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菜:你等着吧,今晚你就知道了,我下午出门,和朋友吃饭。
他们报备情况,但不说具体信息。
陆沉水一堆问号,眯着眼吞云吐雾半晌,回了句:知道了。
林莫奈和秦璐璐约好在市中心见面,两人逛街,一起吃饭。
秦璐璐从包里拿出两个去疤痕的药膏:“告诉你朋友,想要效果好,那就按摩促进吸收,这期间最好不要化妆。
她朋友之前在国外整容,医生推荐的药膏,秦璐璐爱留疤体质,让朋友帮忙带。
林莫奈主动找她问祛疤问题,她挺开心能帮忙:“对了,姐姐我下半年就要离开这里了,考编制考到G市电视台去了。”
G市几乎靠近最南端,山城在北方,林莫奈不禁有些难过:“那岂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她不舍的模样逗笑秦璐璐,秦璐璐摸摸她的脑袋,笑眯眯道:“有手机随时联系,你可以去玩啊,G市很多小吃,冬天也不冷,我觉得挺好,还能跟着台里到处出去玩,想想就爽。”
林莫奈今天坚持请她吃饭,她推拖不过,只能同意,饭后带着林莫奈又逛了会,送她一支口红。
林莫奈回店路上,几次打开口红盖嗅了嗅,水果味儿的,微甜。
到店后,她打过招呼,陆沉水抬头看她一眼。
她手心攥着口红,有点兴奋,直接跑上楼了。
陆沉水眉头一皱,要给他处分,兴奋成这样?
女孩子嘛,哪有不爱美的。
林莫奈一兴奋忘记处分这事儿,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涂口红。
左瞧瞧,又看看,淡浅的红,唇泛着莹润的亮色,她挺喜欢,不知道陆沉水看了会是什么反应?
她在要不要给陆沉水看口红的问题上摇摆好半天,最后鼓起勇气下楼,刚到拐角,见陆沉水站起身,直直地看着她。
她心里顿时怂了,转身往楼上跑。
陆沉水眉头又是一皱,到底什么处分,还偷偷摸摸的?
林莫奈晚上下楼吃饭,没舍得全擦掉,口红留了淡淡的一层红。
吃饭时,她有点别扭,不看陆沉水,也不看赫苏青。
陆沉水心里真是好奇了,她这小脑瓜里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晚上,林莫奈写日记,写到新口红,她想给陆沉水看看漂不漂亮,她好奇嘴巴涂口红,亲人的话,会不会沾到对方的脸上?
她突发奇想,抹上口红,照着日记本亲了一口。
唇印红而亮,形状挺好看,林莫奈点点头,脑子里想的是:亲陆沉水,会沾到他脸上,要是亲嘴巴呢?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林莫奈红了脸,使劲儿甩甩脑袋。
陆沉水等一晚,也没等到处分。
林莫奈睡不着,下来坐他旁边学习,感觉到严肃的审视。
她转头,陆沉水对着屏幕,最后她突然转头,果然撞上他冷幽幽的眼神,很犀利。
“怎么了?”
“没事。”
林莫奈挠挠头,没多想,继续写题。
她再次转头,陆沉水又在看她,好像有点苦大仇深。
“到底怎么了?”
“没事。”
“……”
林莫奈直到第二天翻手机,才意识到自己忘了什么。
那时陆沉水已经出门,而且没和她说,她哒哒哒敲字:昨天让你侥幸逃过处分,你居然顶风作案,今晚肯定要处分一下了。
小气包:我晚上不回去。
豆芽菜:那就明天。
小气包:那就后天。
豆芽菜:也不回。
林莫奈顿时蔫巴巴,问:你出差这么久,不告诉我。
他没回,她委屈巴巴半天,赌气地又发了一条:不和你玩了,本来还想给你看看,璐姐给我买的口红好不好看,你只能错过了。
头一次晚上自己坐下面学习,有点冷清。
林莫奈阅读题目,一遍,又一遍,字都认识,放到一起,没读出意思来。
她看不进去,满脑子都在想陆沉水,他去哪了?干嘛呢?和谁一起啊?有没有漂亮女生?他要多久才回来?后天都不回来也太久了吧……
林莫奈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心思都散了。
她收拾东西准备回房间,临上楼跟赫苏青说一声,忍不住问了句:“赫姨,陆沉水又去哪出差了?”
“啊?”赫苏青一愣,“没听说啊,他又出差了?”
她回到房间,翻出口红,涂上唇,唇碰了碰,淡淡的红晕开。
红唇皓齿,衬得人更惹眼,林莫奈抿抿唇,站在镜子前,孤芳坚持自赏片刻,提不起精神地回到桌边。
她在日记里写:林莫奈,你不能这样,你是要好好学习的,这是在干吗?
一番思想教育,她沉下心来学习。
学到一半想查个类似题型,她翻了半天,平板似乎被她落在一楼。
林莫奈埋头写完今天的习题,下楼去拿平板。
走到拐角,门帘被挑起,哗啦一声,林莫奈下意识回头,竟然是陆沉水。
他也是不由得一怔,林莫奈皮肤很白,红唇泛起莹润亮色衬托下,像是雨后桃花初露一抹红,让人移不开视线。
夜风穿门过厅,拂动两鬓垂落的乌发,露出可爱小巧的耳朵。
林莫奈不满地哼一声,疾步向他走来,拿出得理不饶人的架势道:“好啊,你还骗我,你得挨个大大的处分。”
赫苏青一旁笑:“我就说呢,小林问我,我还以为你真出差。”
他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个兔子棉花糖,粉色的脑袋,白白的身子,憨憨的可爱。
“休想用糖衣炮弹腐蚀我。”林莫奈嘴上这么说,手已经接过来,晃了晃,胖兔子摇了摇。
“挺好看。”陆沉水突然说。
她哼一声,跟在他后面,诚恳道:“我知道兔子好看,你在夸自己有眼光。”
他回身看她,目光落在唇上,她旋即意识到什么,抿了抿唇。
他勾起笑,又说了一遍:“挺好看。”
她脸红红,有些忸怩,故意转移话题,说他骗人,还不按照约定汇报……她一桩一件地数,他放下手里的袋子,淡声道:“你也说话不算话。”
“我每次都汇报的。”
“你昨天说处分。”
她猛地记起来:“是的,被你搅和得都忘了。”
她满脑子都想着他,忘记要办的正事,林莫奈跑回楼上,旋风般刮下来,将两个小盒塞给他。
陆沉水左右看看,是祛疤的,她双手背在身后,气息有点急:“天天上药很麻烦,但是你得坚持,这就是惩罚了。”
他没做声,没点笑模样,她怕陆沉水误会,解释:“你对我很好,我希望你对自己也好一点。”
他放到桌上,语气平淡:“知道了。”
“今晚开始上药。”
“晚点儿的。”陆沉水打开电脑,林莫奈怕打扰他,上楼前提醒他:“你记得上药。”
半夜林莫奈故意下楼倒水,果然灯还亮着。
陆沉水坐在电脑前,头发湿漉漉,显然是洗过澡了。
盒子连盖都没开,林莫奈双臂抱膀:“就知道你懒得弄,转过去。”
她两手扳着他的肩膀,他侧了侧身,她撩起T恤下摆往上卷:“我去拿个手套,等一下。”
他斜侧身,林莫奈挤药膏,涂抹在伤口按摩。
他是冷白皮,后背现在慢慢变红,她嘀咕一句:“疼不疼啊?”
陆沉水没出声,她探头看一眼,发现他耳朵和脸都红了……
“你是疼的,还是不好意思?”林莫奈问得直白,他眉目一凛,有点不耐烦:“还没好,我不上了。”
“诶!”她用身体靠着他:“别动。”
按按揉揉得有半个多小时,陆沉水出了一身汗,澡都白洗了。
林莫奈收拾药瓶,一副家长口吻:“明天还得上药,我监督你。”
“……”
时间奔向后半夜,林莫奈已经睡着,陆沉水的体温才降下来一点。
他坐在门口,烟灰缸里的烟头满了,他烦躁地抓抓头发,叹了口气。
每天上药,祛疤效果如何,陆沉水不知道,但热身效果很不错,他每晚都热得不行。
林莫奈兢兢业业,一天不落,有次他故意回来很晚,没想到林莫奈趴在他的位置上睡着了。
自打这天之后,他比她还敬业,每天早早回来上药。
8月,陆沉水和林莫奈一起看望杜煦和他奶奶,意外遇见大城市回来的父母。
他们一身名牌,贵气十足,对于他们的救命之恩,男方表示感谢,女方扫他们两眼,表情有些冷漠。
杜煦和老人对他们都没有太大反应,场面一度尴尬,陆沉水也是不怕尴尬的,当面问起后续。
“这和你没关系吧?”女人一脸嗔怪。
男人挡开女人,笑了笑:“我会给他们租个房子的。”
陆沉水比男人高,视线掠过他的头顶,盯着女人的浓妆,淡声道:“你们不抚养杜煦和奶奶,是违法的,他们大度善良,不挑你们,你们有点良知吧,”他冷着脸,沉声道:“别忘了,是你们把杜煦带到这个世界来的,不是他自己选择来的。”
杜煦垂着头,一言不发。
女人尖锐的眼神瞪着陆沉水,扬声道:“你算老几啊?你……”
她突然被陆沉水锐利冰冷的眼神所吓到,话语一顿,不耐烦道:“早就给你们说租房子,你们非要住破房子,好像我虐待你们!”
吵吵嚷嚷半天,陆沉水挡住他们的去路:“房子不用你们租,钱现在拿出来,老人的赡养费,杜煦的学费,一起拿出来,否则我找律师找你们拿。”
女人气得不轻,男人好脾气地应允:“我会给的。”
“现在给。”陆沉水回身叫杜煦,“你的卡呢?”
他把卡塞到男人手里:“我跟你去存。”
女人火大地伸手要推陆沉水,林莫奈一把握住她的腕子,女人讶异,一个瘦弱的姑娘,力气如此大。
男人最终和陆沉水一起出去的,到楼下,他回身惭愧道:“让你们笑话了。”
陆沉水没说话,两人一起去银行存钱,他存了10万,和陆沉水交代:“我回去说存了5万,你别说漏了。”
即便是5万,男人还是被女人狠狠地瞪了几眼。
陆沉水把卡塞给杜煦:“放好。”
处理完钱的事,陆沉水和林莫奈一前一后出了病房。
午后的阳光有点晒,林莫奈张罗买冰激凌,从超市出来,见他站在大太阳下,远远地她大声问:“你晒不晒啊?”
他一脸认真回答:“帅。”
她扑哧笑出声,故意问:“陆沉水,我长得难看还是好看?”
他眼神淡淡,林莫奈眼神警告:“你好好考虑再回答,要不然。”
陆沉水眉头一挑,似乎在认真思考,林莫奈抓起他的手臂,亮起一排小牙牙,虎牙准备就位:“说!”
哪知道陆沉水沉吟道:“难看……”
她吭哧一口,他倒吸口气,小虎牙果然不是吃素的。
他抖了抖,林莫奈不放开,脑袋跟着晃,他淡淡地笑:“难看与好看的标准是什么?”
她一时兴起,他却认真地探讨,林莫奈看着自己咬的牙印,有些泄气,转移话题道:“干脆送你一块手表。”
牙印基础上,她写上数字。
画到时针和分针,她小心思一转,时针指在5,分针对准4。
人工手表时间定格在5.20,他莞尔一笑,敛眉道:“虽然我不知道标准,但在我眼里,你一直是最好的那个。”
午后暖阳,夏风拂动的树枝,细碎摇晃的光影,少年眉眼间的诚挚,与此刻少女脸颊的羞涩,勾勒出山城最迷人的旖旎季夏。
作者有话说:
小气包VS小哭包CP上线哈哈。
——
一个想处分,一个想口红,这可真是,一个说城门楼子一个说胯骨轴子哈哈。
——
这种手表,你们自己咬过没!
第60章 你有同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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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经意间偷偷溜走, 门外高树枝头的叶子,不知何时悄悄染上一层金黄色,这也意味着秋季学期即将开始, 而林莫奈也将迎来高三生涯。
开学的头几天,她和陆沉水一起去那个破旧的小房子, 收拾最后残留的物品, 和房东联系退掉房子。
她站在矮小的木头门中间, 陆沉水帮她拍张照,她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与过去那个对世界怀有满腔恶意的自我告别。
他们还一同帮着杜煦找的新房子,离学校很近。
杜煦结束短暂的兼职生涯,开始备战艺考,他依旧憨憨傻傻的。
人生光怪陆离, 色彩斑驳, 就像是杜煦的画。
他明媚的笑意,比过去多层灰蒙底色。
而林莫奈的生活的主色调渐渐明亮,她与陆沉水的关系, 介于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之中。
谁也没挑破, 谁也没后退,他们一起向前走。
山城夜晚,已经有初秋的凉意, 陆沉水仍然穿着T恤。
上药成为每天的日常, 坚持的效果是疤痕淡了许多,林莫奈比他本人还开心。
她回房睡不着,翻来覆去不知多久, 又偷偷下来。
楼下嗡嗡作响, 林莫奈探头一看, 陆沉水正在自己剃头发。
他低着头,余光看见她了,关闭电推剪,扒拉头顶的碎头发:“怎么不睡?”
“睡不着。”她纳闷道:“你都是自己剪头发吗?”
“嗯,”陆沉水拿起一面镜子,照照后面,“怎么样?”
林莫奈认真绕着他转几圈,后边有点长。
他递给她,她比陆沉水还紧张:“我剪坏了怎么办?”
“大不了光头。”
林莫奈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喘,电推剪嗡嗡嗡,发茬儿掉一地。
她推几下,吹一吹,吹得陆沉水脊背好像有蚂蚁爬,他憋着没出声,剪个头发,两人都累出汗了。
“行了,你睡吧。”陆沉水去冲头发,回来时,她已经把地上的碎发倒进垃圾桶。
9月1日,沉寂半夏的山城中学再次喧闹。
大家久违地凑到一起,有着说不完的话,尤其13班,经历过上学期期末的共同奋战,他们的情分更深。
左子明早上从后门进来,往她桌上放一瓶热饮。
简景辉瞟了一眼,林莫奈拿起饮料,送回去了。
只是林莫奈刚坐定,左子明啪的一下又把暖饮放回她桌上。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简景辉靠着椅背,歪头打量左子明:“明明,她都说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