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五年,狗皇帝居然要我当替身
作者:沉渔儿
文案
苍月国公主盛姝,年少初遇少年,清风朗月之姿,让她一度惊为天人,视作谪仙般的存在,相识一场,她自以为知他懂他。
可谁知一朝议亲,他却果断拒婚不要她,两年后,他百里红妆前来迎娶,却借机屠宫灭了她的国......
她死了五年,他将自己的心封存了五年,冷戾,阴晴不定,杀伐果断,再无半分她曾喜爱过的模样。
五年后,无意闯入视线的女子,让一向沉稳、性子冷淡的南陈国君王陷入疯狂的追寻……
她是亡国公主,是祸水红颜,也是他人求而不得的心中挚爱。
燕北骁红着眼,压抑着眼底的疯狂,紧握她的手,在夜里一遍遍低声恳求她,“叫我阿骁,姝姝,叫我阿骁……”
谌厉澜囚着她,“孤后悔了,将你拱手让人,是孤此生做的最错的事情……”
第1章 出嫁
“我要你明日去跟我父王求亲,娶我进门。”
沈牧远微怔,看着面前这始终蒙着面纱的女子,立时反应过来,脱口而出,“你......就是盛姝公主?”
就在临近黄昏时分,这身宫女装扮的女子便蒙着面纱,手持宫中的青玉令牌,突然来到将军府。
只称定远将军前些日子进宫遗失一物,奉了盛姝公主的吩咐特来送还。
谁知竟是这般……
女子笑而不语,只是坦然对上他的目光,不置可否。
“请恕臣下不能应下公主的一番心意,公主也看到了,臣下腿脚不便,已是落下残疾,又已娶过妻,家中还有一子,实非良配。”
沈牧远此前与她素未谋面,更猜不透她的心思,只是不敢相信一个公主竟然会做出如此胆大逾矩之举,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盛姝浅笑,上前两步与他对立靠近一些,指尖轻挑起他一缕发丝,饶有兴味地试探道。
“若是本公主不嫌弃呢?”
沈牧远忙惊慌后退避开,语气冷硬,“公主!臣下并无婚娶之意,公主的好意,臣下也无福消受,公主还是另觅佳偶罢!”
盛姝心下更是满意,敛着不自觉上扬的唇角,不在意的收手,点点头。
“嗯,早就听闻将军与先夫人伉俪情深,今日一见,将军果然是重情之人!只可惜......将军并非生于寻常人家。”
“公主何意?”
“父王这几年多次有为将军续弦婚娶之意,将军虽是再三推辞拒绝,可你该知王命难为,何以能放任有功之臣始终孤身一人呢?又有幼子无主母教导,赐婚是迟早的事!
在婚事上,终是得不到主动权的……我与将军也算是同病相怜之人。”
“公主身份尊贵,倾城容貌,又如何与臣下这等残躯之人相比?”
盛姝适时听到院中隐隐飘来几声猫儿叫,唇角微勾,便直入主题。
“将军也别妄自菲薄了,我也就不跟将军绕圈子了,将军若娶了我自是利大于弊。
我本也不愿婚嫁,向往自由,若是进了将军府,便可与将军定下盟约,从此互不干扰约束,我不过问将军,将军也无需关心我。
我们只做名义上的夫妻,也好解了双方婚事之困,如何?”
沈牧远直惊得说不出话来,世上竟有如此行事之法!
“公主可知婚姻绝非儿戏,公主若嫁与臣下,便等同守一辈子活寡,公主难道愿意如此?”
盛姝随手握住小杯,浅尝了口清茶,云淡风轻地笑笑。
“我根本不在乎你说的那些个虚东西,我此生就只要触手可及的荣华富贵和握在手中的自由便足矣。”
沈牧远似是有些不信,“公主的身份,就算嫁与其他人也同样可得两者,为何非得是臣下?”
盛姝好笑且无奈地望着他,“子嗣,宗室庙堂皆是子嗣为大,将军还用本公主再多说吗?”
沈牧远恍然明白她的用意,二人相视间,似是在一种莫名的彼此理解中,瞬间便达成了某种清晰的共识......
待盛姝再次走出将军府,云若早已等在了侧巷。
不等她先开口问,盛姝便轻眨着眼,如小兽般眼中闪烁着一股子狡黠灵动,打了个响指,得意笑道。
“成了!”
一月后。
清欢殿中。
盛姝端坐于菱花铜镜台前,一袭曳地红色华服,绣着大片姝华,在金丝穿梭点缀下熠熠生辉。
铜镜中映着一张清丽出尘的容颜,美艳得不可方物,只神情淡然无波澜,无精打采的半垂着眸,似是对这一切都毫无兴趣。
“我说姐姐,你能嫁给南陈国君王那可是天大的福气呢!总比嫁给那个瘸子将军好吧,还在这里装什么不情不愿呢?”
立在身后的粉衫少女,秀美娇俏的脸上却是满满的嘲弄和不屑。
馨月是盛姝一母所生的胞妹,二人相差三岁。
同样是女儿,可馨月向来矫情爱撒娇,便深得母妃疼爱,要什么给什么,久而久之,便生得格外娇纵。
从小便喜欢抢姐姐的东西,典型的见不得姐姐好的那种人!
便是盛姝生了这张她永远无法企及的美貌,都让她嫉妒得发慌!
从前的盛姝就只是盛姝,作为亲姐姐,总是会处处忍让,可她不是!她凭什么要惯着!
这几年的教训,看来这臭丫头还没有长记性!
盛姝微微侧头瞥了她一眼,“我劝你嘴上积点德!福气?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这是什么狗屁福气!
就在两年前,燕北骁刚结束了在苍月国长达五年的质子身份,即将离开之时,父王就提出要把她许配给他了。
盛姝对他谈不上多深沉的喜欢,可她却明白作为一个公主,婚姻便是她存在的最大价值。
都说王室子女享着滔天的富贵,可同样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刚来到这里时就深深明白着这个道理,也知道这一天早晚都会来。
他们相识多年,总还是有几分情意的。
本来,这样的婚姻,她也不是不能答应的。
可燕北骁却毫不迟疑地就拒绝了,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迈进林政阁的门。
在门外,她亲耳听到燕北骁说,“承蒙君上错爱,北骁心中已有挚爱,此生唯一,再也容不下任何女子了。”
盛姝一向秉持你若无情我便休的原则,毅然洒脱地转身离去,直到他离开苍月国,都不肯再见他一面。
可谁知不是造化弄人?
两年后的今天,说要求娶的人还是燕北骁,这个已然登上南陈国王位的反复君王!
眼看她与沈牧远的婚事就要成了,就在父王赐婚前,燕北骁又猝不及防来横插一脚。
本来马上可以到手的自由跟荣华富贵,现在一眨眼好似全泡汤了......
一个君王又哪里能被她一个小女子拿捏了......
摆明了,她即将要沦为一个彻彻底底的政治联姻工具了。
还真是悲哀。
“哟,我可没这个福气呢!父王哪里舍得选我做和亲公主呢!”
馨月手掩着唇轻笑,“再说了,这两年父王都给你寻了几门亲事了,这不是伤到腿就是撞到头,要么直接被鬼上身,就没一个成的,这苍月国好男儿谁见了你不躲着走!
得亏这南陈君王为着联姻还肯要你,不然就你这个克夫克门楣的样子,这辈子都怕是再难找到夫君了!”
“关你屁事!出去!”
“粗鲁!我告诉你,除了那个带着拖油瓶的瘸腿将军愿意要你,骁哥哥根本都看不上你,两年前不要,现在也同样不会要,娶你过去就等着守活寡吧!”
“说够了没有!我让你出去!”
盛姝唇角微动,一手抓起胭脂罐就砸了过去,咣的一声正中目标,随即砸落在地,瓷质小罐直接摔成两半。
第2章 出嫁(二)
馨月双手捂着额头吃痛尖叫,顿时生起一个凸起的大包。
“啊!盛姝你疯了不成!居然敢打我!”
馨月顿时震怒,咬牙切齿也顾不得伤了,两手并用挥拳就要砸下去。
盛姝一个首饰盒又猛砸了过来,馨月本能反应,忙抱头缩着身子躲避。
“你要是再敢继续挑衅,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疯!”
内殿就只姐妹二人,此时的动静实在太过异常,宫人也不得不进来查看。
夏嬷嬷从小看着二人长大,素知馨月的心性,怎的这时候也能生出乱子呢!忙吩咐宫人两头拉着人阻拦。
门口一声女子的呵斥制止此时的混乱,“都给我住手!真是成何体统!”
蕙贵妃匆匆进来,在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吵闹,一进来就看到了地上的混乱,还有馨月捂着的额头,立时眉头皱成一团。
“月儿,你这是怎么啦?”
馨月瞬间似找到了救星,直往蕙贵妃怀里钻,哭得既委屈又可怜,却也没忘了逮着机会告状。
“哎哟,快让母妃看看。”
蕙贵妃拿开她的手,看了更是心疼不已,忙柔声先哄着,吩咐人带下去赶紧帮她额头上药。
强按捺下心中的火气,蕙贵妃转向盛姝勉强挤出抹笑意,眼中却多了丝不明的阴鸷。
“好了,姝儿,月儿比你小,你同她置什么气呢!听说今日来我们苍月国迎亲的阵仗都排到了城外,至少有几万人呢!载满贺礼的马车都有几千匹,百里红妆相迎,这足以说明南陈国君上对你的一片真心!”
都说自古以来最是帝王无情,又哪来的真心呢?
盛姝似没听到一般,轻轻抬头,一双如水般清澈见底的明眸看着窗外的天。
丝丝郁霾,沉闷得有些昏暗。
“快要变天了,今日应是会落雨的吧。”
蕙贵妃接过明月手中的酒壶,倒了一杯酒递给她。
“无妨的,总归会雨过天晴的,此行去南陈,你父王还特意准备了临行酒,他也很舍不得你呢。”
馨月不由得顿下脚步,瞥了眼酒壶,暗暗翻了个白眼。
父王要是真舍不得就不会让她嫁过去了!
这口气还没出,真要等盛姝走了,自己不得憋死!
盛姝接过,顿了顿却又将杯子放了下来,漠然地说道,“我现在不想喝。”
蕙贵妃视线始终追随着那杯酒,眸色中多了几分急切。
“这是你父王的一片心意,就喝一杯也好。”
“不识好歹!”
馨月又折回来立在蕙贵妃身后开始阴阳怪气。
“母妃,人家往后可是南陈的人了,哪还看得上父王的这杯薄酒呢,有的人,她就是没良心......”
盛姝唇角微勾,随手扬起杯子到她面前,“看来还是馨月最有良心,不妨喝下这杯好酒。”
蕙贵妃倒是比馨月更快一步反应,甚至上前一步拦在她身前,“不可!”
盛姝明显感觉到了蕙贵妃地紧张,不禁又多看了眼酒杯,更加验证了刚刚的猜测。
这杯酒恐怕没那么简单,可到底放了什么,她却无从知晓。
不是还等着她来换更多利益吗?总不会毒死她吧......
宫门口,南陈迎亲队早已等候多时,只等着吉时宫门大开之时。
南陈节度使李御中,也带着一队人先是来到了清欢殿外,颇有迫不及待要将人接走之势。
蕙贵妃刚刚过来便察觉到了些异常,从来都只有和亲使臣从大殿朝堂前接人的,怎的会从公主的住处直接走?
看来君上的猜测也不无道理......
蕙贵妃立时换上一副温柔笑意,也不敢再耽搁。
“姝儿,这可是你父王赐给你的,怎么能给月儿喝呢?你还是快些喝了启程吧,莫要误了时辰。”
盛姝眸色深了深,缓缓端起酒杯。
眼看到了唇边,却指尖一松,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顺势行了个礼。
“看来姝儿是无福消受父王赐的这杯好酒了,自此一别,还望父王母妃日后安好常健。”
随即起身来,拿起团扇挡在面上,直往门口走去。
手臂却突然被蕙贵妃拉住,“姝儿,王命难为,这酒是君上赐给你的,你唯有喝了才能走。”
“我若执意不喝呢?”
蕙贵妃一个眼神,夏嬷嬷和明月便要上来。
盛姝早有防备,快一步将馨月抓住,趁她惊叫之时,便提起酒壶硬灌下。
等夏嬷嬷和明月拉开时,已是来不及了。
蕙贵妃顿时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其他,忙身形不稳地跑过去,捏着馨月的脖子发了疯似的大叫。
“快吐出来!快!”
盛姝趁乱挣扎开来,急忙逃窜了出去。
门口就是接亲马车,盛姝心下一沉,坦然就走了上去。
虽然她也有些不解,为何公主和亲竟不用拜别自己的父王就启程。
可一想到前日里,礼仪嬷嬷刚开口就被她嫌烦赶了出去,也懒得再去想这些破规矩。
经由接亲队伍护送,盛姝顺利地踏上了嫁往南陈国的路途。
这一日的大雨一如所料,还是如约而至,冲刷掉了一切,以及一场杀戮过后的所有血腥痕迹......
——
六驾齐驱的接亲马车经过两天的奔波,才缓缓驶入王城。
金顶八宝雕花飞檐挂着绣有龙凤呈祥的金绶带摇曳轻摆,织锦帐幔外笼着层轻薄烟纱,随着轻风拂过泛出粼粼水光之色,内里朦朦胧胧,如梦似幻。
引得周遭百姓们纷纷好奇伸长脖子,想一窥这苍月国公主的真容,马车所过之处皆是一阵嘈杂的议论纷纷。
云若隔着烟纱看向两边,不禁蹙眉。
“公主,这南陈国的子民难道从未见过公主和亲吗?为何如此激动?”
“看热闹罢了,无妨。”
盛姝心不在焉的垂眸失神,手指抚着胸口的一块小银锁。
在南陈国,燕北骁给了她最尊贵的礼遇,还免去了诸多繁冗的三跪九叩谢恩礼节。
多可笑,她千里迢迢的嫁过来,还得感恩戴德!
盛姝泡在汤泉里,随手激起一阵阵水花,想象着等会二人重逢的情形,她该说点什么好呢?
阿骁,为什么你心里明明有别人还要迎娶我呢?
南陈国如今已然日益强盛,苍月国才不得不放质子归朝。
联姻,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卜嬷嬷突然出声在门口催促,打断了她飘远的思绪。
“娘娘,可是好了?老奴还要为您梳妆,万不可误了时辰,让君上久等。”
盛姝慵懒的应声,“知道了。”
是呢,如今物是人非,他们之间已非好友和玩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