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中叨念了好几遍。
人说心诚则灵,她可谓心诚的不能再诚心了。
待上香之后,到了禅坐时间,各人皆被带到了单独的屋子。
芝芝还是第一次。
她进了禅房后,整个人除了小眼神儿东瞅瞅西看看外,一动没动,乖乖地等待大师。
大概等了半炷香的功夫,禅门终于被人打开。
芝芝闻声侧头朝着门口望去。
然,这一望,吓得她顿时花容失色,魂飞魄散了般。
她看到了谁?
来人一身绫罗,面目俊朗,竟是那个猪狗不如的祁越泽!
祁越泽进来就插了门栓。
“啊!”
芝芝一声惊呼。
“给我闭嘴!”
祁越泽双眸猩红,三步并作两步,立马上前捂住了她的嘴,束缚住了人,拿出帕子将小姑娘的手于背后交错绑住。
“程香儿,你可是让小爷好找啊!”
芝芝脸色煞白,毫无血色,也是顷刻明白了原委,颤声出言警告:“祁越泽,你中计了!我现在是太子奉仪,你不能碰我!你立刻放了我,快滚!我当没见过你便是,晚一步,给太子知道了,你我皆死无葬身之地!!”
祁越泽一声冷呵,“太子奉仪?呵,挺敢想啊程香儿!你骗的小爷团团转,小爷我再她娘的信你,就她娘的是你生的!一年了,小爷竟然还没忘了你,你她娘的真厉害!能让小爷如此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女人,也就只有你程香儿了,嗯?今日小爷便好好地‘疼’你一番,一解这一年来的相思之苦,如何?”
他话说完便用帕子堵住了芝芝的嘴,一双大手紧紧地握住了芝芝的玉足。
小姑娘瞳孔蓦然紧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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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黎家世显赫,是老丞相捧在掌心的明珠,更是当朝第一美人。
原本爹疼母爱,她也有着一门大好的婚事,与她喜欢的表哥定亲多年,不日便要完婚,羡煞贵女圈中的众多“姐妹”。
不想眼见着日子邻近,飞来横祸,父亲被查私藏甲胄,冠以谋反大罪,全家面临流放问斩,安巢不复,苦不堪言......
是夜,宫廷中......
昔日的东宫之主,如今的九五之尊一身玄色龙袍,长身玉立,负手垂眸瞧着地上哭的杏花春雨,楚楚可怜的娇弱美人,良久,淡声缓缓开口。
“黎黎,怎么哭成了这般样子?”
(文案产生于2022年10月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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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解释
◎演技爆棚◎
小姑娘瞳孔蓦然紧缩, 脑中“嗡”地一声,吓得当即眼中便涌出泪来。
内心当中的第一反应:呵,她果然不配得到好的东西, 到头来还不是这般命运。
但她知道哭没用,没让眼泪掉下去, 只不住挣扎, 小脚使劲儿地踹那男人, 踹矮榻上的桌案, 试图将其上的茶杯踹落掉地,以声响引人注意,美目中噙着眼泪, 嗓中不断发出急促的“呜呜”之声。
祁越泽别说是摸到了人,就是只看到, 闻到她的味道,他都受之不了。
她身上的香气让人很是上瘾,昔日在扬州,她吊了他好些日子的胃口。
他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脑子根本不转, 她说什么是什么。
岂料眼看着要吃到嘴了,人跑了!
这一年来,他没一刻忘了她那张稚媚的脸和妖娆香软的身子, 甚至瞧着画像几度指头儿告了消乏。
此时见得真人,浴-火瞬时侵蚀全身乃至脑子,一刻都等之不了,整个人着魔了一般, 从脸到脖颈皆烧红一片, 尤其那双眼, 猩红的可怖。
“小爷烫的很,你先让小爷舒服舒服,小爷没准就不和你计较了!”
话说着大手便抓在了小姑娘的衣裙之上,作势用力撕去.....
然就在这时,突然,外头传来一片嚣杂,混乱,伴有士兵的呼和声,搜查声及着脚步声。
一切仿佛只在须臾,芝芝所在房门一脚被人踹了开。
来人肃面,手持拂尘,身后跟着两名士兵。
但那原本沉着的脸面,在看到屋中之景时,始料不及,瞳孔猝然放大。
人竟是曹公公!
在他之后紧接着,安如意带着人随后而来,脸面上的表情与曹公公几近无异。
“荡-妇!”
安如意大声怒骂!
跟着就让宫女进了去,把俩人挡了上。
芝芝当时眼泪疙瘩就掉了下来。
没一会儿,徐良媛,秦昭训,秋绮儿及着唐诗嘉也皆过了来。
外边原本拜佛的百姓不时便被御林军逐一清查清撤。
整个佛庙皆被士兵团团包围。
安如意心口狂跳。
事有意外,与她原计划的有差别,她万万没想到御林军在此,而眼下曹公公在,便说明太子亦一定就在附近。
这般架势倒也不用问缘由便能让人猜到是何事。
想来太子所为捉拿天阁之人。
而如此仗势更是说明藏在此庙中的人,乃天阁高层。
安如意乜了眼屋中那衣衫不整,梨花带雨,瑟瑟发颤的狐媚子。
算她幸运!
事情尚未成,原本想着生米成了熟饭之时,她再带人来捉奸,彻底碾死这个小贱人,让她永远不得翻身,不想遇上了这等意外。
但转念,也好。
曹公公已去,想来太子不时便会来。
那狐媚子这幅模样,连着情郎在场,捉奸成双,即便没成,她也毁了!
安如意便看她一会儿怎么解释!
此时,心中如此作想的不止安如意一人。
徐良媛,秦昭训,秋绮儿以及唐诗嘉人人暗暗窃喜。
谁人心中皆是:这一遭,有好戏看了,这个狐媚子多半完了。
*******
屋中,祁越泽一身冷汗,眼神发飘,不知外头发生了何事,但人也不是傻的,看见太监,以及安良娣领着这么多衣着华贵的美人,他也没什么不明白了。
男人虎目睁圆,心口疯跳,此时方才反应过来,那小姑娘说的话是真的。
她竟真成了太子奉仪?!
祁越泽当时便双股打颤起来,抬头望向安良娣,汗珠顺着额上流下,声音都是抖的。
“良....良娣....”
安如意姿态清高,白他一眼,也没正眼看他,抬手扶了扶自己头上的步摇,声调略扬。
“怎么见着见着,见到榻上滚起来了,还真是......情根深种啊!”
这话的言外之意很是清晰。
她只承诺了让他见到那狐媚子。
没说让他带走她;没说让他和她滚到一起;自然也没告诉他,她是太子奉仪。
祁越泽就是再色-欲-薰-心,再昏了头脑,此时也是彻底清醒了,知道自己是被安如意利用了。
但即便知道,为今他能指望的也只有安如意。
于是再度颤声开口:“怎...怎么办?良娣....怎...怎么办...”
安良娣不耐地打断道:“自然是实话实说,你自己做的好事,问本宫怎么办?”
“是,是.....”
祁越泽狼狈不已,哪还有平日里的半点模样。
他双腿双臂,乃至全身没一处不在瑟瑟发颤.....
同他几近一样的还有芝芝.......
小姑娘眼泪簌簌下落,如何也止不住。
她脑中直到现在依然“嗡嗡”直响,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般情形,这是哪个姑娘也受之不住的辱......
事情已然清晰。
安如意侮她,辱她,再度欲置她于死地!且一次比一次狠毒!
不幸,太子不时便至;幸,她绝境逢生,赶上了特殊之事,归根未被真正的糟-蹋,还有一线希冀......
这般等了一炷香左右的功夫。
外边传来了脚步声。
人人屏息凝神,心肝乱颤。
包括正得意的安如意,亦包括小脸上杏花春雨,眼中滚泪的芝芝......
她早已整理好衣裳,披了披风,遮挡了被扯坏的地方,但发髻已乱,什么情况一看便知。
脚步声渐近,屋里屋外皆一片沉肃之气。
没一会儿,众人终于看到了所盼之人。
男人身姿颀长,临风玉树,腰杆笔直,一身黑色镶裘披风,更衬得他肤色极白。
屋中本来气氛各异,于芝芝与祁越泽而言,紧迫至极。
但于别人而言,却又是幸灾乐祸,很是轻松。
然不论是哪种,那男人一至,皆换做了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顷刻人人脸上皆收了喜色,屏息凝神,安静恭候。
芝芝小手微攥,脸上尽泪,在他进来的第一瞬间,便颤着唇瓣朝其投向了目光。
裴承礼亦是进来就看见了她,略略减缓了脚步,注视她须臾,继而垂眸,视线又瞥向了地上那哆嗦乱颤的男子。
男人一言未发,脸面上酷厉沉肃,眼中晦暗不明,任谁皆看不出他之情绪。
他于高位坐了下,披风之内,露出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手上缓缓慢慢地捻着一串佛珠。
屋中众人皆行了大礼。
然那男人连“平身”二字皆未出口。
空气中凝结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气息。
即便是安如意,也心惊肉跳的。
终,还是她先开了口。
“殿下,妾身正在禅房念佛,被御林军请出,出来便见这边这般情景,和曹公公一样,尚不知详情。”
她话说完之后,那男人也是一语皆无。
地上跪了一片,人人皆微低着头,不乏有人已背脊发寒。
没人敢看太子的脸,只余光见他的手在慢慢缓缓地拨动佛珠,屋中静的好似可闻那珠与珠的相碰之声。
祁越泽实在是吓得心胆俱裂,再也忍耐不住,急着颤声先张了口,意欲先发制人。
“草民....草民拜见殿下!”
“殿....殿下明鉴,今日之事有....有误会。”
“草民,草民不知她是太子奉仪。”
“草......草民以为她还是原来的她......”
“原在扬州,她,她是草民往昔的一房外室小妾。”
“后来,后来失散,草民寻了她半年多,今日方才寻到.....”
祁越泽话说到此,屋中可谓哗然,这一句“往昔的外室小妾”言外之意,便是他是这沈芝芝昔日的旧情郎。
裴承礼拨动佛珠的手缓缓一滞,继而半晌方才再度拨动了下一颗,动作确是越来越慢,眼中也明显有了变化,冷峻的面目之上可见愠怒。
安如意丹唇轻轻一动。
太子垂眸,目光差不多一直在那沈芝芝身上。
只是冷的发寒,极为可怕。
这时,他方才张口,说了那第一句话。
不是朝着旁人,正是朝着沈芝芝。
“是么?”
声音要多凉便有多凉。
安如意心中再度笑了。
此乃不争事实,且捉奸成双,她百口莫辩。
气氛降到冰点。
人人等着听沈芝芝回答。
作为万众瞩目的众矢之的,芝芝如何不知晓。
她浑身战栗,唇瓣颤抖,小脸煞白,早哭成了泪人。
然,脑子异常清醒。
她没急着解释,适才如此,此时面临那男人发问,亦是如此。
她心中清晰明了,自己当下宛若立于悬崖边缘,只抓着一条摇曳于风中的树枝,狂风暴雨席卷而来,猛吹猛打,稍不留神,一步之差,她的手便会抓之不住,跌入万丈深渊,摔个粉身碎骨,令仇者快。
“呵....”
对视良久,她没直接解释,而是轻笑了一声。
那笑夹杂着抽噎与哽咽,自嘲与悲戚,嗓音甜柔。
旋即便闭上了眼睛,两行眼泪倏地一下划落小脸,带着几分认命的哭腔,柔弱可怜的不成样子。
“妾身卑贱,可任人欺凌;任人糟-蹋;任人污蔑;任人轻贱;任人侮辱,任人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头上。因为妾身卑贱,人微言轻,没人会相信妾身,也没人会帮妾身说句公道话。妾身不认识他,从未见过此人。他突然闯进禅房,对妾身施-暴......”
“你!”
她越说声音越哽咽,到了最后那几句眼泪已然如决堤洪水。
祁越泽顿时傻了,“你不认识我?殿下,她,她胡说八道,她认得草民。他是草民的外室小妾,她...她....她还拿了草民的银子.....她....她...草民只是以为找到了自己的外室小妾....不知她如今已是.....殿下....殿下明鉴.....草民句句真言....草民...草民....草民的小厮可作证....草民....草民....”
祁越泽语无伦次,然芝芝只是认命的轻笑,语中带着软柔的哭腔。
“这位公子,你口口生生说认得我,我是你的外室小妾,你和你的外室小妾情浓意浓,那我问你,我姓甚名甚,何年何月何日,出生何处?”
祁越泽被问的蒙了一下,旋即:
“你,你叫程....不对,你叫,你叫,你叫沈芝芝....壬子年,五月十六生人,我认识你的第三日,便是你生辰,我为你花了许多银子,你生在,生在.....”
他话未及说完,芝芝便摇头笑了出来,打断,不是朝着他说,确是朝向了曹公公,带着软糯的哭腔,越说眼泪越是簌簌下落。
“那日我几人的生辰八字乃曹公公亲笔记下,公公可有粗略印象,可否帮我说句公道话......”
曹兴德也被眼下之状弄得有些许混乱无措,但那小姑娘哭声中带着乞求,楚楚可怜,柔弱无助,满面绝望,被冤之色甚是明显,让人瞧着着实心中难受。
眼下被点到了名字,曹兴德自然便应言回忆了一番。
眼下这位沈奉仪入东宫两个月不到,尚且未过过生辰,宫中妃嫔众多,没过过生辰的曹兴德还未曾记住,但正如这小姑娘所言,粗浅印象,他还是有的。
于是曹兴德便立马回了口,躬身朝着太子禀道:“殿下,沈奉仪今年确是十六岁,壬子年出生不假,但奴才印象中她并非春末夏初生人,而是冬日,二月左右,具体宫中册上均有记载,错之不了......”
曹兴德这话一落。
祁越泽大惑,人顿时傻了。
不止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