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班主任让林婉妍自己跟她说了事情缘由。
林婉妍只说是那天班会课见阮糖那么受欢迎，心里嫉妒，所以才一时脑热做出这样的事。
阮糖静静听着，直到林婉妍最后低声说了“对不起”，她才开口道：“如果你的道歉是发自内心的，我能接受。”
“可是老师，”她又看向张建国，认真道，“这次如果不是程霄找到我，我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了。”
“我刚刚就是后悔了准备去找你，根本不会一直关着你。”
林婉妍给自己辩解。
阮糖很平静地看着她：“可是做了就是做了，并不能因为之后任何补救而抹杀掉之前的一切。”
她可以接受这样的道歉，但却不觉得做了这样的事只道歉就可以了。
既然做错了事，总该接受惩罚。
阮糖不在意林婉妍究竟是蓄意为之还是一时冲动。
但她认为，她总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承担一切可能的后果。
不管她这个当事人是不是会追究计较，这都是阮糖的事。
谁也不能道德绑架谁。
张建国有些意外，倒是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性格很软的阮糖会有这样的态度。
这孩子外柔内刚，其实心里有自己的坚持。
他赞同的点点头，严肃对林婉妍道；“阮糖同学说的对，这次好在是没有出什么大事，但依然是很严重的行为。”
“老师现在单独让你们面对面，是想先让你们把事情讲清楚，但这件事依然需要严肃处理。”
张建国对林婉妍说了现在的处理方法。
记过处分还谈不上，但是检讨书和在班上开诚布公道歉却是要的。
林婉妍听后涨红了脸，紧紧咬了咬唇。
她死死抠着衣角，垂着头细若蚊蝇地应了一声。
张建国又看向阮糖，询问她是否能接受这样的处理。
阮糖点了点头。
林婉妍是个女生，而且是个平常在班里人缘挺好的女生。
让她写检讨还在全班面前向她道歉，阮糖觉得已经是不小的惩罚了。
张建国见她同意，也就这样定下来。
“好了，这件事就到这里，都快回去吧，别耽误自己放假了。”
他起身，带着两个女生打开监控室的门。
阮糖先走了出来，一抬眼便看到第一时间朝她走来的程霄。
男生的眉眼还是很冷，却在看向她的瞬间柔和了眼底的神色。
“好了？”
阮糖轻轻朝他弯了弯唇，点点头，让他别担心。
“嗯，”程霄应一声，“那走吧，回去了。”
他没有追问。
既然她说已经处理好了，那就是好了。
刚刚阮糖拉了他的袖子，不让他跟进去，程霄心里也就明白了。
她觉得这是她自己的事，她自己解决就可以了。
这姑娘看起来软和，但其实心里有自己坚持的行为准则。
他不想去干预她。
他当然能护着她，但一切以她的意愿为先。
两人一起离开，苏圆圆和季辞远还有刚刚找过来的赵旭也跟在后面走了。
林婉妍慢吞吞走在最后，离他们很远很远。
从出门被程霄冷漠看了一眼后就再没抬头。
赵旭和苏圆圆在前面嘀嘀咕咕说话，对阮糖这次的事义愤填膺，都表示到时候要好好看看林婉妍的检讨书到底是怎么写的。
“看起来漂漂亮亮的女生怎么做出这事，阮糖对不起啊，都是我那天班会大嘴巴了！”
赵旭听了阮糖监控室里的转述，十分想给自己的大嘴巴两下。
要是他那天班会不多嘴，不就没这事了？
阮糖却笑笑，轻轻摇头：“没事，也不全是你的原因。”
“啊？”赵旭没摸着头脑。
不全是？那还有别的？
苏圆圆听了阮糖的话，悄悄看了她一眼。
糖宝是不是发现了啊？
再看看走在她身边的程霄……
嗯，什么都看不出来！
大佬的表情过于深沉，他们这等凡人猜不透大佬的心思！
阮糖其实也是刚刚在林婉妍到监控室时才注意到的。
她一直站在程霄身边，林婉妍走进来时的第一眼看的却不是她这个当事人，而是程霄。
虽然她很快收回目光，但在程霄走出去后，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
这整个过程里林婉妍也就抬了这么两次眼。
两次都是看向程霄。
阮糖虽然自己在这方面确实有些迟钝，但看着这样的林婉妍，突然就福至心灵懂了。
她是很喜欢程霄吧？
所以其实不完全是因为班会的那个原因。
而是因为自己和程霄走的太近了。
也是到这时候，她才后知后觉。
自己和程霄是不是真的挺容易让人误会的啊？
阮糖抿着唇好一会没再说话。
直到几人在公交站分别坐上各自回家的车，她还在慢吞吞的思考。
程霄静静在她身边。
等两人一起在公交车上坐下，他才轻轻拉了一下她辫子。
“回神了，小羊。”
“啊？”
阮糖果然回过神来，下意识摸了摸脸，点头：“噢，回了。”
男生忍不住低笑一声。
他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刚刚这一路，他也在想这些。
虽然他觉得一直以来已经很克制，尽量不对她造成太多影响。
但现在看来，只要自己在她身边，这个影响似乎避免不了。
一是他管不了旁人。
二是，他开始对自己的自制力没有把握了……
程霄垂眸，像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
他偏头认真看向坐在窗边的女生，低声道：
“小羊，过完这个学期，我可能要出国了。”
作者有话说：
林婉妍的事情还没完
放心，霄哥走了，我马上开启时光大法
至于走，也是有原因的，不是因为他爸哈哈哈哈
（这章我还没捉虫晚点捉！感谢在2023-04-07 21:03:22~2023-04-08 20:44: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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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52章
阮糖突然听到程霄说要出国的事, 一时没反应过来。
懵在那儿看了他几秒，才堪堪回神。
“怎么……这么突然啊？”
之前从来没听他提过，他也从来没有表现出马上就要离开的样子。
程霄看着女生错愕又有些怔然的神色, 薄唇轻抿。
最后还是缓缓道：“是刚刚决定的。”
他之所以在下午校运会闭幕式的时候提前离开就是接到了程礼的一个电话, 接着就被张建国叫去了办公室。
那时候老师们也都在操场, 办公室里只有他和张建国两个人。
张建国找了张椅子给他坐下，还是一张弥勒佛似的笑脸。
“你哥哥刚刚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他说的这个事我觉得你可以考虑, 对你来说是好事。”
“只是这样的话时间就有点紧了，接下来的半个学期你会压力很大。”
程霄刚刚接完程礼的电话, 到办公室的时候也知道张建国要说什么了。
G国荷州大学，目前世界top3的顶尖综合大学，今年会再开“提前班”。
电话里程礼说：“如果你还想进联大，这是目前唯一的机会。”
以程霄的履历，要想在国内通过高考进联大，机会很小。
但荷州大学是跟联大有深度合作的名牌大学, 在每年大二都会有为期两年的交换生项目。
而这所大学在国内唯一的招生方式就是“提前班”。
荷州大学的“提前班”之前停了两届,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太难了，国内考上的人实在太少……
今年又重开, 估计是想着空了两年，大家应该都有所长进了。
也许能再选选好苗子。
这个“提前班”又名“天才班”。
因为他不设最低年龄限制，但最大不能超过十八岁。
招生也十分简单粗暴，国内的学生只要能通过这个班的所有考试就能进入荷州大学就读。
甚至连出国手续都能一路畅通。
可见题目到底有多难。
并且“提前班”也会比国外的学生更早开学，提前学习大学课程。
甚至在第二个学期还有考核期, 只有通过考核期, 才算正式成为荷州大学的学生, 能选择就读院系, 进入细分领域的具体课程。
而如果教授考核认定不通过，就要惨遭淘汰。
所以通过考试也不一定能通过第一学期考核，如果没通过，为此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并且以程霄现在的年纪来说，万一考核期没过，回国就只能再次复读。
这两年也就白白耽误了。
但如果通过了，能就读世界顶尖学府不说，他也能在大二的时候找到机会申请交换联大。
正巧因为时间的关系，他如果通过考核会比阮糖提前一年读大学。
这样在他大二申请联大交换生时，就能跟他的姑娘一起上她喜欢的学校了。
风险和收益并存。
之前的“提前班”考试，报名的基本上都是对自己十分有信心，十拿九稳的“天才”们。
这样的人本来就少。
更何况即使这样，失利的也大有人在。
如果不是程霄仅仅通过一个寒假十几天的补习就在一中从年级吊车尾成了年级第一，程礼也不会跟他说这个事。
他弟这确是多少也跟“天才”沾点边了，也许可以试试？
而张建国之所以跟程霄说他的时间紧张，是因为他今年七月就要满十八岁了。
当初因为母亲过世，刚刚要读小学的他休学了一年，所以才比班上其他同学都大一岁。
要想考这个“提前班”，他只能在今年。
正巧这个考试时间也是前两天刚出的，7月1日。
程霄的生日在7月25，恰好卡线。
见男生沉默了一瞬，张建国拍拍他的肩：“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如果真要冲刺荷洲大，老师可以给学校申请让你停掉之后的课，专心备考。”
“如果真的决定了，老师这边还可以帮你收集准备报名资料。”
荷洲大学毕竟是国外的学校，有自己的一套出题和考试方式。
跟国内还是有所不同的。
程霄本身能准备的时间已经不足三个月，如果再要兼顾学校的课业，只怕会分身乏术。
一中虽然是樟城重本率最好的几所学校之一，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参加过荷洲大学的考试。
毕竟放眼全国，比他们厉害的学校还太多太多了。
如果这次真能出一个考上了荷洲大学“提前班”的学生，那绝对会是以后招生的金字招牌。
校长肯定是乐见其成的。
所以张建国这个申请多半能批下来。
经过这两次考试，老师们都觉得程霄确实是有些天赋异禀在身上。
所以程礼打电话给张建国说这件事时，他心里其实也是希望程霄能够一试。
但毕竟事关重大，还是要以他本人的意愿为准。
成也好，败也好。
程礼都将决定权给了他。
而作为程霄法律意义上的监护人，一直想让他出国的程霁明这次却没有表态。
不过不管他怎么说，程霄也早就不在意了。
他静静听着张建国说的这些话，末了终于点点头。
“知道了老师，我考虑一下吧。”
他的成绩之所以突飞猛进，归根结底是因为阮糖。
程霄不想三年高中毕业后就与她各奔东西。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需要更加谨慎和周全。
而不是头脑一热，冲动行事。
原本是准备趁着放假这几天查查荷洲大学这次考试的资料，然后再确定是否停掉学校的课程，让程礼给他专门找老师备考荷洲大。
却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程霄想，或许他短暂地离开小羊身边，对她会更好。
她对学习一直心无旁骛。
他希望她最后能如愿考上联大。
所以没等到假期过完，他提前做了决定。
公交车摇摇晃晃，在男生低声交代的几句前因后果里到了站。
阮糖一路上认真听着，没说话。
这会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她轻抿了下唇角，终于问：“你……有把握么？”
程霄怔了一瞬，笑了笑：“这倒是把我问住了。”
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她的小区门口停住脚步，深邃眉眼认真看着她，问：“你会考上联大么？”
阮糖被反问。
她也认真看向他，干净的眼睛里有藏着的坚持。
片刻后，她点点头：“会。”
程霄眼底的笑重新浮上来，摸了摸她的头。
“你会，我就有把握。”
阮糖在上学期曾经跟他说过。
她觉得学习是最能体现“努力终有回报”的一件事。
哪怕你最后不会出类拔萃的好，但也不会特别差。
虽然“学习”本身真的不怎么吸引他。
但他愿意尽一次全力。
因为他的姑娘一直很努力，他总要追上她的脚步，才能与她并肩而行。
阮糖听了他的回答，静静看了他一会。
然后轻轻软软地笑了：“嗯！那你加油呀！”
她一直相信他会成为很耀眼的人。
现在，他应该是走在那条路上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
那她会很为他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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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霄要考荷洲大“提前班”这件事，除了阮糖，他还没有告诉其他人。
校运会后清明节的三天假期，他在租的老房子里查了整整三天资料，并且让程礼找到了过去的试题给自己发过来。
荷洲大的这个考试确实与国内的考试不一样。
题目出得非常灵活。
着重考的应该是学生的思维能力和创造力。
程霄看着往年的试题，很多知识点高一的课程还没有学到。
他预计要要用一个月把这些知识点全部学完，然后进入刷题和英语口语的训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