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这必须得查！”
程君闻轻嘲一声，语调低沉，没什么兴致的模样：“等结果出来再说吧。”
“行。”
“等忙完年底这一阵我去找你。”
“嗯。”
程君闻驱车回了程家别墅，不想待在湖畔杨柳满是秦素月痕迹的空间，这只会让他心烦意乱，不能集中注意力好好思考。
没一会儿，程君闻又收到消息。
【国画以后就不教你了，你学的很快，如果真的喜欢，想继续学，可以另请。】
程君闻就撇了一眼，大致内容是看清了，不如不看，看了更烦，一脚油门踩到底，疾驰而去。
秦素月回到屋内，精疲力竭，这一方小天地让她心中暖意回升。
秦素月靠在许婉婉肩膀上，整个人都懒懒的，没什么精气神一样。
“你跟他说了？”许婉婉等她缓了好一会儿，才问。
秦素月点点头：“说了，今早说的。”
“昨晚安轻还给他发信息，但是他跟我解释了，刚刚送我回来又解释了一遍。”
“他说什么？”
“他说，他跟安轻没有关系，如果还喜欢，早就跟去E国了。”
许婉婉点点头，也不算意外，冷静过后仔细想想，安轻那会儿趾高气昂的，很容易压着别人情绪，带偏思路。
第81章 准备去鹿城
一开始是她没转过弯，实在是前车之鉴太多，搞怕了。
转过弯也很生气，她算什么？耀武扬威的。
寡鲜廉耻四个字不冤枉她。
“这倒也是，程君闻那样的性子，真喜欢一个人，怎么会轻易放手……”许婉婉意识到什么，突然说不下去了。
许婉婉转而说了别的：“他同意了？”
秦素月闷闷的说：“没有，一直想让我改变主意。”
“刚刚在楼下，我差点就要动摇了，我能有勇气说一次，要是松口，我肯定说不出来第二次了。”这一把，理智占了上风。
“男人真是烦，不谈恋爱就没有烦恼，谈了有一堆烦恼。”这也没办法，两个人磨合的过程总是要有矛盾的，有想法不同的地方。
“你课什么时候结束？”
“还有一星期吧。”
“我是选修，结束的早，最后两星期都是主修的课，还有一星期的期末考试。”
“那我们去鹿城吧？避寒胜地。”
鹿城在南方，空气湿润潮热，不会像北方一样干冷。
碧海、蓝天、椰林，一样都不少，严冬时，北方冰封，万里雪飘，鹿城却春意盎然，绿遍天涯。
秦素月现在心情郁结，兴致不高，但还是点点头：“好。”
“那你等你课结束，我们就去。”
“程君闻他……”
“先不提他，到时候再说。”秦素月往沙发后面一躺，拿着抱枕就把自己脸盖住了。
“烦死。”
“他真讨厌！”
……
程君闻得到结果已经是一天之后了。
十二月六号那天，安轻找过姐姐。
只看了开头，光这一天，就让程君闻整个人浑身都不禁泛起冷意。
他说那天怎么感觉姐姐情绪不太对劲。
十二月七号，自己一大早就过去接她，然后她说要吃松雪糕，实则去见了梁佑京，然后就有照片发到他手里，那天两个人还闹了不愉快。
程君闻冷意更甚。
这两个人真是碍事。
后面几天，程君闻大致看了几眼，没说什么，都是跟自己在一起的，他比谁都清楚。
程君闻看完，将资料页面关闭，十二号了，再有几天，她在A大的课也该结束了。
这不过才分开一天。
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不接。
去找她看不见人。
真狠心。
又一天，秦素月终于回了信息。
【说了让我静静，别发了，也别来】
程君闻看了一眼，叹气，能怎么办？
来硬的又不行。
秦素月能比他还硬，她要跟他分，底气还这么足。
好不容易等上了两节课，程君闻也就这两天看见她人了。
秦素月一个眼神也不给，铁了心的是不想搭理他。
十二月中旬。
顾瓒给秦素月打了电话：“姐姐。”
秦素月听着这一声“姐姐”下意识一怔，很快就回过神：“小瓒，怎么了？”
“前些天忙，忙完了我工作提前结束了。”
秦素月想起来他先前说的话：“那雨婷学校还要半个月才能结束吧，你是在这边等她一起，还是现在就回去？”
顾瓒只问：“姐姐呢？什么打算？跟程君闻一起吗？”
“我不着急回去。”
秦素月沉默一瞬，然后说：“我跟他结束了。”
“准备和婉婉去鹿城，画展定在二月初，我去鹿城看看，有灵感就参加一下，等到一月多回临海，刚好回去过年，看看爸和温姨。”如果没有灵感，秦素月也不想随手画，丢人现眼的。
顾瓒一愣，没想到结束了，这才多久，但他也不多问，压下那点儿心思然后说：“那我跟你一起去鹿城？我没去过。”
说完，顾瓒又生巴巴的补了一句：“这些年忙工作，也没有出去过。”
秦素月轻笑一声：“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原本就我和许婉婉两个，我等下跟婉婉说一下，她肯定同意。”
“你肯多出去是好事，就该多出去接触接触，男孩子别太闷了，开朗一些讨女孩子喜欢。”
“姐姐也喜欢这样的？”
“嗯？”秦素月不明所以。
“没什么——标准，喜欢了就喜欢了。”秦素月说这话的时候顿了顿，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的是程君闻的脸。
有喜欢的就有了标准。
“哦，那姐姐和婉婉姐什么时候走？”
“后天吧。”
“姐姐买票了吗？退了吧，我开车。”
“也行，到时候我和婉婉两个人替你，你一个太累了，鹿城挺远的。”
许婉婉就在旁边听着，努努嘴问她：“顾瓒也来？”
“对，说是开车。”
“啧，讲真的，顾瓒这弟弟很不错。”
秦素月赞同道：“嗯，从小也可怜，就很懂事。”
两个人正在屋里收拾东西。
程君闻电话就打过来了。
秦素月停了动作，看了一眼，不是很想接，这几天也让她好好思考了两个人的关系。
时间总会治愈一切。
人的毛病就是闲出来的，忙碌起来也想不起那么多了。
这段时间，安轻像是消失了一般，没有再联系过她，梁佑京还会时不时的找她，她也一概无视。
只是那电话铃声还在孜孜不倦。
许婉婉也停了动作，看了她一眼：“决定好了？”
秦素月不免心里还有些沉重压抑，但她想好了。
“嗯，没想好，我怎么提出来的？”
“怪我胆小也罢，懦弱也罢，这时候总不会比那时候更痛。”
秦素月打开了静音，将手机放到一边。
不过半小时，程君闻直接找了过来。
门铃响了。
“秦素月，我知道你在，开门。”
“我知道你顾忌什么，能不能不要逃避？我们好好说。”程君闻觉得当初就不应该让她静一静。
再静下去，老婆就要没了。
许婉婉见秦素月魂不守舍的模样，也不去开门，叹了一口气，上前去把门打开了。
“进来说吧。”许婉婉说了一句之后，回了卧室，把空间留给她们两个人。
程君闻深深的看着秦素月，上前一手抱住她，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压在自己胸膛前。
“秦素月，我真的好想你。”
“你这几天都不理我。”这种认识让程君闻越来越慌，她哭她闹，打他骂他都比这种来的让他好受的多。
“你是不是在意年龄？觉得我们年龄相差太大，所以不合适？”
第82章 抵达鹿城
“秦素月，我不觉得这能成为我们之间的问题。”
“不过就是年龄，你不能……不能嫌我小。”
“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我没有办法去改变……”
秦素月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但是也不全是是年龄问题，更多的是害怕。
每个人的选择跟性格也有很大关系，而自己的经历让她选择……放弃。
她错了吗？她不得而知，只是觉得这个选择相对她来说是正确的。
她也不够了解程君闻，程君闻的生日都是安轻告诉她，她才知道的，程君闻的爱好，家庭，生活，她一概不知，就连程君闻最真实的性格，她也没见过几次，总会下意识遗忘，习惯了他在自己面前时的模样。
未知，这种感觉并不好。
也怪她不够上心，一直是被照顾被宠爱的那一方。
秦素月推开他，望见他桃花眼里的伤痛，本来心中她以为已经抚平许多的伤痛骤然又一下子涌现出来，一见到他，又全部倾泻出来，顿时扭过头，不忍心再看。
“程君闻。”
“本来就是一场错误的开始。”
“也应该结束。”
如果不是那一晚，秦素月想，大概她和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年龄是我在意的问题，可是不止，我胆小，我害怕。”
“你很好，你没有做错什么，你值得更好的。”
“对不起。”
“也很谢谢你。”
“谢谢你对我的帮助……”
程君闻不想再听了，按着她的后脑勺，掰正她脸，俯身堵住她剩下的话，双手改为捧着她的脸。
这听起来就像是告别，他不爱听，他也不想听谢谢，他不是为了听谢谢才帮她。
秦素月这次没顺从他，仰着头后退同时双手推搡着他，好不容易分开了一点儿空隙，眸中带着点儿警告意味，立马就斥道：“程君闻！”
程君闻慢慢的放下手：“如果我知道让你静一静，换来的是你这种答案……”
他说什么也不会放人走。
秦素月抿了抿唇，忍着眼中的涩意，出言打断他：“没有如果。”
她也想有如果，可惜没有。
事实是怎样就是怎样的，只另辟蹊径。
她不够勇敢，选择放弃。
“你走吧，程君闻。”
秦素月看他不说话，唇线抿的很紧，眸色锐利的看着他，似乎，像是一头饿狼，下一秒就想扑上来咬断她的脖子一样。
“好不好是我说了算，不是你。”
秦素月眸色下移，垂下眼睑：“以后……就别再找我了。”
“秦素月，你是真的够狠！”
程君闻负气离开，他怕再待下去就忍不住想要掐死她，说的话一句比一句狠，直往他心窝子上扎。
但想要他放手，绝不可能。
因为顾瓒开车，后天早上的票昨天就退了，三个人傍晚一起吃了一顿饭，然后就出发了。
将近三千公里的路程，自驾时间也很长。
最开始是顾瓒在开车，黑夜到白天，整整一夜。
秦素月和许婉婉则是在后座闭目休息，两个人身上简单的盖了一条毛毯，车内空调正在不停的吐着暖风，夜晚的寒冷并不影响到车内。
天色将亮，秦素月迷迷糊糊着醒来，朝着窗外看了一眼，接着解锁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白天中午的时候，程君闻有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后面就没有再发了，秦素月看了没有回。
“小瓒。”
顾瓒听见她的声音，回应了一声：“姐姐，怎么了？”
“还要一天差不多才能到。”
“等下我来替你，你去休息。”
顾瓒应声：“好。”
连续驾驶确实顶不住，安全考虑，顾瓒没有拒绝。
许婉婉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完全亮堂起来了，驾驶位已经换成了秦素月开车，顾瓒则是在副驾驶。
后座就许婉婉一个人。
许婉婉身子前倾了一下，扒拉着椅靠，问：“怎么没喊我？”
“喊你做什么？”这话是秦素月回的，说话的时候，秦素月正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
“行，今晚我开吧。”许婉婉也不纠结这个事儿。
顾瓒此刻正靠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闻言才开口：“我来吧。”
许婉婉不乐意：“那怎么行。”
“你一边待着去，这也跟你婉婉姐抢啊？我不说话了，你好好休息。”说完，许婉婉直起身子，然后往后一靠，开始看手机。
一路上也很安静，时间缓缓流逝着，秦素月开车时是全神贯注的，时刻注意着路况，大概也是因为上次车祸事故的后遗症，更加格外的小心。
日落前，天边大片大片的火烧云连成一片，照满了整个西边的边际，呈现出耀眼的红，太阳像个红红的火球在云里若隐若现，而后太阳渐渐落山了，把最后一丝光芒投向大地，投向天空，天空中的云朵被太阳灿烂的光辉染成了耀眼的金色，最后逐渐没落下去，被紧替着的黑暗吞噬殆尽。
许婉婉看着差不多，就说：“月月，我替你。”
“好，等下。”
换下来的时候，秦素月感觉到极致的疲惫，她是第一次开这么长时间的车，没想到居然这么累。
腰酸背痛眼睛疼。
秦素月到后面的时候，顾瓒也跟着到了后面。
许婉婉为此多看了一眼顾瓒，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秦素月一到后座，就松懈下来，整个人都懒散的靠着，吐槽了一下：“开车好累。”
顾瓒嘴角弧度微微有些上扬，看着说：“我早说，我替你，你不干。”
下午的时候，许婉婉又睡了一觉，美名其曰为晚上做准备，所以不知道顾瓒说了这样的话。
秦素月哼哼：“这不是也过来了。”
后面就有些麻木了，这会儿才感觉到极致的疲惫席卷而来。
顾瓒又说：“快睡吧。”
“下半夜我替婉婉姐。”
许婉婉立马就说：“哎——别，姐扛不住自然会说，不会拿这个开玩笑，顾瓒，你也安心休息。”
顾瓒“嗯”了一声。
车内就彻底安静下来了。
凌晨四点的时候，到达了目的地。
秦素月还没有醒，实在是太累了。
顾瓒白天也休息到了，晚上就睡眠浅，几乎是车一停，就醒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