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岳青不会提这种要求。”央如眉心拧死，有些难以理解的说，“之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我只是还他的恩情，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情。”
“可是李岳青，除了对你的恩情之外，也是你的前男友不是吗。”
沈琏自嘲的笑了笑，声音却越发低沉：“还是一个对你爱得很深的前任，你跟他朝夕相处，跟我却越来越疏远，我怎么接受？”
“央如，你为了照顾他，不记得我的生日，也没什么时间跟我联系，他到现在还喜欢你，我每一天都在多想，怕你们什么时候好了。”沈琏看着她，到底是泄露了最近以来心底的想法。
央如忍住情绪，说：“我可以以后多联系你，生日这样的事也不会再发生一次，但李岳青近期我不会不管。”
沈琏还想说话，又听见她冷淡的说：“所以我才提议，我们的关系要不要暂时放一放，你忍不下去接受不了我的选择，我也没有想过拖累你，你可以走，但我的选择，你无权干涉。”
央如也不想吵架的，所有情侣或者夫妻，在在一起的时候，都不想吵架，但有摩擦，这些都避免不了。
她对沈琏很愧疚，尤其是他一遍一遍提醒他爱她的时候，她总想以后要对他好一些，可他要她别管李岳青，她做不到。
沈琏只看着她，没有再选择争吵。
央如也疲倦的回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就在她准备给他也倒一杯的时候，又听见他开口说道：“我可以请很多人照顾他，所有的花销都我来出，你跟我回去。”
“他不缺钱，需要的是陪伴，是有个精神支柱。你生病的时候，难道希望身边只有医生，一个家人都没有？”
央如转过身去看着他，认真道：“要不你还是考虑考虑我的提议，你既然接受不了，也忍耐不下去，就先分开吧。不要为我一直为难你自己，你是自由的，但我也是。”
第242章 决
沈琏站着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
一场争吵跟分歧，似乎在收尾。
他也果然败下阵来，主动低头说：“抱歉。”
沈琏的眉心拧的很死，表情也很严肃，他沉声道：“我不该插手你的选择，你也别再说这种话，分开我舍不得。”
央如有些于心不忍。
她的愧疚心更加重了。
央如上前抱他，他这一次没有避开，任由她抱着，片刻后也把她搂进怀里。
但亲近是更加无力，两人刚刚情绪都在波动，哪有心情做那种事，不过是双方想通过这样的情绪像彼此表明自己的妥协。
沈琏全程盯着她，最后笑问：“央如，你爱不爱我？”
“有一点。”
一点，却不是不可代替的。
男人亲了亲她，什么都没有说，怕又想刚刚那样争吵。
央如则是一大早上就起来准备去李岳青那了，沈琏也很早就醒了，看她准备了早饭，似乎准备给他送去。
他目送她离开，离开时为了维持现在的状态，还是拥抱了一下。
沈琏像是昨日无事发生一般，道：“晚上会回来的，对么？”
央如没给回答，只是去了医院，李岳青见到她时，道：“其实你可以多陪陪他，他来一趟也不容易，你们见面太少，中间还掺和着我，伤感情。”
“李老师。”央如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道，“两个月之后，我让Peter来陪着你吧？”
李岳青愣了愣，随后笑道：“你们谁来，都好。”
“我跟他这样长期不见面，也不行，他心里不愉快，但也一直在隐忍。”央如也有些无奈，道，“你现在状态也好些了，我也得替他考虑考虑。”
李岳青道：“你们结婚了，就好好过。这段时间你陪我走过来，我已经很高兴了。”
央如说：“我去跟医生聊聊。”
李岳青点点头，在她走后，安静的一动不动。
虽然舍不得，这段时间，已经够了。
也算是，拥有过了。其他的不能再奢求。她替沈琏考虑，也再正常不过。
李岳青做了个梦，梦里的央如不过少女年纪，隔着窗户，他遥远相望，她在练习他的《春之声》。
那分明是他在她当年那间练舞室里，见到她的情景，只不过梦里没有沈琏。
这一次，她也发现了他，站在窗边，两人两两相望，她朝他粲然一笑。
镜头一转，又见她扎着丸子头出现在他家中，穿着睡衣，问他早上吃什么。一旁有个孩子咿咿呀呀学她说话：“吃什么？”
原来是一家三口。
他意识到是梦，却还是忍不住微笑，站起身，道：“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她站在厨房外看着他，说：“什么都有你忙，我就是个闲人，你过得好苦，天天不是管大的，就是管小的。”
李岳青依旧在笑，道：“这样的生活是我最向往的，我不辛苦，我只觉得很幸福。”
“真的？”
“真的，要是每一天都能这样就好了。”李岳青喃喃说，“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再也不会知道了。”
只可惜这是个梦，也好在有这个梦。
似乎没有那么遗憾了。
……
央如回来的时候，看见李岳青睡得正香。
嘴角微扬，眼角却有一滴眼泪划过，落在了枕头上。
第243章 前
李岳青醒来时，央如正担心的看着他。
他顿了顿，在看到有些湿润的枕头时，不禁笑道：“我没事，只是做了个梦。”
“梦都是反的。”她想他大概梦到了不好的事。
“是啊，梦都是反的。”李岳青声音轻飘飘的，有些恍惚，片刻后才集中注意力，看着她道，“医生怎么说？”
李岳青的状态，已经越来越好了。估计两个月的时间，大概能自己下地走走，不用急需躺在医院了，可以回家去修养。
不过能不能出远门，后续还会不会发作，得看保养。
“你快要可以回家了。”央如安慰道。
她也很快就要走了。
李岳青也跟着她笑，说：“挺好的，终于不需要在医院里待着了。这一年在医院里躺了太久了，来来去去也都是医护人员，日子像是永远看不到头。但是还好。”
他顿了一会儿，道：“还好你来了，其实我一直在强撑，一个人很难熬。央如，谢谢你。”
独自承受伤病的时候，李岳青觉得那种折磨甚至不如死了，可是央如来了，他想看她以后幸福的样子，他又觉得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这是我欠了你的。”她说。
只是欠。
李岳青什么也没有说，过了许久许久，才忽然设想了一句：“你嫁给沈琏，是因为爱他吗？”
央如沉默了一会儿，道：“不是。”
“为了找我，所以跟他做了交易，是吗？”李岳青道。
央如沉默。
李岳青的声音却颤抖起来：“你没必要这么牺牲你自己的。”
“我并不后悔。”
“央如，当年我送给你的镯子，你应该明白我当时的意思吧？”他小心翼翼了许久，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
央如安静了很久，才平静的说：“听Peter说，那是你们家，传给儿媳妇的。”
“所以你当年，是真的想跟我结婚的，对么？”
央如“嗯”了一声，“当年收你送的那只镯子时，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收就是我同意了。”
门外的人低着头抽着一支烟，表情很淡，眼神也很冷漠，伸手想去拉开病房的门，最后又放弃了，在无人发现时又匆匆离开。
病房内，央如声音也没有起伏：“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虽然很感激你的恩情，可是也是你自己要走的。我记得你的好，也感恩你的知遇之恩，但是并不留恋那段恋爱。”
她想了想，又说：“还有结婚的事是交易，但婚姻生活不是。我这一次照顾你，是因为你身边没有其他人，而我把你当成我的亲人。”
李岳青苦涩的笑了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央如道：“李老师，你身边会出现其他人，往前看，谁都不会是谁的唯一选择。”
李岳青叹了口气，道：“今天有些爱胡思乱想，以后不会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胡思乱想，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如果我心里对你的是爱情，当时就不会跟沈琏结婚。你说的不错，我对你更多的是依赖。”央如道。
“你说话太直接了。”
“有些话是不能委婉的。”她说。
李岳青道：“沈琏也说过你直接吧？有时候说话太直了伤感情。”
央如这一次却没有反驳。
夜幕降临，街上的人烟逐渐稀少，央如才跟李岳青告别回去了，临走前道：“你还不能每一次都靠自己爬起来，有事别逞能。”
李岳青是好了一些，但没有人能说的清楚目前的状况，也许几天之后就加重了，医生也说的是整体态势是好的，最近这种情况更是得好好养护。
“护工一直在，沈琏难得来，这两天你就放心回去吧。”李岳青道。
央如点点头，回去的路上难得心情放松。公寓的楼下就是一间酒吧，她一个人很少去，但有沈琏在，两人也没空去找其他的娱乐活动，于是她进去点了两杯酒。
她长得好，哪怕没认出她，也有不少人上前跟她打招呼想认识认识。
央如说了自己已婚。
她坐在吧台上给他发消息，说：“下来坐会儿。”
男人那边却没有回复。
央如等了五分钟，他的电话打来，她接起说：“就在楼下那家酒吧，你一下来就能看见，我在这等你。”
她隐约记得楼上似乎没有套了，不过不远处似乎有贩卖机。
沈琏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回国了。”
央如顿了顿，握着手机没吭声，她从喧闹的酒吧里退了出去，外头的风吹来，有些凉飕飕的。
“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她听见自己问。
“你太忙了，就不打扰你了，反正你也没有什么时间。”他很无奈，似乎还有些别的情绪，说，“助理打电话来，说是有些事，我就先回了。”
“这不是主要原因。”央如平静的说。
沈琏犹豫片刻，淡淡道：“我们之间，或许确实该冷静冷静，我占有欲太强，见不得你对他好，而你不会因为我不管他，我改变不了你，所以我只能自己眼不见为净。”
央如轻声说：“也没多久了。”
“我对我没信心，对你也没有。”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沉着，还有喧嚣的杂音，是她许久没回的城市，所独有的车水马龙的烟火人间的声音。
她有点怀念。
注意力却被拉到他的这句话上。
央如皱起眉。
沈琏倒也不是不想再迁就央如，不然也不会这几个月一直在妥协。他只是疲倦至极，他不喜欢这种猜疑跟多想，占据他的大部分时间。
太影响效率跟心态。
尤其是李岳青说的那只镯子，他见央如戴过，那只镯子被她保护得很好，他甚至不被允许翻看。
央如曾经想过跟李岳青结婚，是主动的想，可她对自己却是交易。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事情，他这个外人不清楚。
他是央如的丈夫，反倒成了个外人。
沈琏淡淡道：“下个月，你回国一次，回来见我。”
央如不悦道：“你今天又抽什么风？”
沈琏讽刺的扯了一下嘴角，声音越发冷淡：“你嫁给我，是情非得已，你说你有点喜欢我，但其实你更加喜欢李岳青吧？”
第244章 哄男人是门技术活
那股酸劲一下没忍住，那么就永远忍不住了，只不过沈琏这人越是有事，声音就越风轻云淡：“只是你嫁给我了，又有跟我的约定，所以没办法，要不然你会选择跟他好。”
央如张望漆黑的四周，最后决定先回公寓，平静的道：“我没这么想，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他怎么样，是你想太多。”
沈琏道：“是吗？央如，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怎么样解释才能让我比较信服。你这么尽心尽力的照顾他，如果换作是我，你也会这样照顾我么？”
央如皱眉道：“我是你的妻子，当然会。”
“是啊，你是我的妻子，却不是因为在意我这个人而照顾我。”沈琏道，“所以我跟李岳青，还是不一样的，就像你心甘情愿想嫁给他，却不是心甘情愿嫁给我的。”
“你什么意思？”
沈琏道：“我可以让你照顾他，也可以接受你不爱我，但不允许跟我过一辈子的人，心里最爱的是别人。”
央如想解释，沈琏却冷淡开口道：“所以你好好理理自己的心情，下个月回来见我一次，嗯？你回来一次，我就当你心里有我。”
他挂了电话。
央如低着头，有些茫然。
这一切糟糕透了。
她想他今天可能听到了她和李岳青的谈话，但可能没听全。
这一晚麻木的渡过，第二天跟他打电话解释时，沈琏只道：“我不听那些虚的，也不阻止你继续照顾他，只要你也能为了我回来一次，我就一切都不再去想，老实等你照顾他到结束，我们好好过日子。”
央如顿了好久，道：“我会回来的。”
沈琏悠悠道：“是吗，光说没用，我只看结果。”
但态度明显好了不少。
只可惜央如那一天，到底是没能回去。她买了机票，也临时通知了李岳青，可是有些时候运气就是这么奇妙，这一天，李岳青的状态又很差。
他断断续续的好几天，坏几天。
央如跟沈琏说回不了的时候，男人并没有任何言语，甚至连一句我很失望都没有。
央如的对不起甚至都没能说出口，他就敷衍道：“要开会了，不说了。”
央如给他回的信息，他也没有怎么回。
两天之后，央如收到了一个快递，沈琏寄来的，是一个镯子。
央如的脸色很难看，他那天果然是听到了，听到了镯子的来历，跟李岳青送她意味着什么。
但她保护得很好，不是怀念，而是等着有一天，能原封不动的还给李岳青，既然她不能跟他在一起，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得物归原主。
镯子还给李岳青时，男人什么都没有说，只道：“影响到你们了。”
央如没有反驳，确实影响到他们了，只是夫妻之情跟恩情，两者太难权衡，她只能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她在手机上也跟沈琏解释了几次，那边的回复依旧不够热情。
没多几天的某一个早上，她再次来到医院时，看见李岳青自己从病床上走了下来，虽然很缓慢，但是确实是靠自己，他给自己倒水的动作有些颤抖，不过已经是不小的进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