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复生的鬼王不是好道君——瑰以【完结】
时间:2023-05-26 14:42:25

  “敢问长老,不知道这个说法是谁提出来的啊?”
  刘长老一捋胡须,刚要叹气,抬头便看见了站在授业堂外的灵泽跟寒止,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灵泽道君!宗主!”
  满堂的弟子被刘长老这一声惊呼喊得一愣,齐齐转头向门口看去,在看清门外的人之后,眼睛瞪得比授课长老还大。
  “!!!”竟然真的是灵泽道君跟宗主!
  “见过宗主――!!”众弟子起身行礼。
  寒止深居简出几十年,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来过授业堂了,此时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是跟更不可能出现在这儿的灵泽一起,这已经不是震惊可以形容的了,只能说是离奇!
  刘长老赶忙一溜小跑跑过来,眼中的震惊迟迟未能消散。
  “不知宗主突然来此,可是有何要事?”刘长老虽然问的是寒止,可眼神始终忍不住地往灵泽哪里瞟。
  他们几个人就这么站在授业堂门口,不知道吸引来多少人的目光。
  “随我来。”寒止冲长老说道。
  几人走到授业堂外的梅花树下,见一群半大的孩子还抻着脖子拼命往这边看,那几个最没规矩的直接就趴在了门边上,只露出半个脑袋。
  刘长老刚要训斥,便见灵泽已经掉头往回走,正冲着趴在门框最下边的那个少年说道:“你不是问刚才那个说法是谁提出来的吗?”
  少年呆呆地眨了眨眼,又点了点头。
  “就是我提出来的。”灵泽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曾经我还说过一句话,那就是――”
  灵泽突然扬手,强劲的鬼气将半开的大门“砰”得一声关上,趴在门框上的几个少年猝不及防地被厚重的大门撞了个结实,发出几声短促的痛呼。
  “哎呀!――”
  “啊!”
  “诶!你退就退,怎么还踩我!”
  捂着脑门的同时,他们听到了灵泽话的后半句:“好好听课!不管你是什么风格,都得认真修炼!”
  又是“砰”得一声,灵泽连授业堂的窗户也给关上了,顺手再设下一道静音的禁制。
  没了一群听墙角的弟子,三人这才开始进入正题。
  “大约三日前,是不是有一个观字辈的弟子曾在镜湖沉过一件灵器?”或许是灵泽语气太过严肃,让执事长老不得不先把好奇之类的心思收起,认真回想三日前。
  长白仙宗几千名弟子,观字辈弟子约有近百人,好在镜湖沉剑并不是什么时常会发生的事情,所以刘长老很快便想起了这桩事。
  “确有此事!”刘长老十分肯定地说道:“那名弟子所沉之物并不常见,而且也并非什么灵力强劲的宝物,所以我的印象十分深刻。”
  寒止问道:“是什么?”
  “是一面巴掌大的镜子,只是并未蕴含多少灵力,看上去跟普通的铜镜没有什么区别。”
  镜子,梦魇居然会是一把看起来很普通的镜子?
  “那名弟子叫什么,可有说过镜子是从何处得来,他人现在又在何处?”灵泽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似是看出了刘长老面上的为难,知道这么多问题刘长老多半不会全都知道,便又补了一句,“无妨,知道哪样说哪样便是。”
  刘长老这才放心地回道:“只知道那名弟子名为观白,从何处得来的便不清楚了,通常除非是要沉的灵器有问题,不然我等负责记录的长老都是不会过问太多的。”
  灵泽摆了摆手,示意不打紧。
  观白。
  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印象,她应该并没有见过这个弟子,随即便将目光投向了一旁同样目露陌生的寒止。
  “你也没听说过?”灵泽歪头问道。
  寒止垂眼摇了摇头。
  长白仙宗那么多弟子,能让寒止叫上名字来的可没有多少,有些弟子甚至直到出师都没真正见过寒止的面。
  倒也能也能理解。
  “那去问问观昱吧,跟他同一届,至少应该会有印象。”
  一旁的刘长老突然小心翼翼地说道:“呃……宗主跟道君若是有急事需要找到这名弟子的话,倒是可以去长青长老那里问问。”
  灵泽跟寒止同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向他。
  刘长老边琢磨着说辞,边偷偷打量着寒止的脸色,好像生怕自己言语不当得罪了宗主。
  “那个……长青长老负责此次试剑大会的全部事宜,观字辈到玉字辈所有弟子,都暂时听从他的差遣……这件事,宗主您应当是知道的。”
  刘长老颇为微妙地瞥了一眼寒止宗主,知道您爱当甩手掌柜,没想到连自个亲自允准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就连灵泽此时也是跟刘长老同样的眼神,又多了一丝似笑非笑,像是在说:你这甩手掌柜当得真是好啊。
  其实还真不是寒止不记得这回事。
  当日长青满肚子怨气去找寒止这个甩手掌柜说理,可寒止一个眼神看过来后就什么话都没了,只敢弱弱地说了一句“需要人手”,寒止便允准了。
  没想到长青竟是把玉字辈到观字辈所有的弟子都叫过去了。
  寒止面对灵泽戏谑的眼神,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解释。
  “走吧,长青此时应当在演武台。”
  灵泽忍笑道:“好。”
  也不知道寒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理宗内事务的,她明明记得当年寒止可是很勤奋的,宗内上上下下都是他亲自做主,没想到没过几十年,居然当起了甩手掌柜。
  ***
  演武台由汉白玉石堆砌,又印刻着几十道防御法阵,是长白仙宗举办宗内比试,以及弟子们切磋的地方。
  往常这里少有人来,即便有人也从未像此时这般热闹过,仿佛连飘飞的雪花都被融化了。
  上百个雪衣银冠的弟子在演武台周围来回攒行,修补防御法阵,准备观赛席位,一个个忙得不可开交。
  众人当中最显眼的,当属站在演武台正中间,掐腰指挥得所有人团团转的长青了。
  “那边!玉延,你再去看一呀,对就是……”长青竖着的手指还没等放下来,就被人从身后按住了脑袋。
  脑袋可是长青的大忌!敢这么直接按他脑袋的,他看都不用看,就知道绝对是灵泽那厮!
  “你他……”
  刚想骂人,到了嘴边的话突然戛然而止,长青忍了又忍,不能当着一群弟子的面发火,等待会儿看他怎么骂死这个灵泽!
  长青咬着牙瞪着眼回过头,“你干什么……”
  回过头的一瞬间,看见的不是灵泽那张欠揍的笑脸,而是长白宗主、自家师父那张似镜湖白雪般的面容。
  “师……师父。”说话变得小声。
  寒止的眼神如寒潭一般,深深看了他一眼之后才点头回应:“嗯。”
  长青趁着寒止不注意狠狠瞪了一眼在一旁偷笑的灵泽。
  还好他刚刚没真的骂出来,不然铁定要挨一顿罚
  每次都这样,明明是灵泽先按他脑袋的,可只要他一开骂,师父就总是护着灵泽。
  心里嘀咕归嘀咕,长青面上对寒止可不敢有半分的不敬,他故意忽视灵泽,对寒止行礼道:“不知师父特意来此,可是有何吩咐?”
  “观白可在?”寒止问道。
  长青先是愣了一下,师父跟灵泽找一个普通弟子作甚?
  虽然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在呢,观字辈弟子都在我这儿。”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到观白的人影,便招呼着不远处的观昱:“观昱!观昱――”
  观昱听到声音,立马跑了过来,“师父……”
  见灵泽跟宗主竟然也在,便又对两人行了行礼:“师叔,宗主。”
  长青问他:“观白呢?好像这几日都没见到他。”
  观昱回道:“师父,三日前您说需要一批极北的寒石,便让玉成师兄安排人去采买了。”
  “去的就是观白?”
  “正是。”
  这也太凑巧了……
  灵泽与寒止对望一眼,皆有几分无奈。
  只是无奈归无奈,人还是要叫回来的。
  “立马把人叫回来,有重要的事问他。”灵泽边说边顺便将演武台周围的几个标记点排除了。
  毫无意外都是假的。
  看来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正躺在镜湖湖底的那一处标记,才最有可能事真的。
第68章 疑惑
  长青跟观昱都没有观白的印信,只能先去联系跟观白同去的人。
  灵泽跟寒止走到另一处角落,小声商量着:“依我看,也用不着再瞎找了,最有验证价值的地方就是……”
  “镜湖。”
  “镜湖。”两个人异口同声。
  灵泽含笑与寒止对视,“还多亏了这个叫观白的小弟子一时好奇,去了趟藏书阁,如若不然即便是云钟老头查到了‘梦魇’的特性,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儿找到梦魇的所在。”
  梦魇现在就好好地躺在镜湖湖底,只要寒止回去剑阁,费不了多少功夫就能把它捞上来,这整件事就算解决了一大半了。
  只是灵泽就是说不上来哪有点儿什么不对。
  总感觉进展得未免有些太过顺利了。
  “为何偏偏是镜湖?”寒止突然轻声问道。
  灵泽正在考虑各种关节是否还有忽略之处,一时没能听清寒止说的话,“什么?”
  寒止重复道:“长白山脉绵延百里,那么多地方不选,为何偏偏选择把梦魇放在镜湖?”
  按照一般思路来讲,这种东西不是应该藏得越隐蔽越好吗?就算是为了距离近些方便启用,正常人也会想着尽量避开寒止与灵泽这两个修为最高之人才对,而不是直接放在寒止的眼皮子底下。
  难道是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可即便是他们被误导,在其它各个标记处找了一天,只要寒止一回到剑阁,难免不会顺手查看一下自己居所门前的标记。
  “你这么一说,倒是有点像故意让我们找到一般了……”灵泽指尖点在下巴处,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梦魇到了他们手里,对那个莫时究竟有什么好处。
  正想着,长青的脑袋突然从她身侧探了出来。
  “嘀咕什么呢?什么故意的?”
  灵泽瞬间回神,顺手就要往他脑袋上拍,幸亏长青早有准备,一个闪身就躲开了。
  灵泽没打到倒也没有再跟他嬉闹,“怎么样,联系到观白了吗?”
  长青对寒止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已经联系上了,只是极北之地距离长白实在是有些距离,即便是观白立刻出发,最快也得两三日才能赶回来。”
  两三日,那岂不是要等到第一场正式比试开始了?
  “现在可还能再联系上观白?”灵泽问道。
  “可以。”长青转身唤过来一名弟子,“观池!”
  小弟子一脸青涩,头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宗主跟灵泽道君,面上有些紧张,“见过宗主,见过道君。”
  长青开口道:“再联系一下观白,宗主跟灵泽道君有话要问。”
  “是。”
  印信很快得到回复,印信那头似有呼呼的风声,显然观白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
  “观池?”一道清润的嗓音自木雕狸猫的印信中响起。
  长青出声:“观白,灵泽道君有话要问你,你如实回答便是。”
  灵泽道君?灵泽道君怎么可能会有事找他?
  灵泽不等那头愣住的观白回话便问道:“你可还记得三日前曾在镜湖沉过一面镜子?”
  那头顿了顿回道:“记得。”
  “受何人所托?”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观白语气中同样带着疑惑,“那日我回到居所,只见到桌子上放着一封委托信还有装着镜子的木盒,我见信上以及木盒上确实印有宗内弟子独有的印记,就只当是谁着急出门这才只匆忙留下了信跟东西。”
  “那面镜子你接触过后可有什么异样发生?”
  观白想了想,似乎是觉得自己后来做的事有些不妥,“按理说别人的东西我不应当随意翻看,可信上只说拜托我帮忙送到镜湖沉了,却没说是什么,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对盒子内的东西十分好奇,我一时没忍住,就把盒子打开了,研究了许久,镜子一直没有什么反应,最后只好去跟执事长老登了记,把东西沉了湖。”
  “是……那个镜子有什么不妥吗?”观白小心翼翼地问道。
  十万火急地喊他回来,又是灵泽道君跟宗主亲自过问,该不会是他闯祸了吧。
  灵泽安抚道:“不必担心,不是什么大事。”
  灵泽中断传讯,将印信还给了观池,顺道问了一句,“观白平日里是不是一直就是个老好人?”
  连一封不明不白的委托信拜托他的事情,他都毫不犹豫地帮了?
  观池双手接过木雕狸猫,一听这话顿时无奈地叹气,“是啊,观白老好人的名声整个弟子峰都知道,平日里大家有什么难处或者不方便的事情,都喜欢找他,我不知道劝过他多少次,没用,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一旦人家拜托到他跟前,他还是痛快得就答应了。”
  灵泽了然地点了点头。
  这样一来,也就明白莫时到底为什么为找上观白来做这件事了。
  ***
  待观池退去,这处角落顿时就只剩下寒止灵泽跟一脸想问又不敢问的长青。
  寒止瞥了一眼长青那快溢出眼眶的求知欲,淡淡跟灵泽说了一句:“我回剑阁。”
  “好。”
  灵泽知道寒止是打算先去将梦魇捞出来,也是让自己跟长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果然寒止一走,长青就像松开了爪套的猫一样冲着灵泽扑了过来,扯住她一只袖子就开始问:
  “快快快!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跟我说清楚!”
  灵泽费力地从长青爪子底下把自己的袖子拽出来,简要跟他说明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包括为何她特地带来了常舌,也就是莫巳,以及今日为何会特意找观白一个普通小弟子。
  听完后长青好好消化了一下这突增的信息量。
  “所以根据你跟师父的推测,那个叫莫时的,其实就是偷了莫家法宝的贼?”
  “然后,莫家那件至关重要的宝贝,就是观白沉湖的那面镜子。”
  灵泽双手环胸看着长青一个人在那掰着手指头细数。
  “而那面镜子,先是被莫家暗地里用来剥离天分出众的旁系的灵脉,后被莫时偷来,准备在试剑大会上对参赛弟子动手,干一票大的。”
  说完他用眼神向灵泽求证,眼中闪烁的点点泪光,似乎是在祈求灵泽给出否认的答案。
  灵泽残忍地打破了他的幻想:“都是真的。”
  长青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来回十几次才终于冷静下来,一脸后悔地说道:“早知道摊上这档子事,我说什么都得把长明那个狗东西喊回来!怎么就偏偏轮到我负责试剑大会的时候出这种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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