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鸢看到欣常在脸色很难看的样子,便过去询问道:“怎么了?姐姐,是谁惹你生气了?”
欣常在依旧一肚子火,语气难免重了些,“都是那个余答应!她不过是个答应而已,仗着皇上宠爱,华妃撑腰,就可以不顾礼仪宫规,不把我们这些老人放在眼里?我服侍皇上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呢,真是的!”
文鸢大概了解事情的始末,微笑地安慰道:“姐姐别和那种人一般见识,她一个宫女能当上答应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居然还敢这般嚣张无理!要是引发众怒,吃亏的是她自己,我们犯不着和她计较,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
欣常在喝了口热茶,尽量让自己消气,“话虽如此,但我就是看她不顺眼。你说皇上看上她什么了?不就是有几分姿色,又会唱昆曲嘛,妹妹你不知比她好上多少千百倍呢,皇上怎么这么快就变心了呢?也不常来咱们储秀宫了。”
“男人都是贪新鲜的,皇上自然不例外。要是帝王专情的话,哪还有什么三宫六院呢?”
“你倒是看得开,我是替你不值……”
欣常在没说完,屋外就忽然传来了通报声,“皇上驾到!”
欣常在赶紧收声,和文鸢一起行礼接驾,“嫔妾参见皇上!”
“都起来吧!刚刚你们聊什么呢,好热闹,朕在屋外都听到你们的声音了!”
欣常在满脸尴尬,心慌不已,以为胤禛听到她们俩说他的坏话,“我们……我们……”
“我们在聊余答应唱昆曲很好听,嫔妾也想学习。”文鸢抢先一步回答,以免欣常在说错话。
“嗯,对对!”
其实胤禛只是听到说话声,根本听不清她们说的内容,此刻朗声大笑了起来,“文鸢真是兴趣广泛啊,居然还想学昆曲,朕怕你忙不过来呢,也太辛苦了,朕会心疼的!”
“不会,嫔妾想着皇上喜欢听昆曲,所以就想学习,这样皇上就可以常常到储秀宫来了。”
闻言,胤禛眸底划过一丝惭愧,沉声问道:“文鸢是怪朕近日没来储秀宫了吧?”
“嫔妾不敢!”
胤禛走过去揽住文鸢的细腰,捋了捋她鬓边有些微乱的发丝,柔声道:“是朕不好,朕现在不是来看你了吗?那个余答应怎么比得上你呢?走吧,咱到你屋里去。”
胤禛将文鸢拉走回她屋里,和她一起用晚膳并留宿。事实证明,胤禛果然是贪一时新鲜,他心里更宠爱文鸢。
第34章 甄嬛争宠
甄嬛装病期间,碎玉轩可谓是门可罗雀,就连伺候的奴才都走了不少。
因为甄嬛不受宠,她身边的奴才们也跟着受冷落。正所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谁进宫不是想升官发财,谋个好前程呢?谁也不想跟个不受宠的主子自毁前程,所以都自谋出路去了。甄嬛本就不想受宠,倒觉得无所谓,就是苦了身边的奴才们。
后来,许多宫女太监们相继离开,只剩忠心的崔槿汐和小允子留了下来,还有浣碧和流朱是从小跟着甄嬛的,也留了下来。
但由于甄嬛不受宠,没有赏银,月例也少,宫女太监们有些是要养一大家子的,照这样下去,自己都养不活,还拿什么养活家人?所以也就不能怪他们全都走了。
一整个冬天,碎玉轩的炭火都不够,还得靠沈眉庄接济。沈眉庄不像剧里起初那般受宠,在宫里生活也不容易,甄嬛也不好去麻烦她,再看着自己的人被余莺儿欺负,她越想越气愤。
甄嬛知道余莺儿是冒名顶替她获宠之人,只是当时她无心受宠,所以没有去揭穿她。
但现在,眼看着自己在宫里生活得如此落魄,还比不过一个答应,奴才也跟着自己受苦,她实在于心不忍,所以她心中已然有了决定,决定去争宠。
但如果现在才去揭穿余莺儿,胤禛不会轻易相信,反倒会误会甄嬛想借机争宠。所以她没有这么做,而是另想办法,她先吩咐温实初把药给停了,让自己的病慢慢好起来。
寒冷的冬天过去,春天来了,万物复苏,鸟语花香,皇宫到处一派生机勃勃。
甄嬛命小允子在御花园胤禛下朝途径的地方扎了个秋千,然后自己坐在秋千上吹箫,想跟胤禛来个偶遇,用箫声来吸引他。
有一次,文鸢无意中经过御花园,听到了甄嬛的箫声,她知道按照剧情走向,甄嬛会遇到胤禛,便走上了她的获宠之路。
文鸢当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所以每次都拉着胤禛绕道而走,再制造风声传到翊坤宫。
年世兰听说后,彻底坐不住了,立刻去御花园一看,果然看到甄嬛坐在秋千上悠哉地吹着洞箫。
甄嬛看到年世兰,连忙起身行礼,“嫔妾给华妃娘娘请安!”
年世兰瞥了甄嬛一眼,冷冷道:“起来吧!”
“谢娘娘!”
“莞常在真是好兴致啊,在这吹箫呢!哟,还扎了个秋千,你的病都好了么?”年世兰走到秋千旁,看了看摸了摸,眼里满是不屑。
“托娘娘洪福,嫔妾的病已有所起色。”甄嬛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年世兰面色突变,声线陡然拔高,厉声道:“病才刚好就出来晃荡,还在御花园里扎秋千,你当这儿是你碎玉轩吗?要荡秋千回你碎玉轩去!”
甄嬛并不畏惧,镇定从容地回答:“回娘娘,嫔妾并不知道御花园里不能扎秋千。”
没等年世兰开口,她身边的余莺儿就忍不住讥讽道:“莞常在你哪是不知道御花园里不能扎秋千呢,我看你分明是故意的吧?谁不知道这条道是皇上下朝必经之路啊,莞常在莫非是想把皇上给吸引过来?”
甄嬛本就看余莺儿不顺眼,她不说话还好,她一说话更是惹怒甄嬛,甄嬛立刻怼了回去,“华妃娘娘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你一个答应也配在本常在面前大呼小叫的吗?”
“你……”余莺儿气得火冒三丈,用手指着甄嬛,刚想继续骂下去,年世兰出言制止她,“行了,余答应,你就少说两句吧!万一传出去,太后和皇上会责怪本宫管不好手底下的人。”
余莺儿只好收敛起来,低下头轻声说道:“娘娘教训得是,嫔妾知错,下回再也不敢了!”
年世兰虽然指责余莺儿,但并不否认她的话,所以继续斥责甄嬛,“莞常在,余答应没有资格教训你,那本宫有没有这个资格啊?”
甄嬛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
“既然莞常在的病刚刚有所起色,就应该在碎玉轩里好好休息,不宜出来吹风招摇!你的做法很难不让人怀疑你是在出尽花招勾引皇上!要是人人都效仿莞常在你,那整个御花园岂不是弄得乌烟瘴气了?”
甄嬛虽不服气,但自知理亏,只好下跪认错,“是嫔妾考虑不周,还望娘娘恕罪,但嫔妾绝对不是有意争宠。”
年世兰给甄嬛翻了个白眼,随即下达命令,“是或不是,你心知肚明。周宁海,把秋千给本宫拆了,以后不许任何人再在此处乱扎秋千!这御花园是皇上的,还轮不到哪个妃嫔擅自做主。”
“是,娘娘!”
眼见小允子花了不少心思扎的秋千就这样被毁掉了,甄嬛怒火中烧,脸上罩上了一层阴云,却不得不认栽,“华妃娘娘教训得是,嫔妾下回决不再犯!”
“行了,你先退下吧,记住本宫今天说的话!”
甄嬛走远后,颂芝忍不住说道:“这个莞常在心机还真够重的,看到懿贵人以女红手艺受宠,余答应唱曲受宠,她就来个吹箫勾引皇上。好在让娘娘您发现及时,不然皇上的魂儿铁定被她给勾了去。”
年世兰神情倍显高傲,冰冷一片的眸底,掠过一抹轻蔑之色,“小狐媚子,凭这种伎俩就想勾引皇上?不过她倒是有几分姿色,而且箫也吹得不错,可惜她遇到了本宫,本宫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的。”
颂芝笑着奉承道:“是啊,后宫之中是无人能与娘娘您争宠的。”
年世兰得意一笑,看了余莺儿一眼,严肃地说道:“余答应,你以后最好给本宫收敛一点,已经有好几位妃嫔去太后那儿告你的状了,你要是捅出了什么大篓子来,本宫也保不住你。”
“是是是,嫔妾知错,嫔妾谨听娘娘教诲。”
“走,回宫!”
第35章 胭脂含毒
眼下正值春季,御花园里百花齐放,文鸢想着采些鲜花来做胭脂。
古时用来制作胭脂的原料有红蓝花、蜀葵花、重绛、黑豆皮、石榴、山花及苏方木等中药。古人就是从这些中药里可以提取天然的红色素来制作胭脂。
恰好文鸢喜好种花和研究药理,所以对于做胭脂来说根本难不倒她。
她每天清晨都亲自去御花园采摘新鲜的带露水的红蓝花,然后像捣药一样捣成浆汁,加清水包在纱布里绞去黄汁,再加酸栗子淘米水一起像淘米一样淘,黄色素被溶解,再绞,剩下的就是红色素了。
最后晾干汁液,再滴上一点点桂花油,便有花朵般艳丽的颜色和香味。
文鸢本就生得极美,擦上自己制作的胭脂后,更是明艳动人、光彩照人,让胤禛喜欢得不得了,又时常翻她的绿头牌,也时常到储秀宫去,早把那余莺儿给抛诸脑后了。
文鸢打算送些自己制作的胭脂给宜修,毕竟宜修身为一国之母,又赏赐给她这么多宝物,外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她总得回一回礼,以表敬意。
翌日,文鸢命人将做好的胭脂送去景仁宫,可没想到宜修擦了之后,脸部又红又痒,还长满红疹子,她忍不住用手去挠,险些挠破皮,她气得暴跳如雷,立刻派人将文鸢带去见她。
此事惊动了胤禛,胤禛批阅完奏章,赶紧去景仁宫看望宜修。
太医已为宜修诊治开药,宜修上了药后,才觉得舒服了些,没再挠痒喊闹,但她恳求胤禛为她做主,重罚文鸢,因为胭脂是文鸢制作并派人送来的,此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太医验出了胭脂里含有金雀花碱之毒,人的皮肤若是触碰到此毒,便会红肿溃烂,好在分量不多,否则宜修的整张脸都会溃烂掉。
宜修心惊不已,想想都觉得后怕,势必要重罚文鸢,可文鸢一口咬定并非她所为,还说有办法查出下毒之人,并让胤禛把后宫所有妃嫔都宣到景仁宫来。
胤禛宠爱文鸢,信得过她的为人,绝不相信此事是她所为,他也想找出那个恶毒下作之人,所以传召后宫所有妃嫔来到景仁宫,就连身体抱恙的端妃和装病不受宠的甄嬛也被叫了来。
所有妃嫔向胤禛行礼后,年世兰率先问道:“皇上,您这般声势浩大的把咱们全都召到景仁宫来,所为何事啊?”年世兰心中略有不满,还颇有些不耐烦。
胤禛扫视了众妃嫔一圈,沉声道:“懿贵人,你来说吧!”
“是,皇上!”文鸢应声后,站出来对众妃嫔说道:“今日有人在我送给皇后娘娘的胭脂里下了毒,导致娘娘面部红肿发痒……”
没等文鸢说完,年世兰就迫不及待打断她的话,“懿贵人,你这话就不对了,会有谁在你的胭脂里下毒?分明就是你自己要毒害皇后娘娘,还做贼喊捉贼,把我们全都叫来这,你好大的面子啊,不就是仗着皇上宠你嘛!”
“华妃,是朕下旨宣召你们来景仁宫的,是朕要查明下毒真相,真相未查明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且听懿贵人把话说完,其他人不得再多说一句。”胤禛语气严厉,目光凌厉,带着属于上位者的威压,气势强横逼人,令年世兰不敢再吭声,但心里恨透了文鸢。
文鸢镇定自若,继续说道:“华妃娘娘不必着急,真凶待会儿自会揭晓,嫔妾敢对天发誓,绝没有下毒害皇后娘娘。皇上,嫔妾看过皇后娘娘所用的胭脂,的确是嫔妾所做,只是其中加入了金雀花碱。下毒之人应该是先偷盗了嫔妾所做的胭脂,然后下毒,再将胭脂调包,那么下毒之人的指套里必定掺有少许粉末,只要让在场各位姐妹伸出手来一看,便可得知。”
胤禛捋了一把胡子,眉头微蹙,眸底划过一抹诧异,“就算掺有粉末,也不一定能说明就是懿贵人你所做的胭脂粉啊!”
文鸢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皇上放心,胭脂是嫔妾所做,嫔妾自有办法验出究竟是不是出自嫔妾的胭脂。”
就是这自信的笑容让胤禛对文鸢无比信任,他一下令,一众嫔妃便全都乖乖伸出双手来,除了余莺儿。
文鸢看到后,走到余莺儿面前,蔑视了她一眼,问道:“余答应,你为何不伸手?”
余莺儿神色慌张,忐忑不安,脸色由粉色变成蜡一样白,嘴唇也变得苍白,还不停地发颤,支支吾吾道:“嫔妾……嫔妾的手指肿了,不敢让皇上看到!”
见余莺儿神情有异,胤禛已经猜到了几分,立刻大喝了一声,“来人,去将余答应的双手给朕伸出来。”
“嗻!”
两名侍卫接到命令,刚想走过去,文鸢就急忙说道:“皇上,不妨先派人去搜一搜钟粹宫。”
“有道理,你们还不快去搜宫!”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侍卫们回来复命,他们果然在钟粹宫里搜出了金雀花碱,余莺儿惊恐万状,连忙下跪磕头求饶,“皇上,皇上饶命啊!真不是嫔妾做的啊,嫔妾也不知道钟粹宫里怎么会有金雀花碱的。”
“贱人!你还敢狡辩?!”
胤禛龙颜大怒,余莺儿的贴身宫女花穗见状,趁势说道:“皇上,奴婢可以证明,就是小主下的毒!”
“花穗你……”
“说下去!”胤禛大喝了一声,余莺儿便不敢再多言。
花穗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把事情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小主嫉妒懿贵人夺了她的宠爱,听说她要做胭脂送给皇后娘娘,就命奴婢偷偷去把做好的胭脂偷来,然后她自己在里面加入了金雀花碱,再让奴婢在途中将送去景仁宫的胭脂调包。奴婢一直胆战心惊,如今东窗事发,奴婢不能不说出实情了,还请皇上明察!”
“花穗,你这个贱婢竟敢出卖我,我杀了你!”余莺儿发了疯似的扑向花穗。
“快把这个疯妇拉开!”胤禛怒不可遏,狠狠地剜了余莺儿一眼,眼中怒意蓬勃,如飞沙走石,“余氏,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可说的?”
余莺儿噤若寒蝉,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话都说不完整,“嫔妾……嫔妾……”
文鸢瞥了余莺儿一眼,不屑道:“余答应,其实什么指套里有粉末,我可以验出胭脂,那都是我瞎编的。我不过是试探下毒之人,只有做贼心虚之人才会上当。而正好在你屋里搜出金雀花碱,花穗也已经招供了,证据确凿,你无从抵赖。不过你若是受人指使的话,大可说出来,皇上或许会对你从轻发落!”
第36章 余氏降位
余莺儿眼中最后一丝光亮消散,里面空空如也,彻底死寂下去,声音染上一抹凄凉,“皇上,嫔妾认罪,是嫔妾一人所为,没有人指使嫔妾。嫔妾只是看不惯懿贵人专宠,想要嫁祸于她,并非有意害皇后娘娘毁容,所以嫔妾下毒的分量不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