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是活在野史里面的人物,还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本领,怎么能让人不敬佩。
但出家人不应该不管红尘凡事吗?
下次见到他,她也没什么好脸色了。
至于方才在太子府祁修尧说的那番话……
虞舒月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他手指微凉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她的唇上,她不由自主地咬了咬唇。
脸色绯红,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感。
很快她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后,赶紧狠狠揉了揉唇瓣随后把手放了下来,神色还有些懊恼。
明明他身上那么多的秘密,明明她已经决定和他保持距离,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反应?
尽管虞舒月不愿意承认,但她内心知道自己还是因为他那番话而动摇了,他说得太过真诚,让她不由自主深陷其中。
她现在还能够勉强的保持理智,让自己别被他的话蛊惑,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的理智还能够维持多久。
她此刻内心还隐隐的期待,期待他和萧觅不一样,期待他所做之事不会是以利用她或者虞家为目的。
只有这样,她可能才能真的放下心中所有的芥蒂吧。
第七十六章
时间飞快流逝,眨眼间就到了虞舒月生辰这天。
她生辰是六月二十四日,这段时间天气已经渐渐燥热起来,人们已经彻底地脱下了厚厚的袄,开始穿着舒适的薄衣。
这是她及笄前的最后一个生辰,今日一过,她便跨进了十五岁的年头,所以不管是虞父还是虞衡越都分为的看重她这个生辰。
但因为他们一家人都不是喜闹的性格,便没有大操大办,不过两人却是直接把时间给空出来,从早到晚的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
整个虞府被他们装扮的如同要举办一场盛大的喜事一番,看上去格外的隆重。
“阿月,今日是你的生辰礼,我们的小阿月长大了,你娘亲应该是很欣慰的。”
虞舒月小时候是不喜欢过生辰的。
其他小孩过生辰都有父亲母亲陪着,可她的生日免辰之日就是母亲难产去世之日,所以她不喜欢过生辰。
总觉得是她的到来造成母亲的离开。
虞父知道后开导了她一番,她可是娘亲用尽了全部力气也要留下的人,她是娘亲生命的延续,应该要把娘亲余生没有活够的日子都给补回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对这件事情释怀。
“可是阿月不想长大,不想成婚。”
“太子殿下到。”
虞舒月的话音才刚落便听到外边传来下人的声音,她默默地翻了个白眼,随后起身和父亲兄长迎了出去。
从皇上下旨赐婚到现在已经一月有余,这段时间太子没少往虞府跑,以前他还拿圆圆当作借口,现在有了婚约在身后,他连借口都不找了。
“参见太子殿下。”
“将军快起身,孤只是来给阿月送生辰礼的。”
祁修要说罢便让人把东西给抬了上来。
两个偌大的箱子放在大厅内,一下显得大厅有些逼仄。
他的这个生辰礼……未免有些过于的庞大了。
“殿下您——”
虞家三口都惊呆了,他抬着两大箱来,知道的是送生辰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送礼下聘的。
祁修尧瞧着他们三人震惊的神情只是笑了笑,随后吩咐华安把箱子打开。
华安先打开的是左边的箱子,箱子刚一打开,一股冷气直扑而来。
箱子内四周将近放了半箱的冰块,而冰块的中间则是泛着冷气的红彤彤的果子。
果子外表粗糙,全身布满细细的裂纹,与那龟甲上的龟裂一般,果子的颜色是深红色,因它的四周都被冰块所包围,上面有细小的水珠凝结于果皮之上,看起来就让人十分的有口腹之欲。
虞舒月瞧着眼神不禁直了起来,她知道,这是荔枝。
“这是从西南地区快马加鞭送来京城的荔枝,我知道阿月喜甜,特意给阿月送来。”
就算是在祁修尧与妹妹婚约之事颇有微词的虞衡越此时也知道他有心了。
另外一箱打开则全是一些金光闪闪的珍宝,本来虞舒月还在为那一箱荔枝感动,但是下一秒金光闪闪的各色珍宝一下子就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如此……财大气粗,不愧是太子。
不过,她拿这么多珠宝来做什么?
“我不知阿月喜欢什么,便把库房里面还不错的珍宝给带了过来,望阿月喜欢。”
祁修尧内心还挺紧张的,其实他除了荔枝以外,额外还准备了十四个礼物,这箱子里面便有十三个。
他想把之前的生辰礼都给补上,可是又怕阿月不喜欢,他也从未送过女子任何东西。
他没这方面没有经验,可菁言此时又不在京城,他便只好找来祁景问了一番,最后就送了这么一箱珠光宝气的礼物。
按祁景的话来说,没有一个女子能够拒绝这些奇珍异宝。
“嗯,谢谢殿下,殿下有心了。”
好看是好看,但可能是她不缺这些东西的缘故,虞舒月心中少了些许的期待。
虞父倒是觉得太子对女儿甚是上心,他安心了不少,脸上挂着笑意对他道。
“哈哈哈,让殿下破费了,殿下要一块留下来用膳吗?”
“好。”
祁修尧求之不得。
因为是虞舒月的生辰,再加上虞府上下对这位太子爷都挺熟悉的,所以席间并没有拘谨进行的十分顺利。
酒足饭饱后祁修尧也没有再继续留下来的借口,就算他再不舍现在也得离开了。
一想到足足还有一年虞舒月才及笄,他便觉得时间尤为的漫长。
“虞将军,孤可以借一步与阿月说说话吗?”
虞府大门前,祁修尧的手一直放在宽大的袖子中,紧紧地捏着袖中之物,在将要上马车前,他对着一旁送他的虞父道。
虞父看了一眼女儿,最后笑着带着儿子先行进府了。
祁修尧看了看虞舒月身旁的芍药和紫菀,芍药倒是机灵地退下,见紫菀还愣愣地立在小姐身旁,她便扯着她走了。
“殿下可还有何事?”
虞舒月不知道他葫芦里面卖得什么药,把所有人都支开了。
祁修尧难得有些紧张,他嘴角绷得很直,半晌右手才从左手得袖子里面抽了出来。
“阿月,这是我为你准备得十四岁生辰礼。”
虞舒月瞧着他递过来得精致檀木盒子,脸上微微有些不解。
他方才不是送了一大箱珠光宝气的生辰礼吗?
“殿下方才不是已经送了吗?”见他格外坚持地伸着手,她一面不解,一面好奇地接过了盒子。
她拿盒子的时候借着头顶上方红色灯笼的光看到了他的手上似有许多小小的口子。
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便没有过多的在意。
“这不一样,这是十四岁的生辰礼。”
虞舒月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还是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她本来想着回到闺房后再打开瞧瞧盒子里面的礼物,可是瞧着他满脸期待地盯着自己,她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为了让他放心的回去,还是当着他的面打开了盒子。
和精致的檀木盒子不同,里面是一根极其普通的桃木簪子,不过虽然看着很朴素,做工却很是精细。
瞧着盒子里面的桃木簪再联想她方才看到的,难不成这是祁修尧亲手做的不成?
第七十七章
“簪子可能有些许的粗糙,也比不上其他名贵的玉簪,但我就是想亲手给你做一件物什,阿月可有……嫌弃?”
祁修尧紧张的手掌握紧了又舒展开来,随后又紧握成拳,不断反复做着这个动作。
虞舒月瞧着他脸上带着些许的紧张,再低头看了看手中盒子里的簪子,她并未说话。
她把簪子从盒子里面拿出来端详一番,簪子虽然是普通的桃木,但是其实雕琢得十分精致,不像他说的那般粗糙。
极其朴素的一只簪子的,上面刻着一朵简单的桃花,且还被雕刻之人特意用朱砂点缀了那朵桃花,为这支簪子增添了一抹亮色。
“殿下不说,阿月还以为是一位老师傅所做的簪子,很漂亮,我很喜欢。”
虞舒月嘴角上扬,眼神里也真心流露出喜欢,说罢便抬手准备把簪子插上。
瞧着她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这和之前她收到那箱珠光宝气的礼物时礼貌的感谢完全不一样,祁修尧不由狠狠地松了口气。
他此刻脸色放松,从她的手上拿过了那支簪子,身体前倾微微靠近她。
他虽然是坐在轮椅之上,但其实和虞舒月站着的身高差不多,所以他轻而易举的便把簪子给她插了上去。
虞舒月因为他的动作愣了下,眼神紧紧盯着他的手,也正因如此,便借着头顶灯笼的光看清了他手上的那些伤。
“殿下,您的手……”
她扬起的嘴角因为他手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缓缓拉直,她脸上挂着对这事的关心。
“无妨,不早了,你快进房吧。”
祁修尧之前是巴不得她对自己心疼,瞧着她对自己上心,她心里就格外满足。
但是现在正当虞舒月脸上挂着关切的表情时,他又舍不得。
他更加喜欢看到她脸上带着无忧无虑的表情。
太子离开,虞舒月也回到了自己的闺房。
她把发间的那支桃木簪子取了下来,放在手里看着看着便有些走神。
他为何说这是十四周岁的生辰礼?
那先前他给的那一大箱子珠光宝气的奇珍异宝呢?
“芍药,把太子殿下送的那箱珠宝抬来我房间。”
这些都是她的东西,早就入了她自己的小库房,这会儿她好奇也睡不着,便抬来打开瞧瞧。
“小姐,都在这儿。”
芍药脸上隐隐有些兴奋,毕竟这可是一箱子难得一见珍奇宝贝,太子爷也真的是在乎小姐,这么舍得。
就像祁景说得那样,这世间的女子,几乎都逃不开这些珠光闪闪的宝物。
“嗯,你们下去吧。”
她一看芍药她们那兴奋的神色,便知道留她们在这里不便于她思考,就让她们都退下了。
闺房内此时就剩下她一人,和那箱几乎可以把人眼闪瞎的珠宝,她打算把手上的那支桃木簪子放到一旁,随后检查这些宝物,最后手顿了顿,转了个弯有插到了发间。
她把里面的宝物一件一件拿了出来,有金银丝缎所制的布匹,各类罕见的宝石,珊瑚等,她拿出一件便记一件,一共十三样东西。
为什么会刚好是十三件,不多不少,加上她发间的那支簪子,恰好十四样物件。
又想起他把簪子送给她时特地强调的话,十四岁生辰礼。
难不成这箱子里面所有的物品都是他补给她前面十三年的生辰礼?
碎撒她的这个想法有些太过自恋,太把自己当回事。
但是这是目前看起来最为合理的解释,也只有这样,似乎才能够解释这一切巧合。
毕竟她本来就不信这世上会有那么多巧合。
在她看来,这世上绝大多数的巧合都是人也制造的,只有那么一小部分是上天的安排。
心中的猜想让她一下子有些愣住了,嘴上不禁喃喃自语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祁修尧的用心程度,让虞舒月有些害怕同时也有些无措。
害怕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在一步一步的沦陷。
在不知道华严寺后山的那一切之前,她一直笃定前世的萧觅在对时安这件事上,是十恶不赦的。
利用她,最后还害得她国破家亡,这样的人,即使是爱在时安,那么他的爱也是廉价的,他的感情在那么多姜国亡灵面前也是不值一提的。
所以虞舒月在看到野史上记载他因时安终身不娶时,并没有觉得感动。
虽然时安的事情和现在的她没有多大的联系,但是想到顶着与萧觅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又做一些欺骗威胁她之事。
虞舒月对祁修尧当然是有多远离多远了,这样的男人她惹不起。
但是华严寺后山看到的一切,让她之前认为的事情发生了一丝动摇。
她看过从高空坠下的人的死亡状态,石棺里的时安的那具尸体实在是太过完美,完美的像个活人,根本不像坠死之人的遗体。
野史毕竟是野史,很多东西得不到印证。
只是她对这些都还来不及去查印,马上又得知她与太子的婚事。
而祁修尧那日对她直白的表白,直接让她愣住了。
他当时的表情太过认真,认真到她无法拒绝。
之前她还能够坚定自己的心,那么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之下,她已经溃不成军了。
不过,在她心中的疑问还没有解开之前,她断然不会就糊里糊涂的把心交给他。
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第二个萧觅,但是她不想做第二个时安。
第七十八章
“阿月,昨日是你生辰,本来是答应过来陪你的,可临时有事便放了你鸽子,是我的错,呐,这是迟到的生辰礼,这是赔礼道歉的。”
昨日好友没能来确实让虞舒月心里有小小的失落,不过她也并未放在心上。
今日一大早柳若溪便带着礼品来向她赔礼道歉,虞舒月故意想要逗逗她,板着一张小脸等着她的安抚。
“呐,是姐姐错了,阿月妹妹就原谅姐姐一次吧,姐姐保证绝无下次!”
柳若溪双手抱着她的胳膊,撒娇的摇着她的手臂卖乖。
虞舒月本来就没有生气,被她这么一弄,故意板起来的脸也绷不住了,最后扑哧一笑,“好了好了,我本就没生气。”
“我就知道阿月最好了。”
柳若溪也知道她没有真的生气,故意表情夸张地做出大松一口气的表情,又把她逗得笑得合不拢嘴。
“对了,阿月,今日可有想好去哪儿游玩?前些日子我忙着柳家的事情,都好久未与你一道上街游玩了。”
柳若溪虽然一直和父亲在塞外生活,但其实他们柳家的根也就在京城。
只是当年她父亲是被逼无奈才离开京城二十年不曾回来。
现在他们回来了,且爹爹还得到皇上的喜爱,柳家其他人便坐不住了。
现在柳家就只有她和爹爹,爹爹时常在当值,那些人便隔三岔五的来她这儿找存在感,柳若溪尾了处理这些事已经有半个月未曾来找虞舒月了。
“上京城内有一湖名叫扶仙湖,湖间山色秀丽,湖中有众多荷花,现在正值荷花开放的季节,今日可要一同去?”
虞舒月也有小段时间未出门了,主要是天气渐渐炎热起来,她便有些犯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