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寒暗中看了眼病床的方向，心里暗叹。
再加上明天，就是三次伤害了。
希望秦岳这次是真的可以想清楚。
第188章 他能给她的只有自由
江屿寒让乔优去休息，“来的时候麻烦帮我带一杯冰咖啡。”
“好，那我先走了。”乔优冲他笑笑，拿上外套离开。
江屿寒过去看着她走远，关上房门，回头看向病床，“行了，别装了。”
床上的秦岳慢慢睁开眼，无神地看向天花板。
“你也听到她说的了，我甚至还帮你说了两句，但是你自己得明白，再留下去，给乔优的除了是麻烦，还是麻烦，起码现阶段是这样的。”江屿寒坐到沙发上望着他。
秦岳过了一会，哑声开口，“抱歉，又麻烦你一次，我会联系助理过来。”
“反正我目前还有时间，你爸是想派助理来，但是你家里又不放心。”江屿寒笑了。
“阿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一种天都要塌了的感觉，想想吧，你孤身一人千里追妻到国外，结果刚落地就被弄进了医院，搞不好她还觉得是乔优把你怎么了呢。”
秦岳痛苦地闭了闭眼，“都是因为我，我到现在才发现，我是个一事无成的人，工作之外，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江屿寒停了一会，“别因为这个就彻底否定了自己，那你还拿什么接着去生活。”
病房里陷入沉默，江屿寒不知道秦岳睡没睡，他拿出平板继续看HHK那边给的节目策划。
上午九点多，乔优带了杯燕麦牛奶过来，“别喝咖啡了，去酒店休息吧，先吃饭，我自己做的早餐已经送过去了，趁热吃。”
“你要是累倒了耽误复婚的事儿，小酒会埋怨我的。”
江屿寒笑着接过来，“谢谢，那我去了。”
乔优送他离开，然后回到病房内看着沉默的秦岳，等护士给他换好药后，让她联系院内护工送一份早餐过来。
这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医院，乔优也不怕花钱，她会把账单寄给秦岳，或者秦家。
“我昨天说的话有些重了，没想到会对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抱歉。”
等到病房里只剩两人时，乔优淡声开口。
秦岳垂着头，一言不发，像是被训斥的孩子。
“凌晨的时候我跟江先生聊了几句，我觉得他说得很对，我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也有错。”
乔优继续说着，“我错在从不告诉你我的真实想法，不管是委屈，还是生气，我给了你错误的反应，所以你会继续错误的做法，是非因果，现在也说不清了。”
“秦岳，我们不是年轻人了，我希望你再好好考虑这段关系。”
女人站起身，“如果你仍旧执迷不悟，我也想不出该怎么继续反抗，那我可以跟你回去，做你的床伴，当你的保姆，咱们一起下地狱。”
秦岳愕然抬眸，撞进乔优冰冷的眼眸里。
一起下地狱。
他对她来说，就相当于地狱。
“我还有事，先走了，有什么需要护工会照顾你，我等你的答复。”
乔优说完离开。
秦岳蜷缩在被子下，痛苦得连呼吸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惩罚。
他还能怎么办呢。
事到如今，他能给乔优的，只有自由。
原来错的一直是他。
原来不可理喻的是他。
当江屿寒第一次告诉他时，他就该想到的。
可一切都晚了。
晚了。
第189章 踏上旅程
一个星期后，当秦岳的情况可以转院回国内后，江屿寒去给乔优送了一封信。
“这里有你要的答案，我们要离开了。”
男人环视周围，挑了挑眉，“不得不说，我喜欢你这里，你觉得糖糖会喜欢吗？”
“要我看，她没什么照顾花草的爱好，她小时候吃了太多苦，有钱之后应该只喜欢躺着享受吧。”乔优开玩笑。
江屿寒点点头，“我知道了，那，再见。”
“再见，我等着你们的消息，不管是好是坏。”乔优笑着挥了挥手。
打开信封，是一张支票，和一张简短的字条。
“我永远为伤害了你而悔恨，对不起，优优，我忠心祈愿以后你可以开心健康。”
女人望着字条，看了两遍，揉了揉，扔进垃圾桶。
她应该庆祝，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自由。
————
江屿寒把秦岳送回国内秦家的医院，秦家人早已在等待。
秦夫人担忧地扑过来，“阿岳，阿岳你没事吧？”
“我很好，妈，没事别担心。”男人甚至微微笑了笑。
秦夫人又拉着江屿寒的手感谢，“屿寒，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您客气了，那我先回去。”江屿寒转身离开。
他回到江家，老爷子把他喊过去，“秦家小子怎么样了？”
相比江屿寒，秦岳追妻闹得更大，几乎整个上层圈子都知道秦家的少家主因为离婚疯了。
“他会好起来的，只不过需要时间，他和乔优已经十一年了，占据人生的三分之一，人生又能有几个十一年呢。”江屿寒低声道。
老爷子嗯了声，“那你呢？”
男人笑起来，“您放心，我不会像他那样了。”
“那就好，我看秦家的小子，是家里宠得太厉害，他爸妈，他爷爷奶奶都宠得过分，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长歪都得庆幸。”老爷子忍不住又吐槽道。
“你可能都不记得了，他周岁的时候办周岁宴，你们都去了，秦家小子要拿你大哥手里的玩具，你大哥不给。”
“然后秦老头当时就派人，去买了一屋子一样样的玩具，可把你大伯母气坏了，显得你大哥欺负小孩一样。”
江屿寒不由得笑出声，“这您都记得？”
“人老咯，近年的事记不清，你们小时候的事，一件比一件清楚。”江老爷子扭脸看向江屿寒。
“爷爷也不是逼你，但还是想你们早点定下来，早点结婚生子咯。”
江屿寒叹了口气，很坦率地解释，“我看，这两三年是不能了。”
且不说婚礼要准备很久，现在是糖糖事业上升期，他怎么可能要求她在家备孕生孩子。
江老爷子啧了声皱起眉，“你要追这么久？不争气。”
江屿寒没有解释，只笑脸应付着。
爷爷是不太能理解他们工作的，而且观念到底有些守旧，不想家里的女人们在外抛头露面。
江屿寒觉得江老爷子不反对他跟唐芷酒就是谢天谢地。
“对了，你什么时候去找人啊？”
江屿寒回过神，“很快。”
几天后，男人踏上了飞往某地的旅程。
第190章 抵达海岛
海岛。
唐芷酒坐在栈道尽头，悠闲地晃悠着小腿享受她的早餐。
一杯燕麦牛奶，一个自己做的肉松三明治，一份果切。
女孩穿着纯白的棉布裙，头上戴着一顶浅蓝色宽檐帽，手边的蓝牙音响放着轻快舒缓的纯音乐。
海鸟从远处水面掠过，清晨的浪潮温柔地拍打沙滩，冲洗着白色的石子，再亲吻女孩垂落的脚面。
江屿寒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栈道上的纤细背影，神色不可抑制地温柔下来。
真好，真好。
他找到她了。
他没有搞错。
他仍旧有追求她的资格。
男人拎着手里的小箱子，脱掉鞋袜，挽起裤腿，轻轻地走过去。
音乐掩盖了他的动静。
“三明治里如果要放这么多肉松，不如吃个肉夹馍好了。”男人轻声道。
唐芷酒被他吓了一跳，扭脸回眸，桃花眼瞪圆了，“你，你怎么……你吓死我了！！”
拜托，在独居的海岛上忽然冒出来别的声音真的很吓人好吧！
“抱歉。”江屿寒看着女孩有点发白的脸忙低声道歉。
唐芷酒长出口气，看看盘子里的三明治，“你对我的三明治有意见？”
“怎么会，我对这个世界上其他放很多蔬菜的三明治有意见。”男人从善如流。
又抿抿唇，“我可以坐下吗？”
唐芷酒放下杯子，把托盘往边上挪了挪，“当然。”
两个人的见面，就像是一个稀松平常的早晨，在某个早餐店相遇一样平和。
没有偶像剧式的场景，但相视一笑间，有动人心魄的力量。
江屿寒脱掉外套坐下，打开了自己带的箱子。
原来是个小酒柜，还有一份早餐。
唐芷酒看看，“给我的？”
“给你的，只是没想到你会起得这么早。”男人浅笑。
“那……我要交换。”唐芷酒把自己的三明治塞进江屿寒手里，高高兴兴地交换。
江屿寒心里不可抑制地柔软。
女孩这样自然又小蛮横的状态，是他渴求的。
他希望唐芷酒能够随心所欲。
两人并排坐着，安静地吃着早餐，蓝牙音响里一曲结束，继而是钢琴曲的悠扬。
是《梦中的婚礼》。
江屿寒眼神一顿，不由得看向身边的女孩。
唐芷酒正舔了舔手指上沾的料汁，察觉到他的视线，“怎么了？不会连我舔手指也要管吧？”
“当然不是，”男人失笑，举了举手里没吃完的三明治，“我是想说，肉松和酸黄瓜放在一起不太好吃。”
“是吗？”唐芷酒怀疑地蹙起眉，探身过去，直接咬了一口嚼嚼，“嗯……好吧，那下次还是沙拉酱。”
江屿寒几乎是僵在那。
在女孩靠过来的一瞬间，他浑身紧绷到了极点，心脏狂跳，似乎想从胸腔里蹦出来贴上她的脸似的。
如果他们是动画里的人，那绝对会这样。
男人喉咙里发出一种古怪的呼噜声，好像是想说话但又梗住了，脑子想说但是嘴巴没跟上。
唐芷酒奇怪地看他，摸摸他的喉咙，“咋了？”
江屿寒脸上涌起潮红，不自觉往后缩了缩，扭过脸使劲咳了两声，才勉强恢复正常，“没，没事。”
“我们……还有下次吗。”
第191章 我们还有无数个早晨
唐芷酒望着他，歪了歪头，“为什么没有下次，你准备以后都不吃早饭了？”
“不不，不是，我是说，我们……”
江屿寒顿住，唐芷酒在等。
等待的间隙，低头把面包里的火腿片叼出来吃了。
蔬菜，碰都不碰。
江屿寒压下心中战栗，低声问出口，“我在你这里，可以属于其他人的范畴了吗，我可以重新追求你了吗？”
这话说得唐芷酒都有点不明白了，“等下，什么叫，其他人的范畴？”
“至于你可不可以重新追求我，我当时跟你约定的时候不就说了，我是等你来的，当然可以追求我。”
男人温柔地看着她，眼神里沉淀着感情的重量，“因为，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前夫前妻的关系，我们有过很亲密的时光。”
“你对我有心软和期待，所以等我再次追求起来，一定要容易得多，但是我希望你仍旧用最初的目光看我，把我当成和其他人一样。”
“把我当作一个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特权的追求者，然后再去认真考量，我适不适合恋爱，适不适合结婚。”
唐芷酒微张着唇，惊讶又愣地看着江屿寒。
过了会才回过神，忍不住感叹，“你真的是江屿寒吗？我是给你下了什么魔咒吗，可以让你成为男德标杆？”
江屿寒笑了，认真又温柔地看着她，“是爱，你给了我爱，把江屿寒身上的坏毛病都驱赶走了。”
“还是说，你更喜欢以前的江屿寒。”
女孩咬着唇笑，又忍不住笑出声，眉眼间一片璀璨，“江屿寒，真的是好厉害。”
“既然我是你理想的具象化，那么，我就要做到才行。”男人说着，想从口袋里拿东西。
摸了几下发现没有，神色一顿。
“怎么，钻戒没带啊？”唐芷酒笑眯眯问。
“不是，是一份邀请函，可能落在行李箱里了。”江屿寒无奈。
唐芷酒看看他，“那你的行李呢？”
“我不确定你会不会让我留宿，所以存放在了码头。”男人老实道。
唐芷酒大方地答应了，“海岛上有客房。”
江屿寒起身去打电话叫人送过来，唐芷酒收拾了托盘，等他一起往别墅走，“所以是什么邀请？”
“等你看到就知道了。”
片刻后，唐芷酒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节目邀请卡，“综艺，恋综，剧集综艺？”
“这是诸多策划案里我最满意的一个，把节目本身做成不限时间，不限期数的电视剧，没有剧本，节目组不主动提供任何活动和任务，主旨只有一个：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培养感情，恋爱。”
“嘉宾可以随时来，也可以随时走，不是录综艺，而是把生活录成综艺。”
江屿寒播放了一段概念预告片给她看，神色有些忐忑，“你愿意参加吗？”
唐芷酒翻了翻手里的邀请卡，“嘉宾还有谁？”
“目前都在商谈，我也不知道，我只看了节目的最初企划，后续我一点不清楚，我要求公司对我保密，我不想作弊，而且……”
男人深吸口气，“而且我们不是一组，嘉宾可以互相选择，你并不一定要选我，可以选择其他人尝试。”
唐芷酒眼神微动，“你不怕我真的会选择别人？”
“我害怕，我也会尽最大的努力，但是我永远尊重你的选择，因为你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想伤害的人。”
江屿寒轻声说着，“我希望你永远幸福，无论你身边的，是不是我。”
第192章 我希望江屿寒永远幸福
“糖糖，我希望你永远幸福。”
男人神色中的温柔可以淹没唐芷酒的全世界。
她忽地一笑，放下邀请卡，指了指桌上的盆栽，“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的那一截树枝吗？”
“就是从倾倾家乡折的那枝，和信一起在时光邮局寄给你的。”
江屿寒点点头，“我记得。”
“你猜我当时许的是什么愿望。”女孩笑眯眯问。
江屿寒迟疑一瞬，忍着心里的难过和自责，“或许是，想要一直跟我在一起？”
因为无法实现，所以后来才会连同那封信一起寄给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