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世子冲喜后——驴小鱼【完结】
时间:2023-05-17 14:49:19

  《嫁给病弱世子冲喜后》作者: 驴小鱼
  文案
  国公府独子林亦安自幼体弱,大夫曾断言活不过二十。
  林亦安因此自暴自弃,整日喝酒斗戏,娶妻后也无所顾忌。终于,在一个下着大雪的夜晚,死在了戏园子里。
  死的时候,林亦安想着,这辈子也算玩够了,并没有什么遗憾。
  可他没想到,那个从不说话、从不抱怨的妻子在他死后,在漫天大雪里扶着他的棺椁走了整整一天。甚至因为悲痛,没多久竟随他而去了。
  林亦安看着这个女人,突然觉得自己欠了她许多。重生后,林亦安决定在死之前好好照顾她。
  一开始,林亦安希望她走。
  后来,林亦安拼了命的活着,只希望她不要走。
  *
  桑宁做了一个梦,梦到她那短命的丈夫暴毙了,而她在送葬时风寒入体,一病不起,和林亦安一起死在了那个冬天,像极了殉情而亡。
  梦醒时,桑宁拍着胸口,庆幸这只是一个梦。她嫁给这个短命鬼就是为了成为公府夫人,可不能丢了性命。
  她正心悸之时,门被推开,一向不着家的林亦安浑身湿透,像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魂。
  后来,京城里的人都知道,短命鬼林亦安有个谁都不能惹的小媳妇。谁欺负了她,林亦安就会和他拼命。
  桑宁一直告诫自己,他是个要死的人,不能心动,不能心动。
  可林亦安陪着她一起吃饭、一起养病、一起玩闹,桑宁总忍不住想,他要是能活得再久一点,该多好啊。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桑宁,林亦安 ┃ 配角:预收《谋夫婿》 ┃ 其它:预收《我是偏执竹马白月光》
  一句话简介:说好一起到白头。
  立意:幸福生活需要共同努力。
第1章
  初冬的雨夜,寒意袭人。
  忠勇国公府内,国公夫人袁氏侧躺在鎏金榻上歇息,身旁侍奉的年轻女子是刚嫁进府中半个月的新媳桑宁。
  寒夜漫长,直至深夜,确认袁氏熟睡之后,被使唤了一晚上的桑宁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张嬷嬷送她出门时好心提醒:“少夫人别在意,夫人只是心里难过,只要世子爷能回来,一切都过去了。”
  桑宁感激一笑,心中却无奈。
  自成亲后,她那体弱多病的丈夫便直接搬离了国公府,以示对这场婚事的不满。
  林国公又一直驻守在外,甚少回京,偌大的国公府只有她们婆媳俩日夜相对,自然将怒火撒在了她的头上。
  谁让她只是个“冲喜”的世子夫人。
  幸好这门亲事定下来后,林亦安的身体果真有了好转,否则此刻的桑宁就不止是“床前侍奉”这么简单了……
  “多谢提醒。”桑宁告别张嬷嬷,慢慢退出了房间,打开门的那一刻,迎面吹来一阵凌冽的风。寒风刺骨,她却觉得畅快了不少。
  丫鬟怀蕊一直等在门外,见她出门立刻迎了上来:“少夫人!”
  怀蕊是她的陪嫁丫鬟,已在屋外等了一个时辰,雨水早已打湿了她的衣衫。
  桑宁有些心疼:“雨势这样大,怎么不回院子里等我?估摸着时间再过来就行了。”
  反正半个月来,每晚如此,早已习惯了。
  怀蕊看着脸色苍白、神情却轻松的桑宁,眼中含泪:“这分明是在折磨您!”
  桑宁嘘了一声,制止了怀蕊的抱怨。
  怀蕊气不过:“您就是性子太好了,就算是国公府,也没这么欺负人的!”
  桑宁沉沉吐了口气。她不是性子好,只是想开了。
  一开始爹娘让她嫁到国公府冲喜时,她觉得天都塌了,可现在她想明白了。
  袁氏郁结多年,身子早就坏了,林亦安更是出了名的短命鬼。桑宁迟早会是这国公府的女主人,现在受些气又有什么关系呢?
  人,总要在难过的日子里,给自己找些甜头。
  “天气冷,先回院子吧。”
  桑宁轻轻搂住怀蕊的胳膊,和她共撑一把伞,走进了风雨中。
  榭芳院是她住的院子,除了成亲那日,他的丈夫林亦安昏昏沉沉地睡过一夜外,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沈妈已经等了许久,见她回来忙迎了上来:“少夫人回来了?”
  桑宁点了点头,走进了屋子里:“其他的下人都睡了?”
  沈妈点头,脸上露出愠色:“反正我是管不了她们了!”
  桑宁自嘲一笑:“算了,我虽是少夫人,却没人给我撑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她看向怀蕊,“你快去把衣服换了,小心着凉,再烧些热水,我想洗个澡。”
  怀蕊应了声,离开了房间。
  桑宁也脱下了湿衣服,揉了揉已经发青的膝盖。
  沈妈站在一旁,知道她受了委屈,安慰道:“夫人宽心,这新媳妇到夫家总会受些委屈,日子久了就好了。”
  桑宁撇了撇嘴,岔开话题:“沈妈今日回家,可见到了爹娘?”
  沈妈想起正事,忙道:“见到了,家中一切安好。拖国公府的福,咱家的药材铺子又开了两间。不过,夫人说世子爷总在外面也不是个事儿,得想个法子让他回来。若能早日怀有身孕,咱家以后的日子就更好了。”
  想到此,沈妈脸上露出了笑容。
  “哦,还有呢?”桑宁一边揉着膝盖,一边漫不经心地接话。
  “老爷还说,等国公爷回京的时候,让您找个机会在国公爷面前说说话,看看能不能给二少爷在朝中谋个差事。”
  桑宁手边一顿,诧然看向沈妈:“在朝中谋差事?”
  沈妈点头,说起话来理直气壮:“当然啦,您已经嫁进了国公府,是正儿八经的世子夫人,给亲弟弟谋个差事不是应当的么?”
  桑宁抬头看向沈妈,压抑了半个月的怒火渐渐冒出了头。
  她永远忘不了两个月前,国公府的聘礼送到桑家时,她爹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可笑她那时才知道自己即将嫁给一个病秧子冲喜。
  这半个月,爹娘也是一味让她帮衬家里,丝毫不考虑她的处境。甚至陪嫁的沈妈也是二弟的乳娘,只为时刻提醒着她,不要忘记家里人……
  “不要说了,我累了,你先出去。”桑宁倔强地转过头去,一个人咽下苦水。
  刚进府日子本就难过,沈妈好歹是自家人,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拿自己人开刀。
  她现在要思考的,是如何在国公府活下去!
  桑宁无力地倒在床上,抬头看向屋顶,大脑却是一片空白。直到怀蕊烧好了热水,桑宁才收起失意,起身走进浴室,热气蒸腾,许久才温暖到她的心房。
  洗完澡,桑宁换上柔软的新衣,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床褥上,眼皮重得抬不起来,脑袋也晕晕乎乎的。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了大雪飞扬。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没有,只有清晰的哭喊声回响在她的耳边,撕心裂肺。
  桑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脸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疼痛刺激了她的神志,她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她的婆婆,一向强势霸道的袁氏,此刻满脸泪水指着她的鼻子:“扫把星!竟是你将我的儿克死了!”
  桑宁这才惊觉自己的身上穿着孝服,面前是一顶上好的棺材。
  记忆不断涌进她的脑海。她忽然想起,这是她成亲的第二个月,她那短命的丈夫死了,听说是喝酒喝死的,就死在戏园子里。
  成亲两月,本是冲喜的她,克死了自己的丈夫。
  带着恨意的巴掌如雨点落在她的身上,没人敢阻拦,包括她的父母。
  桑宁跪坐在棺材边,低着头像一个被审判的犯人。巴掌刚停下,耳边又传来爹娘的声音,却不是安慰,而是责怪。
  责怪她不中用,不能留x住世子爷,不能生个孩子在国公府站稳脚跟,不能帮桑家在京城出人头地。
  她怔怔地抬起头,绝望地看向母亲,却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惊慌。
  因为桑宁没有眼泪。
  母亲一把按下了她的头颅,害怕被国公府的人发现。凑在她的耳边,咬着牙道:“哭!赶紧哭!”
  桑宁的胳膊被掐地青紫一片,疼痛刺破皮囊与血肉,钻进了心里,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为了表示“忠心”,也为了能在国公府继续活下去,桑宁咬着牙在漫天大雪中全程送葬,到了晚上,手脚已经僵硬到不能动弹。
  她又强撑着身子陪在老夫人床前,想换得一点点可怜。虽然,仍是劈头盖脸的骂。
  后来,桑宁病倒了。她终是没撑住,倒在了那个冬天,像极了“殉情”而亡。
  她想要的“荣华富贵”,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可奇怪的是,她的心里一点也不难过,反而有种解脱的畅快。
  就在梦中桑宁咽气的瞬间,床上的桑宁猛然惊醒,睁开了眼睛。
  屋外,依旧是大雨瓢泼。
  桑宁看了眼身上刚换的衣服,慢慢回过神来,刚才只是做了个梦。
  她坐起身来,蜷缩着抱在一起。她想起梦中的一切,又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苦笑了一声。
  这梦虽然可怕,倒也提醒了她一件事。如果林亦安真的两个月后就没了,依着袁氏的脾气,恐怕真能让她跟着陪葬!
  “看来这冲喜也不是件好干的差事。”
  桑宁自嘲笑了一声,想起身倒杯热茶压压惊,刚走到屋子中间,门被“嘭”地一声撞开。
  狂风夹杂着雨水扑进了屋里,吹得桑宁睁不开眼睛。迷蒙中,她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影,黑漆漆地站在门前。
  桑宁吓了一跳,摔碎了手中的茶杯,慌张后退了两步:“什么人!”
  黑漆漆的人影并没有说话,他背对着门框,看不清面容,只有身上的雨水滴在地板上。
  滴答滴答,像是地狱里逃出来的魂。
  直到两个府中的丫鬟赶来,认清了此人的面容,才慌忙跪了一地,口中呼喊着“世子爷”。
  桑宁立刻睁大了眼睛,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向门口那人。
  昏暗的烛光映在他的脸庞,照亮了那张满是雨水的脸,和他眼中的凄怆。
  他浑身湿透,像是一路狂奔而来。
第2章
  其实桑宁已经不记得林亦安长什么样子了。在他消失的半个月里,她早已想好要把林亦安当做一个陌生人。
  一个已经死去的陌生人。
  可当他真正出现的时候,桑宁的心还是加速跳了起来。哪怕他是如此的狼狈,像是从地狱里逃出来一样。
  她脚步微颤走到林亦安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夫君?”
  狼狈不堪的人没有说话,睁着眼睛盯着她望了半天,才颤巍巍地伸出了手,触碰上了她的脸颊。
  桑宁吓得不敢动弹,定在原地任由他摸。直到他面露欣喜,口中喃喃着:“热的!你还活着!”
  桑宁没有听懂他的话,便猝不及防地被他拥进了怀抱。
  潮湿的衣衫浸湿了她的里衣,刺骨的冰冷让她更加清醒,一切都在提醒她这不是梦。
  桑宁不敢相信,站在门口的丫头们也吓了一跳。
  桑宁率先回过神来,挥了挥手,让丫头们去准备热水。待门关上后,她才惊讶道:“夫君,你怎么了?衣服都湿透了,先换身衣服吧。”
  林亦安没有回答,仿佛还在梦中,没有清醒。
  桑宁有些担心,转身倒了杯热茶递到他的手中:“先喝杯茶暖暖身子。”
  他这才回过神来,一杯茶下肚,呼出一口冒着烟的热气,脸上慢慢有了点血色。
  他伸出双手自顾自地打量了一番,又动了动手指,怕了拍脸,继而狠狠掐了下自己的手臂,终于在一声痛苦的叫声中蹦了起来:“我活了?我终于活了!”
  紧接着,又是剧烈的咳嗽。他的身体根本容不得他这样激动。
  桑宁忙拍着他的后背。过了好一会儿,他呛红的脸才缓过来。
  林亦安脸上的惊喜一点点消失。
  他垂丧着头,勾起嘴角,喃喃自嘲:“我还以为自己活了,没想到还是这样半死不活。哈哈,果然老天才不会对我开恩!”
  桑宁站在一旁,看着他一会儿激动、一会儿难过的样子,不禁有些胆怯。心中只道传言没错,这林亦安果然是个疯子。
  但她不敢说话,只能先去衣柜里找件衣服给他换上。谁知刚转身,手臂却被拉住。
  “别走,我有话要对你说。”林亦安的脸色异常苍白,漆黑的瞳仁却比夜晚的繁星还要明亮。
  他直勾勾地望着她,似乎有很多话要对她说,喉结动了半天,只化作一句:“我送你走!”
  “什么?”桑宁没有反应过来,不知这人神神叨叨的在干什么。
  她担忧地抚上他的额头:“是不是碰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林亦安摇了摇头,拂开她的手,紧抿着没有血色的唇,一字一句异常坚定:“你不该出现在这里,你应该离开!”
  桑宁愣了愣才明白过来,心头猛地一颤,不敢相信地看向他:“你这是要撵我走?”
  林亦安皱起眉头,暗恨了一声:“你本就不应该嫁过来!”
  桑宁瞬间脸色惨白,她后退了一步,慌乱地看向眼前陌生的男人:“你要休妻?”
  林亦安侧过脸去,没有否认。
  桑宁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她的丈夫成亲之后第一次回家,竟是为了将她逐出家门?
  她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闷,喘不过气似的难受。
  “呵。”桑宁自嘲一笑,笑自己还在这里苦苦忍耐,昧着良心欺骗自己以后会有好日子。没想到,人家早就琢磨着将自己逐出家门了。
  她转过身,狠狠掐着手心强装镇定,声音却哽咽:“我是不该嫁过来,可夫君现在才说这句话,不觉得晚了吗?我是为了冲喜才嫁进来的,现在夫君病好了就要撵我走,不怕别人骂国公府没有良心吗!”
  “我的病没有好,也好不了,趁我还没死之前赶紧走!”他几乎是吼了出来。
  桑宁诧异地抬起头,却看见他脸上的担忧与愧疚。
  “我已时日无多,怎可连累了你!”
  桑宁怔住,静静地看着他眼中的愧疚与自责。难道他这半个月的“消失”,不是嫌弃自己的新娘身份低微,而是和她一样厌恶这场婚事?
  “你要休妻,是为了救我?”
  林亦安点头,压抑着声音:“趁我现在还活着,趁我还能送你走!”
  桑宁震惊了。她的心猛地跳了两下,好像被什么东西敲打着,慢慢苏醒了。
  她抬起眸光,悄悄打量眼前的男人,他身材单薄,脸色苍白,长得却极好。一双上挑的眼睛因为虚弱微微眯着,在暖黄昏暗的烛光中下,孱弱得像盏易碎的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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