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好多了,应该没事了,但有些累,亦困得很,想回去了,咱们回去吧。”
宫女几人应声,锦儿上前为她理了理衣裳,而后,便沿着来路,穿过树林,返回到了众人赏梅之地。
此处依然喧嚣。
芝芝小心翼翼地朝着人群望去。
前来为郭如柠庆生的人大概有三十几个,加之丫鬟与小厮,瞧着人极多,男男女女皆有,女子多,男子少。
她专门特意瞧向了人群中的男子。
主子大约十一二个,单从体量上看,有三两人和那面具男子有些像,然衣服的色彩又都不同,且那三人一瞧便是年龄不大的公子哥,似乎也不像那个面具人一样沉稳。
芝芝从他的声音上判断,觉得他应该和裴承礼那老男人年龄相仿,且她猜测,他,应该就是天阁之主!
小姑娘很快过了去,随意抓了个丫鬟,让她转告郭如柠自己有事先走了,后续出去的路上,万幸,也未见到郭如柠,由着个领路丫鬟一直送到了国公府大门口。
上了车,芝芝抱着手炉便闭目倚靠到了车窗一角。
随她同车的四名宫女皆无人说话,只悉心照顾,让她休息,生怕把她吵醒。
芝芝自然不困,并未睡着,非但不困,相反,精神异常,耳边一直注意着外头的动静。
将将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马车驶入集上,她佯做醒来,尖纤白嫩的玉手掀开车帘,朝外瞄去。
此处便是明华坊。
且她所坐窗子正是右街方向。
街上人多,车马骈阗,熙熙壤壤,是以没多久,她所乘之车便缓了下来。
她能清楚地看到街道一边的人群。
没一会儿,清风楼便入了她眼。
芝芝心弦紧绷,一双含水的狐狸眸紧紧地盯住了那门前,弯翘长睫一动不动,不难寻得那门口少年!
少年极高,一张眉清目秀,棱角分明,又带着几分野性的脸更是十分显眼,转瞬就入了她的视线。
不止是她,芝芝美目霍地睁圆,瞧见他身旁还有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
其人竟是她往昔在扬州回明月楼本欲寻来为她转银子的童文!
芝芝又惊又倒抽一口冷气。
这天阁人着实可怕。
且不知他们到底是何时看上她的?
再瞧那两人,尤其卢池,见得她的马车驶来显然异常激动,眼眸直直地朝她盯来。
芝芝与他对上了视线。
虽没说话,但那坚定的眸子,她早在南山山寨,他死死护她之时便见过。
若说她心中谁还能信?
她确实只敢赌卢池。
确定了那天阁人的话后,芝芝便赶紧落下了帘子,小心口“噗通,噗通”,半晌未言未语,脑中思绪纷杂。
却是过了一会儿,她方才恢复了灵动的小眼神,一咬牙,心一横。
小姑奶奶干了!
**********
回到水榭,当日一整天,她再未出去,大多时候卧床休息,到了晚上,瞧着时辰,裴承礼不会来了,屏退众人,悄悄地收拾了一批珠宝。
继而,第二日,第三日,乃至第四日,裴承礼皆未来,只派人来慰问过她两次。
如此倒是正合芝芝心意。
第五日,她依那天阁人之言,正午去了西罗坊,醉仙楼品尝菜品。
刚刚进门,小姑娘的心便微微一颤,看到了熟人。
那熟人,正是童文。
店中跑堂的小厮瞧着她这身衣着打扮,再见她带着好些下人,一瞧便知这是贵客,笑吟吟地引她去了二楼雅阁,一路上恭敬谄媚的不得了。
然芝芝一句话也未听进去,眼睛始终在前方的童文身上,眼看着童文亦是一副跑堂小二的装扮,一直在前方,先进了一间雅阁,她慢慢收回视线。
引她之人请她进了另一件屋子,芝芝打断了那小二的话,抬头瞅了瞅雅阁的名字,颇娇纵地道:“我要坐那间。”
小二弯着腰身,听言连连答应。
“小夫人说坐哪间便哪间......”
转而便引着她朝着童文所在雅阁而去。
进门,芝芝抬眼,只见童文正在桌前某处拿着抹布擦拭桌椅。
小二瞧见这小少年,没好气地道:“出去出去出去,没看来了客人....”
小少年弯腰连连称是,赶紧退下。
芝芝小眼神儿轻瞄。
待童文出去,她特意坐在了他适才站立过的地方。
点菜之际,她玉手向下,缓缓朝着桌底摸去,没用太费力便摸到了一个锦带。
小姑娘故作镇静,一面问着小二酒楼中的好菜,一面与锦儿点着食物菜品,另一面,小手暗暗地拽下了那粘在桌底的锦带,不声不响地收入袖中.....
晚会回到水榭,她寻得机会屏退宫女,偷偷地拿出那锦袋,打开查看,里头赫然是她出长安的通行户籍与她新的身份与名字。
芝芝缓缓地咬上了唇。
如今已几近万事俱备。
唯差她动手偷梁换柱.....
恰恰是当夜,一隔四日,裴承礼再度大驾......
作者有话说:
晚上我会尽量再更一章,12点前,睡前大家可以来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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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盗取(中)
◎“求求殿下...”◎
芝芝已足足四日未见裴承礼, 上次相见她还没这么大的秘密!
是以,此时此刻,心境可想而知。
小姑娘强压下心中悸动, 定下心来,等着裴承礼入内。
宫女通报之后, 不时, 待看到那男人的身影, 芝芝一下子便起了来, 一如既往,激动地朝人奔去。
“殿下!!殿下!!”
她过去,香软娇柔的身躯便贴上了人, 踮着脚尖跳动,玉手纤细如葱, 搂住了裴承礼的脖颈,急切、热烈且亲密。
男人大氅都尚未脱去,单手箍住她的细腰。
芝芝双足离地,够到了他的唇便朝他亲了过去。
俩人唇舌交织, 她软糯甜嗲的娇声与急促的呼吸悉数被他吞入口舌之中, 交缠良久方才分离。
裴承礼喉结滚动,目光幽深,嗅到她身上的香, 摸上了人,脑子瞬时便有些空白,这会儿缓缓松手,将那小人儿放了下来。
芝芝玉足落地, 仍有些微微的喘, 仰着小脸, 心口狂跳,带着几分娇嗔,狐媚地转而就钻到了他怀里,头靠到了他的胸膛之上,小手搂住了他的腰,尽力压下惧意。
“殿下怎么这么久都没来!芝芝还以为殿下把芝芝给忘了...是因为芝芝来了葵水不能侍寝么?不能侍寝,殿下便连看都不看芝芝一眼了么?合着殿下见芝芝,就只是为了那种事?”
“呵...”
男人笑出了声,不紧不慢地将人扶起,抬手扯开了大氅,脱下外衣。
“愈发的没规矩。”
他语声虽沉,但面有笑意。
芝芝瞄着他,也笑吟吟的,慢慢接过他脱下的衣服递给宫女,挽着他的手臂,拉他去了床榻上坐。
裴承礼淡淡开口,竟是解释了番。
“无它,这几日有要事,事关天阁。”
芝芝听得“天阁”二字,本压下去的一点惧怕显然又涌了回来,小手微微一颤,另一面也很是意外,他竟然还跟她说了具体的。
但自然,后边的她没问,不敢也不想知道,巴不得这话题过去。
那男人也当然没有要说之意。
小姑娘扶着他坐到了榻上。
裴承礼颇放松,单手支在一侧。
芝芝蹲下了身去,给他脱下皂靴,抬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男人垂眼,目光定在她的小脸上,良久。
芝芝“嘻”了一声,起了身来,大胆地骑坐到了他的腿上,玉手勾住他的脖颈,一副嬉皮笑脸的小模样,妩媚至极,娇声道:
“再见不到殿下,殿下就可以给芝芝收尸了...”
“嗯?”
男人拉着尾音,微微敛眉,面上酷厉。
芝芝狐媚道:“相思入骨,病入膏肓,芝芝得的是相思病,念殿下,念死的...”
裴承礼不疾不徐,又缓缓地沉笑两声,另一只手抬起,捏住了她的下巴,微微抬了抬。
“东宫之中,传言说你像个妖精,往昔孤不以为然,如今方有体会,你果然...像个妖精...”
芝芝慢慢咬上了唇,娇嗔道:“殿下莫不是要跟她们一起欺负芝芝...”
少女纤柔娇弱,肤白貌美,浑身上下皆娇香惑人,无论是嗓子亦或是呼吸,便是连垂落到小脸上的头发丝都在勾人诱人,尤为此时,暗示分明。
他是想狠狠地欺负她。
男人喉结滑动,目光幽深,慢慢起身,大手箍住她的细腰,轻轻缓缓地把人卸下,翻身压在她身上,沉声:“月事过了?”
芝芝小手在他的颈部摩挲,嗲声嗲气地应声,更是有意地撒娇两声。
裴承礼盯着她,脑子有些空白,呼吸微重,转眼深邃的眸子中便填满口口色,哑声开口:“沈芝芝,你还真是个会勾魂的...”
芝芝心口起伏连连,小手一点点从他脖颈上落下,摸上了他的脸,声音喃喃,越说越娇。
“芝芝想要给殿下生孩子,想给殿下生、生好多好多的小宝宝、想一辈子都守在殿下身边.....”
裴承礼摁下她乱动的小手,靠近:“你当然得一辈子都守在孤的身边。”
情口口一触即发,她再要张口相勾,然话语都未来得及说,樱唇便被那男人堵上。至深之时,身子一面剧烈晃动,玉手一面紧勾着男人的脖颈,声音娇颤不已,纤细的双腿与双手不时皆被举过头顶,置于脑后。身前的男人呼吸甚重,额上布满汗珠,青筋暴起,目光幽深,面目甚至略显狰狞,嗓中声音残暴。狂风骤雨席卷一切一般,她便好似那暴风雨中的小绵羊,良久,房中归于平静。
男人赤着的身子上尽是汗珠,适才瞬时瓦解失控。眼下过了那么一阵子,人自然又恢复了过来,转而滚动了两下喉结,垂眼,看向身旁正浑身打颤的小姑娘,无声笑了那么一下,转了视线,抿唇,闭了双眸。
那个笑容意味很是深长。芝芝泪汪汪,小脸灼若芙蕖,烧烫的要命,心口起伏,看得清楚,但断不出那是何意味。
好像是嗤笑,也好像是有些有些不可思议,芝芝不知。
但爱是什么是什么,眼下她还管他心中怎么想她?
这时看得对方闭目好一阵子,仿佛是镇静了下来,恢复常态,小姑娘扯了条身旁的薄被,将自己半卷了起来,滚到他身旁,很自然地枕到了他结实宽阔的臂膀上,决定趁热打铁。
她眼神灵动,抬了那一双水灵灵的狐狸眼,心口狂跳,娇喘喘地朝人唤着:“殿下......”
裴承礼睁了眼,慢慢垂下,与她对上了视线。
小姑娘又朝人凑凑,白嫩的上身只裹了一大半,酥雪半掩,锁骨分明。
裴承礼的眼睛便一点点地落到了那处。
芝芝接了下去:“殿下,芝芝想回东宫了.......”
“哦?”
男人微微敛眉,抬眼,显然颇意外。
芝芝继续,小嗓子软软糯糯:“芝芝想读书了。”
裴承礼呵了一声,那敛起的眉头更深了几分,笑问:
“是么?”
芝芝小手抚在他的胸膛上,应声,也随着他笑了。
“嗯,想读书,识字,写字练字,日后好教我们的孩子.....”
裴承礼早舒展了眉头,听得这点了下头。
“嗯,不错。”
继而接着,沉声,淡淡地道:“你若还不想回也没关系,真有心想学,孤明日把先生给你请到此处便是了。”
芝芝摇头打断,“不要.......”
说着语声更娇气了几分,小手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摸着。
“芝芝、想要殿下教...”
裴承礼当即笑出了声,大手捏起她的小脸,哑声:“沈芝芝......”
多余的话他没说,但此番是何意,芝芝也会意得了,怕不是在说她得寸进尺。
芝芝心中虽打怵,但眼下已然横了心,拼了,还怕什么,软磨硬泡便是了。
“求求殿下......”
说着,声音又明显更娇滴滴了去。
“哪怕一日只有半盏茶的功夫也成,求求殿下,芝芝会报答殿下...”
她轻轻晃着他的手臂,滑嫩的柔荑如丝绸一般细腻,在他身上轻抚。
裴承礼听得那“报答”二字又呵笑出声。
“如何报答?”
芝芝小手乱动,慢慢向下挪着,“总归芝芝有法子让殿下高兴...殿下高兴芝芝就高兴,芝芝有时候想,芝芝活着最大的欢喜好像就是殿下高兴,殿下终日忙于公务,有时疲乏,芝芝能为殿下揉揉肩,捶捶背,解解乏...是不是殿下?”
裴承礼一言没发,但唇边有着抹似有似无的笑,这会子起了身,去了净室冲洗,“再说吧。”
不时,他披着衣裳返回,刚刚上了榻,倚靠着在枕上,半躺下,那小姑娘便从他身下一点点爬了来。她裹着纱衣,身上有汗,衣裳紧贴,烛光之下几近通透,玲珑有致,弹翘玉丘,纤细小蛮,青丝微乱,有几缕黏在小脸上,抬头笑吟吟地看着他,小脸稚嫩又狐媚到了极致。她靠近过来,人慢慢伏在了他的腿上,张口轻轻含住。裴承礼闭了眼眸。
转而次日一早,不同于往常,芝芝心中有事,比那男人醒的还在,缩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捉摸着自己的伎俩,眼波缓缓流转,良久良久,方才感到那男人醒来。
当日沐休,无朝。是以,裴承礼醒的也颇晚。
芝芝在他之前起了去,洗漱穿戴过后,笑吟吟地伺候他穿衣。
昨日之事她没再提,即便满心满脑都是那事,也依然姑且耐住了性子没提。
裴承礼居高临下,低眸眯着她,不时抬手捏起了人小脸,哑声:“很好喝么?”
小姑娘小脸当即绯红了去,没直面回答他的问题,眼神竟是愈发的狐媚,小嗓子中软糯糯地吐出了一句低的不能再低了的话音。
“喜欢殿下......好喜欢,好喜欢殿下......”
裴承礼松开了人,没再说什么,但在一起用膳之际,慢悠悠地开了口。
“孤今日约了人射箭,你可陪同。”
“明日再回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