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她抑郁症最严重的那段时间,无数次想要轻生的念头。
最终付诸了行动。
谢劲每听一条,温书缈曾经受过的那些煎熬痛楚都像是被冲破了时间落在了他身上,让他跟着痛的那么明显。
可他还是忍着把录音笔里的所有都一条一条的听完。
“谢劲.....我有两双翅膀,一个是你,一个是画画。”
“但是我都失去了,都断了。”
“生活磨碎了我所有的傲骨,碾碎了我所有的希望。”
.........
里面还有最新两条。
“我很喜欢画画,所以你们都知道画画是我的梦想。”
“可是你不知道,我最喜欢谢劲,他变成了我最大的梦想。”
到这里。
她的极力压抑着隐忍着的哽咽不但没有被压制住,反而让她痛到泣不成声。
“谢劲,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坚决的要丢掉我,但是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的话。”
“你对我说——[我喜欢你干净烈焰似火的模样,也爱你失落萎靡不堪的模样。]可是谢劲.......”
“我爱你满身桀骜的样子,也爱你颓废低迷的样子啊,我的爱从来不会因为你的模样而有任何改变。”
“谢劲,你拼了命的想要成就我的梦想,可是你不知道,你才是我终极一生的那个梦想。”
“可是现在——你亲手把我的梦想撕成粉碎。”
*——*
下一章马上甜,不甜打我!毕竟再虐我心脏也受不了,真的,都疼抽了都。
因为太心疼太爱宝崽们所以提前剧透在这里:听完录音的劲哥要疯了!拼了命的往医院去,然后知道这是缈缈故意“漏”下来的录音笔:?
第88章 谢劲:你的梦想,老子怎么敢让他碎
可是现在——你亲手把我的梦想撕成粉碎。
这句话她明明说的很轻,但却跟个重石一样狠狠的砸在了谢劲的心尖儿上,让他近乎疼到痉挛。
眼泪滚烫的涌出眼眶,砸在了被他捏到死紧的那支录音笔上。
她说她最喜欢谢劲。
她说他才是她最大的梦想。
她说他亲手把她的梦想撕成粉碎。
他拼命想要成就她的,却在无知中狠狠的伤透了她。
他甚至无法想象,她在抓着录音笔说出这一句话时那绝望到极致的样子……得有多疼。
谢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这段录音中抽身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卧室里推着轮椅出来的。
最后他打开冰箱,把里面剩下所有的酒全部拿出来,不要命似的抄起来一罐一罐的往喉咙里灌。
那种被焦灼的痛却还是始终无法消散半分。
反而跟枯火遇到了烈酒似的,猛的炸碎了心口。
被捏扁的空易拉罐皮被扔了一地。
安静的客厅里一片狼藉。
谢劲手里还抓着最后一罐。
手腕搁在轮椅扶手上似断线般的垂着。
他就那么的。
安静的。
痛着。
忽而。
他猛的把手里那支易拉罐用力砸在了墙壁上,抓起手机打开门往外冲。
*
温书缈一夜无眠。
薛烟在陪着她。
进入手术室之前她的脸色很差,医生都有点担心,问她要不要先调整一下,把手术往后挪挪也行。
温书缈说不用。
她视线看向外面入口的方向。
那里空荡荡的。
她沉默的把视线收回。
谢劲那么爱护她的手,她怎么能让他失望。
她不是那种会随便任性放任自己的人。
谢劲太了解她了。
知道她的犟骨不会跟轻易跟任何人任何事情妥协。
他更加知道,他拼命守着的,她同样也会拼命不让他输。
他们对彼此都了解的太过透彻。
最终。
到进手术室的最后一刻,温书缈都没有看到那道她最喜欢的身影。
门被关上。
手术中的红灯亮了起来。
薛烟坐在长椅上等。
想着温书缈最近的情绪状态,虽然她什么都没说,看着又哪儿哪儿都正常,但是薛烟就是知道她痛。
姐妹那么难受,薛烟这小炮仗的性子能忍?
她沉声骂了句谢劲这个混账东西之后点开微信戳到许凉舟微信。
气愤令她打字咣咣飞快:“你是不是跟谢劲那个混账东西在一起?”
——“缈缈的复盘手术都开始了,他说分手就能干净利落的连面都不出,真够潇洒的啊。”
——“在一起的时候爱的死去活来,呸!男人?全部都是个拔diao无情的王八蛋。”
一大串发完。
薛烟舒坦了。
心里憋着的那口气儿总算是弄出来了。
许凉舟手机震动个没停,拿出来一看劈头盖脸的,愣是没给他一点儿反应的机会。
他缓缓的打出了一个:“……?”
结果出现的却是一个超级显眼的红色感叹号?
薛烟把他拉黑了?
劈头盖脸的把他连坐的骂了一顿就给他拉黑了???
许凉舟静静盯着这个感叹号挺久。
磨着牙笑了。
“薛烟,你他妈真够可以的啊。”
不但会上人、骗人,倒打一耙也玩儿的挺溜啊。
拔diao 无情?
他们两个到底谁他妈是无情的那个?
薛烟把许凉舟微信拉黑之后就把手机塞包包里了,安静的等着温书缈出来。
说真的。
她其实挺怵这手术室的。
也不喜欢医院。
但是人生从来不会因为你的不喜欢就会心软的放过你。
正走神着。
这层楼的入口那处儿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慌张声。
谢劲按着轮椅冲过来。
他满头大汗,呼吸都在剧烈的起伏着。
背部伤口也因为汗渍而泛着要命的疼。
衣服也是皱皱巴巴的,看起来甚至有些不修边幅的那种狼狈感。
他却根本不理。
只是看着薛烟问:“她还要多久出来。”
“不知道。”
“医生说她状态挺不好的,具体要看在手术中的进行情况。”
顺利就快,不顺利就慢。
薛烟瞧他那样儿,忍不住问:“你不会就是一个人这么弄着轮椅冲过来的吧?”
谢劲没吭声。
眼睛看着手术中的字样儿,就跟那里等。
他就是那么不管不顾的冲过来的。
可以叫车的,但他当时根本顾之不及,满脑子都是温书缈的那两句。
——“我最喜欢的是谢劲。”
——“可是现在,你亲手把我的梦想撕成粉碎。”
就跟年少轻狂发了疯似的,只想凭着自己的满腔热忱狂奔到她身边。
路上人没多少,但个个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一个男人,按着轮椅不要命的在马路上横冲直撞的。
谢劲想。
他虽然坐在轮椅上,但他也能凭着自己的能力不惧所有困难奔赴到她身边。
虽然可能会迟了点儿,但他可以拼。
薛烟:“……”
……她想撤回刚才骂谢劲的那堆噼里啪啦的字儿。
怪不得温书缈不让她骂谢劲。
她说谢劲是最好的。
薛烟恍然大悟。
无论谢劲怎么跟她狠心绝情说分手。
她始终都在相信他。
不曾动摇过半分。
无论他违心跟她说出多狠的话,她仍旧坚定不移的信任他。
薛烟不由自主的挠了挠脸。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刻骨铭心到让人可以盲目奔赴的爱情啊。
——
这场复盘手术比上次要做的久。
温书缈出来的时候人是醒着的,打的局部麻醉,医生上回给她打了安稳的药剂。
因为她有抑郁症的病例,手术时打安稳睡着之后会不受煎熬抑郁症病人的心绪。
但这次,温书缈主动要求不打。
她全程清醒着所有关于谢劲的一切。
然后,一出手术室。
她真的就看到了谢劲。
“缈缈……”
他喊她名字的刹那,温书缈顿时就笑了起来,由于长时间的手术,她喉咙有点干涩:“你来了。”
谢劲按着轮椅过去:“疼吗?”
“不疼。”
她用还挂着吊瓶的那只手去扯他的衣服。
“谢劲。”
“我们和好了对不对。”
谢劲就瞧着她笑。
那种心脏热烈的跟她的一起跳动感,让他清清楚楚的感觉自己在活着,而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他别过头,缓慢的磨了下后槽牙。
再对上温书缈那张瞧着就乖到极致能骗人的脸。
最终他俯首仰望她。
仰望——
那是他曾经觉得是一个最卑微的姿势,他向来不喜欢。
但对她,他甘愿臣服。
做她的信徒。
浑然天成的痞气劲儿跟溺在骨子里的纵,明明是在这样一个场面,却生生的把他的桀骜性感破出格的勾杀到了淋漓尽致。
“你的梦想,老子怎么敢让他碎。”
第89章 温书缈:在走向你的这条道路上,我永远学不会后退
一个星期后。
周江的判定结果出来了。
蓄意杀人未遂罪,被法院判处十年。
这期间,周家托了不少关系想走后门,但都被驳回。
白琴也被周犹派来劝谢劲收手不止一次,想软磨硬泡,最后吃的是闭门羹。
她不管不顾的像个疯子在骂谢劲,说早知道这样当初生下来就该把他掐死!
温书缈就把谢劲拽床上,双手死死捂住他的耳朵。
帮他隔绝掉那些不堪入耳的咒骂。
谢劲对白琴这些话真的早就已经麻木了,根本就放不到心上去,但还是被她这心疼的下意识护住他这小样儿给整笑了。
周犹没有办法,只能放下面子亲自来找谢劲。
对于周江这个儿子,他其实还是挺看重的。
周犹知道游说不动谢劲的,也知道他的伤需要用钱。
换汤不换药的故技重施,说拿一百万,换谢劲一张撤诉。
谢劲咬着烟笑,漫不经心的:“老子给你加一倍,换周江这条命。”
谢劲是发了狠的要周江这条命的,不管用什么手段。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动了温书缈的手。
周犹什么时候吃过这种噎,当场就发怒了:“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坏种!”
周犹甚至还跟谢劲撂下了狠话,说当年他能让他进去蹲了两年,现在也照样能治他。
谢劲轻笑:“行啊。”
“老子等着。”
*
半个月的休养,外边枯树都已经快要春暖花开了。
温书缈的手也已经可以自主活动了。
谢劲背上的伤也被她强制性的在医院养着。
外面那层伤口已经开始愈合。
温书缈转了转手腕,拿着药要去帮他涂。
谢劲没让,拎着她胳膊上:“刚好点儿,就不能多安分安分?”
“你每回让护士涂我不太放心。”
“?”
温书缈歪了歪头,把谢劲的手拿下来,拿着药兀自的爬到他病床上去:“我觉得她是在摸你。”
谢劲:“........”
这满是酸味儿的语气,谢劲忍了忍,没忍住,侧过头,伸手捏起了温书缈的一边脸晃到自己眼前:“吃醋啊。”
“啊。”
谢劲这人本来的长了张特让小姑娘喜欢的脸,涂药的时候又是要把上身衣服给扒掉的。
抛开他背部的伤不说,他身材线条跟肌肉纹理都是恰到好处的,那种一看就会让人升起性张力的荷尔蒙,简直性感的要命。
每回那小护士给他上药时温书缈都能看见她喉咙吞咽的动作。
就那种——恨不得把他按下吃了的那种,无法言喻的性在饥渴。
温书缈还挺理直气壮的:“我吃我男朋友的醋还不正常吗?”
谢劲喉咙闷着笑的:“小玩意儿,占有欲还挺强。”
温书缈没说话,算是承认。
她动作熟练的把谢劲衣服推了上去,视线在那张满是疤痕的背上停顿了好几秒,才缓缓的垂下眼。
谢劲就趴在那儿任由温书缈这么捣鼓。
无端的,他突然想到那天从手术室出来,温书缈看见他时那种紧张却又从容到如释重负的表情。
谢劲就随口问了她一句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会来。
温书缈说是。
手术时她不肯打安稳药剂就是为了能在第一时间看见他。
反应过来什么,谢劲缓缓了眯起眼:“录音笔是你故意留下来的。”
故意放在他助眠药旁边,知道他会因她而产生睡眠障碍,一去拿药,就能看见。
温书缈还挺诚实的点头:“是的。”
录音笔是她故意放那儿的。
但是里面的所有都是真的。
那六年里,她紧绷的神经根本一刻都不敢松懈,也不敢哭,怕被奶奶发现她担心。
硬扛着。
后来她就买了这支录音笔,每次快要熬不下去的时候她就把录音笔拿出来一个人蹲在房间黑漆漆的角落里压抑着、偷偷的说话。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种寄托。
但是只有温书缈自己知道,那种潜意识里的,发了疯的崩溃,都是源于谢劲。
那里面,藏了六年来她对谢劲所有的想念跟喜欢到放弃的不甘跟痛楚。
可以说,六年来,只有每天晚上拿着那支录音笔的时候,她才是最安心的。
因为在那里,她可以不加掩饰的偷偷喜欢他。
那天晚上,谢劲那么坚决的逼着她分手,逼着她走。
温书缈真没有办法了,那种撕扯的痛像是在一点一点的吞噬她的神经,来势汹汹,她真的受不住了。
崩溃边缘。
她只能拿起了录音笔,把自己的无助藏了进去。
而过后,她把录音笔放在谢劲助眠药旁边的,她承认,是掺杂了赌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