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看着轻轻喘息着的omega,她的眼角都是泛红的,还有因为生理泛出的泪水,对比虵或者任意一个alpha,眼前的这个omega都娇小到能把她藏在衣襟里,小的像是个能被捧在手心的洋娃娃,也确实像洋娃娃。
近乎白到透明的睫毛又密又长,在眼睑上卷卷的扬起,就像那些橱窗里毫无瑕疵的瓷娃娃那般。
只不过,虵没有在她身上嗅到惊恐的情绪,她身上情绪的味道和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截然相反,和虵窥视过的与那两个男人接触时候的味道都不同,虵有些漫不经心地想,如果刚才稍微晚一点,或许能嗅到绝望的味道,而在虵救下她后,是不是会像救命稻草那般将虵紧紧抓住呢?想想就很令人期待。
可是现在她真的太冷静了,完全不像个刚脱离危险的会因为吊桥效应依赖他人的omega。
“芙蕾雅。”
于是在这一瞬间,虵叫了她的名字,一种莫名的毛骨悚然感从尾椎侵袭而上。
芩弋姝抬起头看向那双红色的眼眸,瞳孔是撕裂的形状,完全是非人的样子…“你为什么叫我名字?”
血红色的眼珠转了一下,虵说:“你好像很警惕愤怒呢,这个名字不能叫吗?可是你和那个低等的一无是处的劣等品纠缠在一起时候他就这么叫你吧?”
虫族的表情很兴奋,虵一只手紧箍住芩弋姝的双手,按在她头顶,高大的身躯如同铁笼般,芩弋姝感觉小腿被什么缠住侧了侧头,却被虫族握住脖颈强迫和虵对视。
“你偷看我?”芩弋姝挣了挣,抬起眼眸极为厌恶地看向虵。
虫族的嘴角勾起,闪着寒光的尖牙露出,虵轻蔑地笑着说:“确实,我看到了。不过你的选择实在拙劣啊,你选择的说到底是个alpha都算不上的劣等品。”
芩弋姝紧紧盯着这个眼前的这个虫族,虵说的劣等品是……西泽?一种难以言述的愤怒感充斥着她的胸膛。
她张开口,嗤笑一声说:“劣等品?没想到一个虫族也会按照联邦的思维看待他人?”
虵的双眼眯了眯,嘲笑着说:“怎么这是只有联邦才能遵循的定律吗?他那样的劣等品,与其说是劣等品还不如说是宇宙的残渣,而这样的残渣你竟然会为之纠缠发火?不会是那劣等的基因进入你的身体,顺便改变了你的脑子吧?”
那虫族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芩弋姝的喉咙,那人体极为脆弱的一点被一个怪物紧紧握入手中,有种将生命给予他人玩弄之感,但是尽管如此,这被激怒的感觉让她无处宣泄。
于是,芩弋姝以最讥讽轻蔑的语气冲那个虫族嘲讽说:“是嘛?可是我宁可和那样的劣等品纠缠在一起也不愿意接受你的求爱。那这么说,你在我眼里是个劣等品都比不上的…畜生吗……”
手指一瞬间在收紧,不过几秒,芩弋姝被那恐怖的窒息感憋的喘不过来气,原本瓷白的脸也染上艳红的色彩。
芩弋姝仿佛回到,那闪光的黑夜,岛上丛林如同恶魔的鬼影,而身后不知道有多少把枪在指着她,那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这次也一样。
周围信息素的味道更浓了,大概是因为身体知道omega遭遇到危及生命的事,为了自救,她在疯狂散发出诱惑alpha前来的信息素,如果在虫巢内,这样浓度的信息素足够让所有得虫族暴动。
大概被如此浓度的信息素,又或者是她的…表情,虫族的紧握着omega的手指松了松。
虵看着芩弋姝为了呼吸微微张开的润湿的嘴唇,低下头贴在她耳边说:“真失望啊,我可是救了你,结果你却这么对我说话。”
如果不是因为被掐住了脖子,芩弋姝很想给他一个嘲讽的笑容,她艰难的吐字:“我…可没有……要求……你救我…”
下一瞬,虵又再度收紧手指,眼神暗了暗,俯下身给予了芩弋姝一个窒息的深吻。
虵早就松开按住芩弋姝头顶双手的桎梏,转而捏住她的下颚让她张开口腔。
死亡的阴影和亲密的深吻接踵而至,虫族冰冷得舌头像是魔鬼,又尖又长的直接侵入到喉咙,这简直是芩弋姝接受的最糟糕的亲吻了她双手抓紧虫族的胳膊,指尖恍若抠入鳞片内。
不知多久,虵收回掐住芩弋姝脖颈的手指,抽出身,双眸紧紧盯着芩弋姝的表情,她张嘴咳了两下,眼角还有生理刺I激的泪水,看起来比之前更诱人了。
那虫族的指尖,恍若爱侣般轻轻拂过芩弋姝鬓角的发丝,完全看不出刚才还一副要将她杀掉的充满杀气的模样。
看着芩弋姝缓过来,虵才慢条斯理玩味地笑着说:“怎样,现在还要拒绝我的求爱了吗?”
芩弋姝双眼眯起,轻轻笑着说:“怎么可能,畜生。”
虵从来没想到,那样弱小的,只会散发信息素让alpha保护的omega,竟然会这样反抗他,难以言喻的陌生感情在虵的胸膛激荡,那样脆弱的骨骼手指稍微用力就会断裂。
可是就这样的小东西,连一点低头都不会。
哪怕养一条狗都知道会蹭给它骨头的人。而这个omega一点温顺的姿态都没有,只会激怒虵。
虫族,一瞬间表情十分的冷,他实实在在的动了杀心。
“真是的,你这么维护那些废物,在你遭到危险时候,都做了什么呢?不管是你在天空岛还是那个又小又破的公寓里,哪怕到了现在,你在意的那些人一个都没有出现。相比他们,我是不是做的太好了?”
虵指尖往下划,隔着一层皮肉就能穿透那颗娇小的心脏。
“算了,和你这个没有良心得家伙说什么呢,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什么……?芩弋姝抬起头,双手被绑住硬拖着向前走。
芩弋姝强忍着浑浑噩噩的意识看清了绑住自己的东西——那是那个虫族的尾巴,虵大踏步向前走,芩弋姝被拖着跟着虵。
走廊…栏杆,她恍若听到了室外风声,她睁开眼发现那不是风,而是基地置换空气的气流。
他们踩在中空的廊桥上,最下面事基地的矿洞,足足有百米深不见底的距离,芩弋姝看不到脚底金属廊桥下黑暗的终点,只觉得那是无法到达的深渊。
因为信息素还有刚从濒死的状态脱离出来,芩弋姝还有点恍惚,直到脚尖腾空,才从光怪陆离的恍惚中回过神,她下意识后退一步。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芩弋姝抬起头,看着那个虫族侧头看着她,虵血红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冰冷的,带着杀意的看着她。
按理说,芩弋姝不相信这个虫族没有能耐当场杀了她,她能能嗅到虵身上血腥和阴谋的味道。
很快她就知道自己究竟被算计了什么。
“宁玛!!!!”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芩弋姝愣了一下,她转过头,看到厄亚就站在四面廊桥的另一侧,他们中间隔着深渊,但是头顶炽烈的光跟强烈,能清晰地看到厄亚愤怒到发红的双眼。
当然与此同时,厄亚也看清了站在宁玛身后的虫族,无法描述的恐惧感让厄亚几乎控制不住理智。
虫族眯了眯眼睛,勾起嘴角,将芩弋姝扯到打光下,她脖颈一圈狰狞的掐痕在瓷白的肌肤上分外的显眼。
厄亚的表情难看至极。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虫族愉悦的眯起眼睛,将芩弋姝拉进在她脖颈嗅了嗅,感受到肌肤微微战栗跳动,让他十分愉悦的紧缩瞳孔。
虵的额头上有激光标点,抬头看过去,数十个激光光束对准了他的额头。厄亚用权限带了不少基地的战争机器人,正因如此他才能清扫障碍一路到这里。
即使是被狙击的光束锚定了,但是虵毫不在意地仰起眸,看着面色铁青的厄亚,用手爪指了指自己额头。
“你知道的,寻常物理手段对我是不管作用的,不过……对她就不是了。”
基因越是高阶的人类,身体就越不会受到物理手段的制约,短空枪械对李斯特就毫无作用,对这个虫族……也一样。
当然知晓人类基因秘密的厄亚也明白这一点。
虫族玩味地捏着芩弋姝的下巴,看着那张压抑不住怒火的和芩弋姝十分相似的脸咬着牙摆手撤离了枪械的布置。
“很好,毕竟我和她的关系很亲密,很久之前我们就在一起,如果伤到她我也会感到痛心。”
“我从没见过你。”厄亚冷声说。
虫族低下头,揪起芩弋姝一缕长发用指尖捻动,闻言头也没抬像是对她头发十分感兴趣那般:“是嘛?可是她肚子里可是有种子呢?你不知道吗?”
种子?
芩弋姝愣了一下,她忽然想起西泽。还有当时和系统的对话。
她愣愣地看向自己的小腹,上次和诺斯替的记忆被她下意识忽略,但是她从来没想过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生命孵育。
如果她知道,还有其他生命的情况下,还会带着自毁的毫不畏惧的心吗?
厄亚阴沉地看着虫族,开门见山地说:“你想要什么。”
眼前这个虫族他从来没有见过,甚至虵在基地中潜伏多久都一无所知。基地突然的□□,这一连续这些让他无法掌控的事情都同一时间出现,但是越到这个时候,越要保持理智,不被对方牵动情绪。
虫族低低笑着说:“听说你是她有血脉联系的兄妹?真的很惊讶啊,新人类过了几百年,竟然还有按照古礼的人,不过如果是在旧人类社会,你们的关系可是乱I伦呢。”
看着厄亚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虫族嗅着发丝愉悦地笑了笑:“我虽然不能理解这种过家家有什么吸引力,不过她确实不会让人无聊,激起我的兴趣。”
“把她还给我,条件你提。”厄亚沉声说。
虫族抬起下巴,吐出两个字:“钥匙。”
厄亚脸色突然变了,厉声吼到:“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不换?”虫族歪了歪头。
芩弋姝抬起头看到厄亚,他神色复杂深深地望着她。
气氛凝滞到可怕,虵贴着芩弋姝的耳边低声笑了一下:“你输了,芙蕾雅。”
下一瞬,芩弋姝手腕上的桎梏松开。
虫族按着芩弋姝的后颈,看向愤怒看着的厄亚:“不愿意啊,算了我也不是很感兴趣。”
话音刚落,只感觉身体被背上的力道推了出去。
她能看到穹顶炽热的白色光芒,身体失重,然后与那片黑暗越来越远……
她似乎听到有人怒吼,但是这声音一下又变得遥远。
深深坠入……
像是做了一场深深的无法独自醒来的沉重的梦,芩弋姝张开眼睛,微弱的光芒打在她的眼皮上。
她动了动手指,绵软毫无力气,只是指尖黏腻,她后知后觉她身下好像还有什么,她挣扎着坐起来,行动间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但是她看都没看,只是想知道自己身下的究竟是什么。
好像是因为撞击,无数的血块四分五裂,将身下的整片地板染的血红,她将那个碎成块的头颅拼全。
——那是个和她一模一样面孔的脸。
——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啊!
有什么控制不住从眼眶滑落在地上。
很久很久之前,芩弋姝睁开眼第一次看到厄亚。
芩弋姝在知道关于厄亚的一切前也只是警惕地看着厄亚,她问:“我这是在哪里,你抓走我是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要你做,但是你要叫我哥哥。”厄亚说。
芩弋姝只觉得荒谬,所以她只是试探着说出那两个字:“哥哥。”
厄亚却看着她落下泪来,只有一眼,芩弋姝就知道厄亚没有骗她,也不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因为如果他是一个只想考虑芙蕾雅用处的政治家,是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可是啊,虽然她从来无法对他们投注感情,但是这些人始终将他们无处安放的情感放在她身上,诺斯替是这样,西泽是这样,厄亚也是这样,而芩弋姝就像是一个漏底的水罐,水怎么进来又怎么漏出去,结果什么也没留下。
你们怎么愿意往一个破碎的容器里填满东西呢?如果只是不值钱的情感也就罢了,他们投注而来的是这个罐子无法承受的东西,留不住他们给予的也无法产生与之相符的感情。
她从来只是个破碎的,无法填满的罐子。
从来未曾相信过,也从来没有信任这样的东西。
但是……你为什么要用这样惨烈的方式让我相信呢?
让我相信这份爱是真的?
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面孔,永远…永远无法拼全了。
第111章 荆棘之路【全改完】
从这项开始女主分裂视角为两个, 反叛军和联邦两方视角,不过是同一个人。chate1是反叛军线,chate2为联邦线。
chate1
爆炸声还在继续, 但是通道的两边靠着黑压压的一片人,有人在通道转折处进行警戒,更多人则一言不发地等着什么。
这其中, 雅各布的手指一下一下滴摩擦枪械,灯光很昏暗,他半张烧伤的脸孔隐在黑暗里,帕克和维德跟在雅各布的身后位置, 他们都在用带着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人,手指放在腰腹旁的枪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