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月亮——咚咚锵【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16 17:28:06

  唇舌互相吞咬包裹,彼此的双手都没停,身上的衣服脱得七七八八。杨屿霖伸手关上卧室的门,头顶的白炽灯太亮,刺的眼周痛。
  李秋粗喘着:“关灯。”
  “不关行不行?”他微喘,声音沙哑里带着欲念和哀求。
  李秋趴在他肩头,让他托着自己:“关上吧!”
  “那我开手机的灯可以吗?”他急切地从裤兜里摸出手机,跟李秋讨价还价。
  她没有再说话,吻着他的脖子,肉体的温度让人心旷神怡。亦真亦假,好像在梦里,那个让她羞愧难当的梦。
  但他宽阔的肩膀,每一寸沸腾的肉体,李秋没办法,至少今晚没办法拒绝了。原来她也跟个赌徒一般,既然已经输了一百块,又何必在乎再拿出两百。
  她吻他俊逸的侧脸,吻他上下滑动的喉结,倾注她还能拿得出来的所有爱欲。
  卧室的顶灯熄灭,杨屿霖把手机翻面放书桌上,散开的光晕正好可以看清楚她的脸,他虔诚中带着克制不住的激动,吻住她已经被洇湿的唇瓣,风卷残云。
  两人身上就只剩下最后一层隔膜,李秋胸前的起伏被他握在手里,身下已经开始泛滥。她嘲笑自己的不经逗弄,又或者是她太久没有享受过性爱中带有爱意的前戏。
  这也是 sex 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是吗?
  杨屿霖另一只手抓握住李秋的纤细手指,一路沿着他宽厚的胸膛往下,被她摸过的地方起初是淡淡的痒,最后都演化成火急火燎的欲望。
  慢慢,他俯身亲吻她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肤,唇瓣沿着她白腻的腹中正线往下,他热烈的呼吸穿透单薄的棉质布料的时候,李秋脑子里一片空白,嘴巴微张,吸入几口空气来跟人间串通一气。
  杨屿霖感受到了她的痉挛,手掌贴合在刚才哈过气的地方,不忍夹杂着犹疑,这就是他的性格,稳重可靠,但不具备冒险精神,可又有一个叛逆的灵魂在蠢蠢欲动,这也是她最吸引他的地方。
  杨屿霖手握着她腰肢把人拉到怀里,“要我继续还是停下?”
  李秋眼眸微张看着他,眼前的人变得模糊,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
  她脑海里堆积了太多的东西,情欲、寂寞、不甘、甚至还有对那段未结束感情的愤恨和愧疚,即使祁煜不该在先,她也应该让她的感情清清白白结束,但是现在这一切都被她的愚蠢和冲动毁了。
  更甚者,还包括今晚轻易就撩拨动她的这个男人,一段感情开始的复杂,狼狈不堪,后面又会有什么好结果。
  她怨起那只放在她大腿上的“猪手”,又怨起今天的鬼天气。到后面竟然有些呜咽,眼睛里莹润水渍,围着眼球打转。
  杨屿霖把她抱紧了些,是安慰,也是个台阶:“我今天没有准备计生用品,就算你想我也不能。好了,不要难过。”
  “抱抱我吧!”
  杨屿霖低笑:“我已经在抱了。”
  “我说的是抱的紧一些。”
  “这样呢?”他双手从她腋下穿过去,两只手在后面紧紧按着她背后的蝴蝶骨,那个地方还有他刚才留下的痕迹。
  “很好。”
第42章 深情厚谊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8 月 18 日
  “你已经盯着我看了至少五分钟了。”李秋盯着吕欢拿进来的一摞资料。
  吕欢比之前瘦了点,圆圆的小下巴有了棱角,“你昨天晚上没有给我发报平安的消息,今天早上你迟到了。你脸色比前几天还要差,我合理怀疑...”
  “你怀疑什么?”李秋抬眸看了眼吕欢。
  她撇撇嘴:“算了,没什么。你说的上班时间不讨论私事,什么时候有空我约我的朋友李秋喝茶,到时候要不要告诉我,看你个人意愿喽!”
  “名单上的这些人,调查问卷做了没?”她岔开话题。
  “做了,我全部整理好,等会给你拿进来。”
  “好,体验卡也发了?”
  “发了。”
  “找兼职的事我已经让我妈的朋友帮忙介绍了人,约了下午过来谈谈,你来,你看人比我准。”
  “抬举我?”
  “实话。”
  “那我是不是要说一定不辜负老板的期待。”
  李秋笑了声:“这倒不用,不过感谢你,很真诚的。”不管是工作上的事还是私生活,吕欢都在给她留有余地。
  她也不该辜负她在这个机构上倾注的心血,等吕欢出去她眯了几分钟,继续看刚才的资料。
  一上午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暑假余额马上告罄。二十五号之后就要正式接收学生,机构也要正式运转了。
  十一点早早吃了午饭,她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高跟鞋也换成白色的平底鞋。下午她需要实地考擦,去看看自己潜在的竞争对手们的状况。
  这个手段也是她从祁煜那里学来的,他经常全国各地跑,去到某一个地方也一定要先去逛逛超市,从品类到摆放再到工作人员的状态,都会进行细致的观察。然后再考虑客户需要什么或者如何掌控客户的需要。
  她没想到这些曾经为了陪伴祁煜而做的功夫,反倒现在派上用场了。
  昨日的雨来得急,去得也快,今天又是艳阳高照。李秋刚从第三家跑出来,在树荫下喝水乘凉。
  祁煜给她挂了个电话,她接起:“嗯。”
  “昨晚给你打电话,你电话关机了。”
  “嗯,”她没解释,“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你讲?”祁煜跟钱凯还有钱雅在一家新开的牛扒店,小姑娘说这家店最近在网上很火,非要来尝尝鲜,拍照打卡。
  李秋眉心有点痛,低头看着地面上的树影:“见面说,电话里不好说也说不清楚。”他们这几年的感情一个短信交代不了,况且她还需要从祁煜家里搬出来。
  祁煜环视了一圈这家店的装修,猜想李秋会不会也喜欢这种地方,下次可以带她来。
  “好啊,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当面说。”
  “好。”
  “那二十号那天,你把时间空出来回一趟西川,我等你。”
  二十号?她脑海里粗略过了下这几天的安排,应该可以把那天腾出来。
  “好,没问题。”
  她呼了一口热气,有些脱力。她把事情搞复杂了,又或者她遗憾自己不再占据道德优势。她觉得可笑又畅快,这个时候她反倒不再顾虑祁煜的感受,只想着自己能不能体面地脱身。
  当然,也难过,怎么能不难过。她不是个多情又擅于培育新关系的人,至少除了这个暑假的游离外,她是全身心投入跟祁煜的这段恋情的,甚至无数次幻想过和他拍婚纱照时的逗趣场景。
  她试图找到问题的本源,但是每一场透彻的分析都告诉她情爱本就是自私的悖论。
  于祁煜是,于她也是,那个滤镜打破了,粉红泡泡的期待就不再能诱骗需要踏上金戈铁马的新征程的少女。
  她不愿王南方给予的这幅好皮囊再被当做对男人的奖赏,而是要把它变成利器。
  .
  八月下旬的纪城在夏天的尾巴上逗留,空气是凉爽的。
  河岸边尽是喝茶闲谈的人,再过半个月,再经历几场雨,这个地方的茶摊就会陆陆续续撤掉,人们也会寻找更温暖的地方去倾诉那些快乐和愁绪。
  李秋要了两大杯茶,茶摊的大叔提过来一个暖瓶,让她们自己冲泡。
  吕欢靠在军绿色的躺椅上,一脸闲适:“啊,好舒服。这小茶,这小风。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好好享受过了。”
  “今天茶水管够。”
  “我们缺的是水吗?”吕欢手枕在脑袋后面,“我们缺的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不被家庭侵占,不被工作捆绑的,能笑着喘口气的时间。”
  李秋脱了外套,反过来盖在身上,也躺下。眼前是染上天空墨蓝和昏黄的河水,一波一波荡起,将天将晚的色彩一点点摇匀。
  “你这话我可以理解成对我的控诉吗?”
  “天地良心,绝对有点。”
  “没办法,我现在真的只能口头感谢。但是你放心,答应你的十万我肯定兑现。”
  “你过分了。”吕欢瞪她。
  李秋闭眼,恬淡一笑:“还是要给你点信心的,但讲实话最后会怎么样我心里真的很没底。以前我和祁煜在一起没什么经济压力,看着别人挣了多少多少总想我要是去做也可以,只不过我不需要而已。最近我发现很多事情不是我以为的我不想,而是我不能。”
  “你怎么忽然悲观?”
  “悲观吗?我只是需要提醒自己不要懈怠了。这段时间,天天缺觉。天天睡不踏实,我常常觉得很难。”
  “那你会退缩吗?”
  “不会。”李秋笑,“边学边做。”不是她对自己有盲目的自信,而是她再也不愿被人衡量,既然只有胜者能制定规则,不用歇斯底里保持优雅的沉默,那么她就成为那个胜者。
  吕欢也笑:“你很有斗志的状态很让我安心,但也学着把压力转移一些给别人,比如我。”
  “好。”
  “那你要不要坦白,你昨晚到底怎么了?”绕来绕去话题还是回到了这个。
  李秋睁开眼,视线从遮阳伞的边缘望去,一轮弯月,清冷的挂着,她仿佛能尝到那个味道,苦涩的。
  “庆幸你没有一开始就问这个问题。”
  吕欢疑惑,李秋的变化太多,有时候她会觉得身边的人陌生:“......?”
  李秋眼神一片清明:“我做了件很愚蠢的事。”
  “愚蠢 到什么程度?”
  “我要是说出来你可能会跟我绝交或者给我贴上不道德标签的事。”话已至此,具体是什么已经不需要言明。
  两人都陷入沉默,天边仅剩的一点黄昏被墨蓝色的夜侵占。岸边有人放孔明灯和小烟花,炸出微弱的光芒。
  等了不知道多久。
  吕欢吹开茶杯上面漂浮的芝麻粒和草药片,饮啜一口:“虽然感觉有点膈应,但我还是不做评价,只希望你在这件事弄明白前能把对自己的伤害减到最低。”
  “所以我说谢谢你。”
  朋友,不是无条件包容你,而是在你自己都要投路无门的时候,她还在。有一个具体的人在倾听你,你疲惫的哀嚎不是扔进大海里激不起一个浪花的石子。
  有回应,大概是吕欢对李秋最大的友爱。
  吕欢忽而伤感,眼角鼻头都泛酸:“我很羡慕那种从小到大学习上没有犯过什么难,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父母健全,家庭和睦。上大学遇到一个志同道合又门当户对的男友,知书达理的婆家,顺顺利利没有波折的人生。”
  “那是另一种童话。”
  “我妈总跟我说女孩要会做家务,要善良,要心大一些。这些我都做到了,上学虽没什么学习的天赋,但也勤勤恳恳完成每一次作业。后来结婚了,我照顾一家人的衣食起居,不去计较他家里一些金钱上的算计,可还是没有活成一个简易的幸福模板。”
  李秋怅惘:“或许善良并不是美德,而是一种囚禁的手段。”
  天边的云彩彻底被黑暗吞噬,她想起昨夜回去之后和王南方爆发的争吵,自嘲道:“王女士说我把自己一条好好的路都走死了。是啊?我也常想我们为什么这么难过,还是只有二十八岁难捱。”
  也许二十八确实难捱,顶着三十而立的狂轰,在他人看来是走入正常婚姻生活的最后佳期,一旦过了就是三十的“剩女”。
  就连在别人嘴里出现时的语气词都变成,“三十了,就不要再挑了。”
  吕欢端起茶杯,做了个碰杯的动作:“我们两小声点,不然旁边的情侣还以为我们两是什么愤世嫉俗的老阿姨。”
  “顶多姐姐。”
  “叫姐姐。”吕欢确实比李秋大那么几个月,不到一年。
  “姐姐。”李秋还真叫了。
  吕欢捧腹:“我刚刚应该录下来了的,等你老了变成个嘴硬的老太太,我再放给你。”
  “看来你接受度还是强,还想和我当一辈子朋友。”
  “正好,这就是你黑料。等我们老的只能晒太阳了,我就用这事嘲笑你。”
  “我等着。”
第43章 鸾凤分飞
  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辜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吟。
  ——纳兰性德
  8 月 20 日
  天气阴沉,跟一个多月前她回纪城那天一个样。
  动车穿过隧道,祁煜打过来的电话已经第三次被信号中断阻隔。李秋拿下蓝牙耳机装进包里,她今天化了淡妆,遮掩了一下眼皮下的乌青。
  脚上为了方便,穿了双运动鞋。
  祁煜电话第四次打过来的时候,窗户外面视野开阔,大清早的白云还是清爽的,信号终于连接畅通。
  她接起:“喂。”
  “你现在到哪儿了?”
  “刚穿过第七个隧道口。”
  纪城到西川要经过七个隧道,那就意味着她马上到了。
  祁煜正在去花店的路上,他今天还定了一大束鲜花,听她快到,痞痞一笑:“我跟你商量个事?
  “你说。”李秋语气平淡,压抑住伤感。
  祁煜没察觉:“你出站了直接打个车去防空洞的仓库找我行不行,我今天在看着出货,一会就好,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这话太亲密,已经不适合他们这段马上要下架的感情。她眼周的灼烧感快要把心脏点燃,酸痛、悲鸣齐齐涌来,穿过车厢涌动的人潮,扑向她。
  她有点呜咽,但是话筒里的噪音恰到好处的将其遮盖:“我来找你说事,那不是个能说话的好地方,我还是直接回去,你忙完再过来。”
  “你过来吧!我开车了,等会一起回。”他坚持。
  李秋在心里轻叹了口气,妥协:“好,车已经在靠站了。我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到,你尽量快点。”疲倦包裹着要直面分别的痛感,那种复杂的情绪快要将她一口一口嚼碎。
  所以她逃避,逃避延迟了这种痛感,但是现在她不得不快刀斩乱麻。
  祁煜声音是轻快的:“很快,我等你。”
  “祁煜......”她想在他心情尚且还愉悦的时候说点什么的。
  “什么?”
  “见面再说吧!”
  来西川的人和那天她离开时的一样多,车站依旧,站台的指示牌一样在没有日光的阴天里亮着。车站外的广告牌还是同一个女人,站口的食杂店照旧琳琅满目,一些仿佛都没有变,但是只有她知道关于她和祁煜的所有都正在朝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走。
  去仓库的路上她起了无数遍的开头,想怎么说出这件事才能让自己不显狼狈又顾着祁煜的颜面,他估计是不能接受被人甩掉的,那她是否甘愿把罪过全都架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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