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水折耳【完结】
时间:2023-05-26 14:53:33

  “可能人也在变化吧,或许他现在喜欢女儿了,所以谢总要打抚养权争夺战的官司了吗?”
  “不太像。”
  “我还是先做好找律师团队的准备吧。”
  ……
  谢延舟不被允许进去,就只能在外面等着,他倒也不觉得累,更不会觉得枯燥,看小惊蛰跳舞也挺好玩的,他甚至还不经意间拿出了手机,录了一段视频,等录完之后,他还冒出了个发朋友圈的念头。
  这种念头一浮现,就在他的心口敲响了警钟。
  他至今仍然认为他应该尽父亲的责任,至于爱意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只能随缘,但他想发朋友圈,就像那些宝爸一样,嘚瑟地向朋友炫耀自己的女儿,自吹自擂。
  他微微拧眉,看着视频里小惊蛰跳舞的样子,技巧不错,舞姿优美,应该不是他自带父亲滤镜,她的确很优秀,这么小年纪的,他就没见过谁比她跳得更好。
  他想了下,还是发了,还打字:“我女儿。”
第178章 改正
  闻柚白没第一时间看到这条朋友圈,是赵澄刷到后,截图发给了闻柚白。
  赵澄:“谢总这是在干嘛?当上慈父了吗?看着挺无语的,小孩长大了,他开始抢人了?他怎么不等小惊蛰18周岁以后再来当爸爸?”
  闻柚白点了进去,谢延舟发的那条朋友圈下面都是点赞,也都是熟悉的人。
  就算有些人很震惊,谢延舟哪来的这么大一个女儿,但也没人敢直接在他朋友圈下面质疑。
  一石惊起千层浪,背后的议论总是少不了的。
  “这是闻柚白生的女儿吗?什么意思,谢家又要认这个孩子回去吗?”
  “认就认吧,谢家的血脉不可能不认的,去母留子不是很正常的操作吗?想凭借孩子的身份进谢家基本不太可能。”
  “以前不都差点结婚了?”
  “丢脸一次就够了,难道还要第二次,而且谢家现在的地位跟四年前也差别很大吧,反正谢少的父母肯定不会同意,而且温岁怎么办?”
  “等等,我怎么不知道谢总有女儿啊,不过他女儿真的好可爱好漂亮。”
  “几年前的事情了,不知道的人多了去了,听说谢老太太身体不好,可能为了安抚老人家吧。”
  温岁也看到了,她其实早就接受了小惊蛰的存在,也没再想过真的去对小孩做什么,但为什么,小惊蛰也要跳舞,她学什么不行,为什么要跳舞?她跳舞的样子,像极了闻柚白,真恶心。
  温岁对舞蹈有一种偏执的占有欲,但凡她身边,她所厌恶的人学舞蹈,她都会更恨那个人,觉得她们玷污了舞蹈。
  还有爱情和男人。
  她看上的东西,别人都不能碰,只有她不要的份,别人来碰,她就要打响保卫战。
  她不会让天下的第三者好过的。
  夏云初好不容易身体才好些,赴了富太太们组的茶话会,她在众人的吹捧下,心情才有所好转,毕竟她有个出息的儿子,这个圈子里她儿子就是最优秀的,就凭着这个儿子,就够她享一辈子荣华富贵了。
  但此时此刻的丢脸也是来自谢延舟。
  有个富太太把手机屏幕给大家看:“哎哟,你儿子婆婆妈妈的,还晒了私生女,这不怕未来的亲家嫌弃吗?”
  “还是太年轻了,谁家没点腌臜事,可不能这样晒出来。”
  夏云初心里虽恼,但她看了下,又觉得小惊蛰舞蹈跳得好:“这有什么,没看到她跳舞这么好看,我们家的基因就是好。”
  她大病一场后,就告诉自己要心存善意,这不是越看越觉得小惊蛰可爱了吗,她可以不要闻柚白,但要个孙女还是可以的。
  另一个富太太好不容易才找着机会,笑:“你是当奶奶快乐了,有没有想过你儿媳妇的感受?要是你老公多了个私生女,谢老太太要了,你还这么开心?”
  “就是啊,那天看新闻,有个太太就嗟磨死了小三的孩子。”
  “干得好。”
  夏云初其实没真的干过什么大坏事,听到这话,她心脏跳得很快,一阵惶恐,后背发冷,她皱眉:“你们在说什么,怎么样都是一条生命啊?怎么能去害一个无辜的小孩?”
  有几个富太太不以为然:“小三和孩子就是该死,那孩子也不无辜,她只能怪她妈妈。”
  夏云初喝了口水压惊,虽然她不喜欢闻柚白,但她真的没想过害死人,也就是嘴上骂骂,人命才是最重要的,她觉得面前的这几人有些可怕,她也恨谢冠辰不爱她,恨他出轨,怕他有私生子,但她绝不会对幼崽下毒手。
  她想,温岁虽然蛮横,但也算心地善良,她不要求岁岁照顾小惊蛰,反正有保姆和阿姨在,岁岁和延舟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
  谢延舟接到了闻柚白的电话,她压着怒意:“你跟小惊蛰说什么了吗?你又背着我去找她,谢延舟,你的嘴里还有真话吗?”
  “我只是来看她,我没有让她喊我爸爸。”谢延舟语气平静,“还有,你觉得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是你在哄着她,还是她在哄着你?你也说了,她是个聪明的小孩。”
  闻柚白沉默。
  谢延舟说:“这个老师很负责,没让我进去,也没让我带走她,我就是来看看,闻柚白,我答应过你,不会跟你抢抚养权,你放心,我也不会让她改姓氏。”
  “那你想做什么?”闻柚白声音里含着讥讽,“你就是突然有了父爱,想享受当爸爸的感觉?”
  “不是,我只是想弥补,你不是怪我没有父爱吗,所以我反省了自己,我现在没什么要求,我既不要求小惊蛰喊我爸爸,也不要求她跟我姓,更不会让她回谢家,我就是偶尔来看看她,来陪陪她,你工作很忙,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很多,所以我在你很忙的时候,代替你来陪她,可以吗?”他的这一段话的确是出于真心的。
  但闻柚白并不领情:“不必了,谢谢,没有你的时候,我们也过得很好。”
  谢延舟面沉如水:“是你过得好,还是小惊蛰也过得好?是,她过得不好,我有很大的责任,我不配当父亲,这点我有自知之明。”
  他还学会了抢她的话。
  “但是,我之前错过了,我现在愿意弥补,你不给我机会,你问过小惊蛰的意见吗?以前你们在国外,你没时间陪她,你在努力,那她呢?她只是个小孩,她也会孤独的,我也有错,所以,现在你们回来了,你一样很忙,那可以给我个机会陪她吧?”
  他态度诚恳:“我前面说的三个保证依然有效,我也不会让谢家的人来打扰她,如果奶奶想见她,我也会问你的意见,经过你的允许,才会带她回去,我不会跟你抢她。”
  他声音在电话里难得不是陌生,而是温和:“你没必要把我当做你的仇人,我们是小惊蛰的父母,你说我性格扭曲,那我想改,也不行么,你给我判死刑了吗,闻法官?”
  他轻笑:“犯罪都有改正的机会,我不能有吗?”
第179章 真相
  闻柚白和徐宁桁约着去上课。
  徐宁桁提到了长腿叔叔项目:“你现在有没有想给孩子们写信?”
  闻柚白笑着摇摇头:“我没有时间,而且我也没有那个爱心,能捐钱对我来说,就很不容易了。”
  徐宁桁也笑了笑:“我也就小时候写过。”
  这句话没什么特殊的,只是两人都有过匿名的笔友,闻柚白忽然生出了惺惺相惜的感觉,她转过头,看着徐宁桁:“你以前写了什么呀?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先说,“我是小学的时候。”
  徐宁桁黑眸幽幽:“好巧,我也是小学。”他兴致并不高,想到她和谢延舟通信就心里沉沉。
  但是,他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
  他温和出声:“你怎么知道是谢延舟给你写信的呢?我们当时所有的活动都是匿名的,所有的参与者都不知道收信人的地址和名字,这只是个爱心活动,而且,据我所知,延舟哥并不是有爱心的人,他比我们大几岁,他那时都上初中了,已经没有这个活动了。”
  徐宁桁语气平静,条理清晰。
  闻柚白听了眉心沉沉一跳,她倒不是觉得他在挑拨离间什么,只是心脏瑟缩了下,总感觉有什么是她忽略掉了的。
  其实,她当时也觉得奇怪,正如徐宁桁所说的,谢延舟并不是什么有爱心的人,并不是说他为人狠毒,谢氏集团设立了慈善基金,每年都会援助很多贫困或者患病人群,谢延舟的个人账户每年也会自动划款捐钱,他参加过许多慈善捐赠活动,还拿过市里颁发的慈善企业家的证书。
  但是,他的这些善良只是因为他有钱,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且企业做慈善事业可以减免很多税收,又可以收获好名声,为企业打个好广告,百利无一害。
  闻柚白不是未成年无知少女,她很清楚这些企业做慈善的目的,当然,他们有钱,也不能掩盖掉他们的善良,毕竟他们是真的捐钱,真的在做善事。
  只是,谢延舟真的会不厌其烦地给一个从未见过面,并且对他爱理不理,甚至厌恶他施予同情心的农村女孩写信吗?
  她沉默了会,又觉得自己是昏了头。
  如果不是谢延舟又会是谁,她不能用他现在的状态去揣测曾经的他,何况,他并不是大恶之人,只是他不是一个适合托付终身的良人。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里,湖畔落了积雪,湖面上没有结冰,寒风吹过,泛起波澜。
  闻柚白笑:“虽然我并不知道谢延舟为什么会有爱心,但写信的人应当就是他,他手里有那个章,就是信件的落款章,有一次被我看到了,我就告诉他,我是他曾经的通信对象,我也觉得很神奇,我和他居然很久以前就有过那样的奇妙的缘分,我一直觉得那几年的信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可是,当我找到了他的时候,我却似乎很开心。”
  “章?”徐宁桁眼皮疯狂地跳动着,这一声几乎是从喉咙口扯出来的,有些突兀,他喉结滚动,绷紧了轮廓线条,盯着闻柚白,“是什么章?”
  闻柚白停下脚步,有些奇怪地看着徐宁桁,她睫毛轻颤:“是啊,一个章,就是常见的落款章,宁桁,你怎么了?”
  徐宁桁心脏如同被人狠狠地拧住,转了一圈,疼得他呼吸困难。
  他希望不要是他想多了,他所认识的延舟哥并非如此恶劣,不怪他敏感,他小学时在练习使用电脑打字,所以写信都是电脑打的,他小时候还练习过刻章,徐家为他请了大师教学,所以,他很早就有私人印章,也在信件里使用了这类的章,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今天。
  但据他所知,谢延舟并不喜欢用章,他除了公章外,并不爱用个人印章,相反他能写得一手好字,所以他的个人落款一般都是龙飞凤舞的手写签名。
  一个不爱用章的人,一个不爱写信做慈善的人,一个没什么耐心的人,真的就那么巧和他干了同一件事情吗?
  更何况,徐宁桁记得,他以前常用的那个章,在高中的时候,有一次聚会玩游戏,他输给了谢延舟,延舟哥拿走了那个章,原本说好他也不要别人的章,所以第二天就会还他的,但第二天,延舟哥却告诉他,那个章丢了。
  是真的丢了吗?
  徐宁桁眼眸忍不住红了,他被自己的推测冲击得难以自控情绪,他抿直唇线,眼底浮现微光,又重复地问了一遍:“是什么样的章?”
  闻柚白看着他,没有回答,只是问:“宁桁,你怎么了?”
  徐宁桁轮廓紧紧地绷着,整个人就像一张拉满的弓,他握住了闻柚白的手,用力得她有些疼。
  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宁桁……”
  “是什么样的章?”他还在纠结这一点。
  “没什么特殊的……”闻柚白的记忆也有些模糊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问清楚这个章,“章是谢延舟的,当时那些信都是打印出来的,只能从落款的章来认了……”
  “打印?”徐宁桁眼里布满了红色血丝,他自嘲地笑出声,手上的力道一点点加重,凝视着闻柚白的眼睛,“柚柚,我能看看那些信吗?”
  闻柚白黑眸深不见底:“什么?”
  “或者,你想不想看我手上的信?那个女孩回给我的信?”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如果真的那么巧合,那一定是人为。
  “延舟哥给你看过你给他回的信吗?”
  闻柚白摇了摇头,尔后道:“谢延舟脾气差,性格不好,他早就忘记了通信内容了,那些信也早就被他扔了。”
  当时她手上的信都差点被他扔掉,好在他不知道为何又想通了,又把信还给她了。
  她可以把信给徐宁桁看,里面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是两个小孩的无聊对话,但又格外有趣,充满了温情。
  “宁桁,你为什么要看这些信?是想给长腿叔叔项目找一些灵感吗?”
  徐宁桁眼眸通红,他深呼吸,胸口起伏:“柚柚,你信吗,这些信不是谢延舟写的。”
第180章 复仇
  谢延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恐怕很难简单地定义。
  在事业和家庭背景上,他是毫无争议的天之骄子,他最引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他的感情生活,当然大家都是俗人,谁不爱看这些争权夺势背后的小道八卦呢?
  一些亲近的人倒是知道他其实并没有万花丛中过,但不熟悉的人就会臆测他身边的女人从未少过,但跟过他最长时间的人,除了闻柚白,就是温岁,一个是身负骂名的红颜知己,一个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而他也没明确地显露出他在这二人之间的偏向。
  浪子不会停下,他只会享齐人之福。
  这也是闻柚白看到有人拍到谢延舟去看温岁演出后的想法,他的深情就是笑话,好在她并未当真。
  不知道他在给温岁送上那么多鲜花的时候,他在想什么,有没有想到他还在不停歇地纠缠着她,有没有想过他上次还在说,他想学会做一个好爸爸。
  或许他想过,因为在他看来,他把温岁当做亲近的妹妹来照顾,把她当做床上的恋人,把小惊蛰当做女儿,这是丝毫不冲突的三个女人,他可以处理好这三人之间的关系,换成别的普通自信的男人,或许还会沾沾自喜地夸赞自己,成功男人的标配。
  闻柚白从柜子里翻出了信件。
  她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文字,信里的内容和谢延舟的脸越发无法匹配,谢延舟对这些信的态度也很奇怪,时常带着玩弄和讥讽。
  徐宁桁说,这些信不是谢延舟写的,但再多的话他也没有再说了。
  她眼眸里泛起了冷光,锐利如刀剑,如果谢延舟真的骗了她……
  她的心脏被藤蔓束缚着,细长的藤条割出了淋漓鲜血,疼是真的疼,余下的都是恨意,她也讨厌别人的欺骗和玩弄,她不敢想象这么多年,她在谢延舟的眼里是什么样的存在,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看着她一点点地在他身上投注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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