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方长——零砚【完结】
时间:2023-05-26 14:40:01

  “谁说的?”
  这个还需要人说吗?
  成绩已经给出答案了。
  算了,温书念暂时不想和人讨论教学水平这种严肃的问题,尤其是顶着炎炎烈日。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都告诉我?”
  其实今天他想瞒也是可以瞒过去的,或者直接冷处理。
  “还没看出来吗?”他似乎有些遗憾地长叹了口气。
  “什么?”
  “我想追你。”
  “?”温书念一脸的不可置信。
  “得了,还真没看出来。”陆行屿无奈又自嘲地笑了声,弯下腰,平视着她因为震惊睁大的双眸,“那就现在说清楚,好不好?”
  “我想追你,觉得有些事应该先和你坦诚,不然以后等你自己发现,你怪我欺骗你怎么办?”
  陆行屿看她懵得眸光一动不动,抿着唇角的笑意,继续说,“还有今天,我其实也知道你要来,不过这事和叶琼真的没关系,她不知情,是我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和你坦白。”
  合适吗?
  温书念一想起今天早上迟到的一幕,头皮还是一阵发麻。
  “哪里合适了?我今天好丢人。”
  “我也不知道你会迟到。”陆行屿知道这种学校的事,她一般都会早到,自己的初衷也是来学校先找到她,两人找个地方先把话说开。
  结果家长会都开始了也没看到她身影,还以为她不会来了。
  “你的意思是都怪我。”她负气地小声嘀咕。
  她怎么开始钻这个牛角尖了?
  “没有。”
  “有,你的意思就是全是因为我迟到——”这话脱口而出,温书念就意识到责任确实在自己,她向来也是通情达理的人,更不喜欢与人争执。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陆行屿面前,她总是忍不住无理取闹。
  陆行屿看着她薄薄轻颤的眼皮,没想给人惹急了:“对不起,我错了。”
  “你没有。”又开始跟他犯轴。
  平时也就算了,他有的是耐心。
  现在这室外打个鸡蛋都能烤熟的大热天,他怕再多站一会儿,就给她这小身板晒晕了。
  陆行屿把伞塞到她手里。
  “你干嘛?”话音刚落,脚下一空。
  陆行屿一把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换个地方给你出气。”
  作者有话说:
  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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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五日
  ◎你别是死在温柔乡里了吧?◎
  陆行屿本来是想先带她去找个附近商场吃饭的, 她早上来得慌慌张张,估计没吃早饭就出门了,又硬熬着开了一早上的家长会, 这会儿肯定饿坏了。
  等填饱肚子,她想跟他理论还是生气都行。
  但没想到七月的天变得比人脸还快。
  上一秒还烈日晴空, 下一秒倾盆大雨就泼了下来。
  她手里那把小伞根本不顶事, 还险些被吹飞,等叶逢接到电话掉头回来,两人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陆行屿赶紧打开车门, 将人塞进去。
  车厢内冷气袭来,温书念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陆行屿:“空调关了。”
  叶逢:“陆总, 现在外面下大雨,空调一关玻璃会起雾。”
  陆行屿睥了一眼前座的人,还想说什么,温书念忍着喉咙里的痒意,拉住他:“没事, 夏天,也不冷。”
  陆行屿沉郁的眉宇舒展了几分,关掉出风口, 拿过椅背后置物板台上的一块毯子, 坐到她身边, 从头将人裹进去,又撩起毯子的边,给她轻轻擦着头发。
  比起自己, 他其实浑身湿得更彻底。
  黑发上湿漉漉的水迹不停地往下滴, 蜿蜒过棱角分明的下颚, 没入锁骨, 或砸在座椅上。
  要不是因为自己偏要下车,两人也不会这么狼狈。
  现在弄湿他的车,还要他照顾,温书念是有些心虚的,躲了躲他的手:“你自己先擦。”
  “我没关系。”
  你都变成落汤鸡了好不好?
  温书念心里嘀咕着,皱着眉就要站起,身上的毯子滑落,陆行屿扶着她的腰:“怎么了?”
  她没说话,倾身拿过前面副驾驶座上的一包抽纸,抽了两张,按上他额头。
  冰凉的指尖划过他眉峰,她丢掉吸了水湿透的纸巾,又抽了几张,沿着他额角,眉眼,一点点往下擦。
  目光纯然又毫不设防地看着他。
  陆行屿身上是湿的,喉咙里却干得要命,一把握住她手腕,别开头,另一只扶在她腰间的手轻轻拍了下她后腰:“坐好,别乱动。”
  “......”
  温书念丢掉手里的纸,坐回自己那边,紧靠着车门旁。
  视野被窗外的大雨冲刷得模糊不清。
  即使已经拼命忽略,但湿衣服黏在身上,冷意还是一阵阵往骨子里渗,喉咙里的咳嗽声再也憋不住。
  陆行屿看着咳得肩膀轻颤的人,揉了揉眉心,坐过去,手掌贴上她冰凉的背:“先去我公寓?”
  “?”
  “这里回南阳花园最快还要半个小时,高架上可能还会堵,先去我那里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我再送你回去。”他声音尽可能放得温柔耐心,解释着。
  这次真不是私心,是怕她冻感冒了。
  温书念虽然还有一点点生气,但也不是和自己过不去的人,闷闷地“嗯”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
  “...可以。”
  明知道还问,幼稚。
  几分钟后,车子驶进栗鸣府的地下车库。
  陆行屿刷了卡,领着她上了电梯,等推开门,看着客厅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人和摆地摊一样乱糟糟的茶几,才突然想起来,最近宋洋住在他这。
  见有人回来,宋洋也是震惊了一下。
  按理说陆行屿最近都住在南阳花园,自从上次把房卡交给他,面都没露过。
  但下一秒,看见他身后的人时,顿时明白过来了。
  他扔掉手里的串串,暂停球赛起身,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上下打量着两人:“你们俩,这是在玩什么湿身情趣?”
  温书念脸热了热。
  陆行屿则懒得理他,从衣柜里拿出一次性拖鞋,放到她脚边,等她换好后,半拥着将人带进自己房间的浴室。
  “先洗澡吧。”
  温书念也迫不及待想脱掉湿透黏在身上的裙子,但是吧——
  她局促地望了眼镜子:“我没衣服。”
  “先穿下我的行吗?我现在出去买。”
  “嗯,不过你还是先洗澡吧,”现在外面还下着大雨,温书念也不太想让他给自己买衣服,先不说内衣要尺码,他买的都死贵,自己真的不想忍痛割钱了。
  “你这里有烘干机吧?”
  “有的。”
  “那我等下洗好烘干就行了,不用买了。”她一脸坚持。
  陆行屿也不拦着她:“穿什么?衬衫还是T恤?”
  “衬衫吧。”T恤她怕领子太大了,会滑肩。
  “行。”陆行屿给她挑了一件熨得干净柔软的白衬衫和有收绳的休闲裤,自己也拿了件T恤和运动裤,替她带上卧室门。
  宋洋就贼兮兮地站在门边,被他一脚踹过去,痛得嗷嗷叫着抱腿蹲下:“我靠,你有病啊?”
  “你他妈变态?”
  “我这不是关心一下你们在干嘛吗。”
  “不干嘛,就下大雨淋湿了,我这离得近,让她过来洗个澡。”他说得面不改色平波无澜的。
  宋洋“啧啧”了两声:“你俩绝对有鬼。”
  陆行屿懒得和他交流这种没营养的话题:“你这几天没住我房间,没随便穿我衣服吧?”
  其实男生之间没那么多忌讳,尤其是以前读书时,打完球一身热汗,校服都是互相薅着穿,但陆行屿这人在这方面就比较龟毛,不喜欢别人动自己东西。
  这么多年,宋洋也深知他的脾气:“没,你别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那房间又不是有金山银山,再说你这么多年没女人,说不定天天晚上在里面看片打飞机,我还嫌弃你呢。”
  “哎,你干嘛,君子动口不动手——”陆行屿挑了挑眉,揪着他衣领,将人拎起来。
  正要往客厅拖。
  身后,门一声轻响,探出一个脑袋。
  两人都愣了一下,陆行屿松开手,不确定她听到没有,面色僵了僵:“怎么了?”
  温书念尴尬地挤出一个笑:“这个淋浴器,我好像不会调,你能帮我看一下吗?”
  宋洋:“要我说,你们干脆一起洗,也不用——”
  “你闭嘴。”陆行屿飞了个眼刀过去,看他识趣地走去客厅,推开门缝,进去帮她调好水温。
  他洗完澡,又收拾了一下宋洋制造的满客厅的垃圾,走到卧室门前,想问问她洗完没有,中午想吃什么。
  手机震动了一下。
  温书念:【你的吹风机放在哪里,我找不到。】
  “宋洋,吹风机。”他冲客厅吼了声。
  “客房客房,谁叫你只有一个吹风机。”
  “我长两个头吗?”
  “我操,别和我说话,你一和我说话,我他妈被人爆头了。”陆行屿任他骂骂咧咧充耳不闻,进他房间翻出吹风机。
  敲开门。
  温书念手里还拿着毛巾,正在擦头发,身上穿着他的衬衫,袖子往上折了两折,下摆塞进裤子里,抽绳拉到最紧应该还是太大,她用发绳把裤腰拧成一个球稍稍捆了一下。
  不用手量,陆行屿就知道那截小腰有多细。
  半湿的头发凌乱地散落下来,在衬衫上晕出淡淡的水迹,他视线不由自主地扫到她胸前,停留了一瞬,突然觉得他以前是太高估自己的自控力了。
  “要我帮你吹吗?”他清了清发哑的嗓子,随口问了一句,却没想到她弯着眸点了点头。
  陆行屿僵在那。
  “那我自己吹。”她拿过他手上的吹风机,低低地哼了声。
  陆行屿瞥见她光着的白净脚丫子,应该是从卫生间出来太急没穿鞋,又跟进去。
  “你怎么又进来了?”
  他没说话,拿走她手里的吹风机,调好温度和风速,拨开她湿漉漉的长发。
  温书念也没追着问,任他帮自己吹着,安静地打量镜子里的人,他真的好高,自己不穿鞋才到他胸口上一点。
  “你多高?”她歪了歪脑袋。
  “189。”他声音沉沉的,脸色也绷得有点紧。
  温书念又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白色的衬衫总是有些透,好像完全遮不住胸前隆起的曲线,还有就是自己没穿内衣,明显凸起的两点。
  自己不看还好,一看就忍不住脸热。
  她垂了垂眼,在他怀里尴尬地转过身,背对着镜子。
  “怎么了?”
  “没事。”陆行屿知道她是害羞了,故意捏了捏她烧红的耳尖,“风太热了吗?”
  “没有,你快吹。”
  他低低的笑压在喉咙里,无声扬了扬唇。
  陆行屿知道她是故意撩拨自己,但也没有拆穿,很快帮她吹完头发,主要是这里面的气息太潮热,她又靠的离自己这么近,即使什么都不做也勾得他心猿意马。
  多待一分钟都危险。
  他敷衍地给自己吹了两下,拔掉吹风机,扔进柜子里:“中午想吃什么?冰箱里有虾饺,面条,馄饨,出去买的话可能——”
  “面条吧。”
  他上次煮的面很好吃。
  “好,那把鞋穿上。”陆行屿揉了揉她头发,想到什么又叮嘱,“别出来,在房间里等着。”
  “知道了。”
  她又不傻,这副样子,当然不能随随便便给别人看。
  温书念回到房间,走到没关上的衣柜旁,犹豫了一会儿,又轻手轻脚地拿下一件黑色棒球外套,穿上,拉上拉链。
  等陆行屿端着两碗面进来,她已经乖乖地坐到了落地窗旁的小圆桌前。
  “不热吗?”陆行屿扫了一眼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在她对面坐下。
  “不热。”温书念接过碗,将头发拢到耳后,埋头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吃了几口,头发又不听话地滑落下来。
  陆行屿看她反反复复,索性去给她找了个小皮筋来扎上。
  “你还会绑头发?”
  “嗯,很难吗?”
  温书念垂了垂眸,没说话,吹着热气吃完面,又喝了两口汤,擦完嘴,撑着下巴看着他:“陆行屿。”
  “嗯?”
  “你之前是一直和宋洋住吗?”
  “?”陆行屿不知道她想到哪去了,脸黑了黑,“没有,他是因为最近刘妍怀孕,不想住家里,跑过来住两天。”
  她闷闷地“哦”了声,情绪似乎不是很高。
  陆行屿坐到她身边,指尖轻轻抚了抚她脸颊:“怎么了?你不喜欢他住这,那我让他走。”
  这又不是自己的房子,她有什么权利不喜欢。
  温书念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他老婆怀孕,他...不用在家照顾吗?”
  “有人照顾。”
  “嗯。”
  陆行屿发觉她不太对劲,细细想了下,大概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了:“你放心,我和他又不一样。”
  “?我,没想那么远。”
  他也“哦”了声,只不过是意味深长的。
  温书念抓住他的手,挪开:“你都还没和我说清楚呢?”
  “什么?”
  “和我签合同的叶逢到底是谁?”
  “我秘书,就今天开车那个。”温书念有印象,之前接待自己的也是他。
  他居然也知情,而且还陪着陆行屿演戏?
  不得不说,他们不愧是兄妹俩,都适合去拿奥斯卡小金人。
  “生气了?”
  “没有。”
  陆行屿不信,轻轻捏着她的下巴,温书念被迫抬起头,对上他温情又深邃的目光,有些扛不住,“真的没有,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我。”
  “因为怕你难过,宋洋说你当时找不到工作哭了,我只能想到这种方法,也觉得你会比较容易接受,但现在看来,是我没考虑周全,对不起。”他声音淡淡的,又好像在哄着她。
  温书念也知道这其实就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但被他这么一说,又觉得自己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开始蹬鼻子上脸地提要求:“你以后不能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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