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五年,狗皇帝居然要我当替身——沉渔儿【完结】
时间:2023-05-26 14:45:35

  这样的她,生动而娇艳……
  “不是在下不愿相帮,只是你该明白,在下一介平民如何能与南陈国的君王抗衡?你要在下如何帮?”
  厉深是自私的,他又怎会为了一个区区小女子去得罪燕北骁。
  “请厉公子放心,我只要公子同我随行到明日施针结束,完成医治期,再替我好好将阿辞送回去,临行前赠我几味药便好,定然不会让公子陷入两难境地。”
  盛姝见他面色平静,眸色深沉难测,却不作答,便抬臂过肩轻轻颔首行礼。
  “我愿答应公子提出的三个条件作为报答,只要盛姝可以做到,绝不违背今日誓约。”
  嗯,还算有几分聪明,在这世上,原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倾力相助。
  厉深唇角微勾,敛着眼底几分细微的满意松释之感,这是一种来自胜利者的得意姿态。
  很好,终究还是意料之中。
  厉深此时才轻轻蹙眉,带着些许为难的轻叹一声,抬手扶她起身,“姑娘起来吧,在下答应姑娘便是。”
  盛姝并不拒绝,顺势起身,“多谢公子。”
  厉深趁热打铁,丝毫不客气,既是条件,那便一个接一个,慢慢来。
  “只是既然在下愿意相助,姑娘可否坦诚告知在下,你与南陈国君王的关系,若非旧相识,姑娘又何必如此?”
  盛姝轻笑看向他,“这算是厉公子提的第一个条件吗?”
  厉深抿唇笑意浅浅,不置可否。
  盛姝一脸平静,眼中漠然冷冽,说出的话也是不带一丝情绪,淡淡地,却莫名透出股悲骨之意来。
  “恩怨仇敌,不死不休,他找到我也只为折磨,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而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子,除了躲和逃,又能如何?”
  厉深面上笑意不减,眸光在她身上流转,带着几分不明思虑。
  “嗯,在下早觉姑娘身份不简单,之前便好奇,姑娘如此倾国倾城之容,又如何会现于市井俗世之中?如今便是明了了。”
  “公子不必套我话,我只想提醒下公子,三个条件若用在探究这些无用的事情上,可是有些不划算的。”
  盛姝并不觉得他只是出于好奇获知这些,也并不相信,他愿意相助,只是想全然听听故事罢了。
  一个心思深沉之人,总会想要对自己有利的实际利益所得!
  厉深赞同的点点头,一脸云淡风轻的笑意,深有意味的开口。
  “在下觉得姑娘言之有理,那在下可要好好想想了,只盼姑娘可以早日脱身,也好遂了在下所愿。”
  盛姝笑而不语,这头狼实在聪明狡猾,日后也许未必能全身而退,可当下却是极为好用的。
  带着女子赶路,也快不到哪里去,厉深一行调转方向以同路医治为由,紧跟其后。
  首领初时只觉不妥,见其并不上前干扰,又私下收了买酒钱,便也由着他们去了。
  傍晚,南辞从厉深房里出来,手上提了一个食盒,蹦跳着兴冲冲的跑到盛姝房里。
  “娘亲,厉公子买了糕点给阿辞,甚是香甜可口,你快尝尝。”
  两名守卫在门口只垂头瞥了一眼小小的身影,并未多言,也就随他去了。
第46章 印记
  盛姝快步走来抱起他,将食盒接在手中,一脸宠溺,笑着说道,“阿辞乖。”
  随手合上了房门,走入内里屏风后。
  南辞抱着盛姝的脖子,在她耳边小声开口,“娘亲,厉公子让我告诉你,东西都在食盒底层。”
  盛姝笑着将他放下,忙翻动食盒查看,东西一应俱全,随即声音又是高了些。
  “哇,阿辞,真的很好吃呢!不过晚上可不能吃太多甜食了,娘亲教你画画好不好?”
  “嗯?好!”
  南辞惊讶好奇的看向盛姝,她果然拿出了一支小笔,大约两个拇指长短,却是她平日里用来涂口脂的。
  盛姝从食盒中拿出一小撮翠绿欲滴,枝叶厚润多汁的草药来。
  这个草药南辞在《芸草集》里看到过,不过却是记得不是特别清楚。
  应是叫什么赤染草,至于功效……大约是滋养肌肤,活血通络的吧。
  盛姝随手拿了一个茶盏,将赤染草用小勺压碾捣碎,一股暗红血水般的液体便缓缓流出。
  南辞皱着小鼻子,“咦”了一声,小肩膀也跟着扭动了几下,却还是好奇的低头又靠近些来细细观察着。
  稍后突然兴奋欢呼,“娘亲,我知道了!我们是要用这个来画花朵吧?”
  “嗯,阿辞真聪明!”
  盛姝揉揉他的小脸,再次压低了嗓音,“不过,我们需要小声一点,这个东西可以画画的事,就是我们俩的小秘密,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好吗?”
  南辞认真乖巧的点头,“嗯!”
  盛姝端坐在铜镜前,提起小笔,想了想便转头问询起阿辞的意见来。
  “阿辞,如果娘亲脸上……大概在这里,突然长出一块胎记来,你觉得什么形状会好看些?”
  盛姝指着右脸脸颊,将脸凑到阿辞面前。
  南辞捧着盛姝的脸,仔细的端详一番,“娘亲脸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啊,阿辞不要娘亲长胎记,现在这样就很美,娘亲是小仙女!”
  盛姝抿唇轻笑出声,“那阿辞会因为娘亲脸上有胎记就觉得娘亲丑,而嫌弃娘亲吗?”
  “当然不会!娘亲在阿辞心里最美!永远不会改变。”
  南辞的斩钉截铁的坚定,让盛姝心里暖暖的,她家的小男子汉就是她最大的安全感!
  “嗯……那娘亲就画一个桃心,代表对阿辞的爱。”
  盛姝握住南辞的小手,将他衣袖往上拉了一些,露出一小截藕洁般白嫩的小臂来。
  提笔沾染汁液就在上面画了一个拇指盖大小的桃心。
  低头吹了吹,很快就晕干了,盛姝用指腹抹了抹,完全没有任何脱色的痕迹,与肌肤融为一体,似是长在了上面的暗红胎记。
  南辞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又用手搓了搓,双眼晶亮,“哇,娘亲,真的擦不掉了。”
  “阿辞看到这个呢,就代表娘亲永远爱着阿辞,思念着阿辞。”
  盛姝真的有些不确定,在燕北骁这里能否真的成功逃掉。
  且逃了之后,他又会轻易罢休吗?
  那么她必得小心谨慎对待,以防任何疏忽导致的可能性。
  分别在即,哪怕只有一天,盛姝都要把安抚阿辞放在首位。
  孩子的心可以很纯粹,欢乐不知愁,却也是那般脆弱。
  阿辞缺少父爱,或多或少定然是缺乏安全感的,才总是那般粘着她,依恋她,盛姝从来都深知这点。
  “阿辞知道,娘亲,你明天是不是要跟他们一起走,阿辞可不可以跟着娘亲一起去?”
  南辞抱着盛姝的脖子,在她怀里撒娇轻蹭。
  他都听到了,易落就是娘亲的另一个名字,他们要带娘亲去见什么君上。
  可是娘亲似乎都没有说过带着他一起,还在厉公子面前说了劳烦他照顾。
  他什么都懂。
  “阿辞乖,娘亲是要去替人诊病,不便带着阿辞,明日你跟着厉公子先走,娘亲保证很快就回来追上你们,可好?”
  “那很快是需要多久?”
  盛姝语塞,顺利的话一天,若是失败的话,她也不能保证……
  “嗯……就是阿辞很想娘亲的时候。”
  “那好吧……”
  南辞总是有些沮丧的,垂头抠着小指头。
  “阿辞,你看!”
  盛姝对着镜子,果断在自己的右脸脸颊上也画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桃心,与阿辞手臂上那个一般无二。
  “现在我们互相都爱着对方,代表永远不分开,可好?”
  阿辞愣了愣,立即慌忙扭头去找绢布,急匆匆的跑过来去给盛姝擦脸。
  可为时已晚,这印子像烙在了脸上,根本擦不掉了。
第47章 遁逃
  阿辞急得小脸皱成一团,直跺脚,都快哭了。
  “娘亲,阿辞不要你在脸上画这个!你都还没给找到夫君,还没给阿辞找到新爹爹,这么大个印子可如何是好?”
  盛姝不禁轻笑出声,这孩子想得还挺长远啊。
  “没事的,阿辞,等娘亲回来就将它洗掉就是了,但是在回来前,这就是我们的约定和秘密,好不好?”
  “哦……吓死我了。”
  南辞舒了一口气,想了想又认真地看向盛姝,“娘亲,除了姨夫,你还从未将阿辞交给其他男子嘱托照顾过。”
  除了他也再没别人了,还能怎么办?
  盛姝温柔的掠过阿辞的鬓角,微笑着点头,“嗯,所以你要乖乖听话,不要给厉公子添麻烦,要记得道谢。”
  “好!阿辞知道了……”
  南辞双眼瞬间点亮,一口应下。
  随即扑在盛姝怀内,月牙儿似的弯弯弧度内承载着万千星河,梨涡深深,正无声诉说着心中的雀跃与欣喜。
  第二日清晨,盛姝替厉深施完针,又格外温和柔顺的倒了杯水递给他。
  “厉公子,之后只要坚持服药便可,相识一场也是缘,今日一别,万望珍重。”
  厉深目光炯然,带着些许异样的光彩,唇角微扬,“姑娘原来也有这样温柔体贴的一面……”
  所以,这么久了,最后一刻,终还是落入俗套了。
  可不知为何,这种俗套却让厉深心中莫名有了几分舒适和称心。
  “厉公子说笑了,还是快些启程吧,也好早日回去安心休养身子,路上颠簸总是太过辛苦,还望公子早日痊愈。”
  吃人还嘴软呢,更何况现在还求着人家帮忙,可不得温柔点吗?
  盛姝也不愿再去探究他话里的意思,只想快点将他们送走。
  阿辞安全了,她才能踏实。
  厉深浅笑应声,便转身离去,两行人分别去往不同方向,在长王镇别过。
  沈梧叶在中途骑了快马赶来,轻易便打探到了消息。
  手中正握着一卷画卷交给厉深,二人在路边说着什么。
  南辞在车上等得有些无趣,便下去找厉深,顺带好奇的踮起脚尖瞟了瞟厉深手中已然打开一小截的画卷。
  厉深垂眸浅笑,“你可也想看看?”
  “嗯,厉公子,这画的是什么?我见你似乎看得有些出神。”
  小孩子心思单纯,通常皆是看到什么便直说。
  厉深闻言神情却是多了丝不自然,转瞬即逝,却也不愿跟一个孩子辩解什么。
  只打开画卷,饶有兴味的看向南辞,等待着他的反应。
  南辞不假思索的开口,“嗯?这不是娘亲的画像吗?”
  厉深唇角笑意加深,抬眸看向沈梧叶,眼中的不明意味,沈梧叶却是领会到了。
  “哦……我知道了,厉公子可是思慕我娘亲?”
  南辞恍然大悟的模样,突然双眼放光,惊喜的盯着厉深。
  厉深微怔,微微蹙眉,随即却是在眼角晕出抹笑意,“你一个小孩子可知何为思慕?还是快些上车,我们要继续赶路了。”
  南辞不罢休的跟在他身后。
  “我当然知道了!倘若你真的思慕我娘亲,就该告诉她,感情就得要两心相悦,以后你须得一辈子都对她关心体贴,不离不弃,那我便同意你们的亲事了。”
  厉深顿住脚步,不可置信的身子一滞,缓缓蹲下来,探究的目光注视着他。
  “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你娘亲?”
  “无人教我,我娘亲孑然一身总是太过孤单了,我希望她身边能有个待她好的夫君陪伴她,爱护她。”
  厉深在他眼中看到的唯有真诚,小孩子应是不会骗人的。
  厉深不觉笑意浅浅,轻轻揉了揉他的头,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阿辞,在这世上,感情都是靠不住的,没有谁能真的陪着谁一辈子,只有握在手中的东西才是真实的,你明白吗?”
  南辞轻轻摇头,一脸茫然。
  厉深轻笑,也不再多说,只是将他抱了起来,带回马车上。
  转身的那瞬,轻轻抿唇,眸中闪过一抹毫无温度的冷然。
  昨日缓慢行进,加之路上停留耽搁到现在,盛姝又假称身子不适,原本一日之程,硬是消磨了大半。
  首领也是耐不住性子急着催促了起来。
  倘若此时出发,估算车程,最多也就到傍晚时分便会赶到南陈国皇宫。
  盛姝无奈只能再次踏上征途,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午时,盛姝执意要去酒楼,在雅间点了一大桌席面,只为在进宫前致谢护送侍卫的一路辛劳。
  首领因着公差拒绝了酒水,盛姝便换成了清茶一一回敬众人。
  半巡之后,蓦然一阵香气弥散,所有人皆倒下不起。
  盛姝轻合上雅间房门,在外吩咐伙计不要前来打扰,便悄然离去。
  遁逃,势在必行。
第48章 棋子
  盛姝一路上换了两次车夫和马车,生怕被发现她的踪迹和去向。
  她发誓,这次若逃了,日后绝不再踏入南陈国半步了。
  燕北骁永远也别想找到她!
  马车快要行至两国交界处,盛姝突然遇上了沈梧叶,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姑娘,公子派我来接你。”
  盛姝心中紧绷着的一根弦才缓缓松了下来,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
  阿辞还在厉深那里,她也不得不相信。
  可就是这样的相信却是致命的,现实给了她惨痛的一击。
  离宫五年,她都快忘记了人心难测,本就不该徒生有这些莫须有的信任……
  沈梧叶虽说了来接她,却将她安置在边境的一处客栈中停留等待,一连三日都不见有启程离开之意。
  盛姝迫不及待的想要见阿辞,每刻都是煎熬,唯有频频催促询问。
  沈梧叶皆是一句,“姑娘请安心,公子自有安排。”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让她毫无防备的安排竟是这般……
  盛姝昏昏沉沉,也不知睡了多久,周身一阵摇摇晃晃,只觉身子像是躺在了一团棉花之上。
  她缓缓睁开双眼,此时正倚靠在一方小空间里,天青色锦帛轻纱半笼着镂花雕木窗,正随风轻轻摆动。
  绿衫女子扶了扶她的手臂,将她身子正了正,面上映着熟悉的笑意,“姑娘,你醒了。”
  “青儿……”
  盛姝扶额,眼皮还略微有些沉重,只觉脑子一片混乱,又低头揉了揉太阳穴。
  随手掀开一侧车帘看了眼外面,马车已行驶在一处繁华的街上。
  “我们这是到哪了?”
  青儿收起笑意,目光透着几分淡漠,“南陈国王城。”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