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楚皇，“圣上，您真的要杀了臣妾吗？”
楚皇凶神恶煞的说：“你说呢？”
“……那好吧！”顾瓷推开了拉着楚皇的人，有些怨怼的说：“你们都让开，让圣上动手，看他究竟会不会杀了本宫？”
顾瓷在赌，赌楚皇即便不喜欢她了，但对她至少还有几分良心。
毕竟他们是年少夫妻，也曾两心相许，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几年再生疏冷漠，他也不至于要杀了她。
可事实证明她赌错了。
她太高看一个男人的良心了。
一个男人不爱你时，可以完全没有心。
更何况现在楚皇正在气头上。
拉着楚皇的下人被顾瓷推开后，顾瓷一句话话音刚落，一把剑就毫不留情的刺进了她的心口。
她瞬间呼吸不上来了。
痛，好痛。
呼吸一口气都感觉要命。
顾瓷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楚皇，楚皇则拔出了刺入她心口的刀，再一次刺入她的心口，然后再拔出，再刺入……
反反复复好几次，似是恨不得要把她刺成马蜂窝！
第144章
顾瓷被捅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身上痛，心里更痛，她的手无力的扶着楚皇高大的身体，实在支撑不住时，她缓缓倒了下去。
她瞪圆的眼睛里，除去刚刚的不可思议，还多了几分神伤。
她从小就喜欢楚皇，长大后更是欢欢喜喜的嫁给了他，还为他生下了太子帝江。
生产时，她命悬一线，差点就没了。
可她想的是，保他们的孩子。
她就是自己没命，也要他们的孩子好好活着。
在和虞国争锋相对的那几年，楚国处于下风，继续斗的话，怕是要亡国了。她为了给楚国争取到生机，她和太子毅然前往虞国为质。
记得出发前往虞国的那晚，楚皇抱着她，一直在她耳边说：“小瓷，让你委屈了。你和江儿坚持住，总有一天，朕会接你们回来的。”
“你们都是朕的无价之宝，缺了谁，朕的生命都不会完整。”
这话真好听啊！
那时她听了后感动的稀里哗啦，连话都说不利落了。
楚皇哄着她，让她冷静，让她乖，不要哭，还对她说，等接她回来时，一定是举国沸腾之日，她将是楚国的大功臣，功德无量。他会给她一个女人最高的尊荣，他也会一心一意等她回来。
那句一心一意，至今记忆犹新。
可事实变化无穷，人家都已经忘记了一切，违背了他们的誓言，有新人在侧了。
她还站在回忆里，久久不肯向前。
顾瓷泪流满面。
曾经她也想过人心易变，有朝一日，她年老色衰，楚皇会不喜欢她了，会不再像是年轻时那样对她好了。
但，也仅仅只是浅浅的想想而已。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亲手杀了自己。
她总觉得，即便来日他们之间感情变浅了，不似年轻时候那般浓烈了，有她的那些不管不顾的付出在，他们万万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没想到啊，没想到，一切都只是她觉得。
顾瓷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眼睛都没有闭上，她眼睛睁的老大，有一种死不瞑目的感觉。
楚皇嫌弃的看了一眼顾瓷的尸体，脱掉了沾了血的外袍，径自朝着外面去了。
他先去了东宫，没有看到帝江后，又来到了慕婉儿的住处，找了一群，他在慕婉儿的住处也没有看到帝江。
他有些暴怒，看向慕婉儿的眼神里都带着杀气。
慕婉儿有些好奇楚皇为何来，刚要开口问，就被楚皇掐住了脖子，按在了地上。
慕婉儿后背撞的生疼，人也被掐的喘不上来气，很是难受，她拼命的挣扎着，“你……你…放开我。”
海藻似的头发铺了一地，沾染上了地面的灰尘。像是美丽的仙子，沾染了尘埃。
令人十分不忍。
楚皇心里惦记着旁的事，没心思不忍，他恶狠狠的问：“帝江呢？去哪里了？”
“我，我不知道……”慕婉儿摇头。
“呵呵，你不知道？”楚皇冷笑连连，“你以为朕不知道帝江在他宫里挖地道的事？”
慕婉儿：“…………”
“他把你当个宝，有什么事都跟你说，连朕这个父皇都不放在眼里。你会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开什么玩笑呢。”
“我，我真不知道……”
“别说这些废话，朕不信。”楚皇道：“你老实跟朕说，帝江到底去哪里了？不说的话，小心朕掐死你。你别以为朕不敢，走到今日，朕早不怕你父皇了，也早就想拿你的命来挑衅你父皇了。”
第145章
“别说这些废话，朕不信。”楚皇道：“你老实跟朕说，帝江到底去哪里了？不说的话，小心朕掐死你。你别以为朕不敢，走到今日，朕早不怕你父皇了，也早就想拿你的命来挑衅你父皇了。”
那些经年累月只藏在心里，不曾说出来的话，此时此刻，楚皇不知是受了什么打击，还是说，楚皇真的已经足够强大，足够无所顾忌，什么也不怕了，一股脑就说出来了。
慕婉儿听完后，皱紧了眉头。
思虑了片刻候，慕婉儿怒斥道：“你胡说。你要是真的不怕我父皇了，还需要给我添加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将我困在这里吗？”
楚皇被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
慕婉儿不怕，她又道：“你要是真的什么都不怕了，要杀谁，要困住谁，不过就是你一念之间的事，不需要任何的理由也能做。可你没有做，你非是给我安插了这么一个恶心人的罪名。”
“我分明就没有杀拿你那什么王爷。”
真话听起来总是比较难听。
楚皇听着很不高兴，看着慕婉儿一副看他笑话的表情，更加的不高兴，他怒斥，“臭丫头，闭嘴。”
慕婉儿：“我不会闭嘴的，也不会告诉你帝江哥哥在哪里。”
楚皇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对。
这副疯魔的样子，像是被什么事刺激到了，已经疯了。
慕婉儿忍不住怀疑，他此刻非要找到帝江，为此不惜跑到她这里来，不是要给帝江什么好处，也不是急着见到帝江什么的，他……他有可能要对帝江不利。
不可以。
帝江哥哥要好好的。
慕婉儿朝着门外大吼。
“帝江哥哥，你千万不要来，千万不要，你听到了吗？你父皇想要对你不利。”
“婉儿不想要你出事。”
“你一定要好好的。”
楚皇接连被猜中真实心思，怒气翻涌，恨不得杀人是真的。但是，看着慕婉儿这副比他还要着急的样子，他怒极反笑了。
他道：“福安公主，你住的这个地方和太子住的东宫隔的老远呢，你喊能干什么？能改变些什么？没用的，你什么都改变不了。该发生的事，会照旧发生的。”
“不会的，事在人为。”
慕婉儿就刚才的话，继续喊了起来。
即便门外面没有人，她也要喊。
地下通道里肯定守着帝江哥哥的人，他说过，他会留人在下面的。那人一定可以听到她的话，然后去告诉帝江哥哥，赶紧逃离。
这个楚皇，真的疯了。
帝江哥哥再见到他的话，一定很危险。
“你这么笃定？”
楚皇眯了眯眼。随即，他突然想起了慕婉儿这里的地下通道。他刚刚太激动了，怎么忘记这一茬了呢？
慕婉儿这里有地下通道，帝江要是在这里的话，可以从地下通道逃走，而他刚刚的状态，还有他跟慕婉儿说的话，要是下面有人守着的话，那人也可以去告诉帝江。
他狠狠扇了慕婉儿一巴掌，慕婉儿嘴角出了血，脸色又有些苍白，大概是被吓得。
他怒声问：“贱人，说，你这里的地下通道入口在哪里？”他知道这里有地下通道，但不知道入口的具体位置。
慕婉儿摇头，不肯说。
楚皇耐着性子又问了几次，还是没有问出来，他问的火大，掐着慕婉儿脖子的手，力道又重了几分。
第146章
楚皇耐着性子又问了几次，还是没有问出来，他问的火大，掐着慕婉儿脖子的手，力道又重了几分。
慕婉儿上不来气，脸色涨红。
楚皇手下的力气还在加重，慕婉儿处境越发艰难，似乎下一刻，就要一命呜呼了。
“说……”
“……不……不说……”
慕婉儿固执。
楚皇见状，没有再客气，手下力气重了几分。刚才他掐住慕婉儿的脖子时，看似凶，实际上恐吓居多，他没有一下子就杀了慕婉儿的意思。
他给慕婉儿留了机会。
只要慕婉儿识相，识趣，他放过慕婉儿一命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看慕婉儿的表现，他觉得这个机会没有必要留。
一个不能为他所用的棋子，就只有一条路，死。
一炷香后，慕婉儿没有被掐死，反倒是压在慕婉儿身上，想要掐死慕婉儿的楚皇先快要死了。
有人从他身后刺了他一剑，是冲着命关去的，他被刺中了心口。
他嘴角流着血，转过身看向了身后之人，看到拿着剑，眼里满是眼泪，看着很痛苦，但却不是为他痛苦，也不是因为亲手杀他而痛苦的帝江时，他震惊了那么一下。
“江儿，你竟然要杀为父？”他拼尽全身力气说。
“父皇，你没想到我会杀你，我也没有想到，你会杀了我母后。”帝江泪流满面。
顾瓷再怎么不好，也是一心一意为他，心里眼里只有他的人。
顾瓷死了，以后他都没有母亲了。
而这个父亲也根本就不像个父亲。
从他回来的那一天，就处处为难他，甚至一直在想换个人当太子，废了他。
他早就受够了。
但，他并没有因为这些，而生过什么不好的心思。
因为他觉得，他父皇会这样，只是人心易变，喜欢追逐新鲜感而已。说到底，他还是他的父皇，还是他母后的丈夫。
再不济，也不会要他们的命。
可事实让他伤心了。
他杀了他母后。
知道是父皇下手的那一刻，他心都碎了。
怕父皇再赶尽杀绝，来杀慕婉儿，他匆匆赶来，没想到真的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也只是着急之下推测，他父皇可能会杀慕婉儿，但不肯定。
没想到，父皇用行动又打了他的脸。
他忍无再忍，只能这般。
“你……你这个不孝子……”
楚皇磕磕巴巴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断气了。
随着楚皇的身体朝后倒下，帝江眼里的泪水滑落到了衣领里，冰凉彻骨，他抹了一把眼泪，急急冲到了慕婉儿跟前。
看慕婉儿还活着，他将慕婉儿拉到了怀里，失声痛哭了好半天后，喃喃道：“九九，帝江哥哥以后就只有你了。”
帝江哭的太严重，话音沙哑的过分。
慕婉儿听着心疼，她拍着帝江的后背，道：“帝江哥哥放心，九九会一直陪着你的。”
…
帝江杀了楚皇后，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让楚皇之死过去了，反正除了慕婉儿，没有人看到是他杀了自己的父皇，旁人就是多想，也不至于想到这一层上。
他又是名副其实的太子，父皇死后登基，也名副其实。
更何况，他还找了宫外这些年自己隐藏经营的势力，在这股势力的支撑下，太子之名的护佑下，他名正言顺登基为皇。
楚国这些年的实力，的确是增长的厉害，可以比肩虞国了。
只是还有一些弊端。
帝江登基的第一年，他将慕婉儿送回了虞国，并且亲自写了国书，下了聘礼，等慕婉儿的年纪一到，他就会十里红妆迎娶慕婉儿。
然后，他又亲自带领诸臣，改良这些弊端，让楚国更加的强大。
第二年，他肃整军队，御驾亲征，带领部下收复楚国多年前失去的城池三座。
第三年，他亡了周边几国，天下大势，就剩下了虞国和他楚国。
第四年，虞国本就势衰，看到楚国逐渐强大，并野心勃勃，诸臣不安极了，生怕这位年轻的君主，登基后杀疯了，把自己国家也亡了。
战战兢兢许久，差一点就准备说服天征帝，把还未及笄的公主送出去和亲了。
结果帝江没有再进一步灭虞国，反而还主动跟虞国表示，楚国的版图，以后都不会再扩张了。他们可以安心。
诸臣听到这个回答，的确是安心了。
第五年，慕婉儿及笄了，帝江十里红妆，亲自迎娶。
凭借帝江的本事，他本可以灭了虞国，统一天下，然后再迎娶慕婉儿的。但是他没有，虞国是慕婉儿眷恋的母国，也是他给慕婉儿的其中一份聘礼。
她在乎的，他都会给她好好留着的。
大婚这一日，真的忙了一天。
好不容易忙完了，慕婉儿和帝江坐在大红的喜床上，喝了交杯酒，休息一会儿。
在帝江深情注视的眼神里，慕婉儿问帝江：“帝江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婉儿呢？”
帝江道：“帝江哥哥从小就喜欢你，稀罕你，谁知道为什么呢，只知道看不到你就着急，要是没有你在身边的话，生命也就没有意思了。”
慕婉儿脸红，“帝江哥哥，九九也是。”
帝江将慕婉儿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宠溺的开口：“乖九九。”
慕婉儿又道：“那要是有下辈子的话，帝江哥哥还会对婉儿这么好吗？”
帝江想了一下，捏着慕婉儿的小脸说：“这个问题，你上辈子就问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