被恶劣前男友追妻火葬场的我——班渡【完结】
时间:2023-05-13 23:17:11

  又或者,“不需要这么乖巧,他们会吃人。”
  这是少女时代的甜蜜收获。
  我腼腆地把心事分享给陈起。
  陈起笑着摇头,提醒我,还是要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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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末,我接到关于周垣的生日聚会邀约。
  看着那几个字,我心想,不论他是否是随意,我都要过去争取。
  我并没想做什么,对他最大的奢求是成为朋友。
  但我低估了人性的恶劣。
  “我不收穷人的东西。”
  他说。
  不该是这样的,我不知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
  但可以确定的是,在那天,我用三个多月的省吃俭用,换来了更甚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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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往后,是一个大雨天。
  我本再无意再与周垣有任何交集,但晚餐上,我得知周垣母亲去世的消息。
  “因病。”
  有关于她去世的原因,父母晦涩不言。
  抵不过心中的担忧,深夜我打着伞,还是走去周垣家里看了看。
  二楼三楼都是暗的,只有一层亮着灯。
  我观察许久,都没有看见周垣的影子。
  再四处走了走,发现了倒在灌木丛里的周垣。
  他没有睡着,只是疲惫的躺在地上。
  深秋的雨裹挟着寒意,我撑着雨伞走到他身边,遮住他的脸。
  我没有探究他在这里的原因,也没有询问他的父亲,只是等着。
  周垣沉默的望着我,神情像动物一样无措。
  风声更甚。
  半晌,伫立到双脚发麻。
  我不得不开口:“这雨下得愈发大了。”
  他的额角被溅上太多的污点,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我鬼使神差地拂去他眉眼一点污泥,“但终究会晴的。”
  谁的人生没有几场大雨呢?我可是在雨中不停奔跑的人啊。
  但周恒不为所动。
  我无奈,只得俯身,向他伸出手:“我从来都被抛弃,但如今还是站在了这里。所以这话从我嘴里讲出来,应该分外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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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清是哪一个瞬间,我们的缘分真正有了转折。如果真的要探究,该是他攥住我手指的那一刻。
  道不清有几分私心,那晚我主动许诺,会陪着他,看着他的天晴。
  “以后那些日子,我陪你度过。”
  那一夜,我真诚,缓慢的跟他承诺。
  然后,然后我们就一路走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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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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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陈起的车开得很快,我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
  周垣小区到我家的这条路,这些年来我走了很多遍,却未曾料到,有天会坐在另一个人的车里,成为他的伴侣。
  “肚子饿吗?”
  陈起捏了捏我的手,“想不想吃点东西?”
  “还可以,但我不想总去餐厅吃饭。”
  我抽出了手指,顺便捏了捏肩膀。
  我的本意是自己回家安静一会儿,却没想到陈起笑着开口:“那给你尝尝我的厨艺。”
  他是我男朋友。
  我想我没什么理由拒绝。
  陈起开车绕到了附近的商超,买了各色食材。到我家里洗漱之后,便开始勤勤恳恳洗手作羹汤。
  一个小时后,蒜香排骨,清蒸蟹,蚝油茼蒿,香椿蛋,山药金耳汤,被放在餐桌。
  螃蟹,香椿,金耳,都是我的喜好,但从没跟人讲过,我略带惊讶的看向陈起。
  “我们一起在餐厅吃过己顿饭,你常点这些。”
  陈起将身前的围巾摘下来,晾在橱架上,端了杯温水,示意我:“嘴巴有点干。”
  我下意识摸到下唇的干裂,正要开口,不想陈起便猛地凑近:“唇上有血丝,要多喝水了小悦。”
  我从未私下和陈起有过如今近距离的接触,竟吓得后退一步,打碎了那玻璃水杯。
  “啪”的脆响,瞬间结束了这尴尬的氛围。
  “抱歉……我去拿纸袋装起来。”
  我胡乱的指了指脚下,慌忙逃开。
  陈起的笑声传到我耳朵里:“没事,本来就是我太突然。”
  不是的,陈起,不是的。
  我匆匆的走着,心里却明白,我的道歉并非因为这一个破碎的玻璃杯,我是在向他的亲近道歉。
  我的潜意识里还没有足够接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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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的味道非常不错,我放下筷子。
  陈起专注的望着我,他像个小朋友,眼睛亮晶晶的等着我的评价。
  “坦白讲,这是我近年来吃过的味道最好的家常菜。”我双手投降,诚恳揭露。
  陈起顿时笑起来,眉眼弯弯:“我擅长这个,想吃的话可以一直有份。”
  他是十足的乐天派,开始跟我讲起在纽约留学时买不到好吃鸡肉的艰辛。
  “华人超市里的鸡肉有时也老硬的很,炖出来尝尝咬得牙疼……”
  我听着陈起的故事,看着他那双生动的眼睛,却忽地想起三年前我和周垣度过的除夕。
  那是个特殊的晚上。
  往年他喜欢热闹,总是找很多很多的朋友一齐聚会,那一年因为种种,只有我们俩个守在寂静的公寓里。
  天气很冷,雪下得很大,我们打消了其他的想法,决定自己烹饪。
  我会做一些简单食物,而周垣没有任何经验。他从小到大衣食无忧,远庖厨已经成为一种天性。
  但那天,他却执意要做出复杂的四菜一汤。
  我劝阻不过,在一旁看着,周垣不愿意,又将我赶出厨房。
  “别人可以我也可以。”
  他说得是对面的邻居情侣。
  男生很会做菜,女生很会品尝,两个人有时还会鼓弄些茶艺点心,偶尔热情送来几块。
  我挑了挑眉,不发一言。
  人至少得有自知之明。
  果然如此。
  过程是噼里啪啦,结果是意料之中。
  我没有任何情绪,直到周垣烧坏了我的珐琅锅。
  那是我刚买了三天的锅子,在他手里被烧的一塌糊涂。
  我噌一下爬到周垣身上,狠狠地拧着他的耳朵:“你还我的锅子!”
  周垣单手拥着我胡乱躲着,然后愁眉苦脸地拎起一只死螃蟹:“本来要清蒸的,结果忘了这回事儿,这会儿已经嗝屁一小时了。”
  我的白眼要翻到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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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想来,我和周垣也有过很好的时候,也有过这世间俗气眷侣的画面。
  当时只道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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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起连续一个周都来陪我吃了晚餐。
  用他的话来说:“成年人如果有足够的金钱,那么时间就是爱。”
  他一直很有分寸。时针指向九点时,总会主动告别。
  我拘谨地站在玄关看他换掉拖鞋,不好意思的开口:“本来做饭程序就繁琐,没想到锅和碗也被你刷干净了,改天有时间,可以换我来做。”
  “不用改天。”
  他拿下风衣,神情有些淘气:“我不客气,明天后天大后天,我都有时间,只等安同学的空闲。”
  我笑了笑,打算送他出门。
  “到这儿就好,能过来陪你,我已经很开心。”
  陈起站在门外,手里攥着密码锁的锁骨。他思考了片刻,莞尔道:“我现在可以亲你吗,安同学?”
  只有半扇门开着,陈起的面容隐没在晦暗里。
  他比我想象得要更加细心。
  我抿了抿唇,眉眼弯弯:“我是你女朋友诶,当然。”
  我是陈起的女朋友,这样的亲密再正常不过,我得学着接受。
  我自我说服着。
  陈起就这样吻上来,在我的眉心。他没有纠缠,只是蜻蜓点水。
  “好好睡,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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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目送他的背影进入电梯。
  片刻后回头,转身。
  刚刚拉住房门的锁骨,我却突然被人攥住手腕,接着搂进怀里——
  “他在你家呆了好久。”
  我闭上眼睛。
  是周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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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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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他喝了酒。
  周垣有一个优点,他喝酒以后很乖,从不发疯,渴了喝水,困了入睡,像小孩子一样安静。
  故而这样一个大人躲在暗影中,我和陈起都没有察觉。
  也幸好是周垣。
  要知道,独居女性遇到罪犯的恶性事件近年来屡屡发生。
  周垣的脸很红,但从他的呼吸里,只能闻出很淡的酒气。
  他双臂紧紧钳住我的腰,我用尽了力气都挣脱不开,冷言冷语:“你先松手。”
  周垣一直在小声哼哼,对我的抗拒置若罔闻。
  这么在门前站着不是办法。
  我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道:“你先松手,让我进去。”
  怕他不听,我又补充:“酒味真的难闻。”
  这招每次都有效的。
  周垣慢慢抬头,露出疑惑的目光,缓缓松开了手臂,然后拽着我的手指,堂而皇之的走进了我的家门。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以往周垣醉酒也是如此。
  不论我们在什么样的场合,周围有哪些朋友或者长辈,只要他醉酒后牵了我的手,便会轻车熟路的去找回家的路。
  且是回我的公寓。
  他牵着我的手笔直的走着,顺利从客厅穿过书房走到卧室,然后坐下,松开手,捂住身体一侧,皱起眉来。
  得,醉酒后的胃病准时到来。
  我抿着唇,结果两人面面相觑。
  我以为我是找到了可以喘息的自留地,谁成想是伺候祖宗的新居。
  我给他递了热毛巾,又拿了胃药,叮嘱他休息,在他小声重复的“你别走”中,轻手轻脚关上了门。
  时针已经指向十点过半。
  回到厨房冲洗杯子的那一刻,我忽然发现,在我心里,自始至终都默认周垣是我的安全港。
  无论是他在黑暗里抱住我的那个瞬间,还是牵着我的手走进家门的那一刻,我的潜意识都认定,他不会伤害到我。
  我对周垣没有过防备之心。
  像是惯性,也像天然。
  这个发现让我感到痛苦,并且沮丧。
  我们已经分开,但那些直觉却像身上的肌理,轻易割舍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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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白天过得无聊,我意外的睡不觉,不得不在翻来覆去中放弃了休息的念头。
  我打开投影仪,在次卧开了盏小小的灯。
  电影里放的是无声的《罗马假日》。
  这部影片陪伴我很多年,它曾经见证了我人生中许多个难捱的深夜。
  凌晨两点,在赫本饰演的安妮公主骑着单车嬉戏罗马的时刻,周垣打开了卧室的门。
  他安静地瞧着我,眼下带着青色的疲倦。
  “我们谈谈。”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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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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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我不清楚那只钢笔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伤害,是我的错,我很抱歉。”
  周恒坐在我身前的沙发上垂下眼睛,他再一次使劲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很多时候,我都不够敏感,会讲出不合时宜的话,让你难过,甚至于难堪。”
  他或许是刚刚睡醒,只披了件白色的睡衣,踩了双毛茸茸的拖鞋,整个人氤氲在昏黄的柔和里。
  “我那天很生气,但很少原因在于你,更多的怒气来源于我自己。”
  他揉了把自己的脸颊,有些许的无奈:“我好像,总是搞砸我们的关系。”
  墙壁上的电影还在播放,记者识破了公主的身份,准备卖给报社,狂赚一笔。
  我意外于周垣的坦白,心中有片刻的感慨。
  “不只有这些。”
  我叹了口气:“周垣,有关于当下的时刻,其实已经重复过很多次。只不过往前细数,总要调换你我求和的位置,无论如何,我总是先道歉,先低头。”
  他抬起头来,静静的看着我,瞳孔里晕出一片深潭。
  “但这不代表是我的错,周垣。”
  我看着他的眼睛,几乎抱有一种长辈式的宽容:“这顶多代表,我爱你更多。”
  周垣沉默了下来。
  谁能说沉默不是一种赞同?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圈淡淡的痕迹。他曾在某个下午,玩笑送给我一枚戒指,我带了很久。
  是很昂贵的钻石,但却没有任何真正的价值。
  “我之前一直带着那枚戒指,你以为是什么?是我在炫耀拥有着你么?”
  我摇摇头:“不是的,周垣,是我在等。”
  “等你主动,等你开口,等你真心实意、不掺杂质、心无旁骛的爱我。”
  讲到这里,我挑了挑眉,几乎要抑制不住的落泪:“但是周垣,我没有等到。”
  我很少在周垣面前脆弱,因为羞耻。
  脆弱不是我的手段,也不是武器,脆弱是我的软肋。
  时移世易,我不再闭口不谈这种脆弱,我把它完完整整,展现在了周垣面前。
  “我不愿再等了。”
  我不要再等了。
  我要找到全新的恋人。
  我要过不必妥协的日子。
  我要割舍掉这一部分与你同在的人生。
  至于那个在大雨中的约定,我已用尽所有的力气,不愿再一个人不可自拔地沉溺其中。
  话毕,周垣陷入长久的沉默。
  他没有抬头,晦暗里我看不清他的面容。
  成年人的分别往往悄无声息,余下的只有一室的冷寂。
  直至离开,周垣都没有讲一个字。
  他只是塞给我一盒纸巾,而后的走出了卧室。
  匆忙里,我听出一点哽咽。
  他一向骄傲,大概是我的错觉。
  -
  墙壁上的《罗马假日》已经接近尾声,黑白的字幕里掺杂着时针游走的声音。
  “Well,life isn't always what one likes,isn't it?”
  我在心里默念,或许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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