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前奏表演结束，袁柔终于上场。
舞台上所有灯光，观众席的大灯在同一时间关闭，现场黑乎乎的一片。
大屏幕上显示倒计时。
10.9.8……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大屏幕上的倒计时吸引。
被保安阻止被迫掐断直播的张莹露也是如此，不过她随即便反应过来，不屑的哼了声。
“雕虫小技，上不得台面。”
大屏幕上的数字还在滚动。
……3.2.1！
舞台上的灯光骤然亮起来。
所有灯光打在舞台中央那个身影上，将所有人放在滚动数字的大屏幕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Night falls,the stars shine.”
袁柔背对着大家，特有的嗓音响起，和之前的空灵相比，又多了几分故事感。
伴奏响起，袁柔踩着节奏转身。
灯光照耀在她的脸上，一瞬间的聚集让她的美放大数倍。
和之前大家的印象不同。
这次的袁柔不仅不丑，甚至可以说得上美。
她一身紧身黑裙，曲线毕露，大波浪，口红艳丽，和平时畏手畏脚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比起外表，声音和唱功才是袁柔的必杀技。
第一首，她唱的是曾经李新文的成名曲——《璀璨星光》
应该是她的成名曲。
比起当年的心境，袁柔最近可以说是用脱胎换骨来形容。
《璀璨星光》之所以能火，能将李新文从籍籍无名送到当红歌手的位置，自有它的魔力。
不同的心境唱出来，就会有不同的效果。
如今的袁柔，能将这首歌诠释得更好！
一曲完毕，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久久不能停歇。
半晌，众人才终于反应过来。
袁柔今天的装扮，无论是紧身黑裙，还是大波浪，亦或者极具魅惑感的口红，都是完美复刻了“瓜田里最闪亮的猹”发布视频中小Y的造型！
当初袁柔因和小Y动画形象相距甚远而被群嘲。
那会无论是袁柔还有许孜都没有回复。
如今的完美复刻。
分明是在隔空打脸！
第37章 第三十七口瓜
“草他妈，看得我热血沸腾！”
“有谁认出来袁柔身上这条看似简单的小黑裙了吗？是SSBS家最新一季的高定！一条裙子上百万，许孜真是大手笔！”
“好喜欢这种护短的老板！”
“我记得当初小Y形象出来时，不少人放大话说袁柔要是有小Y一半好看，他们怎么着怎么着吧？现在人呢？直播结束我就去瓜田里最闪亮的猹视频下面找，谁删评论谁孙子。”
“他们当初放的那些话……我觉得还是当孙子好一点。”
“时隔多年，这首歌今天终于物归原主！果然，袁柔的歌更适合袁柔本人来唱。”
“以前一直以为这是李新文的歌，还担心袁柔唱会不会变扭，没成想完全不会！这本就是袁柔的歌，没有人比她更适合这首歌！！”
……
现场真正懂音乐的人更多。
他们的反应远比网上更加激烈。
仲安十分激动！
他一拍大腿。
“徒弟！徒弟！”
要不是袁柔的演唱会还没结束，仲安铁定已经跑上台叫徒弟了。
坐在他身旁的天王莫界也正有此意。
虽然他还没到收徒的年纪，之前也没有收徒的打算，但好的天赋可遇不可求！
有好天赋，还没师父的更难找。
如今面前摆了一个，他自然不愿意被人抢走。
“谁是你徒弟，人还没答应呢。”
仲安正激动着，一时也没注意莫界的阴阳怪气。
“今天不算我徒弟，明天就是了。”
莫界一副“你可真不要脸”的表情瞥了他一眼，“说不定今天不是，明天也不是呢。”
这下，仲安终于察觉到了他的阴阳怪气。
“这么有天赋的徒弟，我怎么可能错过？”
莫界说话依旧不冷不热的，“人家就是唱了首歌，又没弹小提琴，你怎么知道人家有天赋的？”而后，他又像是不经意一般，随口说了句，“我看她唱歌这么好，给我当徒弟差不多。”
仲安这下总算是明白了莫界是什么意思。
敢情这老小子是在跟他抢徒弟呢！
“音律都是相通的，唱歌有天赋，小提琴就算没学过也一定很有天赋。反正那是我徒弟，我先看中的，君子不夺人所好，想必莫天王也干不出来抢走人徒弟这种龌龊事吧！”
莫界不以为然。
“抢徒弟……自然是不能的。”
顿了顿，他又幽幽的补充。
“主要人家还不是你徒弟，自然算不得抢。”
程河弱弱的插了一嘴。
“不管谁收徒成功，我以后唱电影片头曲片尾曲的歌手可预定了啊。”
这下，两人还挺有默契，不约而同的冷哼一声。
“再说吧。”
程河撇了撇嘴，决定换条路子。
这两人都还没收徒呢，架子倒摆起来了。
程河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和陆呈倦的聊天记录。两人的聊天记录停留在25分钟之前，程河要求陆呈倦请他吃全魔都最贵的餐厅，因为他来给陆呈倦女朋友撑场子了。
然后陆呈倦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
被拒绝的程河刚放了话要跟陆呈倦绝交，这辈子老死不相往来，要是再搭理陆呈倦这个抠门的他就是狗。
陆呈倦没理他。
25分钟后，要绝交的程河又来了。
“你女朋友公司签的袁柔，我预约个片头片尾曲。”
陆呈倦还没理他。
程河又发。
“饭我也不让你请了，下回我请你。”
这回，陆呈倦理他了。
发过来一张截图，是程河和他的聊天记录。
程河说的那句绝交，再搭理陆呈倦他就是狗，被陆呈倦用红色涂鸦笔圈了好几圈以是强调。
程河摸了摸鼻子，足足尴尬了……三秒。
随即陆呈倦又发了句微信过来。
“魔都最贵的餐厅，我开的。”
程河，“……”
去他妈的臭资本家，了不起啊！
程河心里有火，看什么都不顺眼，尤其是看到仲安和莫界掰头，越看越生气。
偏偏他还插不上话。
看着看着，余光瞥见了李正豪。
他满脸骄傲，一副正在考察这两人谁的水平更高，再决定让袁柔拜谁为师的模样。
插不上的程河决定去攻击李正豪。
他伸手戳了戳李正豪的肩膀。
李正豪扭头看他，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自豪的笑，看起来有点傻。
看得程河更想攻击他了。
“你乐啥呢？”
李正豪沉浸在“我女儿怎么这么优秀，不愧是我闺女”的喜悦中，根本没多想程河的话，脑子里想的啥他就说了。
“我在想这俩都太浮躁，不配当师父，袁柔应该找个更好的。”
程河愣了三秒，随即看向仲安和莫介。
果不其然，这俩人也不争论谁收徒了，全都怒气冲冲的看向李正豪。
虽然仲安年纪更大些，但他的性格却像个老顽童，说话也没个忌讳。
他张口就吐槽李正豪。
“人家认谁当师父，又不是你说了算。看你这架势，搞得好像你是她亲爹，你说什么她都听一样。别以为是你邀请我来看演唱会，我就领你情然后把徒弟让给你。”
在仲安眼里，已经把李正豪列为会和自己抢徒弟的行列了。
毕竟，李正豪自己是弹钢琴的。
他又忽然想起点别的。
“你介绍来的，该不会认识她爸妈吧？老小子，咱们收徒要讲究个公平竞争，别想着走后门。”
李正豪心中叫苦，却又哭笑不得。
他心中暗暗想，等闺女办完演唱会，等他把闺女认回家，定让仲安后悔今天说的话。
……
演唱会前半段唱的要么是这几年袁柔为李新文代唱的歌，要么就是翻唱。
演唱会进行到后半段，气氛已经热烈起来了。
袁柔颇为激动的为大家介绍自己的新歌。
“这首歌是我半夜灵感乍现的时候创作的，名为《破茧》意为破茧成蝶。希望所有在困难中挣扎的人，都能够鼓足勇气，打破现状！”
《破茧》一开口满座惊艳。
但这种惊艳仅维持了半分钟，直播间弹幕已经被刷屏了。
“抄袭！这首歌是抄袭！！”
“袁柔好不要脸，居然抄袭我们文文子的新歌！自己在那卖惨让别人同情，说李新文怎么欺负她的，结果自己在那扮猪吃老虎，我们都被她骗了。”
“黑妹上过几天学啊？听得懂歌词吗就抄抄抄。”
“李新文虽然声音不如她，但受过的教育远比她要好，我不相信袁柔能写出来歌词里那样的意境。”
“请尊重原创。请尊重原创。请尊重原创。”
“幸亏是我们文文子先唱，要不然都说不清了。”
……
直播间刷的弹幕现场的人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台上的袁柔有些不知所措。
后台的甘雪琴也跟着着急。
直播被迫掐断的张莹露一直等着找茬，此刻见有机会，忙迫不及待地站起来。
“我想问一下袁柔，你是怎么做到可以厚着脸皮把别人辛苦创作的歌直接照搬过来，说是自己原创的？”
第38章 第三十八口瓜
现场议论纷纷。
抄袭，是和代唱同等恶劣的存在。
但李新文有死忠粉，袁柔没有。
同等较量下来，袁柔必定是输的那个。
张莹露看了看弹幕区满屏都是指责，再加上现场的骚动，嘴角得意地勾起。
只要袁柔倒下，李新文就能更上一层。
而她这个勇敢站出来说话的，就凭蹭李新文热度赚的钱，这辈子都够花了。
见袁柔不知所措，张莹露的气势更盛了几分。
“怎么？没脸回应了吗？抄的时候不是挺理直气壮的？李新文唱歌早于你，该不会你是想反咬一口说是李新文抄袭你吧？”
袁柔都是懵的。
她甚至都不知道李新文是怎么知道这首歌的。
张莹露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抄袭可耻，我看你就趁这个机会，直接发表退圈声明吧。”
袁柔张了张口想为自己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浑身冰冷，手心沁出冷汗，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而她便苟且在那阴暗的角落，无法翻身，更不可能妄想什么破茧成蝶。
而后，她又想起了许孜。
那个嘴上说自己是商人重利，却把她从深渊拉出来，给她最好资源的人。
“不！”
袁柔紧紧握住话筒，眼中满是坚定。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不可能抄袭，也永远不会抄袭！”
张莹露脸色微变。
袁柔刚那样子，明显是想放弃的，但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这么坚定，反倒是她看袁柔的模样有些慌。
再开口，张莹露的底气明显没有之前那么足。
“抄袭者当然不会说自己抄袭，你有什么证据，去证明自己没抄袭吗？”
“当然有！”
拿着话筒的许孜上场，声音铿锵有力。
她说话有逻辑的同时又不失气势，语罢，嘴角一弯，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没看张莹露，许孜反而眼神挑衅的看向直播镜头，仿佛能透过镜头看向李新文，还有等着袁柔倒下的李新文粉丝们。
“虽然法律上是谁主张谁举证，但你们一向不讲道理，我们也都习惯了。”
张莹露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
“许总，这事可不是谁伶牙俐齿，或谁资本强就是谁赢的，要讲究证据。”
“那是。”
许孜这才看向她。
“请看证据。”
随着许孜的手势，原本是放大袁柔的大屏幕动了，画面一闪，显示的是熹光传媒公布给袁柔办演唱会那天配的袁柔弹吉他的视频。
虽然没有整首歌，但前调和《破茧》一模一样。
而后，是袁柔和许孜的聊天记录。
完整的录屏，上面显示了时间，还把袁柔发给许孜的歌点开了，正是《破茧》。
以上证据，完全能证明袁柔唱《破茧》的时间比李新文要早。
蚊子们本来以为李新文改过自新了，想着这次能扳回一局所以也没多想就为李新文出头，没想到又是被打脸。
一时间，李新文直播弹幕全是问李新文要个说法的。
不少蚊子表示可以接受假唱，改过自新就好。
但抄袭可耻。
当初助理夏永年给李新文出主意的时候，就想到了许孜他们是有证据能证明袁柔首唱《破茧》是在李新文之前。
李新文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第二步。
再等她上场时，满眼通红，鼻头也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她一开口，声音还带着哽咽。
“对不起大家。”
她深深地鞠了个躬。
粉丝略动恻隐之心，但想起他们像是傻子似的为李新文出头，就气不打一处来。
“抄袭就罢了，还反咬一口，我们为你出头结果被人嘲笑。”
“你只在乎你自己，根本就不在乎我们这些粉丝。”
“算了，毕竟爱了这么多年，我也不想骂你什么。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追星。以后，我的生活里只有我自己。”
“想转黑了，没舍得，转路吧。”
“多给文文子一点时间，她会成长的。至少，这一次文文子为了我们没再用代唱，是她自己亲自唱的。”
“歌手自己唱歌不是应该的吗？”
……
就在众人以为李新文认下抄袭并反咬一口的罪名时，她却说。
“我没有抄袭，是袁柔抄袭的我。”
众人惊愕。
有人觉得李新文死性不改，有人觉得另有隐情。
“其实这首歌，是我很早很早以前写的。”
恰到好处的，李新文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但她背过身去默默的擦不让大家看到，反而更惹人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