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姜明棠毫不犹豫地把发簪捅如自己的心口。
发簪尾部还是达不到匕首的效果，无法直接毙命，姜明棠用力往前再捅入几分。
簪体已经完全进入身体，姜明棠带着笑容，咽下最后一口气。
她的手还留在簪子上，手指碰在海棠花上面，就像是在抚摸。
过了一会，洞口传来动静。
“明棠，这果子很甜，你一定……”还没说完的话语就那么顿在嘴边，男子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怀里被洗得干干净净的果子掉落，沾上了灰尘。
很快，他一个个捡起来，用衣袖擦干净，重新放回芭蕉叶。
“明棠，你不是说很久没吃甜的了吗？正好，我摘到了甜果子，”男子看起来一切正常，他坐在姜明棠身边，“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擦干净一个果子，递到姜明棠唇边，“喏，尝一尝。”
可惜姜明棠已经死了，不会像以前一样啃着果子朝他笑。
没有得到姜明棠的回应，男子也没说什么，他自己啃了一口果子。
刚刚尝果子明明还是甜的，现在却索然无味。
男子面无表情地吃完了果子。
他吃完后，抱着姜明棠，轻声道：“这果子不知为何，索然无味了，我想扔掉的，但我怕你说我浪费，现在我吃完了，没浪费。”
“你之前总是说我浪费的习惯不好，我浪费多了你也不说我了，就那么看着我，其实你的眼睛很漂亮，像小鹿一样，纯洁干净。”
“看到你有所改变，不再像刚来时那样死气沉沉，我是很高兴的，我喜欢看到你的笑容，你的笑容很美，真的，没骗你。”
他让姜明棠靠在自己身上，搂着姜明棠，像是在讲故事一样，缓缓说着。
“初见你时，你正在吃糖葫芦，看你吃得很开心，于是，我也买了一串，但是我吃着一点都不好吃，我当时不知你为何喜欢吃这么甜的事物，”
“第二次见你，你的脸上是死气沉沉，那头刘海太遮挡活力了，但好在后来你剪掉了，变好看许多，你很漂亮，也很善良，这我一直都知道，”
“可是，为什么上天不眷顾善良的人，明棠，我早说过的，天道从来不公平，你不信，现在信了吧，总算有一次我说的是对的，可是……”他的泪落下来，“这一次，我希望你说的是对的啊……”
他知道明棠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反驳或是应承他的话。
“明棠……”
“喂，听得见吗？”
寂静的山洞传来熟悉的声音，男子不可置信地看向怀里的尸体，发现声音是从簪子中传出的。
“算了，应该听得见，就这样说吧，咳咳，”女子清了下嗓音，“今天是第一天，也是我们逃的第五天，我能感觉到他对付的费劲，我想做些什么，但现在的我就是一个废物。”
声音消失，过了一会儿又响起。
“今天是第二天，是我们逃的第六天，今天我的身体又不好了，但是我没告诉他，他已经够累了，为了做些什么我下了厨，但是我不会，做的不好，可为了他，我会学的。”
“今天是第三天，是我们逃的第七天，今天吃了一个好苦的饼，但是他给了我一个蜜饯，是世界上最甜的蜜饯。”
“咳咳咳，今天是第四天，是我逃的第八天，是他逃的最后一天，没了我，他会回归原来的生活的，对不起，我还是决定不要拖累你，”
“我是个罪人，从出生起就是罪人，但是审判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偏偏是在遇见了你之后，我很后悔，后悔把你拉进这趟浑水中，但我又不后悔，不后悔与你相爱，”
“对不起，我知道你回来看见我死了会很伤心，但是我必须这样做，其实我是恨上天的，我不是表面的觉得天道公平，相反，我觉得天道不公平，”
“可是，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不能说出来，你或许会笑我迷信吧，这有什么不能说，笑就笑吧，我其实也想笑，在这一刻，我终于能说一句，天道好不公平啊，我恨天道。”
“我死后，你回去吧，回去之后就忘了我，我不值得你惦念，好好活着，活得快乐，活得自在，永别了。”
声音消失，姜明棠的尾音随风飘走。
“永别，为什么我们要永别，凭什么是我们永别，明棠，为什么啊，为什么是我们，”男子的声音是压抑不住的怒气，“我不会认命，更不会忘了你，我会为你报仇的。”
他握着姜明棠的手，任由自己的手也沾上鲜血。
梦做到这里，姜明棠就醒了，她揉着脑袋起身。
这个男子给她熟悉的感觉，但是不是之前梦里的那个男的，是一个新的男子。
那么加上之前她抱着哭的男子，已经有两个了。
声音一个不记得，脸一个没看见。
姜明棠叹了一口气，有谁有她这么憋屈，做个梦除了自己，谁也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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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绿茶必备都没学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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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死了，”姜明棠吐出一口气。
早知道会做梦，她就不睡了。
心口隐隐传来疼痛，姜明棠对这种感觉感到不适。
一个梦而已，姜明棠安慰着自己，梦千奇百怪的，不能当真。
她努力打起精神，伸了个懒腰。
换上一件姜黄色的衣裙，挽了个发髻，插上一支步摇，姜明棠的心情渐渐转好。
果然，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心情都会变好。
姜明棠出了门。
今日阳光正好，照耀在身上暖洋洋的。
月姝派暂住的山峰离雾山有些远，姜明棠也懒得下山，直接御剑飞了过去。
不出片刻，她就到了山脚下。
在别人的山峰是不可以御剑的，姜明棠打算直接走上去。
并不是只有月姝派一个门派住在这儿，其他来参加的门派也住在这。
月姝派应该住在半山腰。
不过好在山上树木高大，把阳光遮去了大半，只余一些透过缝隙撒下来。
姜明棠无心欣赏风景，一心赶路。
她走得飞快，一步跨三个石阶。
没一会儿就到了半山腰。
姜明棠到的时候，桑喻正带着弟子练剑，叶妤情坐在石凳上，边看边指导。
叶妤情看到了她，微一抬手，“停，”又看向姜明棠，“姜长老，进来吧。”
既然得到了许可，姜明棠推开竹门，走上前，“叶掌门，我找桑道友有点事。”
她从百宝袋里拿出一个玉盒，里面放着的正是桑喻给她的戒指。
她把戒指给桑喻。
刚想走，就听见叶妤情道：“既来了，姜长老不妨坐下喝杯茶，润润嗓。”
桑喻不解，师父不是主动的性子，哪怕是别的门派掌门都没这个待遇，怎么独独留姜明棠？
姜明棠正好有些渴，挑起一个礼貌的笑，“那便麻烦了。”
她坐在叶妤情旁边的石凳上，与叶妤情一起看练剑。
但是……不得不说，除了桑喻，其他人的剑是越练越糟糕，越练越没力。
不过练了这么久，有些累也是应该的。
叶妤情给姜明棠泡了杯茶，“请。”
姜明棠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香浓郁，初尝微涩，回味甘甜，茶水的口感恰到好处。
完美符合她的喜好。
“早闻叶掌门泡得一手好茶，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姜明棠笑道。
“过奖了，”叶妤情唇边有浅浅的笑意。
清浅的笑淡化了叶妤情的冰冷。
但这笑随着长剑掉落的声音而消失。
叶妤情冰冷的眸光扫向声源处，一个女弟子颤颤巍巍地捡起剑。
“怎么，累成这样？”叶妤情淡淡道。
“没…没有，”女弟子紧紧握着剑。
叶妤情吹凉了茶，轻抿一口，才慢悠悠地道：“才不过半个时辰，半个时辰都坚持不了，若是以后与魔物交缠过久，不得直接被耗光体力？”
以往练剑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也可能是因为昨天女弟子玩到太晚，没休息好，没什么精神。
“掌门，以后不会了，”关曼，也就是那个女弟子是一个非常识时务的人，见叶妤情不太高兴，她立马认错。
“先别谈以后，今日的事还得解决，”叶妤情看向桑喻，“桑喻，让她加练一个时辰。”
“是。”
还练？
姜明棠觉得她再看下去会气死的，没什么力度，偏偏不是她家弟子，不好批评。
“叶掌门，我还有事，先走了，”姜明棠决定先跑为上。
“五长老不送。”
桑喻想去送，但想到昨日姜明棠的话，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姜明棠出来后，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无他，与叶妤情待在一起太压抑了。
虽然重生了一次，但她也做不到完全不与他人交流。
她天性好动，之前在万灵门已是努力压抑天性，现在出来了，还要压抑着？
那样她会疯的。
姜明棠踩着阳光投下来的阴影，慢慢地下山。
下山之后她直接回了雾山。
今日阳光正好，最适合晒太阳了，反正没什么事，那就享受一会儿。
姜明棠让藤藤编了一张藤椅，躺上去，还有藤枝给她按摩。
“真舒服，”姜明棠闭上眼，静静享受。
阳光和煦，给人带来温暖，等入夏了就晒不到这么温暖的太阳了。
“挺会享受，”一杯花茶放在姜明棠手上。
姜明棠没睁眼都知道是谁，她喝了口花茶，把茶杯给藤枝拿。
重物落的声音响起，姜明棠掀开眼皮，差点被旁边折射的彩光闪瞎眼。
她支起身子，不可思议，“不是，你怎么还搬来一张灵石椅？”
那椅子是白玉做的，上面还镶嵌着各种色彩的灵石，艳而不俗。
灵石这个东西很珍贵，对修炼大有裨益，正常人都不会用灵石装饰。
但这家伙的椅子用的灵石少说也可以让人晋一级。
“这灵石这么漂亮，不用来装饰不可惜了？”洛御用扇子敲了敲灵石，“还挺结实。”
那力道之大，让姜明棠生怕灵石被敲碎了。
啧啧啧，太奢侈了。
她嫉妒啊。
偏偏洛御还加了句：“听，声音多清脆。”
真清脆。
“你们妖界…都这么有钱？”有钱到用灵石装饰？
她觉得自己也挺有钱的啊，都没有这么奢侈，她最多用金子什么的装饰。
金子和灵石的价格那不能比。
洛御用一大把灵石装饰，那他是不是富可敌国？
“唔，也不是，”洛御想了一会儿，“只是我有钱。”
看得出来，一天一件衣服不重样。
现在当妖王这么有钱？
姜明棠在思考着篡位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武林大会的比试也接近尾声，接下来是小辈们的比试，姜明棠没有参加。
她在长老席的高台上，现在只来了她一个长老，其他人说不定不来了。
靠在木栏上，清风吹在脸上，姜明棠惬意地看着下面的弟子准备。
柳翎的脸也好了，她今日打扮得格外艳丽娇俏。
“师姐，你不参加吗？”她凑过来问姜明棠。
“我参不参加关你什么事？”姜明棠懒得理她。
烦死了，一来就知道往她这边凑。
“师姐，我就是问一下 如果你觉得不开心了，那我不问了，”柳翎一脸黯然。
看起来像是姜明棠欺负了她。
“别，继续问啊，”姜明棠扬起微笑，“你问，我看你能问什么。”
不就是想恶心她吗，她就给柳翎机会，看柳翎能说出一朵花来吗。
“我……”柳翎不知道该接什么。
在姜明棠闭关的三年里，她接触的女孩子不多，就算接触也只是接触到段位低的，所以她的绿茶段位没提高。
姜明棠都不愿意瞧她。
就这？绿茶必备都没学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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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才这，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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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翎眼睛一转，问道：“师姐，你是不是不开心啊，没关系的，你可以对我撒气，只要能帮到你。”
不是，怎么就扯到她不开心了，她挺开心的啊。
忽然，姜明棠瞥到了从台阶上正有个人上来。
她了然，原来如此，是有人来看了，柳翎该开始表演了。
“柳翎，”红唇勾起一个恶劣的笑，姜明棠靠近她，轻声道，“知道你的脸是谁干的吗？”
“什么…”柳翎心头一阵恐慌。
姜明棠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是我，是我下的手。”
“是你！”想起那天在濛川的丢人，柳翎怒极。
“你的脸很漂亮，尤其是满脸血的时候，啧啧啧，那血如红梅般绽放在你脸上，真想把它永远留下你的脸上呢。”
此时的姜明棠在柳翎眼里就是一个恶魔，心狠手辣，无恶不作。
“怎么，害怕了？”姜明棠笑得更恶劣了，她语气似带哀惋，“可惜你脸好了，不然…再弄一次？”
她抬手，作势要动手。
“不要，滚开！”柳翎心慌之下把姜明棠往前一推。
姜明棠完全有能力稳住身形，做个最坏的预计，她就算是撞到了也仅仅只是疼一点，不会跌下去。
但她偏不那么做。
柳翎把把柄送到她手上，她岂有不接的道理？
本来木栏就有些送，姜明棠往后倒时特地用尽全力撞了一下，木栏断裂。
很顺利地把木栏撞断，看来连天意都在帮她。
姜明棠跌落高台。
与此同时，看台下坐着的弟子大叫。
“啊！那是五长老！”
“五长老掉了下来！”
“怎么办，快来人救救五长老！”
看台足足有十几米高，从上面摔下来后果不堪设想，姜明棠也没想让自己真受伤。
她打算见好就收。
姜明棠把时间把握的很准确，在掉落的两秒之后就准备发出藤蔓。
比她动作先一步的是洛御。
洛御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稳住她的身形，两人站在飞兽上。
姜明棠眨眨眼，对他的速度感到惊讶。
从少女身上传来的温度温暖了他微凉的指尖，洛御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