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整,阿信迈着大长腿站在陆O年面前。
阴恻恻的。
陆O年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忽然感觉头上的灯光暗了下来,又感觉周身冷飕飕的,不由转了头,看到的就是阿信冷漠的面孔。
陆O年却一下子高兴了,她立马抱住他的腰,撒娇:“阿信~”
林微微看见人来了,就道:“你可算来了,那我就走了,陆O年交给你了啊!”
阿信轻点头,看了眼陆O年,给她把衣服裹上帽子带上,扛起她在肩上就大步往外走。
动作有些粗鲁。
林微微啧啧了两声,半个小时,一分不差,这男宠真有意思嗬!
陆O年被倒栽葱着,感觉喝的酒都要吐出去了,捶打阿信,不满地嘟囔:“本小姐要抱!”
阿信不理,直接将陆O年塞进车里,他进入驾驶位准备开车的时候,陆O年却越过中控台爬上了他的腿。
阿信身形一滞,没有推开她,那漆黑的眸子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陆O年的双手攀上了他的脖子,细细地把他看着。
狐狸眼在酒醉下带着丝魅惑,又夹杂着原本的清纯。
她的手摸上了阿信额头上的疤。
“这么深的疤,当时一定很痛吧?”
“不痛。”
“就会骗人!”
柔嫩的手触得阿信额头发痒,但他却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她的眼眸依旧漆黑深沉。
阿信不再说话。
摸了他半天,又看了他半晌,陆O年红唇轻启:“阿信,我想亲亲你的嘴头子,可以吗?”
阿信眯了眯眼睛,音调很危险:“大小姐,你想勾引我?”
陆O年点点头,“你给我勾引吗?”
阿信勾唇:“不给。”
陆O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她从来都没有被一个人连翻拒绝过,这简直是在她陆大小姐的雷区蹦迪!
她睁开眼,凶巴巴道:“那就别怪本小姐不客气了!”
然后她捏住阿信的下巴,以一个土匪强抢民女的凶恶模样,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嘴头子!
唇上属于少女的柔软让阿信浑身肌肉绷紧,但面上却依旧不显山露水,嗅着她身上的体香,阿信让她亲了一会儿。
直到陆O年更大胆地想伸舌头进去,阿信才握住她的腰,要把她搬走。
陆O年手脚并用地缠着他,不走。
她今晚准备生扑!
阿信道:“我要开车,你想一直在车里?”
陆O年不确定地看着他,道:“我们去开房!”
阿信没说话。
他不说话,陆O年就缠着他不放。
最终,阿信松口:“好。”
陆O年满意了,这才乖乖爬回副驾驶位,系上安全带,盘算着今晚将阿信生扒活吞的一百种方法。
她一边想着,一边靠在真皮椅背上对着阿信的侧颜流口水。
古铜色的皮肤,清晰的下颌线,以及那突出的喉结……越看越帅,越看越性感。
陆O年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口水。
从前只觉得自家狗哥是全世界最好看的男人,可现在她改变了想法,阿信才是!
陆O年傻笑了出来。
然后不经意间撇头看向窗外,立刻,她不淡定了。
这,是去御景南湾的路!
“阿信!你个混蛋你敢骗我,我不要回家!我要跟你开房!”
“停车!停车!”
“大小姐,再敢乱动|乱叫,信不信我把你扔在路边给山里的野狐狸加餐。”
陆O年号啕大哭,到嘴的鸭子飞了,她好不甘心!
最终还是怕阿信扔下她,陆O年老老实实地不再乱动。
伴随着她的哭嚎声,汽车顺利开到了御景南湾。
阿信看她一眼,示意她下车。
陆O年气道:“哼!本小姐早晚有一天把你办了!”
阿信面无表情,倾身向她那侧伸手,给她把车门打开。
陆O年不甘心,趁阿信开她这侧车门靠近她的时候,陆O年搂住他的脖子,在他侧颈上重重吸出一个草莓印。
阿信侧头看她,眼神直勾勾的,有些危险。
陆O年才不怕他,咬完他的脖子,又就着他的衬衫领口蹭啊蹭,把自己嘴头上的口红全都蹭在了他的身上。
这才解气!
她朝他哼了一声,趾高气昂:“你是本小姐的,要是让我发现你和哪个小姑娘不清不楚,本小姐就让我哥解雇你!”
哼!
陆O年下了车,车门关闭的声音磕得贼响!
她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御景南湾。
阿信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被陆O年弄乱的衣服,又摸了一下被她吸红的脖子,嗤笑一下,她的占有欲还挺强。
看着陆O年走回了别墅,他一脚油门,开回了靶场。
靶场的兄弟看见阿信回来了,都与他打招呼。
还没招呼一句完整的话,那些兄弟就看见阿信沾满口红的衣领和被吸红的脖子。
当下兄弟们就闭嘴了,信哥是去玩女人了,还是被女人玩了……
总之,信哥不干净了……
年三十很快就到了,沈澜怡主动提及回京,陆辰俞当然遂她的愿。
当天,沈澜怡和陆辰俞再加上一个陆O年,三人一起坐着头等舱飞去了京城。
京城,沈澜怡一年回去两次,一次是母亲的忌日,一次是清明时节,在回京的这些天,她顺便再去看看父亲。
但无论哪一次回京城,对于沈澜怡来说,都是沉重的。
而今年又跟以往不太一样,她和陆辰俞结婚了,这趟回京,不知能否顺利。
她真的,不太想见陆家的人。
沈澜怡的掌心,捏出了些许汗意。
与海城不一样,京城的冬天特别冷,一早准备回来的时候,陆辰俞带了很多厚衣服。
快下飞机的时候,陆辰俞给沈澜怡把棉帽戴好,围脖裹好,厚厚的长款羽绒服把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张小脸,他才放心。
陆O年心里不由发酸,她也凑上前去。
“哥哥,还有我呢!”
陆辰俞嫌弃看她一眼:“让你老公给你弄,我又不是你老公!”
陆O年抑郁了。
她没有老公。
陆辰俞知道沈澜怡的心思,捏捏她的掌心,安慰:“澜澜,一切有我,你不要担心。”
沈澜怡撇着嘴扭转头,不承认:“这里是我的家乡,我才不担心!”
陆辰俞低笑,就着帽子揉了揉她的头发。
刚下飞机,陆家来接机的管家就看到了他们,兴高采烈地跑过去迎接:“少夫人,少爷,小姐,你们终于回来了,老爷盼了你们好久!”
管家不认识沈澜怡,但看见陆辰俞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出来,那叫少夫人准是没错!
老爷说了,少爷和小姐可以敷衍敷衍,但对少夫人,一定要一百个重视!
看着热情的管家,沈澜怡沉下眼睛,对陆辰俞道:“你们回家吧,我去监狱看我爸。”
陆辰俞转头对陆O年说:“你先回家吧,我陪你嫂子看岳父。”
陆O年撇撇嘴,独自上了陆家派来的车。
管家还想把沈澜怡劝回家:“少夫人,要不先回家修整一下,然后再忙您的事?”
沈澜怡摇摇头,拒绝了。
管家又想起老爷交代的话,尽量让少夫人回家,但她若不愿意,也不必强求,还是要以她的心情为主。
管家很遗憾,明明是去接三个人,最后只带回了一个人。
他们走后,沈澜怡看着陆辰俞,忍不住问:“你也许久没回家了,不先回去看看吗?”
陆辰俞托着她的后脑亲吻她的唇,道:“见岳父才是重中之重。”
沈澜怡却有些犹豫,带陆辰俞见她父亲,这是一件比较有挑战性的事情。
她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和陆家人再有联系,可现在……
如果父亲知道了她和陆辰俞的关系,恐怕会立马扒了她的皮!
陆辰俞道:“你嫁人了,总得告诉你父亲,一直瞒着等他自己发现,那才会寒了他的心。”
沈澜怡叹了口气,越看陆辰俞越心塞,她感觉自己踏上了条不归路!
陆辰俞坚持要去,沈澜怡想了想他说得也对,父亲总会知道的,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也就没再拒绝,索性这次带他一起去了京城第一监狱。
管家给他们留了一辆黑色迈巴赫,配着司机。
汽车稳稳地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停在了城郊边的一座大型灰色建筑前,远远看去,那上面写着,京城第一监狱。
沈澜怡下了车,看着那灰白色的房子,她叹了口气,其实自己挺不孝的,每年,她来看望父亲的次数少之又少,而父亲也从来没有怨怪过她。
这次,她带着陆辰俞一起来见他,不知父亲会作何反应。
大概率,是会臭骂她一顿。
因为隔着玻璃,他打不到她。
第95章 探监,陆辰俞的偏执
陆辰俞握着她的手往里走,这里他都打点过了,平时半个小时的探监时间,给他们延长到了一个小时,并且允许他们单独和沈国忠说话。
递交了身份证件,二人被警察带到了会见室,沈父还没有过来,沈澜怡此时却有些后悔了,她手心里都是汗,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还是不敢面对。
父亲从小就对她严厉,虽然现在他兵败如山倒,但是属于父亲的威严依旧在深深地影响她。
每次她来探监,父亲不光会关心她的生活,还会告诫她,作为沈家的女儿,绝对不能和陆家的人再有牵扯。
可现在,沈澜怡看了看陆辰俞,忍不住道:“要不你还是别露面了……”
陆辰俞不想走,挣扎:“岳父总会知道的,你瞒着他,他会更生气。”
沈澜怡道:“那就让他以后生气吧,现在他看见你,准想打死你!”
陆辰俞握住她的手,安抚:“别怕,我们已经结婚了,岳父不会让他女儿守寡的。”
沈澜怡无奈叹一口气,道:“我也怕你把他给气死。”
陆辰俞失笑:“应该不会吧?”
沈澜怡还是没有勇气面对,下定决心让他走,就赶快往外推他。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趁他还没过来,你赶快离开!”
一个不想走,一个要赶人走,他们互相推搡之间,玻璃对面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沈国忠进来了!
陆辰俞还没有离开,她的父亲已经进来了……
沈澜怡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她非常紧张地看着沈国忠,却看见她的父亲根本不看她,而是一进来就盯着陆辰俞看,一瞬间,沈澜怡脸都麻了……
陆辰俞也看见了玻璃对面走过来的沈父,较上次见面这个男人苍老了许多。
他有些失神,也有些叹息。
这个男人,曾经对他也是极好的,他跟他学过不少官场上的为人处世,也听他讲过很多这个社会的至黑至暗,勾心斗角。
他培养过他。
可以说,陆辰俞能有今天的一切,他能被人称作海城阎王,首先要感谢的人不是他的父亲,而是沈澜怡的父亲。
他跟着这个男人学了六年,才让他的性格里有了他的一半影子,心黑手狠,老奸巨猾。
他才能在商场上杀出一条血路。
同样也是因为这个男人,他才会在自身利益之外仍怀揣着一丝家国天下,比如,斥资千亿踏上一条有去无回的路。
其实,他今天来,除了想见见他的岳父外,还想见见,他的老师。
沈国忠拿起了听筒,放在耳边上,沈澜怡擦擦掌心的汗,也拿起听筒。
“爸爸,你还好吗?”
沈国忠又看了眼陆辰俞,问:“陆辰俞怎么在这,澜澜,爸爸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和陆家人再有往来吗?”
沈澜怡踟躇不语。
陆辰俞见状,大概猜到了他们在说什么,他站到沈澜怡的身后,一只手撑在玻璃上,另一只手拿过她手中的听筒放在自己的耳边,以一个非常亲密的姿势环着她。
然后看向沈国忠,道:“沈伯伯,我是辰俞,现在我应该叫您一声爸,我和澜澜,结婚了。”
沈国忠眯起眼睛盯着他,那眼神中透露的是想把他生吞活剥的狠厉,而陆辰俞却是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
沈澜怡不光脸麻了,此刻还软了腿。
她挣开陆辰俞,赶忙抢过电话,说:“爸爸,您别生气,我和陆辰俞,我俩现在就是领了证,没有办婚礼,您要是坚决不同意,那我考虑考虑,和他把婚离了……”
陆辰俞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伸手掐上她的腰,沈澜怡现在全身紧张,根本顾不上理他,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父亲。
沈国忠闭眼叹了一声,问:“什么时候结婚的?”
沈澜怡咬咬唇,小声道:“上个月。”
沈国忠生气地看她:“怎么不听爸爸的话?”
沈澜怡有些羞愧,看了一眼陆辰俞,咬牙,对沈国忠道:“爸爸,对不起,只是,我很喜欢他,也想嫁给他。”
“我和陆辰俞结婚,与陆家无关,他也答应了我,不会让我跟陆家搅和在一起。”
沈国忠皱起眉头:“可他始终是陆家的人,你嫁给他怎么可能与陆家无关?澜澜,你糊涂!”
沈澜怡低着头不敢说话。
最后又犟了一句:“他向我保证,陆家是陆家,我们是我们。”
“爸爸,陆辰俞说话一向算数,我相信他。”
沈国忠看沈澜怡是不愿回头,再叹一声,没好气道:“你先出去,把电话给陆辰俞。”
沈澜怡只好把电话给了陆辰俞,不情愿地出去之前,还警告他别乱说话。
陆辰俞坐到沈澜怡的位置上,和沈国忠隔着一张玻璃,相对而坐。
“爸,您的身体还好吗?”
“陆辰俞,你倒是挺能往这里跑。”
陆辰俞一笑:“您不光是我的岳父,还是我的老师,我怎能不来看看您。”
这八年间,陆辰俞每次回京城,都会来看沈国忠,但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了两年了。
沈国忠看着他,声音有些沉:“陆辰俞,当年你陆家是怎么对我沈家的,澜澜不知道,可你知道,你怎么还敢去骚扰她?现在还骗她嫁给你?”
陆辰俞双目沉着,他道:“爸,这件事情澜澜永远不会知道,我的父母会紧闭嘴巴,也希望您能为了女儿的幸福,不要告诉她。”
沈国忠摇摇头:“她永远不会知道的唯一方法就是远离你们陆家,可你现在却把她带到了离真相最近的地方,还能盼着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