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程君香那事她跟你说了吗？她那时候怎么知道找我收拾烂摊子了？”
“她不想告诉我们的事情，我们能上哪去知道？我们还能把她当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步步都看着吗，生怕她磕到碰到的？谁也不是没有自己的事做！”
“秦素月！你怎么跟你温姨说话的？”秦父不赞同的说。
温初柔眼泪落的更凶：“你……是不是不喜欢你妹妹，雨婷不止一次跟我说，说你不喜欢她，也不愿意帮她……呜呜……还总是说她拿着梁家出去说事……”
“我都没跟你爸说过……你现在呜呜……怎么能这样说她呢？”
“我……我早该知道的……”
气氛陡然又紧张起来。
秦素月即便是跟程君闻分了，可那段时间有着程君闻撑腰，她在梁家一吐为快，爽快极了，从没压着自己性子了。
现在到了秦家，秦素月态度也没有丝毫松软，她忍什么忍，有什么好忍的，她现在也不靠着秦家什么，不过都是顾忌着她爸：“我是哪里说的不对？”
屋内只有温初柔时小时大的啜泣声，秦父沉默良久。
“月月，你是不是怪我这些年忽视你了？”不同于雨婷，温初柔是雨婷的亲生母亲，肯定是偏向雨婷的。
秦素月缓和了一些语气，非常直白：“是。”
“我现在也不需要了。”
“爸，您现在就好好的管理秦氏，多大能力就办多大事，没有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儿。
“以后您退下来，若是小瓒愿意接手就给他，不愿意，给秦雨婷也行。”只是到时候还能秦氏活多久就不一定了，但到时候也不关她的事了，那是秦雨婷的事情了。
这些年秦父赚的也不少，足以他和温初柔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秦素月倒是不担心这方面。
秦父点点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有自己的思想了，我也不多管了。”
“只是雨婷她毕竟还是你妹妹……”
“我可以去，到时候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能怪我。”秦素月先把话说清楚，她是清楚秦雨婷对她是有多讨厌的。
“温姨跟我一起吧，还是爸跟我一起？”
温初柔这时候抬手擦了擦眼泪，站起来说：“我跟你去。”
两个人一起上了楼。
留着秦父和顾瓒在楼下说着话。
没想到两个人才上去不过两分钟，就听见秦雨婷歇斯底里的喊：“秦素月，你滚出去！”
“都怪你！”
“都怪你！”
“你滚啊，谁让你回来的？！”
秦素月才进去，一句话都没说，又退了出来，只留下温初柔在里面安抚着秦雨婷的情绪。
秦素月意料之中，又下了楼。
“爸，你也听见了，我上去还什么都没说，她只是看见我，就这样了。”
秦父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认知都是错的，姐妹俩的关系好像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好”。
秦父点点头，表示知晓，还是问：“你……就算不是梁氏，其他人你有没有认识的，去查一下骗雨婷的那个男人？”
秦父得知消息就去查了，但是过了两天都还没有消息。
上京遍地权贵，秦父身为男人，自然也是清楚的，有些权贵……
那这就不是他能好查的了。
最便捷的就是梁佑京，偏偏秦素月说什么不愿意再去麻烦梁佑京。
秦素月摇头：“没有。”
“梁佑京的人物关系，我怎么认识？顶多带我参加一些宴席，别人认识我，知道我是他夫人给我面子，除此之外，梁氏集团的事情我并不过问，那些合作，来往更不可能经我手。”
这样一来，那些大人物自然也不可能跟她有什么私下交往，自然就没有联系方式。
第88章 初雪
顾瓒突然说：“秦叔，我试试。”
秦父眸色一亮：“好好好，辛苦你这孩子了。”
“你妈也是心急如焚，她说的那些话你也别往心里去。”
顾瓒安静点头，表示知道。
好一会儿，温初柔才下来，不过这次也带着秦雨婷下来了。
秦雨婷看见秦素月，一双红肿如核桃的眸子满是愤恨埋怨之色：“要不是你不给我程君闻的联系方式，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秦素月眸子掺了寒冰似的看着秦雨婷：“你是到现在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问题？”
秦雨婷被她这样一看下意识后背一凉，随即看见爸妈都在这儿，又有了底气：“我有什么错？你给了我，他看不上我那是我的事，但你就是不给我！”
秦素月懒得再说，要说之前她看在她爸的面子上，不想管也不会坐视不理，真要出事还是会拦一下。
现在她这样一说，简直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不管了。
爱咋咋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是贱的上赶着给她擦屁股。
“随便OK？”
“贱人！”
“秦雨婷！”秦父和顾瓒同时怒斥。
“道歉！”秦父疾言厉色。
“我没想到，居然养成你这么个刁蛮的性子！给你姐姐道歉！”秦雨婷在他面前一向是乖顺讨巧的，这么刻薄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居然都敢骂她姐姐了，这还得了？
温初柔也惊了，但还是帮着自己女儿：“算了，雨婷她心情也不好……”
“素月说话也过分了一些。”
“温初柔！你知道她骂的什么吗！我本想着我已经偏爱她了，你是她妈，她肯定跟你说过不少事，她这样，你私下怕不是没少纵着她！”
温初柔没想到，这一下子连自己也给牵扯进来了。
秦素月看着，目露嘲讽。
这个年，不回来过也罢。
真没什么意思。
秦素月不再管她们，自己上了楼。
顾瓒也从不掺和他妈和秦叔之间的事情，也不说话。
秦雨婷被凶了不说，看着妈妈帮着自己说话，也被凶上了，顿时更是哭的厉害。
母女俩一起哭，秦父也是气的不行。
秦素月刚回来的第一天，就不得安宁。
晚上，秦素月跟许婉婉打视频，把这个事情说了。
许婉婉直言直语的：“这不活该吗？”
“当人家都欠着她似的。”
“上次我怎么说的来着，她那个想法不改变，迟早得出事，多的是男人想骗。”
“上京缺这种男人吗，不缺。”
“想想都知道她认识的都是什么人，跟她一样想攀附交际的，也不知道这条线最后搭哪个男人身上了。”
“秦氏在临海够不到不说，在上京都未必好查，只能认栽。”
秦素月也附和：“谁说不是呢？”
“只希望她能想开，吃一蛰长一智，趁着发现早，去打胎，养好身体，心思收收。”
许婉婉闻言，直接笑出来：“就她今天对着你说的那些话，我看她那脑子想转过来……够呛。”
“真要转的过来，现在年轻，还有得救，否则……”
许婉婉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左右摆了摆：“狗听都摇头啊。”
“不过从鹿城回来之后，我怎么感觉更冷了，我回来裹成一个粽子。”
秦素月笑她：“我看出来了。”
许婉婉正穿着厚棉的家居服。
“我也感觉冷，预报还说晚上会下雪呢。”秦素月今天刚回来，穿着高领毛衣，外面是米白色的羽绒服，后面是带着一圈绒毛的帽子，款式很简单，整张小脸都陷入了衣领里面，一头瀑布般的长发散落在两肩，越发显脸小。
“婉婉——”
许婉婉应了一声，然后说：“我先挂了啊，我妈喊我了，有空再给你打。”
“mua～”
秦素月笑，也回她：“mua～”
当天夜里果然悄悄下起了初雪。
秦素月一早醒过来，起床拉开窗帘，入眼就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经过一夜的蓄积，已经覆盖上薄薄的一层积雪了，现在的雪花并不大，也不太密，如柳絮随风轻飘，还在慢慢的下落，洋洋洒洒，漫天飞舞。
秦素月不由自主的拉开窗，一阵凛冽的寒风扫过脸颊，冰凉刺骨，秦素月还没从室内的温暖缓过神来，下意识的就打了一个寒颤，收回远眺的目光，视线下移，洁白的地面上还留有一些窸窸窣窣的脚印还有别的痕迹，又重新关上窗户，关到一半的时候，却突然愣了。
一道黑色的影子正静静的矗立在楼下，抬头看着她的方向。
秦素月轻轻的翕动嘴唇：“程君闻……”
一阵白雾顿时模糊了眼前这一小块玻璃，人影不再清晰，很快那雾气又快速缩小，然后消散。
秦素月回过神，顿时一把关上了窗，套上了长长的羽绒服，穿了棉鞋就匆匆的下了楼。
路过会客厅的时候也没多停留。
秦素月绕了半圈才看人。
只见他利落的短发上已经落满了雪花，看见自己之后，才动了步伐。
“姐姐。”
秦素月眼眶一酸，微微仰头，强忍着眼中的泪意，抬头就看见满天的模模糊糊的雪花。
一阵微凉的风拂过，秦素月上半身前倾了一下，就被人抱进了怀里，有力的双臂紧紧的箍着她，又慢慢收紧了力道，好似要将她嵌入身体里。
秦素月贴面还能感觉到他怀里冰冷的凉意。
秦素月推推他，见他没反应，闷声说：“你先松开。”
“姐姐，下雪了。”
“你怎么一开口就是要我松开。”
“凉。”
只一个字，就让程君闻立马松开了她。
其实只有起初是凉的，但是抱了那一会儿，已经不凉了，反而很温暖。
是会令人贪恋的温暖，是让人舍不得离开的拥抱。
秦素月想问问他过来临海干什么，可想要说出口的瞬间却觉得多此一举了。
他人都在楼下了，过来能是为了什么？
“你来了多久了？”
“没多久。”程君闻的确是还没来多久，不过站了一会儿就被她发现了，他还没来得及给她打电话。
第89章 无声的僵持
两人一时之间相顾无言。
秦素月闭了闭眼，说出口的话却让程君闻觉得寒意阵阵：“你回去吧。”
“我不喜欢你了。”
“没必要。”
秦素月说完就别过脸，不想去看他。
程君闻眸色一变，一双桃花眼失了色彩似的，死死的盯着秦素月：“不喜欢？”
“先是不合适，再是不喜欢？”
“秦素月，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再说一遍。”
秦素月转过脸，对视上他的眸子，良久之后，说：“我不……”
以唇封唇。
程君闻稍稍离开，只是似有似无的碰着她唇，低声下气：“姐姐，十二月十号到一月五号，已经三十一天了。”
“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说完，程君闻后退些许，颇为期许的看着她。
秦素月抬手擦了一下唇，果然就见他脸色一变，只是还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你知道我刚刚要说什么，你要我说，为什么又不让。”
“我不想听了行不行。”程君闻垂了下眸。
“你清楚，我不说你也知道。”
“我不知道。”程君闻说又快又急。
“我不信。”
秦素月狠狠心，再次开口：“有什么不信的？我跟了梁佑京三年，转眼不是也能跟你一起，我跟你……三个月都不到吧。”
“别自欺欺人。”
程君闻带着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心脏的跳动都仿佛静止了一瞬，似乎又要鲜血淋漓。
“秦素月，你知道……有些话说出来，会很伤我的。”
程君闻想要去拉她手，被她向后一躲，没牵住。
“姐姐，进来了。”
顾瓒在秦素月身后的不远处，慢慢的走了过来。
他在楼上看了好一会儿，看样子姐姐应该是想断的，可程君闻是明摆着不愿意。
秦素月回头看他：“小瓒，你怎么出来了？”
“秦叔让我们出去看看，有没有想置办的东西。”
“好。”
秦素月重新转过头：“程君闻，快过年了。”
“你回去吧。”
顾瓒这时候走到秦素月的身边，将手中拿着的黑色围巾搭放在她后颈，绕了两圈，简单的打了一个结，低低的说：“外面冷。”
程君闻看着她，什么都没说，没说好回去，也没说不回去，转过身，沿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秦素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她要是不狠一点儿，要怎么才能断的干净？
剪不断理还乱，到底要纠缠倒什么时候？这个狠心的人她来做。
顾瓒见他走了之后，问秦素月：“姐姐，你准备怎么办？”
秦素月苦涩一笑：“能怎么办？我也没想到他这么执着，我今天这样说，是真的伤到他了。”
“再有几天应该就……放弃了吧。”
“是我对不起他。”
“没有什么对不起对得起，这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顾瓒也不多说这个问题了，然后又说：“姐姐，进去吧，外面太冷了。”
“雨婷约了明天下午的时间，去医院手术。”
秦素月点点头：“早点做，把身体恢复好是当务之急。”
“那个男人……再说吧。”
“秦叔不好查的人，也不好动。”顾瓒突然说。
“那你昨天……”她和顾瓒倒是想到一起了，理是这个理。
“我总要知道是谁。”顾瓒这样说着，平静无波的眸子中泛着一丝冷意。
“嗯，你一向有分寸，自己拿主意就行。”秦素月也不过多干涉了。
秦雨婷做了手术之后，养了两天，胃口好了许多，人也开始渐渐精神起来。
只是自从那一天过后，在秦父面前对秦素月的厌恶不再毫无掩饰，把自己经受的一切都怪罪与秦素月的头上。
这天一家人正吃着饭。
秦父突然说：“月月，外面有个年轻男孩子找你，你知道吗？我这几天，总能看见，问了一句，他说是找你。”
“知道。”
“您不用在意。”
秦雨婷鄙夷的说：“你倒是好本事，离了梁佑京，还能勾搭的年轻男孩子为你着迷。”
“你这张脸当真是生的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