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小仵作——茄茄不困【完结】
时间:2023-05-25 14:41:20

  “这是你和王大春打斗留下的伤痕吧。这也就解释通了为什么分尸的时候骨头上那么多破损的痕迹了。你的右手受伤了使不上力,但是左手用不惯,所以只能多次砍切尸体直到四肢与躯干分离。”
  姚姝直勾勾盯着齐亮,看得他心里发毛,甚至连冤都忘了喊,只顾着跪在地上发抖了。
  眼见着齐亮一言不发,傅修瑾便只能让他人赃并获来认罪了。
  “赵少柏核算了账本,你只挪用了赵家米铺的账目,应当是知道他们家能承受赊账,换成旁的小铺子,早就找上门了。而赵家米铺三个月下来账目一共是五百二十两,王大春死后你只还上了前两个月的三百八十两,还缺一百四十两。而王大春手里的六百两银子从他死了之后就不翼而飞,我猜,会不会还在你手里呢。”
  傅修瑾一步步逼近齐亮,他本就高大挺拔,沉着一张脸俯视齐亮,压迫感逼着齐亮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掌柜立刻派人把范仲良带到齐亮的房间里,很快就搜出了小半箱的银子。反过来底部一看,每个银锭子下面都有个不多显眼的小十字,不必多说,这就是王大春从赌档里迎来的那笔赌款。
  等银子洒在齐亮面前的时候,他才彻底崩溃瘫倒在地,大哭着说都怪王大春害他。
  “要不是他硬拉着我去赌钱,说什么带我见识一番,我也不至于成瘾。我想着哪天我回本了就能补上这账里的钱,王大春倒好,他赢了钱却不肯先就借给我填了账,还说这是我没运气活该穷一辈子。我也是逼不得已杀的人,他要是先把钱借给我平账他就不会死,怪他自己没运气活该!”
  姚姝自从当了法医,早就见识过人性的险恶了,像齐亮这种被贪念蒙蔽了双眼的人,哪怕这次不杀王大春,等掌柜发现了或许也会杀了掌柜,早已丧失人性了。
  齐亮趴在地上歇斯底里叫唤着,把自己杀害王大春的过程供述了一遍。
  他扯着夜色找了个借口把王大春骗到酒窖去等他,等店里打烊后两人才见的面。谁知道王大春并不愿意借钱给他,他恼羞成怒就下了杀手。
  等回过神来人已经死了,他只能赶紧从后厨拿来刀子把人分尸塞到了酒缸了。
  “是我运气太差了,我想着振威将丨军平日里甚少喝这酒,先放在这酒钢里等下个月寻个由头说打破了再偷偷运出去倒了就好,没成想今日就被你喝了出来。都是命啊!”
  没人管齐亮后面还在絮絮叨叨什么“时也命也”,范仲良跟拎鸡仔一样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就往外带走了,赵少柏跟傅修瑾说了两句也赶紧跟了过去。
  掌柜为了答谢这案子破得快,又替他查出了烂账,非要留着傅修瑾安排一顿晚膳。
  盛情难却又想起早上没吃成的茶,傅修瑾这才答应,他塞给小二一把碎银,让他去定国侯府把振威将丨军几人也邀过来。
  人迟迟未到,姚姝喝到第三杯茶的时候敲门声终于响起。
  小二领着人推门进来,来的却是不速之客。
  “王爷,盈夏听说你在这儿吃茶,不请自来讨杯茶喝喝呢~”
  裴盈夏穿着一身水绿色对襟袄裙一副女儿家的扭捏模样要走了进来,看见一旁还坐着姚姝,脸色顿时沉了下去,不过也就一眨眼的功夫,立马又换上了柔和的暖笑。
  变脸速度之快让姚姝在心底里嗤笑,感觉应该推荐她去四川做非遗变脸的传承人。
第28章 谁好看
  裴盈夏莲步轻移就挪到了傅修谨身旁,正准备坐下,冷不丁就被傅修谨出声制止了。
  “裴小姐还是移步其余厢房吧,今日是我邀约定国侯府众人,恐有不便。”
  裴盈夏估计没想过傅修谨会冷漠至此,屁股正要坐到椅子上,如今被拒绝了,这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顿时陷入尴尬。
  “盈夏,快过来,都这般大了还如此任性,也不知道羞,菜都上了赶紧回来吃饭,别扰了肃亲王的饭局。”
  随着门口传来的朗朗男声,姚姝转头去看,一袭白衣的翩翩公子正摇着折扇站在门口,嘴角含笑,一脸宠溺看着裴盈夏。
  眼见有台阶下,裴盈夏急忙提着裙摆娇嗔着往门外去,“哥哥~你少笑话人家,回头我告诉爹爹要你好看。”
  原来是裴盈夏的那个知府哥哥裴世勋,姚姝暗中又多看了几眼。
  长得面如冠玉,眉目清朗,白衣衬得他更是出尘公子一般,与傅修谨是截然不同的气质。
  姚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拿傅修谨跟裴世勋比,约摸是因为两人长得都好看的缘故。
  “这位想必就是一眼看出陈素卿案子尸骨有异的姚仵作吧?倒是叫我震惊了,竟是个绝色佳人。”
  姚姝的眼光已经很收敛了,但还是被裴世勋察觉到了,于是便也大大方方站起来行了个礼,“裴知府谬赞了,乡野村姑之貌罢了,难登大雅之堂。”
  “我们府衙的仵作经验不足,姚仵作若是得空希望能过来指点他们一番。正巧两日后是夜灯节,不知道姚姑娘能否赏脸与我同游?”
  “裴知府是当本王不存在了?当着本王的面来大理寺挖人?”
  本来裴世勋邀约,姚姝只管客气一下拒绝了便是,也不知道傅修谨是抽了哪根筋突然插嘴,姚姝朝他看去只看到他一脸寒色。
  眼看着场面朝着火药味的方向发展,裴盈夏难掩面上的妒色,一把扯住裴世勋的袖子撒着娇把人拉走了。
  “哥哥!不是说了上菜了吗,快走吧。”
  “那就不打扰肃亲王雅兴了,姚仵作,我们下次再约。”
  傅修瑾一言不发端着茶杯喝茶,侧着头眼神投向窗户外的熙然大街,对裴世勋的道别充耳不闻,姚姝只能尴尬地摆了摆手目送裴家兄妹离开。
  她关上门重新回到座位上,一抬头就发现傅修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头转回来了,此刻她就这么直勾勾对上傅修谨冷冰冰的目光,只觉得这玉面阎罗的称号还真的不是浪得虚名。
  “怎么,你喜欢裴世勋这种白面书生的类型?”,傅修谨突然俯身越过半张桌子凑到姚姝面前,嘴里吐出来的话让姚姝听出一股醋味来。
  他靠得近,沉着一张俊脸嘴角抿着,似乎有些不满。
  姚姝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往后挪了挪屁股喃喃道,“也不是喜欢这种,不过就是好看,多看一眼而已。”
  夕阳透过窗户斜照进屋,一层暖光笼在傅修谨身上,将他冷峻的眉眼包裹起来显得他的五官变得柔和起来,姚姝鬼使神差就补了一句,“你长的比他好看。”
  话一出口姚姝就后悔了,自己一定是被美色诱惑了,居然直接朝着傅修谨说这话。
  本来两人就有婚约,但自己已经拒绝了,这样一说,听着就很暧昧,姚姝只想咬了自己的舌头。
  “人是健忘了点,但幸好还不算瞎,裴世勋可不是什么好人,少跟他接触。”
  得了姚姝的肯定傅修谨脸上的寒色退了不少,他重新坐好,将茶汤倒入姚姝杯中,自顾自浅酌了起来。
  健忘?
  姚姝总感觉傅修瑾一直在说自己健忘,但是她绞尽脑汁也没能从原主现有的记忆里挖出跟傅修瑾的什么记忆来,只觉得自己没得到的那一部分记忆里可能有关于傅修瑾这暧昧又疏离克制的原因。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安静,姚姝想起方才裴世勋提起的夜灯节,她好奇地问傅修瑾这是个什么节日。
  或许是方才姚姝说他长得比裴世勋好看取悦了他,傅修瑾难得耐心地给她科普了一下这夜灯节的来历。
  “这么说来就是男女定情的节日?两情相悦的情侣买了一样的花灯,写上双方的名字然后围着月老庙提灯牵手走一圈,最后到河边将花灯放入河中许愿长长久久便能终成眷属的仪式,听着倒是很浪漫。那没有意中人的可以去看看吗?”
  “去哪儿看看?”
  姚姝还没得到傅修瑾的回答,邓巡风那吊儿郎当的语气率先插了进来。
第29章 萌芽
  来的只有邓巡风和邓凌云,倒是没看见振威将丨军两口子。
  邓凌云似乎不太想来,进来的时候依然是一脸淡漠,径直走到桌边坐下,傅修瑾一言不发将倒好的茶推倒她面前,她便端起来抿了抿。
  “姚姝,你想去哪儿看看啊?是不是傅修瑾不想带你去?你要是叫我一声好哥哥,我便带你去,怎么样?”
  邓巡风拉开椅子大咧咧坐下来,袍子一甩凑到姚姝身旁,笑眯眯等着姚姝回话。
  “邓大公子似乎忘记了自己白天还想杀了我灭口,我们的关系似乎也没好到可以一起去玩?”
  “这是什么话嘛,早上我不晓得你是傅修瑾的人啊,现在知道了那肯定是不一样的嘛。傅修瑾的未婚妻那不就是我邓巡风的嫂子,我们这关系,一起去玩有什么问题?完全没问题。”
  “啪”,旁边发出清脆的陶瓷碰撞声,姚姝转头看见傅修瑾已经把茶杯拍在了邓巡风面前,脸上写着“闭嘴”两个字。
  识时务者为俊杰,邓巡风立刻乖乖闭上了嘴,把椅子挪了挪又凑到邓凌云那边去了。
  小二不合时宜地进来上菜,话题便就此打住了,随后姚姝言简意赅把王大春的案子复述了一遍,听得邓巡风在一旁狂拍大腿喊绝。
  一顿饭吃得飞快,邓巡风就像个话题制造者,一直喋喋不休,气氛倒是愉快,四人离别的时候他还不忘问姚姝到底是想去哪里。
  “后天那个夜灯节,听着似乎很好玩,想去逛逛罢了。”
  “那不好办,一块去呗。”,邓巡风完全没管邓凌云答不答应就直接拍板了,好像生怕傅修瑾和邓凌云反悔似的,立刻推着邓凌云上了马车头也不回就跑了,姚姝不禁莞尔。
  反观身旁站着的傅修瑾似乎没什么太大动静,不支持也不反对,让姚姝有些看不透。
  上了马车之后两人安安静静一人一边窗户坐着,傅修瑾一直没有说话,手撑着头闭眼小憩,姚姝便开始明目张胆去看那张帅脸。
  也不知道原主小时候到底跟傅修瑾经历了什么,以傅修瑾这样的外形和背景,上京大批的女子都恨不得倒贴嫁给他。
  他倒好,一个都瞧不上,还能对一个十几年没见的人念念不忘。
  或许是目光太过直白专注,傅修瑾像是察觉到了一般猛地睁开眼。姚姝那副流口水的蠢样根本来不及掩饰就看了个正着,她有些糗。
  “想看可以直接看,本王很大方,不必这么偷偷摸摸。不过注意一下表情,很蠢。”,傅修瑾说完嘴角一弯,双手抱臂整个人靠在车厢上,黑眸闪亮如同夜空里的星星。
  “我是看你那边的窗户,王爷你还是不要太自恋的好。”
  姚姝迅速扭过头去看自己窗外,心跳如擂鼓,内心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土而出一般。
  傅修瑾也不去戳破她,又闭上眼睛小憩,直到回府下车姚姝都没有再跟他多说一句话。
  月亮爬上树梢头,蝉鸣声也消停了不少,姚姝洗漱完刚走到床边,忽然发现自己的床铺多了一层软垫。
  “荷香,怎么突然又给我换了床铺?”
  荷香端了一杯凝神的参茶递给她,笑着回话,“姑娘,王爷见你夜里总是睡不好便让我给你多加一层软垫,这样舒服些也许你能休息得好一点。我还没见过王爷对哪个姑娘这般上过心呢。”
  姚姝不知道怎么回话,大口喝完参茶把碗塞给荷香就钻进了被窝里,荷香也不打趣她,替她吹灭了蜡烛就关门离开了。
  一晚上辗转反侧,姚姝也不明白是因为自己心动了,还是因为这么多年头一回有男人这么关心自己导致会错意了而已,迷迷糊糊翻了好一会儿才沉入梦乡。
  然而这多加的一层软垫似乎不起作用,梦魇又一次袭向沉睡的姚姝……
第30章 关键
  电闪雷鸣的风雨夜,一道穿着蓑衣的身影匆匆闯进一个小院中。
  来人进屋后摘掉帽子蓑衣,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姚姝的爹姚岳。
  “怎么回事,这么大雨怎么不在衙门住一宿?”,女子匆匆接过蓑衣挂起,姚姝也认得,那是娘亲许晴。
  姚岳脸色煞白来不及多说,一边从床底下扯出箱子拿出包袱,一边开始翻找东西东西。
  “快收拾东西,带上值钱和必须的,叫姝儿起床,我们立刻就走。”
  “这是做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许晴眼见丈夫一回来就一副要举家逃跑的模样很是震惊,出于信任她还轻声唤醒了还在床上熟睡的姚姝,自己也加入收拾的行列。
  年纪约摸十二三岁的姚姝睡眼朦胧靠在床上,也不知道自己爹娘怎么突然在收拾细软,眼皮子沉重得很。
  “我下午已经跟衙门交了辞呈了,昨天从战场送回来的那个都尉的尸体,我发现有问题,我们寻常人家担不起这样的事,赶紧走,若是被找上了怕是小命难保。”
  “那个都尉不是定国侯手下的亲信吗?前头运回来的时候不是说战死的吗,怎么现在才说尸体有问题?再说了,有问题你给定国侯说不就成了,他们的军队眼下不就驻扎在城外吗,跑什么?”
  “别问了,路上再说。银票你藏好了,还有那个玉佩和纸条也带上,若是真出事了,指不定还得找上人家求助。”
  姚姝猜测,眼前梦境里提到的玉佩和纸条多半就是邵贵妃留下的这两样了。
  爹娘这副模样,恐怕一家子突然隐居深山的原因是因为这具都尉的尸体。
  两人飞快收拾好了包袱,将一头雾水的姚姝塞进马车,马车又重新扎进了雨夜中。
  车厢内的姚姝靠在车门上,听着在外头驾车的爹娘在低声说着什么。
  “眼下只有我看出了问题,我没敢说出去,我只说闺女病得厉害要回乡修养便交了辞呈。那尸体里藏了纸条,我从衙门回来的时候就找了个乞丐匿名送到军营去了,后头的事与我们无关了。记得,不管别人问什么,只说姝儿病了所以离开了。”
  “那纸条写了什么?”
  “别问了,知道得越少越好。”
  马蹄声和雨声掩盖了爹娘的话语,姚姝听不清后面说了什么,迷迷糊糊靠在车厢里又睡着了……
  次日一早,姚姝惯例顶着黑眼圈起床,荷香看了都连连摇头。
  “姑娘,要不要找个大夫替你瞧瞧,开些安神的汤药给你服用也许会好一些。”
  姚姝只能叹气摇头,她这压根不是汤药能解决的问题,更偏向于穿越后遗症一般,只要睡了就做梦,一做梦就会看到部分记忆碎片。
  荷香见她摇头也不好多说,心里想着要把这事告诉欧嬷嬷或者王爷,随后就给姚姝梳洗起来。
  随着梳子轻缓地抚上乌发,姚姝的思绪也开始放松起来。
  从穿过来开始,这几日每天都是高频率的验尸查案,夜里一躺下就做梦,脑子紧绷得发疼,这几天获得的记忆串联起来倒是有些眉目了。
  原主大概六岁左右遇到了傅修谨一家当时还住在乡下家里,后来不知道几岁的时候爹亲姚岳到了一个县城府衙当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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