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后只想和师祖he——堇色蝉【完结】
时间:2023-05-18 14:31:31

  如同一轮血月,暗红色的魔气锋利暗沉,触碰到他的气息的人瞬间失去意识,从高空坠落下去,死一般的寂静中,混乱总算停歇下来。
  衡芜悬浮在半空,身体无力的垂下来,七窍流血,惨白的面容更显病态。
  “衡芜!”余溪御剑飞过去,接住了美人摇摇欲坠的身子。
  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只把人带回大殿中,看他双目无神,怎么呼喊他都没有反应,心弦逐渐紧绷。
  慌乱之中,握住他的掌心去查看他的空间,心跳却乱如擂鼓,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怎么办……
  她不懂治愈,更不知他现在是什么状态,下意识要去喊储良,却反应过来储良此刻还在二三层上。
  着急之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看去,是墨玉扶着瘸了半条腿的姬云意走了进来,后者忍着断手断腿的疼痛,眉头深皱,仍旧坚持着来到她身边,坐下身,给衡芜把了一下脉。
  “他怎么样?”余溪急红了眼。
  “师祖元神尽毁,只怕是……”姬云意放下他的手,抬起头来宽慰她说,“我并不精通医术,或许请几位医修来看,应当还有转机。”
  “请医修……我这就去。”余溪呢喃着,抱起衡芜往侧殿去。
  回来见姬云意行动不便,又把她抱起来送进侧殿,墨玉在她身后小跑着跟来,一双明亮的眼睛始终盯在姬云意身上。
  将三人安放好,余溪在侧殿中下了一个比较小的结界,范围越小,保护力就越强。
  “你们先在这待着,我很快就回来。”她一刻不停,握着问情就往外走。
  姬云意见她神色匆匆,关心着问一句:“蚀骨海上还有诸多弟子把守,千万当心啊!”
  余溪来不及答她,抬了一下手,便当是回应。
  走出殿门时,跪在门外的苍华已经不见了,地上只剩一滩粘稠的血迹。
  脚步从血液上踏过,仰头便见清元宗弟子恢复了神志,正在向蚀骨海外逃去。
  “尊上。”储良出现在她身边。
  余溪吩咐他,“救治伤员,若抓到外来者,暂时关押起来,绝不可伤及其性命。此战他们大伤元气,短时间应该不会再来侵扰。”
  “属下明白。”
  “我要出去一趟,我不在的时候,你可全权处理万魔窟中的事宜。”余溪一边擦着剑柄上的血迹,一边叮嘱他,“侧殿中有一位姑娘是我的客人,不可慢待她。”
  “是,属下记住了。”
  吩咐完后,余溪御剑飞起,向上进入蚀骨海中。
  瘴气又深又厚,半途见到不少灵力不足而迷失在瘴气中的修士,因为吸入过多的瘴气而陷入昏迷,她撇了撇眼,抬了抬手指顺道牵上了他们。
  从蚀骨海上方冒头,迎面便看到十几位修士组成了大阵,人群后方是重伤的苍华和几位灵力大减的长老。
  余溪径直朝着阵法的方向走过去。
  “魔物不许靠近,快快退回万魔窟。”迎面传来的声响洪亮巨大,震得她耳朵疼。
  余溪叹了一口气,将手中带出的十几个昏迷的修士朝着阵法扔过去。
  回话道:“宗主自己带出来的弟子,难道就不管他们死活了吗?”
  言毕,不远处的修士们鸦雀无声,只隐约看到后面走出人来将她扔过去的十几个人挨个儿抬去了后头。
  少女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安的邪魔气息,不断朝众人前逼近。
  “封印已解,此乃天意!从今往后,本尊统管万魔窟与正道秋毫不犯,如若尔等再来侵扰,自毁太平,就别怪本尊剑下无情!”
  余溪说完这些,时间拖着,身上的伤也好了个大概。
  真要动手,她绝不会落下风。
  隔着巨大的阵法,隐约看到几个长老似乎在和苍华争论什么,苍华失血过多,无力再辩,不悦的扭过头去。
  几个人听了长老的传话,微有犹豫,最后收起了术法。
  阵法消失,最后一层阻拦也不复存在,余溪迅速绕过众人,前往世间寻找医修。
第42章
  蚀骨海上方仍有修士把守,万魔窟中诸人不敢轻动。
  魔宫之中静谧异常, 侍从进出的脚步声轻不可闻,生怕打扰到侧殿中昏睡的人, 悄悄来, 放下茶水便悄悄离开了。
  软榻之上, 衡芜静静的躺着, 面色苍白, 心跳无力,身躯毫无生气。
  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衡芜虚弱的病态,姬云意轻轻叹气, 低下视线回到自己身上。
  尽管断掉的手脚在灵力的治愈下短暂的麻木了痛觉,但半边身体也像失去知觉一样,似乎成了一个残废。
  现在还能回想起苍华出招对付她时那副残酷无情的面孔, 明明是相看了十几年的面容, 在那一瞬间, 却感到无比陌生。
  心里念着他,思绪更觉惆怅。
  叹气之时微微抬起脸, 忽然就发现坐在身旁的少年睁着一双圆润的乌眸在盯着她看, 目不转睛,十分专注。
  姬云意看向他, 疑惑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小友为何一直看我?”
  视线中的女子突然转过脸来面向他, 墨玉害羞地低下头, 双手扭捏地抓住衣摆磨蹭。
  稍微看了他这么一会儿, 姬云意才把注意力转向他, 方才打斗时,模糊间隐约听到了些苍华与少年说的话,也就能猜到少年与苍华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现在不太想提起苍华。
  便问他:“刚才我隐约听到你唤师祖作爹爹……你与师祖是什么关系?”
  “我叫墨玉,是爹爹给我起的名字。”少年说着,抬起眼来羞怯的看着她,“师尊对我而言像父亲一样,我喜欢叫他爹爹。”
  他对于父亲的期待和感情的缺失都在衡芜这里得到了满足,顺遂心意,当然要唤他作“爹爹”。
  姬云意懵懂地点了点头。
  少年看着她,一双灵动的眼睛微垂下去,轻声说:“那时候,你问我愿不愿意跟你走……”
  不等女子接话,他便抬起眼来直视着她的双眸,真挚的解释说:“其实我很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正道容不下魔物,我怕你不喜欢我的身份,也怕自己会成为你的负累,所以才没有和你一道离开。”
  那时候……
  姬云意尽力回忆了一下,惊喜道:“你是那个小毛球?”
  少年点了点头,小脸又别扭着低下去。
  姬云意微笑着:“可我还是不太明白,在那之前,我从来没见过你,却觉得你有些亲切。”
  “见过的。”墨玉呢喃道。
  “嗯?”听到他肯定的语气,姬云意一时怀疑,是不是见过他,自己却忘了。
  在她摸不着头脑时,少年轻声诉说着:“藏书阁里我亲手教你写字,净明轩里你为我养花,还有我们一同除魔卫道,那次我受伤了,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助我养伤,告诉我不必一个人硬撑着,让我相信你……”
  “那是……”她和师尊之间的事。
  姬云意缓缓睁大眼睛,干净的眼底映出少年的模样,这样看起来,他的确与苍华有七八分相像。
  “可你不是苍华。”她思绪万千。
  就算长得再像,几乎拥有相同的记忆,他也不是师尊。
  师尊不会像少年一样稚嫩真挚,不会将脆弱的一面展露在她面前,更不会将过往那些铭刻在她心底的事,当做多么重要的记忆保存下来。
  对师尊而言,清元宗与他个人是最重要的,她就只是他的徒弟而已。
  一旦她与他执拗的方向相背,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对她下杀手,就像他如此坚持要杀了师祖一样。
  想到这里,姬云意倍感凄凉。
  深深的望着眼前的少年,低声问:“你到底是谁?”
  墨玉斜了下视线,似乎很不愿提起这件事,但还是对她坦白说:“我是苍华的情根,是他情绪中最脆弱敏//感的那部分。”
  听到这,姬云意才读懂苍华与少年之间那些听上去有些古怪的话。
  “是他抛弃了你……”姬云意关心的看着眼前人,“那你……还好吗?”
  感受到她关切的视线,墨玉不好意思的抿了下唇,对她诉说:“一开始被他剔出身体,我非常恨他,所以借着余溪的身体想要杀了他。”
  当时就只是附在姬云意身上没有别的打算,但余溪的体质实在是太诱惑魔物,也太适合魔气聚集滋长,他才强夺了她的身体。
  “后来我散尽了全部的力量,还以为要死了,结果是余溪和爹爹把我救了回来。”墨玉小声说着,转头看了一眼昏睡在软榻上的衡芜。
  听完少年的诉说,姬云意愧疚着侧过脸去。
  呢喃道:“对不起。”
  少年有些惊讶,“为什么要道歉,这些本来也不关你的事,你只是无辜被牵连。”
  姬云意摇摇头,叹息道:“我从来只看到苍华刚强的一面,却不知他心中,还有你的存在。”
  说起苍华,少年不高兴的撇嘴,“他自己也不喜欢我,不敢对爹爹露软撒娇,也不敢对你表露真心。”
  真心……
  姬云意沉默了。
  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墨玉主动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姬云意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臂,无力的垂在一侧,仰头看向房梁,“养好伤,就回清元宗去。”
  听罢,墨玉惊讶道:“为什么还要回去?他打伤了你,还要杀了爹爹,这样执迷不悟,你难道还要回去听他的差遣吗?”
  姬云意轻轻摇头,“师徒之情非一时一事能轻易更改,更何况,我明知他如今深陷泥潭,执迷不悟,怎能袖手旁观。”
  “可是,可是……”墨玉说着,声音渐渐小下去,“我希望你留下。”
  听清少年的话,姬云意有些错愕。
  “他已经不喜欢你了。”墨玉呢喃着。
  姬云意转过头去,低声说:“我与他,只是师徒之情。”
  墨玉迫不及待的问:“那我呢,你对我有没有一点……”
  “什么?”
  少年脸色渐渐红了,在她的注视下不自然的转过脸去,又鼓起勇气把视线转向她,说:“我的意思是,我是说……我……我喜欢你,你对我有没有一点。”
  喜欢……墨玉说喜欢她,那不就是师尊他……
  领会其中意思,姬云意微红了脸颊。
  ——
  距离万魔窟封印被破已经过去了三天,各地一片祥和,并没有料想中妖魔横行,滋生混乱的景象发生。
  各地仙门接到清元宗发出的通告后,各自加派人手防卫,三天过去,不见异象,又听清元宗派人来告知说万魔窟被镇压,情况暂时好转。
  玉渊门中,柳意同往常一样准备工具,就要进山采药。
  帮他收拾工具的师弟同旁劝说:“师兄,听说几个仙门的医修陆续失踪好几个,你也是修医药丹石,这两天还是在门里待着,不要出去为好。”
  柳意:“我早已答应了城中的百姓后日布药,如今还差着好几味,得趁着今日天晴,多去采些。”
  师弟提议说:“采药这种事,还是交给师弟师妹们去做吧。”
  柳意动作一顿,拿起手上的小铲子敲了敲师弟的脑袋,“平日里让你们帮我采药,你们都推说忙不肯帮我,如今真要让你们去采药,怕是连野草和草药都分不清,更别说去找天材地宝的灵药了。”
  师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只得退而求其次。
  “那我去找几个人来,陪师兄一起上山,这样师兄也能安全些。”
  柳意拗不过他,只得答应。
  一行四人一同上山,柳意走在最前面寻找山中的草药,爬山挖药的过程甚是枯燥,就随口问两句:“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有医修失踪呢。”
  身后的师弟搭话说:“是这几日刚出的事,想来……或许跟万魔窟的封印被破有关系。”
  “万魔窟那边,清元宗不是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吗?”柳意说着,注意到前方树下生着一丛草药,率先走过去,蹲在树下开始挖。
  师弟带着两个外门弟子缓缓跟上。
  回答他说:“这就不清楚了,也没听清元宗中露出什么消息来。”
  一个外门弟子插话嘀咕说:“门主本来要派些人去万魔窟支援清元宗,结果被清元宗给拒绝了,实在不知他们清元宗的宗主和长老究竟在想什么。”
  “清元宗的态度还真是诡异,说起来,或许跟衡芜真君有关?”
  柳意说着,专心挖手下的草根,没有注意到身后已经没有了声音。
  他的视线全然落在草药上,终于把草药连根拔起,抬起视线,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双粉色绣鞋,缓缓抬起头,视线沿着少女的石榴裙看到了她的脸。
  看青少女的面容,柳意一下子就慌了神,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强大魔气,更是夏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你,你怎会在此?”
  “跟我走一趟吧。”余溪俯下身来要抓他胳膊。
  柳意惧怕地蜷起身子,闭上眼睛坦白道:“我承认当初是我把你的底细说给了门主,但我做的都是分内之事,我问心无愧!”
  余溪动作一滞。
  想起他先前是给自己扎过针,而后自己便被苍华送的丹药折磨个半死。
  原先只当自己倒霉,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这家伙。
  她没时间跟柳意掰扯,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手下的身躯一个颤抖,男人睁开眼睛祈求说:“你若是来寻私仇,也得等我把药都做好布施给百姓后再……”
  余溪喝住他:“别叫了,今日找你不是为了旧事。”
  “那你要干什么?”
  “跟我走你就知道了。”
  ……
  少女修为强盛,柳意只感觉自己的胳膊被她死死抓在手里,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眼前的山川河流就大变样,朦朦胧胧地穿过一片瘴气海,再睁眼,就进到了万魔窟中。
  浓郁的魔气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二人落在魔宫前,柳意疑惑的左右看看,跟着少女进了魔宫。
  宫殿外侍候的侍从见到少女,纷纷行礼尊称她为“尊上”。
  柳意这才知道少女的身份,行为更加拘谨了些。
  穿过宫殿时,他看到清元宗的大师姐坐在椅子上,身边围着四个他认识的医修,正在为她治疗。
  几人抬起视线,与他遥遥相对。
  他们眼神中并无恐惧,更多的是担忧。
  柳意疑惑又好奇,一路跟着少女进了侧殿,走进殿中,就见到躺在软踏上的美人,正是当初那个渡劫失败走火入魔的衡芜真君。
  他心中大惊,看向少女。
  余溪坐在软塌边,一脸担忧的看着榻上的人,抬头对他道:“他已经昏睡三天了,你快看看有什么方法能够救他。”
  “哦!”柳意回过神来,忙坐到衡芜旁边为他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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