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某一天，他回过头来他已经达到了人类的极致。
尼德霍格忍耐住自己的思绪，而在他面前。
那个满口谎言的omega玩弄地笑着，用沾着奶油的指尖脱下她弄脏的长袜，同时她一眨不眨盯着他的双眼，眸中亮起类似魔鬼模样的闪光。
“你说我说错了吗？尼德霍格。”
第67章 补加
回到独处的府邸, 亚特林将西装外套仍在沙发背上，躺在椅子上随手扯开领带，一想到议会大厅内诺斯替那副如同猫捉耗子的意味深长的表情, 他就不由得恼火。
想到诺斯替透漏的话，明知道对方是刻意而为，但是亚特林仍然克制不住火气, 他很快拨通了尼德霍格的通讯。
亚特林通讯来的时候，芩弋姝正在逐渐收紧，她看了看尼德霍格的光脑通讯，翘了翘唇： “有人和你联系…不过你要用现在的状态通话吗？还是让我停下？”
“松……松开…”尼德霍格艰难说。
芩弋姝戏谑地观察尼德霍格的表情, 随即戳了戳他的光脑：“不，这样就没意思了，我觉得你还是保持这种状态接通比较好。”
说着芩弋姝握住尼德霍格的手指接通通讯。
通话接通亚特林看到只有音频不禁问：“尼德霍格, 为什么不接通投影通话？”
芩弋姝解开一环, 尼德霍格得以喘息回答：“我这边不方便。”
“你身边有人？”亚特林怀疑问。
芩弋姝好整以暇望着尼德霍格, 尼德霍格难堪地别过脸：“…没有, 已经让他出去了。”
“骗子。”芩弋姝做出这样的口型。
尼德霍格顿时森缩了一下, 随即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忍不住咬牙别过头。
“你这样的表情, 反而更有趣。”芩弋姝张开唇无声地说。
亚特林听到尼德霍格说人已经出去了便没有起疑，他说：“我在议会见到了诺斯替。”
尼德霍格挣扎着, 不过无论怎样谴责的眼神都不能阻止他如同受难一样的折磨。
“你在听吗？尼德霍格，我曾经问过你有关执行官选举的事情, 你是怎么回答我的？”亚特林想到这里忍不住咬牙切齿道：“法厄同不会让人推测出他的意向。”
芩弋姝停住手指, 而尼德霍格忍耐着咬紧牙关, 眸中波光粼粼，他忍耐着不发声音就达到了极限, 他挣扎着想要听清亚特林在说什么，却难以听清。
“诺斯替为什么会告诉我，你尼德霍格知道他参加选举的事情，甚至诺斯替说法厄同给诺斯替投票一事是当着你面说的！回答我！尼德霍格！”
亚特林愤怒的怒吼而对面只有沉默，亚特林仿佛能看到尼德霍格沉默的无言的表情，他越发愤怒。
芩弋姝按下静音，饶有兴致地抬起尼德霍格的下巴：“你是故意没有告诉，还是完全不在意于是没有透露？”
当她看着尼德霍格失神的双眼，指甲划过伤口引得皮肤颤动时候，芩弋姝知道尼德霍格完全无法思考了。
不过诺斯替这是走到公众视野中了吗？芩弋姝漫不经心想着，芩弋姝有过各种各样的猜测，包括诺斯替为什么只在生令院的事情，如今他出现在公众面前还是以十分瞩目的方式，也不知道他在隐瞒什么。
芩弋姝随手挂断亚特林的通信，完全不在意这给对方填了多么激烈的怒火。
她手指按在尼德霍格唇上，轻声诱哄：“张开嘴。”
手指撑开尼德霍格的口腔，芩弋姝一边恶劣地动作，一边说：“不要咬到我。”
尼德霍格艰难地眨了一下眼睛，含糊不清地发出呜咽的声音。
简直如同被虐待怕了的流浪狗，好不容易被人类温柔对待一边害怕一边呜咽。
“露出这样的表情想要让我心疼你吗？尼德霍格？”芩弋姝抓着他的头发让他抬起头来，“可是你又不是西泽，完全不值得让我温柔以待。”
“西泽是谁？”混沌中尼德霍格这样艰难思考。
说着，芩弋姝凑近了不由地笑出声，笑声带着难以捉摸的嘲弄和讥讽。
“因为你很喜欢被这样对待对吧，尼德霍格？”
第68章 舞会
辉耀宫的圣玛丽亚舞会将要开启, 这是每三年辉耀宫的唯一开放时间，在这方面辉耀宫的地位可能在某些方面可以和太和殿相比，只有重大节日可以用到。
圣玛丽亚舞会在晚上8:00正式开始, 一般要求提前两个小时到达，着装要求是男女都要穿戴晚礼服，omega的要求是白色丝质长裙, 一定要佩戴钻石冠或者发箍，进入会场前佩戴过肘的白色长手套，高跟鞋则要求金色或者白色。
这样严苛的要求导致礼服自然不能由omega自行准备，一般来说omega的晚礼服会有至少两套, 分别是由生令院送来的备选礼服，以及由匹配对象送来的定制礼服，而西泽在舞会当天接收到了四套夜礼服。
西泽将这四个托盘整齐地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
“都是谁送来的？”芩弋姝问。
西泽之前看了托盘上的纸片, 他轻声说：“分别是来自生令院, 诺斯替阁下, 尼德霍格阁下, 以及…法厄同阁下。”
生令院送来的礼服是一个纯白丝绸一体剪裁的挂脖露背礼服, 胸前打着白色褶皱后背装饰仅有一条钻石链从后颈垂到尾椎, 尽管生令院送来的礼服已经足够, 不过比起其他三人送来的礼服实在是过于朴素了。
诺斯替送的是一个抹胸连衣裙，胸前有花苞一样的褶皱和高腰束胸, 裙摆宽大，轻柔透明的纱如同云雾一样细腻, 中间藏着星星点点的剪金, 而一同随着裙子的还有黄金制成臂釧和手镯。
尼德霍格送来的礼服, 是一个法式开领长袖罗布裙，层层叠叠的荷叶边和宽大的裙摆颇有当年法国宫廷洛可可的风尚, 搭配的整套白色方形钻石首饰和麦穗钻石皇冠，看起来比当初送的钻石礼服裙一样累赘，
不过这价值不菲的装饰，让芩弋姝想起了尼德霍格说过的话。
“你想要的我全能给予。”
看来他是将他认为最好的给予了她，不过对于芩弋姝来说，他认为芩弋姝想要的反而是累赘。
至于法厄同，芩弋姝自从那次迎接会后就再也没见过法厄同，想必对方早就将她抛之脑后了，但是没想到竟然还记得她，并且在舞会前送来了礼服。
法厄同送来的是一件白色丝缎的帝政礼服裙，这种类似古希腊女神的剪裁想必其他两个要舒适许多，高腰线、袒领、裙摆后是层叠的荷叶边，肩膀上的圆袖由珍珠串联出五角褶裥，配饰仅有丝绸褶裥发箍和串着珍珠的白色丝绸长手套。
“穿法厄同的那件。”芩弋姝看了看说。
西泽有些欲言又止，他确实没想过舞会前竟然有三个追求者同时送来礼服裙，按照这种情况下选择任何一件都是对另外两人的拒绝。
不过没想到法厄同阁下也会送来礼服裙，西泽有些为难地看着法厄同送来的礼服裙，并为芙蕾雅殿下选择感到丝毫不意外。
怎么可能有人拒绝法厄同阁下呢？就连他心中叫嚣的声音都如同渗入冰窟，无法叫嚣。
西泽垂下眼帘轻声说：“我来为芙蕾雅殿下装扮吧。”
少女穿上洁白的礼服裙坐在梳妆镜前，西泽将他一直养护的头发梳顺，发丝如缎子般顺滑垂落在手心，没有编发卷发没有任何装饰，只是让发丝顺直的垂下。
小心用刷子填补口红，整个妆容就这样完成，整体装扮相当简单，几乎没有任何修饰。
“是不是有些简单？”看向西泽问。
西泽一边为芩弋姝戴上手套一边说：“有时候留白反而更能衬托芙蕾雅殿下本身的气质。”
带好手套后，西泽有些沉默。或许是今天三个送来的礼服让他有很大冲击，即使是再无视他也必须不得不承认，芙蕾雅殿下并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她正在长大，被人追求，或许之后会和更多的alpha亲近。
但正如芙蕾雅殿下所说，他们的关系维持在现在这个程度刚刚好，能看到芙蕾雅殿下的背影，能被允许亦步亦随跟在芙蕾雅殿下的身后。
因为他是神侍啊。
于是西泽轻声说：“芙蕾雅殿下，我等你回来。”
芩弋姝摸了摸西泽的头发，轻声应答：“好。”
……
这是芩弋姝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辉耀宫，此时临近光棍，钻石折射的彩光掺杂橙红色，在警戒线外，记者带着识别标志分别在两边拍摄。
参加的alpha很多，主要着装有两种，一种是White Tie最为正式的礼服，一种是双排扣黑色军装身上搭配白色肩带链接腰带，这两方面很容易区分这个alpha是属于政治身份还是军事身份。
在这之外，omega们纷纷穿着各色白色舞裙，头发绾起或者垂顺披散在身后，或者拿着贝壳扇或者拿着晚宴包。
芩弋姝和爱丽丝相挽着走过长长的红毯阶梯，她们相携走过时候，两边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惊呼声，随即是各种角度的抓拍，原本还有记者准备大呼一声让两人看过来，不过刚喊出声就被一旁警戒的军人拖了下去。
其实爱丽丝有些忐忑，她的裙子是亚特林一早给她准备好的，虽然为了计划不让亚特林起疑，也是为了自己的虚荣心穿上了这身衣裙子，但她还是怕芩弋姝问。
不过芩弋姝自始至终没有询问。
夜幕降临，辉耀宫亮了起来，从里到外宛如童话一样梦幻，灯光绚烂，从尖顶到落地窗都从里到外发散着光，来自白星宫的人员穿着白领带夜礼服，戗驳领的扣眼别这鲜红的玫瑰。
辉耀宫很大，里面塞满了omega和alpha，天空城上适龄的omega都来了，芩弋姝原本怀疑omega会不会太多，没想到alpha更多，放眼望去，白色的裙摆的omega简直就是黑色狼群中零星的几只小羊…
爱丽丝和芩弋姝坐在边上长桌旁的椅子上，自从坐在过来询问的alpha就不计其数，芩弋姝这才后知后觉，与其说这是每三年一次得舞会，不如说是为alpha和omega创办的牵手舞会。
芩弋姝没坐一会爱丽丝就有些如坐针毡，芩弋姝看了爱丽丝一眼就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爱丽丝想到亚特林约她见面，十分厌烦又不得不去。
“芙蕾雅你一定不要离开这里啊，我做完事情马上来回来！”爱丽丝提着裙摆重复好几次。
芩弋姝点点头：“去吧。”
爱丽丝走后不久身后就有脚步响起，芩弋姝以为又是一个过来搭讪的alpha，便刻意漠视，直到他坐在芩弋姝旁边。
“你怎么没有穿我送给你的裙子？”来人轻声说。
语气十分熟捻，芩弋姝抬起头毫不意外看到了诺斯替。
他穿着白色圈金的长礼服，领口是克拉巴特领巾，这个礼服很正式却很复古，是在古代宫廷燕尾服发明之前的正式礼服。
“我还以为你还要外消失一段时间。”芩弋姝瞥了他一眼说。
“所以，你还在发脾气？”诺斯替有些轻笑。
芩弋姝绝对不是因为这种原因，她注视着诺斯替问：“现在你是准备好告诉我你在瞒着我什么了吗？”
诺斯替眸中瞬间划过一丝痛苦之色：“我是为了…以后的将来。”
“那你准备好，等你打算坦白时候再找我说话。”芩弋姝顺手用爱丽丝的镂空贝壳扇敲了敲诺斯替的手背，“现在去做你的事情，你该让位了。”
诺斯替错愕地睁大双眸，向后看去在不远处站着黑色双排扣军装的尼德霍格，而后他又迅速回头看向芩弋姝。
“你穿的是他送的？”
芩弋姝与诺斯替对视，侧倚着头一边将合起来的扇子放在唇上。
“这有什么好意外的？诺斯替，不是所有人都会站在原地等你。”
尼德霍格沉默地看过来，诺斯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芩弋姝。
直到来自白星宫的助理走过来俯身行礼道：“诺斯替阁下，执政官阁下找你。”
诺斯替站起身看向二楼的平台，法厄同站在哪里，遥遥往下看，他远远望到诺斯替投来的目光，他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一会回来。”诺斯替将胸襟扣眼上的红玫瑰抽出来别在芩弋姝脖颈上的珍珠链带上，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嘴角。
芩弋姝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说：“去吧。”
诺斯替深深地看了芩弋姝一眼这才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