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见车忆有了注意,她忙凑上来询问道:
“你这小蹄子莫不是有了什么主意?”
石宝怡也是一脸疑惑的望着车忆。
她却是纠结一瞬,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道:
“不瞒夫人和嬷嬷,车忆自进府侍候夫人起就一心一意的想着怎么侍候好自个儿主子。
现下秋容夫人身怀有子,侯爷即便是现在不喜欢她,以后也会因着嫡长子看重几分的。
届时夫人的孩子不得爵位,咱们也不见好过。
故此……”
“奴婢斗胆谏言献策,大可与秋容夫人临盆之日借一借“东风”。
……”
车忆凑近石宝怡和周嬷嬷,三人商议良久……
这时,另一位婢女也走了进来,笑道:
“夫人在和嬷嬷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三个人唠的欢快也不知道叫上奴婢,奴婢可要伤心了。”
孔畅年纪小,善用蛊,却是和周嬷嬷极好。
入府第三日就认了干亲,因此石宝怡也格外看重她。
“就你不知道轻重,破锣嗓子一喊,生怕旁人不知道咱在同夫人说着体己话。”
周嬷嬷故作严肃,移步状似要打她。
孔畅脸上笑意不减,灵巧躲开藏到石宝怡身边坐下,将一个小盒子呈上,嗤道:
“娘且莫怪,待孩儿将宝物献上再说。”
石宝怡微楞,孔畅嘴里的好东西除了蛊虫还能是什么?
那玩意儿……
她可不敢碰!
“夫人莫怕,此物乃是我祖辈上传下来的好东西。
相较于情蛊更妙!”
孔畅在石宝怡好奇的目光下解释了她手上的好东西。
此物换作移情,顾名思义便是可以将男子对另一位女子的情转移到下蛊之人的身上。
而声名大噪的情蛊则只是增强了男子对心仪女子的爱意。
两相比较,移情于石宝怡而言确是妙极!
几个人又凑到一起嘀咕半响,其他人都知道几人关系要好,谁都没敢往前凑,更不知道她们到底商量着什么。
唯有知道事情始末的静红心情不错。
石秋容当日和阿林说话的时候好死不死的就叫她给遇见了。
从那之后,康嬷嬷就开始教唆候府的下人开始给她找事,为了继续留下来,她一个人硬是被她们当成了三个人在使。
再加上动辄的打骂……
要是换作寻常的丫头肯定就被她们吓傻了。
“近几日我当真要缩在后头看戏?”
芷姨娘斜倚在软座上,无精打采的询问着静红的意见。
前些日子听了这小丫头的话,她可是在秋容夫人面前威风了一把。
就连厨房那边送过来的饭菜都比先前的要好上许多,就更别提其他人对她的巴结。
芷姨娘没什么强大的娘家,如今捡到静红这么个宝贝,自然是比较看重她的。
静红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心思,无非就是眼红着侯爷往石宝怡那里送的好东西以及府中上下人的讨好。
吃过山珍海味的人,忽然要吃糠咽菜了。
她心里膈应。
“姨娘是见着宝怡夫人得宠,秋容夫人得子,心里头着急了吧?”
静红做着手里的针线活,语气笃定。
芷姨娘也不瞒着,叹了口气儿道:
“谁说不是呢!
我在侯府本就没什么地位,要是哪天失了宠……
总得想办法在这几年多捞点银子过日子不是。”
静红看了看芷姨娘一脸愁苦样,放下手里的剪子宽慰道:
“姨娘听奴婢的劝准没错。
秋容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即使是生下来也极有可能养不了。
石家那两姊妹有的斗呢。
咱们只管顾好自个儿,别让她们泼了脏水就是。”
什么叫做养不了自己的孩子?
那孩子生下来不给自己的亲娘养着还能送去给谁养?
芷姨娘一下子被静红说的有些懵。
在她的认知里,除了妾室生下来的孩子要归嫡母教养之外就没听说过其他的。
况且石秋容还是侯府明媒正娶的主儿……
自那天芷姨娘和静红说完话后胡灿果然像是着了魔似的厚待石宝怡,甚至忽然将侯府的管家权交给了她。
石秋容大着肚子找去哭闹了一场,甚至找了大夫要给胡灿把脉,怀疑石宝怡是不是给他下了药。
芷儿记着静红的话,全程不敢多说一个字的缩在角落里。
石宝怡一听石秋容这么说自己,有样学样,硬说是是秋容怀孕之后疑神疑鬼,污蔑于她,借此诋毁胡灿的清誉。还说石秋容嫉妒心太强,日后教坏侯府世子……
石秋容见她这么说自己,干脆上去甩了石宝怡两个耳光。
就连芷姨娘都被吓了一跳!
毕竟他们都是第一次看见石秋容亲自出手打人,还是她自己的妹妹。
然而,反转来了。
胡灿见自己的宝贝夫人被打,反手就回了石秋容一巴掌。
直接把人扇扒到了地上,就连康嬷嬷都没来得及扶住。
孔畅见石秋容摔倒,得意的挑了下眉。
移情岂是凡物?
服下蛊虫的侯爷对她已经没了昔日的情义,又怎么可能会对她的荒诞举动坐视不理?
第95章 夺子之仇 不共戴天
石秋容早产了。
所有人把她抬回自己的院子之后都候在了外头。
大家都没料到胡灿会对自己怀孕的妻子下这么重的手。
就连石宝怡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一阵惊惶过后无措的看向自己的奶娘周嬷嬷。
周嬷嬷咬了咬牙,对着自己的干女儿咬了一会子耳朵后出去帮忙。
到底是石太傅府上的老嬷嬷,谁也没敢跳出来说些什么。
再者,端阳侯府那么多下人都在,她能掀起什么风浪?
闻讯而来的石太傅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之后对自己的两个女儿可谓是恨铁不成钢。
为了一点子争风吃醋的小事下了胡灿的脸面,这事情放在哪个男人身上都受不了!
偏石宝怡现在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躲在胡灿怀里,石秋容又在屋子里生产,石太傅就是想骂两句出出气也只能憋着。
太傅府上出了主母害命的事,这些天在市井之中开始悄然流传起来。
那些个才被他打发了的家属隔三差五的来府上敲诈勒索一番,石太傅头疼不已。
看见柳氏就烦!
今日石秋容出事,柳氏执意要来,最后也被他呵斥一顿之后关回了自己的院子。
石仲愈正是当值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机会收到消息。
局势于石秋容来说并不乐观。
一个时辰后。
管家焦急说:
“候爷,族亲们确实就是这个意思。全都还在客堂里呢。”
秋容夫人出事不久,族亲们便都到了端阳侯府说明缘由,一致请求将世子交给石宝怡抚养。
胡灿眯了眯眼,石秋容早产的事情绝对是个意外。
族亲们这个时候跑过来帮衬石宝怡……
他不由得将目光投向石太傅。
石太傅混迹官场多年,眼看着屎盆子就要往自己头上扣,急道:
“容儿乃是我太傅府嫡出的千金。
本大人的掌上明珠可不是旁人能够轻易算计的,更何况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侯爷若是不介意的话,本大人愿意与侯爷一同前往,看看族亲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石太傅发话,语气都强硬几分。
到底是胡灿亲自动手打的石秋容,在石太傅面前压根挺不起腰板。
只好行了一礼,应道:
“那就有劳泰山大人了。”
石宝怡见胡灿和石太傅一前一后的出了院子,立马收起了先前的乖巧,厉声道:
“一个个的可都仔细着点,阿姊的肚子里可是咱们端阳侯府的嫡长子。”
下人们被她严厉的话语吓的一个哆嗦,心道宝怡夫人莫不是想借着侯爷不在的时候对秋容夫人做些什么。
周嬷嬷恰好在此时进来了。
她擦着手,对呆愣住的众人一瞪眼睛,斥责道:
“夫人的话都听清楚没有?
还不赶紧的去照顾着秋容夫人,侯爷的骨肉要是出了什么差池,你们全都得陪命。”
周嬷嬷这么一说,原本还担心她们会在这个时候弄幺蛾子的人反倒是安心不少。
只要她们不在这个时候折腾,牵连自己就好。
几个烧水的老嬷嬷则是看了看彼此,再次给石宝怡贴了个好人烙印。
想当初石秋容可是还示意自己的奶娘康嬷嬷把宝怡夫人往台阶下头推,想要弄死她的。
现如今宝怡夫人不计前嫌,在这个关键时候出手相助,看起来还是念及彼此之间的血缘关系。
以德报怨,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不容易,左右她们自己要是被自己的嫡姊这么祸害过,就绝对没有宝怡夫人今天的大度。
不躲在背后诅咒石秋容就不错了。
难怪老神仙会和族亲们说出那样的话。
秋容夫人的所作所为确实就是个灾星祸害,小世子若是交到这样的娘亲养,指不定长大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还是跟着宝怡夫人好!
人美心善,有情有义的,还是侯府的正经主母。
客堂内。
族亲们的意思和几个烧水的老嬷嬷想法一样。
而且无一例外的都在劝说胡灿。
石太傅倒是气的够呛,立马反驳:
“诸位,容儿可是我太傅府嫡出的女儿。
你们开口闭口的,空口白牙就咬定她是灾星祸害可是要吃官司的。诸位凭什么这么诋毁本大人的女儿啊?”
石太傅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好几个度。
要是任由这群候府族亲上下嘴皮子一碰,给石秋容扣牢了灾星的罪名,那他这个太傅大人,乃至于整个太傅府上下的颜面又该往那里放?
“太傅大人有所不知,半年前我家府上出了这么件事情……”
胡灿的表叔出列,讲述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胡灿的这位表叔一直留在祖籍处经商为生,那一日他的父亲前出门逛庙会时被路过的小贩推挤掉进了河里。捞起来后双腿便忽然间不能行走,请便了名医,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家门口来了为老道士。
说是有办法治好他的父亲,他亲自去门口把人带了进来,那老道士几针下去治好了他父亲的腿,临走时还送了他一卦,说是家里居住在皇城的亲戚娶了个灾星,祸及家里人的平安。
神奇的是一口说准了石秋容的生辰八字。
他一合计,族内生活在皇城的亲戚,可不就只有胡灿一家?
故此连夜带着仆从赶过来。
正巧遇上了遭遇相似的其他族亲们。
“侄儿啊~
要是光只有你表叔一家出了事情,咱们可以不信。
可咱们遇到的都不是一个道士,各家遇见事情的时间也不一样,全是指向了秋容。
咱们胡家一直顺风顺水的,自从秋容进府之后就一再的出事。
她可不就是个祸害么!”
另一个老者也站出来劝说。
“依我之见,高人们都说了差不多的话。
秋容和咱们胡家八字不合是一定的,咱们念及同太傅府的交情只是希望把小世子交由宝怡来养。
都市石家的女儿,又有什么不好。
两家和气才是最要紧的。”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石太傅压根说不过人家。
最后还是如了他们的意。
待石秋容成功产下一子后,周嬷嬷进去抱走了小世子,说明原委。
石秋容气的快要吐血,恶毒道:
“石宝怡~
夺子之仇,不共戴天,本夫人一定送你上西天。”
第96章 夫妻同心 誓死守城
君鸿季大难不死,并且根据前朝皇子墓中所发现的兵书和阵法图连收六城。
后照前线一盘散沙,节节败退,眼看着就要逼**城。
没想到皇后亲自率军出征了。
君青晚握着手里的叹了口气,皇后贵为一国之母亦不见得事事都顺心如意!
说到底还是商可明猜忌心太重。
“公主日日为战事操心,倒是把和殿下的订婚礼忘了。”
池跃怎么也想不通,怎么自家主子和殿下的婚事总是赶上大局,一直都没个着落。
眼看着公主的年纪愈发的往上涨,他心里急的不行。
君青晚顺手将纸条烧了,气定神闲。
“左右阿兄纵使得了天下也逃不出本公主的手掌心,急什么。”
池跃扶额:
“公主说的是!”
伍丹是个大才,公主手里也不止明面上这点儿人马,甚至还有连他都不知道的势力……
要真论起来,公主若是个男子……
啧啧~
池跃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他觉得公主完全有实力建立一个新朝!
难怪说起话来一点都不懂得谦虚了。
“公主,殿下差人给您送了件东西来。”
婢女进屋后行了礼,将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交到了池跃手里。
君青晚掀起眼皮子看了一眼:
“后照出了那么大动静,阿兄不想着怎么应对,倒是费心起给本公主送礼来了。”
君青晚一时之间忽然就不知道是该欣慰高兴,还是该替跟在他身边的将士们悲哀。
君鸿季这事情做的,多少是有点儿昏君潜质。
复国后极有可能会被言官们狠参。
“殿下说,公主会喜欢的。”
婢女面带微笑,殷切道。
池跃眨了眨眸子,狐疑的开了盒子,眼中闪过惊讶,以及……一言难尽。
最后还是将东西呈给了君青晚。
君青晚观池跃神色,也有些好奇,遂接过了他手里的盒子。
然后,瞬间明白了池跃为什么是方才的表情。
因为盒子里装的,是一支铃兰玉簪。
通体透亮无暇,精巧至极!如一缕袅袅烟雾飘摇降临人间。
“是块难得的美玉!看样子是阿兄研究叮嘱的样式,难为工匠费心了。”
簪子上的铃兰花,一看就是君鸿季设计好的,这玉难得,若不是雕了几十年的老师傅怕是难以达到这样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