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热恋——漫西【完结】
时间:2023-05-24 17:23:22

  还有清晰的呼噜声。
  安桐眼底泛起一丝嫌弃,不自觉地进行了比较。
  容慎睡觉,不打呼噜,睡姿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沉稳内敛。
  并且大多时候,都是侧身拥着她入眠。
  再反观呼呼大睡的苏屹亭,对比不要太明显。
  安桐本想留在云巅吃完晚饭再走,但李管家一瞧见她,就匆匆来报信,“夫人,您父亲……来了,还在后门等着。”
  “怎么没请人进来?”
  容慎浓眉一皱,隐隐不愉。
  见状,李管家赶忙解释,“九爷,我请了,但老先生说不着急,只说在门外等。”
  安桐咬了下嘴唇,摸兜之际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放在了客厅。
  父亲找她,一定是打了电话的。
  思及此,安桐再次向客厅投去视线,果然在沙发边看到了手机。
  她走过去拿到手里,的确有一通未接来电,四十分钟前父亲打来的。
  安桐叹了口气,扯唇道:“那我先回去了。”
  男人颔首,牵着她径直走向了云巅的后门。
  雕花铁艺的大门开着,一辆黑色红旗车映入眼帘。
  前座是司机和保镖,安襄怀身处后座,正低头翻看着什么。
  听到动静,安襄怀降下车窗,看到并肩走来的两人,他还是下了车。
  如今,翁婿关系还谈不上和睦,容慎与他目光相接,便听到淡淡的询问,“忙完了?”
  男人神态镇定,透出几分气定神闲的从容,“嗯,让您久等了。下次过来不妨进屋喝杯茶,如今家里没有外人。”
  安襄怀自然听得懂他的弦外之音。
  他没进门,也确实顾忌容家夫妇在这里,冒然见面不合时宜。
  安襄怀负手而立,点了点头,“那就下次有机会再进去。天不早了,我先带桐桐回去,明天……来家里吃个饭吧。”
  容慎应下了邀约,微微施力捏了下安桐的手指,尔后便松开,昂首示意她上车。
  父女俩坐进车厢,车子很快发动驶离了云巅的后门。
  李管家站在不远处张望,一脸的茫然。
  看来外面的传言非虚,夫人的父亲好像确实不怎么待见他家九爷啊。
  这可难搞了。
  “他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男人踱步往回走,途经李管家身边,低声问了句。
  “车子在门外等了快一个小时,我说夫人在睡觉,老先生就没让我打扰。”
  容慎幽幽抬眸看向前方的林中小径,眸色深似海。
  ……
  红旗车上,安桐随手拨了拨潮湿的发丝,表情不可谓不紧张。
  毕竟刚和容慎昨晚羞羞的事,虽然洗过澡,也担心被父亲看出端倪。
  于是,她选了个折中的办法,“我刚才在后院泡温泉,没带手机,所以没听到爸的电话。”
  安襄怀面无异色地偏过头,目光宛如深不见底的古井。
  身为父亲,自然不可能拆穿女儿的小谎言,哪怕他已经猜到了某些事实。
  安襄怀捏了捏眉心,重新拿起腿边的文件夹递给了安桐,“这几所学校,你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第201章 :出发
  “什么学校?”安桐接到手里,心里预感很不好,文件夹里的大学名称,无一例外都是首都的大学。
  安襄怀郑重地解释道:“去了首都,如果心理健康情况理想,爸就打算给你安排一所当地的学校继续读书,这几年……”
  “我不想去。”安桐不想忤逆父亲,却又不得不据理力争,“爸,不管过去几年怎么样,都改变不了什么了。我已经以转学生的身份转入了湛州科技大学,刚适应了校园生活,又要换去新的学校,我不喜欢这样反反复复。”
  第一次,安桐坦言说出了心里话。
  她从没怪过父亲,哪怕他一走几年,哪怕他要自己和容慎分开。
  可是现在,一旦她同意入读首都的大学,就意味着两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她都会被学业牵绊住。
  即便有寒暑假,安桐也不认为父亲会给她足够的时间自由,说不定各种课外活动给她安排的明明白白。
  “桐桐……”
  安襄怀听到安桐的反对,面上并无波澜,反而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态。
  安桐合上文件夹,冷静而平淡地解释道:“爸,湛州科技大学的转学机会是容慎帮我争取到的,不管这所学校如何,没有他,我根本没机会重新回到学校。”
  “嗯,这件事,的确是我欠他一个人情。”
  “不仅仅是人情那么简单。”安桐望着窗外,首次敞开了心扉,“您说我对他过分依赖,其实也没错,我确实依赖他。如果不是他的话,我现在不知道会活成什么样。
  您不在的几年,我不爱说话也不愿意与人交流,那段时间我觉得活着是一种负担。是他一直给我做心理疏导,带我出去散心,还给我创造了重回校园的机会。爸,他完全可以不这么做的。”
  安襄怀久久不语,也可能是不知从何说起。
  容慎纵然心思不纯,但确实不能否认他为安桐的付出。
  车厢里安静了好一会,最后安襄怀妥协道:“既然不想转学,那就不转吧。湛州科技大学在首都有个分校区,近半年,你先以旁听生的身份去上课,湛科大那边我会以身体原因帮你申请保留学籍。”
  安桐微微松了一口气,沉郁的表情有所消散。
  安襄怀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自己的女儿,心里不可能没有触动。
  容慎的话再次得到了印证。
  倘若安桐愿意转学的话,未来两三年,都会被拘在首都,安襄怀乐见其成。
  可容慎当时言之凿凿地告诉他,安桐不会同意。
  想到这些,安襄怀无奈地笑了笑,心中不免感慨,女大不中留。
  ……
  另一边,容慎回到客厅便瞧见苏屹亭睡眼迷离地坐在沙发上打哈欠。
  “人送走了?”
  容慎没应声,慢条斯理地拿出茶烟,点燃时重重地吸了一口。
  苏屹亭搓了搓脸,展开双臂搭着靠背,视线如有实质地落在男人的脸上,“你心真挺大的,自己老婆马上就要被老丈人带走了,我看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容慎吐出一口薄雾,“着急有用?”
  “就算没用,你这表现是不是也太平静了。”苏屹亭翘着二郎腿,懒散地晃动脚尖,“还是说,你有应对方法?”
  苏屹亭不觉得容九会轻易受制于人。
  除非他自愿。
  安襄怀带走安桐,严格来讲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但如果容九不想,这人就肯定带不走。
  可事情发展到今天,苏屹亭看的很清楚,容九似乎是默认了安襄怀的做法。
  这时,容慎点了点烟灰,目光深沉地看向苏屹亭,“顺其自然有时更有效。”
  “你就不怕安桐移情别恋?”
  苏屹亭也不是故意唱衰,顶多有点看热闹的嫌疑,“她刚二十出头吧,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本来就没什么定性。之前无依无靠,举目无亲,你这家伙趁虚而入,她肯定拿你当救命稻草。现在人家亲爹回来带她去做检查,万一治疗期间她又遇见了嘘寒问暖的心理医生,移情估计也不是难事。”
  这话多少有点幸灾乐祸。
  容慎明知苏屹亭在故意打趣,可有些画面代入脑海,仍然令他蹙紧了眉头。
  安桐去首都检查治疗,必然会遇到更多的心理医生。
  他既然答应让安襄怀带走安桐,自然有把握能让他把人好好带回来。
  如果真的带不回来,他不介意去抢回来。
  至于安桐会不会移情别恋,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他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苏屹亭没等到容慎的搭腔,反而再次听到了逐客令。
  他端详着男人一派高深的模样,顷刻就分辨出这厮又准备算计人了。
  苏屹亭笑呵呵地站起来,临走前,意有所指地说道:“我要是你,一准跟着去首都,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媳妇儿看住了再说。”
  ……
  时间眨眼,过了一天,该来的总是会来。
  植树节这天,安桐和安襄怀踏上了前往首都的高铁。
  容慎将他们送到检票口就停下了脚步。
  安桐一步一回头地跟着安襄怀向前走,检票口人多眼杂,而且身后还跟着两名体型魁梧的保镖。
  就算她想和容慎好好道别,也苦于场合不能任性妄为。
  走进检票口的刹那,男人的身影渐渐被行色匆匆的旅客所遮挡。
  安桐踮着脚看了好几眼,直到进入候车室,心里滋生出的不舍更加澎湃了几分。
  这种感觉,直到坐进高铁的商务舱都没有消除。
  手机在兜里嗡嗡作响,拿出一看,是男人发来的微信。
  容九:到了首都来个电话。
  安桐眨眨眼,逼退眼眶的湿意。
  半晌后,给他回复几个字:异地恋第一天。[干杯]
  AN撤回一条消息。
  AN:异地恋第一天。[委屈]
  刚走出高铁站的容慎,看到内容不禁失笑。
  躬身进入商务车,敛眉看向前排的程风,“首都那边尽快安排。”
  “九爷放心,都打点好了。”程风边说边看后视镜,“不过这次安先生去首都好像还要述职,等他忙起来,也未必有时间能天天照看夫人。”
第202章 :住院
  安桐到了首都,直接跟着安襄怀下榻了国宾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分开之后,容慎就不热情了。
  手机亮起的屏幕还停留在微信聊天页面。
  除了叮嘱她不要胡思乱想,再没有其他的消息发来。
  最后一条,是安桐发给他的。
  AN:让琪琪帮我照顾好安安。
  一无所有时,那只小家伙是意外得到的牵挂。
  这次回香江,本来这定了两天行程,又因为安安如今长得太壮实,就没带它出来。
  谁知出现了偏差。
  她这一走半年,等下次见到安安,说不定都不认识她了。
  安桐坐在床角,恹恹地捧着手机看了又看。
  甚至怀疑是不是首都信号不好,所以迟迟收不到消息?!
  想归想,安桐还是熄灭了屏幕,准备把行李简单收拾一下。
  国宾馆只是他们临时的住处,她和父亲一人一间,在彼此的隔壁。
  然而,行李箱刚打开,房门就被敲响了。
  安襄怀走进屋子环视了一圈,尔后坐在窗边的休息椅,目光温和地看着安桐,“晚上想吃什么?爸带你出去尝尝,明天上午要去心理治疗中心,如果检查结果不理想,恐怕要住上一阵子,一日三餐也要配合医嘱。”
  “都行。”安桐心思不在这里,随口一答,又反问道:“如果治疗,大概需要多久?”
  安襄怀沉沉地叹了口气,“这个要检查过后听医生的安排,桐桐,不管你对我有多少怨言,爸还是希望你能调整好心态,尽快适应首都的生活。”
  “我会的。”
  安襄怀在房里坐了会,起身走到她面前,犹豫着叮嘱,“短时间内,我们没办法回香江,上级单位给我们安排了新住处,过几天就能搬进去了。”
  安桐仰头,敛眉道:“爸,你这次述职,单位那边会不会为难你?”
  虽然她不太清楚这些官场作风,但所谓述职估计只是个幌子。
  毕竟当初父亲在单位算是身居要职的人物,突然撂挑子,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述职事小,只怕追究责任。
  面对安桐的忧心,安襄怀倒显得云淡风轻很多,“不至于为难,但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安桐一知半解地点点头,等父亲走后,一个人走到窗前,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心头蒙了层厚重的阴霾。
  她真的能在半年内回去吗?
  ……
  隔天,安襄怀如约带着安桐去了治疗中心。
  全面检查的结果不算太糟糕,但也不够乐观。
  总的来说,厌世情绪虽有所缓解,不过心理疾病成因复杂,是否造成了脑功能损伤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也是从这天起,安桐住进了治疗中心的独立病房。
  而她的主治医生,是一位年过四旬的心理治疗师,女的。
  这与安襄怀的初衷相悖。
  办理好入院手续,安襄怀与副院长在走廊简单交流了一番。
  “刚开始不是说,治疗师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
  副院长负手而立,讪笑的表情透着几分不自然,“安先生,这事儿说来话长。简单来讲就是,咱们中心的治疗师手里都有固定的心理病人,也是赶巧,那位林医生的病人最近突然病情反复,实在是没办法再接诊新病患……”
  安襄怀蹙着眉若有所思。
  副院长缓了口气,又劝解道:“不过您也不用担心,现在给您女儿安排的关主任,她是咱们国内心理学会服务机构的委员,在心理治疗领域颇有威望,论治疗手段,她肯定比林医生更出色。”
  话说到这个份上,安襄怀也不能再强人所难。
  何况,他确实有意让治疗中心给安桐安排一位男性治疗师。
  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安桐切身体会不同治疗师的治疗手段。
  更重要的一点,也存了些试探的心思。
  倘若安桐对另一位男性心理治疗师产生了依赖和好感,那足以证明她对容慎的感情,是标准的心理“移情”作用,做不得数。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安襄怀虽无奈,却也不会拿安桐的健康开玩笑。
  朝着副院长道谢后,便转身去了病房。
  副院长目送他离去的身影,悄悄松了口气,从兜里摸出手帕擦了擦脑门,又赶紧拿手机拨了通电话,“路先生……”
  似乎怕外人听到些什么,副院长举着手机就拐进了楼梯间。
  ……
  病房里,安桐抱膝坐在病床上,病服放在枕头上,她还没换,扭头瞅着窗外,整个人透着一股恍惚感。
  安襄怀在门口驻足,瞧见她这副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走到床边,摸了摸她的脑袋,“桐桐,你是不是怪我把你带来首都?”
  安桐‘啊’了一声,回头看向安襄怀,嘴角还挂着来不及收敛的笑意,“爸,你刚说什么?”
  安襄怀没忽略她嘴角的笑意,微微一怔,顺势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有吗?”安桐欲盖弥彰似的抿起嘴角,“我没高兴。”
  安襄怀深深看着她,余光注意到被她压在腿边的手机,猜到了什么,便也没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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