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和我一起在这里等芙蕾雅吧！”安迪看了看乔伊斯的表情说。
“好，谢谢。”厄亚点头说。
“我一看他就感觉很亲切……可能是以前真见过吧？”安迪拉了拉乔伊斯的衣角说。
乔伊斯点点头：“都是omega, 就相互保护吧。”
……
天空灯的光线照耀在封闭的房间内, 纪伯伦年老但清澈的眸子就这样漠然地注视着法厄同。
“你打算怎样收场？”
法厄同漫无目的地注视着前方, 像是沉浸在某一种思绪中，很快他回过神注视着纪伯伦说：
“你还真是闲不下来的人, 我有点后悔把你关在这里，而不是用你做事。不过想到我我们之间政见相左，你对我来说麻烦总比用处大，因此你还是呆这里更好。”
纪伯伦沉默着注视着法厄同，良久说：“我只是在试图遏制一个疯子。”
“只有疯子才能活下来。”法厄同用手指敲了敲扶手，转头看向纪伯伦问，
“你之前刻意教导诺斯替，让他很早显露出不同，这意味着当时你是更看好他吗？”
地面上战火纷飞，所有人都在寻找法厄同的下落，而这个alpha只是十分闲适的与一个囚犯闲谈，恍若一切的混乱在他眼中不过儿戏，真是……讽刺，他自始自终都不知道法厄同到底要做什么，或者他究竟在考虑什么事情。
纪伯伦闭上双眼沉淀一下思绪，而后缓缓吐出一口气张开双眼：“让我们回到最初的问题——到了这个地步，你究竟要做什么？”
法厄同以闲适的姿态十指交扣放在腿上，含着笑意说：“算了算时间，应该到了。”
说着法厄同将光脑扔在棋盘上，全息投影缓缓打开。
灯光很亮，诺斯替站在在执政官办公室内，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因为圣玛丽亚舞会召开，全部的白星宫政府人员放假，此时白星宫空无一人，诺斯替望着着一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相信法厄同会那么容易就束手就擒，一开始计划的时候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坐在椅子上，想着如果找不到法厄同应该怎么做。
诺斯替逼宫的首要目的就是抓住法厄同逼他签下“罪已诏”，只要法厄同从执政官退位，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了。
但是法厄同找不到……
他就必须毁灭天空岛，连同法厄同一起。
就在这时，执政官的办公桌上升起一个投影，法厄同看着投影中的诺斯替饶有兴味地说：“晚上好。”
“你在哪里？”看到法厄同，诺斯替毫不客气地问。
法厄同嗤笑一声，带着轻慢的语气缓缓说：“诺斯替，都这么大了，就不要像孩子一样，如同讨要得不到的糖果那般……令人发笑。”
“玩笑到此为止了。”诺斯替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希望你能乖乖自己出来，不然你就准备好和这座岛陪葬吧。”
法厄同不置可否，他从棋桌上拾起一枚棋子，握拳然后展开，那是从纪伯伦的白子阵营中夺得的白皇后，他将棋子夹在拇指与中指间摇了摇。
“虽然对我来说和你相处的记忆并没有什么好值得回味的，不过现在的你让我想起来你说的一句话。”
说着，法厄同侧头回忆下，而后正视诺斯替说：“当时有一个命题，如果你是一个能掌握人类命运的人，你会创造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诺斯替你说：你要创造一个公平的乌托邦世界。
你还记得我是怎么说的吗？诺斯替？”
诺斯替双眸凛然，面目窈窅，他唇色殷红，启唇说：“法厄同说：人的本质就是争斗；物竞天择，强者生存。
我要创造一个强者恒强的世界。”
法厄同拍手而笑，他眼神亮起来，十分钟意地说：“不愧是你，迄今为止，只有你能看透我。”说着他话音一转，“我们天真的诺斯替也长大了，你做的很好，无论是联络反叛军，测定进攻路线，还是和旧贵族的联盟。”
法厄同每说一句话，诺斯替的面孔就幽深一分。
法厄同摇动棋子侃侃而谈：“尤其是你利用反叛军的同时，和旧贵族结盟，旧贵族那帮老家伙安逸很久，没有决心也没有胆量反抗我，你就刻意利用他们家族人的野心，那个人叫……亚特林？被尼德霍格压迫的喘不开气，又被你夺走执行官职位，他的行迹已经被你看透了，所以穷途末路被你利用。
在舞会开始当晚，他就已经将费利克斯家的那些老家伙用毒酒杀掉了吧？所以你就可以调用旧贵族掌控的军区，在反叛军撤离的当场将他们一网打尽？”
一口气说完，法厄同不禁拍手：“厉害！”而后看向对面人，“纪伯伦你的学生现在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难道不感到欣慰吗？”
随着全息投影的摄像缓缓转到对面，纪伯伦清瘦的身影录入投影中，诺斯替上前一步，几欲冲入画面内。
“老师？！”
法厄同的声音含笑传来：“是的，你的老师，我还没有杀掉，反而让他……好好呆着，完好无损。”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诺斯替压抑着声音说。
“到了这个地步，我不认为纪伯伦会对你的计划有任何影响。”法厄同说。
“不要这么严肃，我只是让你看一眼你曾经敬爱的老师而已，我的筹码是另一个。”
摄像头慢慢转回到法厄同身上，他还在握着那枚棋子。
——白皇后——
“我只是发现了有趣的事情，因为确实超出了我的预料。”法厄同说着张开手指，“诺斯替你对芙蕾雅很上心啊，时间到了，我也要给你最终的抉择了，诺斯替。”
“拿起桌子上的光脑，里面有通往我现在所在地方的钥匙，你身上带着能杀死我的东西，我知道，我将钥匙送给你。”说着法厄同顿了一下，一缕银色发丝落在他脸侧，即使这时候他那无可挑剔面容，如同带着神性的大爱般，他口中却说着让人如坠地狱的话。
“不过在你开锁的同时，我事先设定好的导弹就会发射，这个导弹威力不大，但是穿透力很强，足够打穿金伦加鸿沟。你应该知道这个武器名字。”法厄同想了想，说出那个武器的名字，
“kt-tewa定点钻地导弹。”
诺斯替这才知道，自己研究部署好的保护，原来成为了真正的催眠符，他紧紧握拳，旁边是法厄同蛊惑的温文尔雅的声音。
“那么你会如何选择呢？”
诺斯替抿紧嘴唇，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那么我想要反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想要和我争斗的呢？”法厄同看向另一边的诺斯替。
“——”
法厄同嗤笑一声：“不用回答我也能猜出来，让我想想，是你为了处理好芙蕾雅的基因序列，开始隐瞒的时候。你为了处理那一批卵甚至不惜将其放入各大偏远抚养基地，这让我有幸截获一批。”
显露先机总是让法厄同兴致盎然，诺斯替看透他的同时他也在看透诺斯替，他轻慢开口：“对你来说，芙蕾雅是你涌现野心的发现生命意义的方向标，所以我很好奇你的选择。”
诺斯替的脸色如同被雪浸透一般，他如同咬碎般咬着唇说：“你是故意的。”
法厄同稳操胜握，含笑说：“是的，现在牌在我手里了，诺斯替。”
第78章 黎明星
诺斯替直直看着法厄同说：“你知道辉耀宫还有近300个omega在那里避难吗？”
听到诺斯替说的这句话, 纪伯伦睁大双目，直直地看向法厄同。
对此法厄同坦然自若地点点头：“知道，甚至我还知道你将钥匙给了芙蕾雅好让她藏入金伦加鸿沟。不过大概你不知道的是, 她带了近乎全部的omega进入了金伦加鸿沟。
按照规定诺亚绝对不会让她们进入核心区，导弹想必很容易将他们全数蒸发吧…”
诺斯替难以忍受地嘲讽道：“法厄同你是不是从来不正视你自己？还是说你自己知道自己疯狂的面目可憎吗？”
“是吗？”法厄同姿态烂漫地用左手手指拄着下巴，微微带着笑意的眼睛缓缓上勾, 他摊了摊右手，“实现野心的道路，必是很多牺牲者的尸体铺成，你应该早有准备了, 诺斯替。”
“你是故意的。”诺斯替咬牙切齿说。
法厄同凝视着诺斯替，玩味地说：“是啊，我很期待你的选择, 毕竟你的行为让我产生极大的兴趣。”
诺斯替一直清楚法厄同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在表面上他是一个在明面上完美无限的政治官, 实际上那些所有的暗流涌动的都隐藏在其完美表象之下。
诺斯替的空洞, 源于对这个世界的放弃。
法厄同的空洞, 源于他不甘寂寞的空虚。
尽管所有人都信赖、畏惧、崇拜法厄同, 但是在诺斯替看来这只不过是在推举一个疯子登上王座。
他并不是在乎联邦, 在乎人类；他甚至不在乎自己，为了追求刺激感他会毫不犹豫将人类的命运和他自己的生命当做筹码送上赌桌。
诺斯替从来不敢小看法厄同, 自从他竭尽全力将白皇后藏好的那天，他就想到了他会万劫不复的结局。
诺斯替看向法厄同, 看着他稳操胜券的表情, 第一次感到仇恨和痛苦的滋味。
而法厄同也第一次看到了诺斯替如此愤怒的表情, 不过法厄同知道他这种愤怒只是一时的，很快他就知道诺斯替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说到底, 人类无限屈从权利，正如树木向着阳光，只有不知道权利带来的好处而选择拒绝权利的人，从来没有从权利上尝到甜头而选择拒绝的人。
法厄同将手中的白皇后掷到棋盘里，心想，这次的棋局尽管有瑕疵不尽兴，但是还是总体还算满意。
想到这里，刚才另他热血沸腾的如同受冷的岩浆里迅速冷却化为乏味的灰烬。
这时候，诺斯替低低笑出声。
法厄同抬头平静地注视着乔伊斯，蹙起眉头。
诺斯替平静下来，以一种怜悯嘲讽的姿态注视法厄同说：
“法厄同，你在考虑什么？
你觉得稳操胜握？所有一切在你掌控中？
你在逼迫我成为下一个你吗？
真是可笑，
即使你再深藏不露面色如常，我也能看出你的外厉内荏，原本有我陪你一直疯着你很得意吧？看到我现在被填满的样子你嫉妒的不得了，所以想毁灭我的心吗？
你休想，法厄同！孤身一人为联邦殉葬，致死都没有人理解的人只有你一个！我和你不一样！我也绝对不会像你一样把自己装扮成神的样子，实际上空虚的不得了！
抱着你的王座孤独地死去吧！这是你的下场！
高高在上抱着你的权利践踏我吧！看我们谁能笑到最后！”
诺斯替说完猛地关上光脑，法厄同与他对话的影像消失不见。
纪伯伦看向法厄同……他正拄着额头，低低的笑出声。
声音在极易克制，但是其中的粘稠的晦暗的无法言语的不适之物在其中翻涌。
“与其说，这盘棋是我与诺斯替的互相执棋，不如说我是在与芙蕾雅的棋局，真是让人意外……我竟然有预料不到的那天。”
这种让纪伯伦心惊胆战的状态没持续多久，很快法厄同恢复原来的面目，他看向纪伯伦，恬然一笑，“看来，那300个omega保住了呢，纪伯伦这算是让你感到庆幸的事情吧。”
纪伯伦陷入了沉默。
法厄同挪动白皙的手指将白皇后扶正，轻声说：“也是，看来还不到我退场时候……善后工作就要开始了。”
看着一如既往的法厄同，纪伯伦不禁陷入了比刚才更心惊胆战的的不适之感中。
犹如在平静冰面下传来听到咔咔作响的冰面碎裂之声。
……
芩弋姝在酒窖中等了很久，她发现反叛军确实被西耶那的踪迹吸引走了，现在酒窖旁边反叛军的包围已经出现了空缺足够芩弋姝溜走。
「现在走吗？不过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系统悄悄压低声音问。
“优先将乔伊斯和安迪转移走，至于西耶那和那些alpha，她有我送的武器，不用考虑。”芩弋姝一边说一边打开地图，看向前往塔楼的路线。
「爬？？爬上去？」系统惊讶地捂嘴。
“诺斯替的钥匙可以启动电梯，直接去就可以。”芩弋姝头也不抬直接和系统对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