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樱然气极反笑,她觉得那串佛珠戴在谭韫川手上简直可笑,“不是,你是没睡醒吧,搁这儿梦游呢,还想着收购盛氏,你谭韫川是有多大脸啊!”
“樱然你还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以前的你可从来不说这么尖酸刻薄的话。”
盛樱然冷哼一声,眼底划过一道寒光,“现在光听见你说话我都觉得恶心。”
“切!盛樱然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抱上大腿了吧,整个北安市谁不知道他陆惟青,唯利是图的商人而已,情情爱爱什么的在他看来根本狗屁不是。”
“那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她不想和谭韫川待在一个空间里,干脆直接下了车。
“唯利是图我是看出来了。”
“谭先生如果这么喜欢待在车里,今晚就在里面呆着吧。”
眼看盛樱然准备锁车门离开,谭韫川快速从车上下来两步小跑上前抓住了她的小臂。
“谭韫川,你放开我!”
“这话还没聊完,想往哪儿走?”
“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想收购盛氏,是不可能的!”盛樱然每个字都是咬着后槽牙硬挤出来,她厌烦谭韫川每次的喋喋不休,更无语那自以为是的纠缠。
谭韫川握着她小臂的力道渐渐收紧,“盛樱然你……”
熟悉的男声从柱子后面传来,影子在灯光下被拉长,陆惟青一身合身整洁的西装,眼神里透着股明挑的怒气。
“谭先生这样对我的未婚妻很不礼貌。”
谭韫川没了上次的客客气气,反而语调上扬,充满了挑衅和讽刺,“呦!看看是谁来了,这不是差点儿把我家公司对半砍了的陆惟青嘛。”
盛樱然处在他俩中间,浓烈的战火味道刺激着神经,他们没见过几面看向对方的眼神却像隔着世仇。
恒正集团和谭家的公司在市场上还算是和睦,并且两家的生意往来也很频繁,早期在和谭韫川在一起时盛樱然也偶尔听见他吹嘘两家的合作。
不过那时听说陆惟青不喜欢经商,去国外留学也是为了躲避家里的公司转让。
盛樱然望向逐渐走过来的人,嗓子有些发涩,“陆惟青……”
拽着她的谭韫川直接借力一推,整个人重重往前倒去,眼看离的地面越来越近,盛樱然的心跳越来越快。
突然出现的手臂将她扶住,陆惟青身上淡淡的香味抚在脸上。
陆惟青把她接住了。
谭韫川在一旁笑道:“还没见过陆总这么慌张过呢。”
一辆车开进了车库,亮眼的灯光将三人笼罩,盛樱然下意识闭上了眼,陆惟青抱着她的胳膊微微收紧,结实的胸膛使她的心跳频率加快。
“谭先生,我最后说一次,离我的人远点儿。”
他那蔑视的语气足以压弯谭韫川的那股自以为是的劲儿。
*
自上次被人截胡后,陆惟青每天对盛樱然车接车送,哪怕是开会晚到也要开视频询问情况。
盛樱然将压制许久的话说出了口,“陆惟青,真的没必要这样,我一个人可以保护好自己。”说完还瞄了几眼坐在旁边的男人。
而陆惟青神情淡淡地看着手机里的消息,“怎么保护自己?那请问盛小姐是跆拳道黑带还是柔术红黑带?”
盛樱然顿时语塞,她想了想自己既不是黑带也不是红黑带,但遇到危险她很可能会狗带。
不过以自己对谭韫川的了解,伤及人性命的事情他还是不会干出来的,无非就是死缠烂打地跑过来骚扰自己。
“那劳烦你送我回家了。”
“顺路。”
顺路?一个住在城西区,一个住在城东区,哪来所谓的顺路。
陆惟青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思,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在北安市的东西南北区各有两套房子。”
“哦。”盛樱然身体往后一靠,面无波澜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高楼,这话从陆惟青嘴里说出来一点儿都不奇怪。
开车的司机眼睛都不敢在后视镜里乱瞟,生怕看见了不该看见的画面,他死死握着方向盘,故作镇定地往前开着。
盛樱然忽然想起来上次陆惟青没打招呼就去了她工作室的地下停车场。
“那天你怎么会出现在地下车库?”
“想约你去看新上映的电影。”
“是最近很火的那部科技片吗?”
那部她一直都很想去看,奈何乔柳柳最近忙的都没时间陪自己去。
“嗯,我那天提前买好了票,没想中途会出状况。”
盛樱然觉得有些可惜,她打开手机里的订票软件,搜索了一下那部电影的场次,上面明确标着最后一场。
对比了一下时间,离最后开场还有半个小时。
陆惟青将自己的手机递到盛樱然面前,“票买好了,看吗?”
满屏幕的小红座位,以及下面他所显示购买的票数,陆惟青今晚包了电影的最后一场。
盛樱然,“其实也不用买这么多……”
陆惟青,“我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看电影。”
影院的大门因为维修施工而关闭了,两人只好从侧门进去,过道很窄,灯光倒也没有明亮,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什么不法.场所呢。
废了好大的劲儿才进入影院大厅,深夜点来看电影的人并不多,盛樱然取好电影票后,转身陆惟青抱着一桶爆米花。
他将那桶爆米花递给盛樱然,“给。”
盛樱然接过后脑海里蹦出了一张热量表,脱口而出了一句,“爆米花的热量好像挺高的。”
陆惟青从她手里拿过来票,“一会儿凉了就没热量了。”
如此网络的话术,听陆惟青说出来还挺难得,不过他都是看霸总小说的人了,网上冲浪学几个梗应该也没什么稀奇的了。
盛樱然往嘴里塞了几颗爆米花,眼角显出笑意,“嗯,你这句话我十分赞同。”
*
电影快开始时,盛樱然收到了一条匿名的短信,她没有点开看,而是将手机静音后放进了包包里。
高超的特效运镜配着紧凑的故事情节,盛樱然看的不亦乐乎,完全忘记了旁边坐着的是陆惟青。
“唉~你看,这剧情还挺有意思。”
“嗯,是还不错,不过那个反派最后或许会帮忙完成任务吧。”
盛樱然好奇地询问道:“为什么呢?”
陆惟青,“猜的。”
结束后时间已经快来到凌晨一点半,
“我家就在附近,不用送我了,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两个人出了影院,盛樱然发现他们进去时停在路边的车已经消失不见了。
“太晚了,我让司机先走了。”
“那打个网约车。”
“手机没电了。”他将黑屏的手机直接摆到盛樱然面前。
“我……算了,你今晚睡我家里吧。”
盛樱然本想说自己可以用手机帮他打车,但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家里也有多余出来的房间,陆惟青住一晚还是绰绰有余的。
步行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已经可以看到小区的楼房建筑,墙体刷着咖色和灰色的结合,倒彰显着高级小区的标志。
每层楼都是一梯一户的房型,盛樱然最喜欢的就是它自带的阳台花园,每到繁花盛开的季节,各家各户的阳台上总会露着五颜六色的花朵。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盛樱然感觉陆惟青有些紧张,“需要换鞋吗?”
“我这里有专用的客人拖鞋。”说着她从鞋柜里找出一双黑色男士拖鞋。
除此之外,盛樱然还有备用的洗漱品,刚好可以拿给陆惟青用。
翻找了一阵子,她发现陆惟青好像对桌子上的照片很感兴趣,那是她四岁跟父母去海边旅行时拍的,扎着两个小辫子,手里拿着桶和小铲子,朝着镜头笑得很可爱。
她指了指卫生间的洗手台子,“洗漱品我已经帮你放好了。”
“嗯,今晚我睡的房间在哪儿?”
“就在我房间隔壁。”她走到房间门口推开了门,打开灯后里面的事物看的一清二楚,干净整洁的摆设,床单也被铺的很展,没有一丝褶皱。
陆惟青朝里面看了几眼,“看样子你经常打扫房间。”
盛樱然引以为傲地深叹了口气,“嗯,基本上一周一次。”
说来也奇怪自从去巴黎上学后她就有了轻微洁癖的症状,对长时间不清理的东西都是难以忍受的,但这件事也就她自己一个人知道,就连乔柳柳都没有说。
“洗漱完就快睡觉吧,每天还得早起上班。”说完她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盛樱然太困了,现在给她个枕头就能立马入睡。
那晚窗外的风声格外的大,陆惟青看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陷入沉思,这是他失眠的第三天。
现在他与自己喜欢的人只有一墙之隔。
不同于往日,今夜对于他来说无人入睡。
第18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撒在床上,盛樱然闭着眼睛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拨拉了两下也没有摸到。
在困意的艰难打压下她睁开眼睛侧着头朝手的方向看去。
手机没有放在这里。
从床上坐起身后她回想着昨晚回到家后所发生的事情。
房间门外响起了滋滋的油声,盛樱然站起来将睡衣整理好走出了卧室。
一阵诱人的美食香味徘徊在屋子里,这里除了她就只有陆惟青在了。
盛樱然走到厨房门外,困倦地揉了揉眼睛,“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现学的。”
陆惟青说完她才发现自己半个月前买的新菜谱正摊开在不远处的厨桌上。
“你穿我这条粉红色围裙还挺好看。”
因为自己家里没有适合陆惟青的衣服,所以他只能穿着自己的西装。而此时此刻他上身穿着白色衬衫,下身黑色西装裤,袖口微微挽起露出白皙有力的小臂。
这扑面而来的婚后人夫感是怎么回事?盛樱然处在原地看着陆惟青,大脑飞速运转地想象到了,一大家子要出门,他抱着孩子站在门口,叮嘱她关好煤气总开关。
陆惟青的一句话划破了她的幻想。
“我发现你这围裙是新的,菜谱也是。”
盛樱然视线在两个物品上来回转换,抿了下嘴说道:“emm……我这是要准备要学,但还没有开始而已。”
洗漱完毕后,做好的早餐也摆上了桌子。
盛樱然看着丰富多样的种类,内心着实感慨万分,不得不说陆惟青在做饭方面还是挺有天赋的。
她夹起一块蛋卷放进嘴里,“哇!陆总好手艺!”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吃上陆惟青亲手做的早饭。
陆惟青看着坐在对面的人边吃边露出幸福,于是平淡地说出一个数字,“350。”
“嗯?350,什么350?”
“这顿早饭的价钱。”
盛樱然惊了一跳,嘴里的饭差点儿没把她噎死过去,“350!这价格米其林五星大厨来了都得甘拜下风,陆惟青你这也太黑了吧!”
陆惟青不急也不恼,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合约上你写得清清楚楚,在生活上要分你我,出去吃饭等消费均AA制。”
“有……吗?”
“想耍赖?”
盛樱然看着陆惟青波澜不惊的样子,感觉到了此刻的形势对她很不利,而妥协就是最好的一条路。
“好好好,我把钱转给你。”
突然她想到了自己起床就在找自己的手机,到现在也没想起来昨晚回来放哪儿了。“唉!对了!我还没找到我的手机。”
“会不会在你的小斜挎包里。”
断掉的思绪被连接起来,盛樱然站起身向玄关走去,“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昨晚看电影我把它静音放包包里了。”
拿出手机后,锁屏上显示着五六个未接电话,都是来自于乔柳柳。
盛樱然立马回拨过去电话,接通后对面传来嘈杂的音乐声中混合着人群的说话声。
乔柳柳那边有些吵,她放大了说话的音量和盛樱然交谈,“我今天早上六点就给你打电话了,你怎么不接啊。”
“抱歉柳柳,昨晚回家晚了,手机一直放在玄关的包包里没听见。”
“本来想叫你出来蹦迪的。”
盛樱然有点儿想笑,“你是不是睡傻了,谁早上六七点蹦迪。”
“樱然,你相信我会骗你吗?”
一股风声穿透过手机传入盛樱然的耳中。
*
两人刚下楼,盛樱然看见了昨晚熟悉的那辆奔驰车。
陆惟青拉开后车门,示意她坐上车,“送你去公司。”
盛樱然站在原地,没有一丝要移动的迹象。“我现在有事,你先走吧。”
“一会儿要去哪儿?”
“陆先生,不打听对方私事,也是合约里有提到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本事也算让盛樱然运用到了。
司机时不时小心朝外瞥两眼,看看这“战况”发展的如何。
陆惟青眉眼一沉,“好,路上小心。”
看着他坐上车后,把玻璃降了下来,很明显他生气了,就算没有严厉的语气和愠怒地神情。
盛樱然还想说什么,陆惟青就对着司机冷冷地说道:“回公司。”
车开走后,留下了盛樱然呆在原地。
什么人啊!只许他提合约内容,别人提就不行,还生气……
而另一边的车上,司机透过后视镜看见了后排的陆惟青正低着头在手机上搜索着什么,后悔和焦虑写在脸上。
赶到酒吧门口时,盛樱然没有见到乔柳柳的人影,打电话也没人接,她在门外还朝里张望了几眼。
乔柳柳这人到底跑哪儿了?
酒吧里出来一个穿着流里流气且断眉的男人,眼神上下打量着盛樱然。
“请问你是盛樱然小姐吗?”
盛樱然警惕地回答道:“我是。”
“乔柳柳小姐让我带您过去。”
“她不能出来见我吗?”
让她自己进去还是有些后怕的,此时想起了陆惟青曾经说的那段话,自己不是跆拳道黑带也不是柔术黑红带,而是稍有危险就很可能狗带的主儿。
男人掐着腰,表现出一脸难办的神情,“乔小姐喝多了,现在连路都走不了。”
看着面前来者不善的样子,盛樱然偷偷摸摸将位置分享给了陆惟青,希望他能关注到发消息的意思。
“那好,我跟你进去。”
盛樱然跟在那人的后面,想着在没搞明白事情之前,还是不要随便报警的好。
酒吧里面很昏暗,一点儿都不像乔柳柳所说的能蹦迪的样子,弥漫不散的烟味让她感到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