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冽:“好。”
程冽又打了个电话。
“在1911。”程冽报了个房间号。
两人很快离开这里回了酒店。
那边击剑队员:“哎……怎么这就走了?”
“是啊,还没和宫大少爷说江惜人在这儿呢。”
他们巴巴地望着江惜离去的背影,只能先回头专注自己这边的训练了。
“我能问一下你找西格德有什么事吗?”程冽的声音响起。
江惜:“嗯?没什么事。”
程冽:“或者换一个说法。你需要我配合你做些什么吗?”
江惜:“嗯……只要他能过来打开门,站在那里,让我看一看就可以了。”
程冽:“好。”
也没有问江惜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们来到1911门外。
程冽抬手按响了门铃。
门打开得很快。
外国青年站在那里,惊讶地看了看程冽和江惜:“你们是……”
应声的是程冽:“你好,因为昨晚出了一点意外事故,现在需要核实一下运动员的状况。”
他撒起谎来,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不过江惜也压根没听懂他们俩在说什么。
江惜在看西格德的手。
他的手环外面,裹了一层黑色塑料袋。
江惜:?
程冽注意到江惜的目光所及之处,立马就又开口了:“请问您的手腕是受伤了吗?”
“不不,不是。”西格德突然变得无措且慌张了起来,他拉拽了一下那个罩住手腕的塑料袋。被他这一拽,塑料袋就收紧了一点,清晰地露出了下面的形状。不是光秃秃的,而是有起伏的弧度。很明显有什么东西支棱着。
江惜眨了下眼。
看来那些生物还好好地待在他们的手环上。
那么突然倒灌的水,和突然燃起的火,和它们……有关系吗?
上次这些小东西一见到她,就跟走不动路了一样,纷纷扒住了她的裤腿,摇摇晃晃地跟着她回了房间。
但没想到那么不惊吓,柔兆都还没走近,它们就全部偷偷跑掉了。
这次也没有要跟着她走的迹象。
江惜皱了下眉。
因为毕竟是外国的运动员,她又不直接上手给人家扒走。
真是麻烦。
“那个,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们还有点事,我要叫我的队员出门了。”西格德紧张地问。
程冽让出了路:“请。”
等西格德走后。
程冽才问:“看上去,你的问题并没有解决。”
江惜:“是啊。”
她摸出手机,决定问策群贤。
她先是打给了屠维:“那些东西跑回到外国运动员的身上了,我要怎么把它们捏在手里观察呢?”
屠维:“您是一双手拿不下是吗?”
江惜:“?不是。”“问题在于手环属于他们,我无法直接剥夺他们的所有物。”
屠维:“砍了他们的手?”
江惜:“?”
屠维:“?不行吗?”
很明显不行。
江惜挂断了电话,觉得她问的对象不太对。
剩下的电话甚至也都不用打了。
因为柔兆和阏逢的回答无非就是,杀了他们,东西就是你的了。
江惜揉了揉指尖。
真是麻烦。
如果没有国家的分别,没有外交的需求,事情就简单多了。
“手环?”程冽插声,“你想要击剑队队员的手环?”
江惜回过头:“对,西格德和他队员的手环。”她问:“你有办法?唔,你很聪明吗?”
程冽一下子想到了昨天大哥说的聪明的脑子。
他将念头从脑海中驱逐出去,说:“其实很简单。”
江惜:“嗯?”
程冽:“你可以等一等,晚上他们也许就会送过来了。”
“自己送过来?”
“对。”
江惜还是愿意相信一下的:“嗯,那我等一等。”
另一头的西格德带着队员干嘛去了呢?
他用蹩脚的翻译器,艰难地翻着网上的各种讯息,最后在网上找到了“神婆”。
第一个只会算塔罗,第二个只会看星座……
西格德很失望:“就没有真正的神婆吗?”
星座师犹犹豫豫:“倒也不是没有。”
西格德很会来事地往人家手里塞了两张美元。
星座师又给他塞回去了:“我也就是看你们确实长了一脸倒大霉的样子,所以好好心帮你们一下,……喏,这个地址,这个号码,据说以前是做神婆的,十里八乡跳大神都找她。后来让她儿子接过去了,也不知道现在还做不做这行。”
西格德一行人艰难地找到了这位大名鼎鼎的“神婆”。
神婆拄着个拐杖,头上包着布,皱纹长满了脸,眼角微微耷拉着。
很符合电影作品里,对这一角色的形象诠释。
西格德用蹩脚的华国话,表达了自己是来找人驱邪的。
神婆连连摆手:“不干不干。”
西格德以为是钱没到位,正要掏钱。
神婆却吓得一窜三米远:“别掏钱啊!这让人看见了,说不清楚。”
西格德傻了眼,他虽然听不太懂,但拒绝的意思领会到了。
他没想到东方如此神秘的职业,竟然有钱也不赚。
神婆转身就要走。
西格德哪里肯放弃这样的救命稻草呢?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等等。驱邪,很多钱,给你。”
神婆转过头来,语重心长。
这句西格德属实没听懂,只好借用了一下翻译软件。
翻译软件的机械电子音发出了冰冷的声音:
“要相信科学。”
西格德和他的队员们:???
你一个神婆,你和我们说这个?
那边有人喊神婆:“走了,广场舞去不?”
神婆拄着拐健步如飞,很快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西格德一行人张大嘴,无奈地盯着神婆的背影远去。
他们感觉自己好像没救了。
街角。
有个男人正在打电话。
“真逗,这几个外国人还跑来找神婆。让神婆给他们转运啊?怎么比咱华国人还信这个?”
电话那头传出了少年清冽的声音:“那正适合你上去买走他们的手环。”
那赫然是程冽的声音。
男人应声上前,用熟练的外语口语和西格德搭起了话。
西格德和队员们害怕的手环,男人却要以每只十万美金的价格购入。
“十万美金!”西格德瞪大了眼。
“不够吗?”男人挑了下眉。
他并不知道这手环是什么来历。如果不够的话,他还可以加价,反正他有自由的议价权。
“不……”这笔钱对于他们来说,算得上是巨款了。
他们又不是足球明星。
“这不是我们的东西,是……赞助商赞助的东西,抱歉,我们不能私自售卖。”
男人心说还挺麻烦。
“那这样吧,一只三十万美金。足够赔付给你们的赞助商老板了,赔付完你们还有剩余的。”
西格德没说什么,但队员里已经有心动的了。
“先生,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
这东西这么可怕,卖给别人,他们就不用担心了啊!
男人露出了笑容:“好的,我们坐下来谈谈。”
好不容易给办一回事,他一定得办好了!
把这样恐怖的东西卖给别人……
西格德皱起眉,还是坚持了底线:“不,不行……”
这不是把危险转移给别人吗?
西格德坚定了想法:“多少万都不行。”
他知道格里菲兹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可他认为那不是明智的。
破坏入侵别的国家,从来就不是可以被伪装成堂堂正正的事。企图发动战争的人都是丑恶的。西格德坚信这一点。
男人没想到这手环竟然这么难卖。
他心一沉。
那不是不能完成任务了?
就在这时候男人的手机响了。
打电话来的还是程冽,程冽问:“你附近有小饰品店或者小礼品批发市场吗?”
男人愣愣应声:“应该是有的。”
程冽:“按我说的做。”
男人一边应着声,一边起身。
西格德一行人一看他要走了,有两个队员立马着急了。
“西格德,我们就算拿了冠军又怎么样?那些奖金也落不到我们的口袋里,可你知道这笔钱也许我们还可以谈得更高……”
男人礼貌地说了声抱歉。
他说要离开一会儿。
等五分钟后,男人再回来。
西格德身边的队员们在经历过漫长的五分钟的折磨之后,是真的很希望拿到那笔钱,并把手里的烫手山芋丢出去了。
他们迫不及待地问:“现在可以交易了吗?”
男人点点头说:“可以。我们来做个新的交易,也许我这里有你们要的东西。”
他说着,打开手掌,多个用绳索串起来的十字架落了下来。
西格德一行人瞬间瞪大了眼。
“要!”
“这个我们太需要了!”
他们盯着十字架的目光灼热炽烈,比见了亲爹妈还要激动。
西格德抿了抿唇,盯着男人,好奇地问:“你知道手环是怎么一回事?”
男人心想我知道个屁,但不妨碍他嘴上说:“知道。”
西格德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是个懂行的,也许给到他手里让他来处理更好。
西格德马上脱下了手环,用塑料袋装好:“给,你不用给我钱了,我……我就是想要那个十字架。”
男人比了个“OK”。
其他人也很想要十字架。
毕竟比起金钱,还是性命更重要。
他们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忍痛将手环递给了男人,然后换了十字架。
男人最后还是留了张名片给他们:“你们有什么需要的还可以再找我。”说完,才起身离开。
半晌,西格德的队友才发出了一声疑惑的自我怀疑:“刚才……好像是他要问我们买东西吧?最后怎么变成我们问他买东西了?”
西格德:“……呃。”“但是我们最终还是得到十字架了不是吗?也许我们还应该问他多要一些圣经的。”
他的语气里透着点遗憾的痛苦。
男人大步走远,一边走一边给程冽拨回去:“您真是料事如神。您怎么知道比起金钱,他们现在更需要十字架?就因为他们去找了神婆?这几个人也真够有趣的。三十万美金不要。宁愿要批发价一块钱一个的十字架。改明儿我从义乌批发一袋专卖他们得了。”
“东西送过来。”程冽说。
完全没有搭男人的腔。
男人也自觉没趣,马上规规矩矩地应了声:“哎。……我刚那话也是胡说的。哪敢坑外国友人啊,多给咱们国家抹黑啊。”
“你只要能拿出对他们来说是等价的东西,就是公平的交易。”程冽简单地点评了一句,然后就没再多话了。
男人应声:“哎!”
男人这边把手环送到了酒店。
手里还抓着几个剩下的十字架,里面还混了几个圣母像耶稣像的吊坠,他顺手晃了晃。
就这么一边晃着一边往外走的时候,又迎面碰上几个外国运动员。
“嘿,等等。这个东西……可以卖吗?”
“没错,我可以出一百美元购买。”
“你也太小气了,我出一千美元,我要那个最好的圣母像。”
男人纳闷了。
今天是怎么回事?
一个个都做亏心事啦?
有生意为什么不做呢?男人犹豫过后,还是决定卖了。他就这么卖了一路。
最后手里剩的全卖光了。
这还真得去搞批发啊……男人琢磨着。
那些手环则很快被程冽送到了江惜的面前。
江惜拨开外面的塑料袋看了一眼,手环上的雕塑蠢蠢欲动,一副想跑又不敢跑的样子。
江惜很满意。
她抬头问:“你怎么弄来的?”
程冽:“放心吧,不是杀人抢来的。”
这要是搁别人听见了,还会忍不住感叹一句,程哥都会讲冷笑话了,幽默细胞诞生了!
但江惜听惯了杀人放火的话,这会儿也就当个正经话听了,她认真地点了点头:“嗯。你很有办法。”
程冽嘴角翘了下,但很快又被按下去了。
少年的眉眼冷冽,看上去好像还是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他轻声问:“只要拿到手环就好了?还有别的事要做吗?”
江惜摇头:“没有了。”
剩下的就是静观其变。
一下子房间里就陷入了沉寂之中。
程冽看江惜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他也就识趣地起身:“那我先走,有什么事再联系我。”
江惜:“唔。……等等。”江惜:“帮我翻译一下。”
程冽顿住脚步,听她说话。
江惜很快念了一段禁锢的咒语。
江惜:“翻译。唔,用你会的语言都翻译一下。”
程冽:“……”文言文翻译起来真的很困难。但程冽还是尝试着翻译了。
江惜听了觉得不错,于是掏出手机又让程冽录了几段。
“好了。”江惜说。
程冽眼看着自己好像没什么用处了,这才无奈地离去。
江惜现在握着翻译过后的版本,顿时内心一片和平。
至少这东西能顶点用。
不过最有用的不是说出口的言灵的力量,而是刻在特定物件上的文字,它们的力量往往更加强大。
现在的也就暂时用用吧……
江惜想了下,给殷岭打了个电话。
殷岭接到她的电话还有点受宠若惊。
自从江惜从他定的酒店,搬到世运会统一指定的住宿区之后,江惜就没再联系过他。殷岭都有些担心,是不是哪里有不足,得罪了这位小姐。
幸好……
他现在又接到了江惜的来电。
“是住着不舒服吗?”殷岭问。
这些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很难解决,但对他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