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雪忍不住感慨:“厉茗真的对你算舍得了欸!”
林沅淡淡反驳:“他也不止请你吃过,还经常请岑静,记得吗?”
“岑静是他青梅,而且她总缠着他啊,厉茗估计是嫌她烦才会请她吃饭吧!总归是跟我们这种性质不一样的!”
林沅:“......”
吃到一半的时候,有服务员推门进来送了一道刺身拼盘,薄雪皱眉:“送错了吧?我们没点这个。”
服务员微笑解释:“是隔壁客人送的!”
第57章 谁好吃
隔壁客人是祁珩。
林沅也是吃完出来之后才知道的。
她跟薄雪在店门口分别,于众多停放的车辆里看到了那辆库里南,以及斜靠着车身抽烟的人。
他恰好站在路灯下面,灯光在沥青路面浇了一地的澄黄,光秃的枝丫的影像不规则的落下来,与他的身影部分重叠,画面似静态,除有车辆飞快驶过。他的存在,似与眼前这个过分萧索的季节融为了一体。
林沅走过去,“下次要送菜早点哈,我们那会儿都快吃饱了,最后还剩一大半,浪费可耻。”
祁珩抬眸掠她一眼:“你同学呢?”
“走了。”
“上次参加婚礼那个?”
“嗯。”林沅觉得祁珩不是那种会关心她交友的那种人,也不会对对方有兴趣,开了个玩笑顺带转移话题,“你呢?跟未婚妻约会?”
话是这么问,但林沅知道肯定不是。
他能知道隔壁间是她们,想来是听到声音了,和他一起的人肯定也会听到,这种地方隔音本来就不太好,如果是周念橙的话,他还来这一出,那未免也太嚣张了。
祁珩没理会她,而是将视线落在她拆了石膏的手臂上。
“蛇一个季节蜕皮一次,螃蟹平均一个月脱一次壳,你这骨头几天就长好了。”说着,他移开目光,情绪说不上的晦暗:“厉害。”
林沅反驳:“我骨头是好的,就是韧带拉伤了!”
想了想,她还是觉得不对劲,“你为什么要把我跟蛇和螃蟹做对比?”
螃蟹横行霸道,蛇类冷血绝情。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祁珩掐了烟,长臂一伸拉开车门,“上车。”
林沅刚要往车上爬,忽地闻到寒冷的空气中隐隐飘来一阵甜糯的香味,林沅探进车内的身子又出来,然后直起身循着香味去看,在一排低矮房屋的阑珊灯火里,看到了一位大爷手持长锹,炒着板栗!
她心动,眼神里似乎都掺着那远处的灯火,一闪一闪的,“我请你吃糖炒栗子吧!”
祁珩眼神幽静地看了眼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林沅会意,一路小跑过去,那糖炒板栗的小摊离这儿几十米的距离,刚好在一个斑马线的旁边,惹得好多过马路的行人围上去。林沅站在人群外面,偶尔踮起脚看前面的进度,由于她是背对着自己的,祁珩看不到她的神情,但能从那背影看出有几分雀跃。
林沅捧着一袋热乎乎的糖炒栗子过来时,祁珩刚又抽了根烟结束,林沅一边往副驾坐,一边看他,“你最近抽地有点多。”
她像是径自下个结论,没指望他能回答。
又从纸袋子里捏出个滚烫的板栗熟练地剥开,果肉黄澄澄的,一看就很糯,第一颗板栗,林沅很懂事地递到祁珩嘴边。
她的眼廓内勾外翘,渗了点自以为是的体贴,脸上好像写着:你请我们吃刺身,我请你吃颗板栗,价值不在食物的本身,而是在于这颗板栗,是我亲手剥的!
祁珩也没不解风情,就着她的手将那颗板栗咬住,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顺带将她的手指也含住了,他的唇偏凉温软,贴着她温热的指腹,有股奇怪旖旎的触感。
林沅立马拿出她那小撩精的人设,勾着唇角调笑:“我好吃还是板栗好吃?”
“你。”
她以为“板栗好吃”才是他的答案。
林沅落落大方,“谢谢老板捧场!”
说完自己专心剥板栗,之前填塞满满的胃,似乎特意给这秋天特有的美食留了个位置。她剥地专注吃的也专心,先前那个说吃不完刺身浪费可耻的人,好像是一个错觉。
“明天加班吗。”
“不确定。”
应该不要的。
祁珩眼神暗了下,没说话。
路线是朝祁珩那开的,林沅也没问,下了车就跟着他上楼,一包板栗还剩半包,林沅实在吃不下了,上了楼只是将板栗放到岛台上,“你知道有道菜名叫“板栗烧鸡”吗?”
祁珩打开冰箱捏了瓶水出来,“怎么。”
“你会做吗?”
祁珩想也没想,“不会。”
“那你可不可以学一下?”
祁珩看她,眼神淡沉,似在辨别她的意图。
林沅用词诚恳,把“我吃不下”这三个字解释地情真意切,“糖炒栗子冷了就不太好吃了,丢掉也可惜,剩下的不如做道菜?”
“你做。”
他仰头喝水,喉结上下滚动,牵扯着颈部的肌理绵延至白色的衬衫内,性感又禁欲。
“我做就更浪费了。”林沅收回目光,她甚至一点都不心虚,“回头还要赔上一只鸡。”
“......”
趁着他去洗澡的功夫,林沅把一颗颗板栗都剥好了装起来,然后随便找了个电影,窝在沙发上看。
中途祁珩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过,她扫了眼屏幕,周念橙。
祁珩洗澡并没出来,她也不会热情到给他把手机送进卫生间这种地步,好在周念橙也就打了这一个电话,没为难她。
电影实在太无聊了,林沅看了一会儿就有了睡意,正打盹的时候,祁珩擦着湿发出来了。
“你刚有电话。”
她强打精神提醒他。
祁珩弯腰够过手机看了眼,随后又丢到桌面上。
林沅存了心思,故意问:“不回过去吗?也许有急事呢!”
他刚洗完澡,身上透着不知道是沐浴液还是胡须水的清冽的淡香,从西装衬衣换为垂感十足的绸缎质感的墨蓝色睡衣,掩不住那颀长紧劲的身形,只会衬的那份气质更加清介冷懒几分。
祁珩淡薄的眼帘微垂,重新拾起那只手机丢给她,“你来。”
林沅烫手山芋一般地丢在一边:“我有病啊。”
“你没有吗?”
“......”
是她作过头了,林湘想。
她索性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地缩在沙发,沉闷不吭地玩手机。
明天要聚会,同学群里今晚特别热闹,好多人同时在线,有的发文字有的发语音。
林沅电影看不下去,跟旁边的人也说不上话,难得地翻开大家的聊天,也顺手点开语音。
【好激动啊,明天就要见到各位祖国的栋梁了!】
【咱班里还有单身的吗?】
【我有个朋友条件不错,至今单着......好吧,我就是那个朋友!】
大多数都是一些耍贫的调侃,也有女生热情八卦地讨论:
【厉茗单着吧?】
【厉茗单不单不知道,但林沅单着!】
第58章 你试试
身旁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林沅抬头的时候,客厅里就她一个人。
她水了一会儿群,然后在群里看到大家突然开始围绕自己展开话题时,就没了兴致了,而是放下手机起身去寻祁珩。
他这里两三百平,房间倒是不多,林沅一下子就在书房里看到桌椅后腾云驾雾的祁珩,一股颓败废丧的既视感。
林沅脑子里又出现自家阳台上那沾了血的烟头,她本来不想问的,总觉得自己的那个念头有点变态,但祁珩最近的确不太正常。
“你还好吗?”
她姿态慵懒地靠着门框看他。
祁珩那双深如天堑的双眸,隐于单薄的青色烟雾后面,却依然摄人心魄。
“不太好。”
难得他这么诚实,林沅继续问:“为什么不好?公司还是女人?”
“怎么。”他眼神微谑地攫住她:“你能帮我?”
林沅双臂环胸,眼尾勾笑:“说出来嘛,帮不了你就当一个发泄口,有的时候问题解决不了但说出来就会好很多!”
“发泄?”
祁珩坦荡直白:“那你过来。”
林沅立马意识到他的发泄是指什么,眼神有些不自然地乱瞟,“总有其他途径吧。”
“没了。”
靠!
“上次我跟你说过的,收养我们小区门口的小花猫的提议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有时候情绪不好,撸个猫也会缓解很多!小动物天生就有帮人治愈的能力!”
祁珩瞥开眼,像听了一段废话。
林沅慢慢寸步到书桌前,目光下意识落到那只夹着烟的手上,忽然得意开口:“看来那支药膏效果没有夸张!”
不仔细看,他虎口处之前的烫伤已经没有痕迹了。
当然了,祁珩的皮肤再生能力也很强,她有时候、尤其是刚开始跟他展开这段关系的那段时间,会发现他身上有一些伤痕,但是那些伤痕很快就会消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后来倒是少了,很偶尔才会出现。
“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问。”
“那就别问。”
林沅偏不,“上次我在我家阳台上,看到一只烟头有些奇怪。”
她一边说,一边注意他的脸色。
祁珩不用伪装,一脸坦然,并且对她抛出的问题,半点期待和兴趣都没有。
“你抽过的烟,上面为什么有血啊?”林沅慢慢俯身,凑到距离他很近的地方,“嘴巴破了?”
“但不对呀,滤嘴上又没。”
“祁珩。”林沅问出了那个自己有些抗拒的认知,“你不会有自虐倾向吧?”
连她也没发觉的是,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是微颤的,带着点抗拒和期待被否认的忐忑。
下一秒,林沅被人压在书桌上。
她微喘,不知道是光线缘故还是陡然上升的温度,林沅的脸侧微红,接连心跳也增速了不少!
衣服被人给剥了。
没了布料的包裹,像是大敌当前失了铠甲的士兵,林沅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我还没洗澡。”
他炙热的大掌托着她的后颈,指腹有意无意地划过她颈侧的皮肤,在以一个被他绝对掌控的地盘压低了声:“做完再洗。”
低沉微哑的嗓音穿过书房温暖昏黄的光线,再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融进了外面浓郁的夜色里。
如鬼似魅。
书桌上的电脑以及笔筒和几本书,被他大手一挥扫向地面,叮铃哐啷的一阵 ,在偌大的室内显得格外的惊心动魄,书桌很硬,铬地她骨头痛!
他就这么抱着她,在书桌上来了一次。
林沅喊不出来,一张嘴就被他堵住,她怀疑他想弄死她,就像以前那几次,惹恼他之后,他都是往死里做。
犹如一条鱼,被人捞上岸,在她反复扑腾拍打挣扎命悬一线之时,再被人丢到水里,过一会儿再捞上来,如此反复......
快要被人做死过去之前,她依稀想起有次无聊上网查,男人在性方面的欲望大概在什么年龄段会有下降的趋势,砖家说而立之后。
也有网友说,二十五岁之后就不行了。
而祁珩明明在二十五岁和而立之间,只有越来越高涨凶猛的趋势!
林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了,她拖着一副残破的身体走到浴室的镜子前,从上到下,她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自己。
妈的!
她双手无力地撑在盥洗台,肌肉酸胀的疼,四肢百骸像被人拆分重组过。如果脸上也能被人吸出痕迹,她觉得祁珩也不会放过的!
手机里,薄雪给她发来语音:
snow:【今天没意外情况吧?】
snow:【应该能去参加吧?】
LY拿着手机也回语音,一边折回卧室:【有点事,去不了了。】
snow:【难过/jpg】
祁珩这个时候进来,手上端着一杯温水,林沅无视他走过,被他伸手拦了下腰搂到怀里:“喝点水。”
她确实渴了,喉咙火烧火燎的干的不行,便也没拒绝,就着他的手‘咕噜咕噜’喝了半杯下去。
喝完之后林沅又要往床上躺,她现在站一会儿都觉得整个人要挂掉,也不想应付他。那天她就应该态度坚决一点,结束就是结束,谁提不是提?他还能怎么样?
全怪她,三观跟着五官跑,前一秒被人家未婚妻伪善提点,后一秒被人折腾的半死不活,活该!
祁珩没让,圈着的人不但没放手,还往怀里紧箍了几分。林沅腰间全是他昨晚的杰作,青红紫的一片,一碰就疼,这下更是倒吸了一口气,“你有完没完?”
她现在脾气大了。
以前她再苦再累,也不敢这么跟祁珩说话的,总归是卖身又卖艺,被吃干抹净之后,还得发挥一下奥斯卡影后的水准,卖弄喜剧人的真才实学!
“还疼?”
他意外的好脾气,手上动作彻底放轻。
林沅皱着眉,愈发的得理不饶人:“你试试?”
她本意是说,要不你试试这样不被当人的折腾,看你还能不能问出这种话来。
“好。”
他说:“下次你在上面。”
第59章 绝配
林沅后来又睡了一个小时,祁珩没吵她,出去的时候甚至很轻地把房门给她带上了,这一回笼觉睡地极舒服,以至于林沅觉得身体上的酸疼都被抚平了不少。
她下床套了件祁珩的衣服出去。
纯棉的运动服,裤腿袖口处都要往上折好几道才能露出手脚,特别滑稽,像是偷穿大人衣服大的小朋友。
餐厅里传来阵阵香气,祁珩正端着一碗色泽诱人的红烧板栗鸡块出来,见她醒了,眼底的情绪柔和了不少,“盛饭去。”
林沅很饿,极饿。
祁珩的板栗烧鸡口味有点偏南方的菜系,却又不过分甜口,放了小米辣,非常下饭,林沅给面子的吃了两碗饭。
要是往常,她肯定要天花乱坠给他溜须拍马吹一番的,但是今天,她懒得跟他说话,吃完也没离开餐桌,拿着手机不知道跟谁在发微信。
餐桌对面的人眉眼低垂,薄薄的眼皮浮着淡青色的筋脉,被额前的黑发遮挡了三分。他慢条斯理地用着餐,不知为何,他今天吃地极慢,慢到林沅有些好奇觑他:“你今天很空吗?”
祁珩握着竹筷的长指微滞,“怎么。”
“没怎么。”她目光若无其事地离开,“随便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