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乎变成了一人一猫的追逐战, 换个路人来看都得说安全局做得好啊,连流浪猫绝育这种事都派专员落实。但在402眼里、在不远处密切关注的执行者眼里, 宋枝香和298的速度都快到可怕的地步。
“501是速度方面的异能吗?”透过大厦的玻璃墙壁, 孟婉婉的双眼异常明亮, “她也太快了, 队长,比雷暴天气下的你还更快一点。”
段萧被打湿的发梢迸溅出一丝电弧, 他道:“看不清。”
“我知道你看不清,当初能隔那么远发现周公子勾引宋姐,也是我的功劳。”孟婉婉俯下身,“这只猫到底跟普通的猫有什么区……我靠!”
“怎么了?”
“这猫把特制钢铁做的棍子吃了!”
嘎吱、嘎吱。
黑猫有一双橙黄色的眼睛,它的尖牙撕碎逼迫它跳来跳去的伸缩长棍,把其中的一头咬得残破不堪。
宋枝香瞄了一眼:“这猫粮有点贵。”
“喵?”它歪过头。
下一秒,黑猫的身影再度闪现,出现在了大厦之外。它身后的黑色影子嘭得一声撞碎大楼玻璃,跟着298跳了下去——
远处被疏散的群众间掀起一道惊呼。
哐!
宋枝香的身形砸在一辆车的车前盖上,黑猫在空中一个翻身,掉头钻进了车里。她猛地抬首,跟车里的司机四目相对。
驾驶位里是一个红发大美女,震惊地看着她掉下来:“你——”
黑猫钻进她的怀里。
宋枝香眼神一紧,手腕转动,反手用敲碎了车玻璃,在密密麻麻如蛛网的碎玻璃中,长棍穿出一个洞,抵在红发美女的胸口上:“它来这儿是找你的?你是谁的人?”
周清瑶全程处于“卧槽”、“我靠”、“这什么玩意儿”的状态当中,她下意识抬手箍住长棍的末端:“你离我远一点……”
这女人手底下起码杀过两位数的人,那股杀气飘起来,冲得她直皱鼻尖。
宋枝香扯了下唇角,感受到不像普通人的阻力:“还装?密语应该知道我重新出现了吧,见了我不逃么?”
周清瑶刚要说话,不顾她意愿钻进她怀里的黑猫,强行就从她的斜挎包里咬出一袋没标生产商的酸辣小鱼干。
宋枝香眼神一震。
周清瑶:“……那是我……最后一包……”祖奶奶养了几十年的三寸银鲟。
402追了上来:“怎么样?你别对她动手!她是周清瑶……298在干什么?”
宋枝香沉默了几秒,说:“吃鱼。”
她盯着黑猫三口两口撕开包装,把里面的小鱼干吞到肚子里,在它眯着眼嚼的时候,一把揪起298的后脖颈,拎着后颈皮给抓了起来。
402惊叹:“哇……”
宋枝香从她手里接过尾环,严丝合缝地扣在黑猫的尾巴上,这是用于定位的。旁边的周清瑶看着莫名抖了一下,紧张地摸着方向盘。
“好了。”宋枝香摸了摸这只吃完鱼变得很满足、很惫懒的猫,“用收容器吧。”
“好。”
402刚刚上前,禁制器里的年轻男声响了起来:“等一下,两位作战人员,有没有把握再次抓住它。”
“编号501,什么意思?”
“放它去它想去的地方。”他说,“让我们看看,那个人到底是谁……或者说,那地方到底有什么。”
宋枝香沉默片刻,看了一眼黑猫懒洋洋的目光,松开了手。
十五分钟后。
宋枝香和402走进一个堆满垃圾桶的巷子。
垃圾桶里堆着非常多的尸体,新鲜的、死亡不超过24小时的。
黑猫吃过了美味,有些慢吞吞地撕咬尸体上的血肉。
“……它什么都吃,”402低声道,“也吃人,排在动物的肉之前,特别是异能者的血肉,这东西很吸引它。”
“大手笔。”宋枝香蹲下,掰开死者眼皮判断了一下死亡时间,“哪种程度的吸引?”
“会被驯化。”
原来是为了驯化封印物,密语也是这么做的。这个人也是。
“这地方没布置监控。”宋枝香抬头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人报失踪吗?”
“失踪时间太短,应该很多人还没发现。”402道,“可以通知家属认领了。”
宋枝香揪住黑猫的脖颈,吃过小鱼干的298似乎对眼前的东西也没那么渴望了,一动不动地让她提溜起来,塞进隔绝特性的收容航空箱。
“喵——”猫睁着橙黄色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
宋枝香回到家的时候,雨停了,已经是凌晨两点。
她脱掉微微潮湿的外套,倒在沙发里闭上眼。
地下陵寝里有叛徒。宋枝香悄然无声地想。否则怎么会有人对298的资料这么了解,是守墓人、还是研究人员?或者是后勤……
小锅里的牛奶翻出沸腾的泡泡。
周奉真把煮的牛奶倒出来,往里加糖。
“你还没睡啊。”宋枝香闭眼问,“怎么又熬夜。”
“有工作。”周奉真说,“看见你在楼下,正好给你煮一杯牛奶。”
“田螺公子……”她乱七八糟地叫一声,又说,“真真——”
周奉真把糖放回去,端着玻璃杯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今天你前男友来过。”
“前……”宋枝香愣了一下,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什么玩意儿?”
周公子瞥了她一眼,平静重复:“没想到你还谈那么小的,他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
“啊?”宋枝香的大脑里飞速旋转,感觉满脑子都是浆糊,“怎么可能?我弟要是活着今年都得二十一了,我对十七八的下手,刑啊,太可拷了……不是,我真没谈,你是不是让上门传销的骗子给骗了啊!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啊你!”
“怎么会,他还有你家……”钥匙两个字没说出口,周奉真忽然在她身上闻到一股奇特的味道……妖气?
他伸手拉住宋枝香的衣领,埋头贴着嗅了嗅。
“有我家什么?哎哟——”
宋枝香背后没用力,被周奉真压过来的重量一下子摁倒下去。她微湿的发梢滑落在两侧,感觉对方像什么犬科动物一样,压在她身上仔细地嗅闻,似乎在分辨什么味道。
“你……摸了别的动物?”
宋枝香的脑海掀起一阵风暴:“猫吗?不是吧,298也算动物?”
周奉真看了她一眼。
她身上的气味残留得很淡,就算他嗅觉灵敏,也都有点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妖物了。
他对这个很在意,手心按住宋枝香的肩膀,贴着她的脖颈捕捉残留的气息。气息热热地洒落在耳畔,有点痒。
宋枝香莫名咽了下口水。
她盯着周奉真低垂的眼睫,细密纤长,蹭过她的皮肤时荡起一阵细微的痒。他的胸肌压在自己的胸口上,好大好软……
两人的腰腹间还有点空隙,宋枝香觉得在这样下去她就要兽性大发了,连忙挪动,但周奉真却用胯压住了她的腿,不让她躲开。
“你在外面干什么了?”他锁着眉峰,琥珀色的眼睛望向她。
“我没干什么啊。”宋枝香这话听着略显底气不足。
周奉真今天见了她“前男友”,心里有点儿别扭,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觉得她很坏,用眼神去审。
宋枝香被看得口干舌燥,她的手绕过去,从后腰勾住他的腰带:“我还想问你呢,你在家干什么了?穿得这么整齐,制服诱惑?”
他的领带还系得非常工整。
“刚刚有个视频会议。”周奉真说。
宋枝香瞟了一眼摊开的资料夹,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但这并不妨碍她故意胡扯:“哦——这是借口吧,你是想勾引我的。”
周奉真爬起来要走。
他的耳尖隐隐泛红了,纯情的狐狸精可听不得这话。但宋枝香一把拉着领带把他扯了下来,另一手塞进皮带跟肌肉的缝隙里,一指的宽度。
“怎么,欲拒还迎?”宋枝香情不自禁地念出了看的总裁文台词,“你这个诡计多端的小妖精。”
周奉真:“……别胡闹。”
宋枝香不松手:“我胡闹?男人的衣服穿得这么好看,不就是给我们女人看的?男人的领带系得这么紧……”
她的手指扯松那个领带结。
“……不就是给我们女人玩.弄的?”
周奉真被她手上的动作带着又压低了一寸,衬衫凌乱地松散开,喉结微动。
“宋枝香……”
“嗯?”她笑眯眯地说,“快把耳朵露给我看,不然我把这领带系在你的,嗯,粉嫩大可爱上面。”
第24章
他被威胁了。
她那张口无遮拦的嘴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周奉真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还没回答,她的手已经摸上来揉这张脸,指腹滑过挺直的鼻梁, 捏了捏他的唇角。
“小狐狸精,”她道, “你是妖怪的事, 也不想让你公司的员工知道吧?”
这是什么台词……
周奉真有些难以应对,他的领带松落下来,菱形格子的边儿落在她紧实的手臂肌肤上, 被她的手抓紧,布料压进侧颈的肉里。
“如果不想身败名裂, 就乖乖伺候我。”宋枝香很会当反派,“让我把你拖进怀里上下其手。”
她的手又动了一下,两人近到气息交融的地步。周奉真那双淡淡的、通透的眼睛望进她眼里,然后有一个很细微的抿唇动作,他挪开视野, 露出雪白狐狸的长耳朵。
边缘尖尖的、耳朵上覆着细腻的绒。宋枝香伸手摸过去,两指贴合捏住薄薄的耳尖肉,狐耳敏感地扑抖了一下, 周奉真也低低呼出一道滚热的长息, 如欲燃的炭火。
“宋枝香,”他盯着她的唇, 做最后欲盖弥彰的反抗, “我们还没成婚, 不可以……”
宋枝香堵住了他的嘴。
她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 单手把玩着彻底解下来的领带,在干燥地贴住他的唇后, 又很快错开距离,在周奉真的耳边问:“总裁大人,狐妖大人……我们来干一点吸人精气的事吧,会耽误你的工作吗?”
“……不会。”
“岂止不会,你应该很期待吧?”宋枝香故意道,“毕竟你不是一只正经的狐狸精,嘴上说着什么结婚之前不可以,实际上还会勾引我、强吻我……”
周奉真的狐狸耳朵垂下来,雪白的绒毛下,泛着羞耻的淡红。
像他这样守身如玉的狐狸精,越是恪守纯净无瑕的教条,对他的羞辱和引诱,就越会演变成强烈的刺激。
偷尝禁果的罪名,是很让人留恋的。
他止住了宋枝香的话,用唇,狐狸精的犬牙尖尖的,他轻轻地咬了她一下。
“那我们……”
接近凌晨三点,宋枝香刚要掀起“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时,周奉真的手机震动一下,电话铃声不大不小地响起。
周奉真没去接,反而是宋枝香伸出手,将接听键滑开,摁了一个免提。
“喂?阿真?”
阿真?宋枝香挑了下眉。
周奉真动作瞬间僵住了,他慢慢地坐起来,很规矩地按着凌乱的衬衫领口:“姐。”
“你居然还没睡?视频会议不是开完了吗?”
“嗯……有点失眠。”周奉真看了宋枝香一眼。
宋枝香指了指自己,做口型:失眠?是失眠还是求欢,你自己好好想想。
周奉真不好意思看她,拿近手机,目光盯着地上的瓷砖。
“我听说奶奶给你定了未婚妻,订婚宴在七月对吧?”
“嗯。”
“我还没跟弟妹见过面呢,阿真啊,你从小脾气就好,可千万别让人欺负……”
宋枝香在旁边听着,脑子里隐约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但又不知道在哪儿听过。她甩甩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扔出去,认真盯着端庄坐好的小周总。
哎呀,真可爱。
宋枝香一肚子坏水儿地凑过去,把他压住衣领的手交叩在指间,抓着挪开。
周奉真一边回答长姐的话,一边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宋枝香贴上来,含住了白衬衫的第二颗纽扣,灵活的解开。
周奉真呼吸一滞,迟钝了半秒回答:“……没有,我一切都好。”
“这话没骗我吗?”长姐道,“虽然你们已经谈婚论嫁了,但也不能轻易就让女人摸,知道没有?”
纽扣湿漉漉地分开,衬衫形成一个深深的V字,她用嘴巴解开第三枚,露出周奉真胸口的牙印。
上次事后咬的,愈合得很好,只剩下浅浅的粉嫩痕迹。
她的手摸向伤疤。
“阿真?”电话另一边有些奇怪,“你听见了吗?”
“……我听到了。”周奉真控制着声音,平稳地说,“我……我知道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