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迫反派臣服后——塔篱【完结】
时间:2023-05-28 14:38:26

  但或许是因为血统天赋,他这么活下来,修行进度竟然没有落下太多。
  想到这里,诺拉单手揉搓额头。
  她思索后,写给了马修一系列典籍名字,毕竟他们关系的确不错。之后她悄声叮嘱他:“你给其他人占卜就算了,别去坑赞恩,好嘛?”
  “好的好的。”马修麻利地答应了。
  之后,他们开始了法阵演绎课。这正是他们最近聚在一起的原因,为了集体修习这门全境最难的法术课入门知识,待在一起,方便互相交流和答疑。
  而法阵演绎,即教授怎么通过组合法阵来达到法力输出的最大化。是神院下属学院的院长亲自来教他们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来听这门课,第一,必须天赋、实力达标;第二,则必须出自旧族。
  诺拉听得很仔细,在笔记本上写下了笔记,打算日后实战训练时用。而和她在一起听的,除了马修•奥里,还有她的哥哥赞恩、德威尔家的雷恩斯、鲁娅、希罗……他们都是诺拉的好朋友。
  演绎课结束后,院长却又问:“……对了,想必你们最近都在准备参与保级测试,虽然你们应该都知道流程了,但我想,我还是需要再跟你们强调一次,这非常重要。”
  说起“保级测试”,少年们便都打起了精神,包括诺拉。他们的确都在准备。诺拉过去的三年都在为这一年做准备。
  这是对少年神术师们最重要的测验,在今年的八月进行。
  在这个测验中,他们将被评判实力是否冲刺并稳定保持于“智者”境界的顶峰——即“智者高阶”的溢出期,那是通往下一个大法力境界“宗师”的必经之路。
  而“宗师”,便是南境之最。一旦通过了这个测验,法师将会在之后被列为全境的重点培养对象,将有资格争取远超从前的资源,将更利于修行。
  不过,这个测验的审核程序极为复杂,评判方面和指标极多,法力、品行、精神状态都将被审核。
  境内许多普通的法师一辈子都没法通过这个测试;但对于三大家族的后代,特别是继承者们,则被要求必须在接近成年或刚成年时完成。
  不只是为了获得资源,这也是为了三大家族的名片。
  因为——他们自出生起就承载了责任,而如果他们在成年时还没达到智者高阶,将会被怀疑是否有能力领导家族和南境。在南境,智者高阶是做以上事宜的最低标准。
  至于能不能突破“宗师”就随缘了,毕竟“智者”和“宗师”之间的突破犹如跨越天堑,既要绝顶、百万挑一的天分,也要不凡的运气。
  听着院长介绍了更多流程,诺拉紧张地呼了口气,努力压下焦虑。
  因为她知道……在如今克拉雷家族上面无人的情况下,她和赞恩面临的状况更严峻,至少一个人必须保级成功……
  “诺拉,你是马上要去参加‘预知实测’吗?”结束后,希罗•奥里却凑到了诺拉面前。
  她在战后为避纷争被父母送到外祖母家,一直跟弟弟马修住在南境南部修行,最近才回千圣城,忍不住多跟童年最好的朋友诺拉说话。
  诺拉回答希罗:“是。不过最近有点麻烦,要先去处理。”
  “预知实测”是诺拉最近将面临的测评预备环节之一。但最近,诺拉在练习预知时陷入了新的瓶颈,她得优先突破。
  和希罗告别后,她走了。
  ……
  雾气弥漫,诺拉行走在一条长道上,那里直通一棵大树。
  狂风继而吹去雾气,大树将要倾颓,延展的树枝上却盛着两个鸟巢,摇摇欲坠。
  这正是幻境,也是诺拉陷入的瓶颈。在这段时间,其多次在诺拉预知时出现。她却无法突破。
  “外祖父告诉我……这种瓶颈的出现,通常说明在预知者的脑中某种观念需要被修正或觉醒……或者说,她或他的意识里潜藏着某个弱点需要被发现,答案都在幻境中……”诺拉茫然地盯着眼前的一切。因为她试了很多次,却都找不到突破点。
  而这个瓶颈,像是选择题。
  狂风后又是暴雨,两边的鸟巢将要倾覆。而左边树枝的鸟巢上,一只被折翼的巨鸟正在哀鸣;另一边的鸟巢上,则是多只还不会飞的幼鸟在悲泣。
  而只有在其倾覆的瞬间,诺拉才能靠近树。因为在幻境中被限制了法力,她只能接住其中一边,另一边的鸟则将面临死亡。
  诺拉在第一次进入幻境时干净利落地做了选择——她救了鸟多的那边,那也是她一惯的作风——从某些方面来说,她是坚定的结果主义。
  然而,那次却没有通过。
  今天,诺拉则是做了第二种选择,她去救了另一边的巨鸟。
  虽然她早这么选过、也知道会失败,但没有办法,诺拉只能重复,试图在过程中觅得更多蛛丝马迹。
  她坐在树下的树枝上,把坠落的巨鸟抱在怀里,却发现今天的鸟和过去有点不一样。
  只见面前的鸟哼哼唧唧,有着一对湖绿色的眼睛,雪白的羽毛尖端绽放金芒,圣洁、美丽却高傲,却在她的怀中埋着头哭,似乎被风吓坏了。
  诺拉没忍住多抱了它一会儿,心想:“怎么和家里的那只恶兽有点像?”
第26章 沉默的惊蝉(二)
  然而, 不抱还好,一抱不得了。
  那巨鸟昂起头,尖利的长喙下挥, 狠狠地把诺拉啄了。
  这忘恩负义的样子……更像了。诺拉只能放开了它。
  下一秒, 幻境倾崩,诺拉出来, 把这个梦境在通讯罗盘上传讯给了自己的外祖父。她想询问这种预知修习中的瓶颈究竟该怎么突破。
  “诺拉, 预知所见的并不全是虚谬,你要看回你的现实。”
  不久后, 外祖父只回了她这么一句话。
  “……这该怎么理解?”诺拉讷讷道。
  但她并没有在这件事上耽误太久。她前往了庭审。
  庭审, 就是之前希罗所说的“预知实测”, 是保级测试的重要环节之一。
  在那里,诺拉需要通过她的能力来帮助评判一件最近震撼南境的大案。
  ——河蝉镇杀夫案。
  ……
  “请问您怎么看待‘河蝉镇谋杀案’?”
  “据我们所知斯卡达夫人作为一位普通的奥术师,在嫁给她的丈夫神术师斯卡达镇长后才拥有了远超过去的优渥生活。她却残忍地杀害了他,碎尸后焚尸,请问您怎么看待这些细节???”
  光明神殿的审判庭前, 安保长大汗淋漓。
  他在保护各位大人物进入庭审, 也要防备各地奔来的记者对前者进行侵扰。
  多久没有出现影响这么大的案件了?
  安保长擦汗。
  这并不是近来案情最可怖的,但是里面牵动的各方利益却绝对是近来最复杂和敏感的。
  谁让这河蝉镇夫人和镇长成为了早期边境奥术师和南境结合的案例?
  最早, 光明教廷的守旧派就反对其他信仰的人进入联盟, 但现在为对抗北境, 他们已和有旧怨、信仰另一神明“自然意志”的边境部族结盟,十几年来矛盾不断, 突然爆发这样的问题,种族以及神术师奥术师问题只会更加严重和尖锐。
  他擦着汗, 却不敢说什么,直到旁边的下属过来, 才提到:“诺拉小姐要到了,我们要保护好小姐,她在感知案情前环境必须保持安静,防止有其他人来干扰她。”
  诺拉到达了光明审判殿前的时候,雪白的台阶上站满了人。而维护秩序的神官很快保护她到了庭审现场。而在那里,诺拉重新复习了一遍案情。
  “在南境北部河蝉镇,镇长被杀死,碎尸后焚尸?”
  “是的,问题就出在那位镇长夫人娜塔莎•斯卡达和斯卡达镇长是第一批边境奥术师和神术师结合的案例……这次案情中,这位娜塔莎夫人有很多同部族的支持者,舆论从边境传出,说她是精神紊乱时才杀害了丈夫……”
  “您知道,精神状态的异同对惩处结果影响有多大,我们需要您的预知来做判断……”
  诺拉点头,她还记得一路上看见的游行的奥术师。
  作为和她不同的非神眷者,他们在南境百年来的地位一直在变化,愈发复杂和敏感,和神术师的矛盾已经成为社会问题。边境部族加入南境后,状况则复杂了百倍。
  她知道自己谨慎对待这次的预知,不止是为了她的保级。
  诺拉很快到达了庭审处。
  而一进去,她就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杀人者——娜塔莎。
  后者坐在罪人席。她三十四五岁的年龄,棕发的颜色与树木相近,长辫子下坠着银叶,穿着青木色的长袍。
  她一对粗犷的眉毛,棕色却略显粗糙的皮肤,如斜月的双眼在诺拉进来的瞬间就抬起。
  她的目光带着股来自边境山族天然的咄咄逼人,但或许正如外面传闻那样,其中又裹了混沌的雾气,显示她的精神不济。
  诺拉却没过多地关注这位嫌疑犯,而是直接走了流程。
  “我看见昨日之事可忆,我听闻我听闻今日之事可追,我感知明日之梦可遇。”
  “昨日。今日。明日……河蝉镇,娜塔莎•斯卡达。”
  六芒星的光芒在诺拉的眼中绽放,三个画面如翻动的书页般晃过了她的脑海。
  诺拉感知到了三幕。
  第一幕,狂乱的蝉鸣声中,她看见娜塔莎站在一片草丛中,衣物脏污,她不小心打翻了一箱猩红色的宝石,腰后却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她跪在了地上。
  第二幕,还是那片草丛,沉在寂静中。来自边境部族的镇长夫人衣冠不整地拿起匕首,血流淌了满地。她的身下,有一具看不清脸的躯体在抽搐,只能看出是男性。一对瞳孔显露难言的震惊,死去的蝉沉睡枯草之上。
  而这一幕比上一幕长,镇长夫人的手又按上了一旁的烛状魔法装置,袖口划过金属边界,划出粗糙的裂口。
  第三幕,一座无名的坟墓被吐上唾沫,墓碑前躺着死去的蝉。
  这些画面感知出来后,预知者需要最快速度进行推演,给予反馈。
  诺拉不过稍作休息,便立刻用幻术重现了三幕,并重新阅读审讯处为她提供的案情资料。
  她最终抬头,言短意骇地说明了结论:
  “娜塔莎•斯卡达是清醒的。这个烛状魔法装置为火系魔法装置,出现在了案发卷宗里,是作案工具。但据我了解,这种装置并不能一触即发,需要长久的调试。”
  “而在预知里,娜塔莎袖口的磨损痕迹较重,且和卷宗里魔法装置复刻形象的金属边界花纹吻合,说明她早花时间亲自进行了布置和调整,并非直接触发调试完成的成品。”
  “这是有预谋的谋害。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
  这是冷静、细致的结论,诺拉又勾画出了感知到的袖口和魔法装置细节图——随后交给了庭审处。
  娜塔莎•斯卡达脸色惨白。
  而诺拉在鲜花和掌声中,离场了。
  ……
  傍晚,诺拉回到了湖边小屋。
  她却刚走到门前,就发现兰顿坐在屋外的小花园里,正低头看书。而他的手旁放着一盘蓝莓起司饼和百果酥,被保护作用的法力罩罩住,这是庄园常用的保护手段。
  而诺拉不过刚刚靠近,兰顿就抬头了,他也没提诺拉预知的事,只说:“这是格罗斯太太留给你的”。
  诺拉“唔”了声。
  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在庭审中推理出惯性的原因,诺拉停在桌前,倏然嗅到了兰顿的指尖传出水果和奶油芬芳,持久、萦绕却浅淡。
  诺拉却没说什么,只轻声道:“谢谢。”
  兰顿又开始沉默了,在傍晚,他的脖颈仿若镀了层暮光,透出一层浅淡的橘红。而他抬起湖绿色的宝石眼睛,几秒后,目光凝在了诺拉的手上。
  他安静了下,突然说:“他们……就让你一个人拿重物回来?”
  诺拉:“啊?”
  她低头。
  她正单手拿着一个重一百磅的精细星盘,这是她练习预知时需要的。
  而由于其保存时对空间要求高,她也不敢放入压缩作用的空间戒指,所以一般自己用手拿。
  而今天,诺拉庭审后也没浪费时间,自己又去练习了会儿法术,到傍晚也没找侍者,独自就近回来了。
  “……这没关系啊。”诺拉说。
  这对她又不重,她也早习惯这么来了。
  兰顿静静地盯着诺拉,却轻声说:“但你今天才做了大预知,应该很疲惫的吧。”
  不等诺拉说话,他就又站起来,自然而然地就接过了诺拉手中的大星盘,一边帮她拿,一边道:“你不是说隔壁家的那几位少爷会送你回来吗?”
  “至少在我的家乡……可不会对朋友这么不体谅。”
  说完后,他转身就走了,一头窜入了别墅。
  帮诺拉把星盘放回屋中后,兰顿又说:
  “最近虫鸣声大,我检查了阻声结界,没问题,不会阻止你修行。”
  气氛再度尴尬起来,诺拉不知道怎么说,最后摸了摸鼻子:“谢谢。”
  ……
  而当晚,诺拉吃着兰顿为她做的那一盘甜品,眼中却再次绽放光芒,她开始了测算。
  作为预知者,她习惯要对白日预知过的场景进行细节复盘。
  然而,让诺拉没想到的是……她真的发现了不对劲。
  “蝉声……”
  诺拉皱眉,她回忆起了她预知到的第一幕有蝉声,第二幕类谋杀现场却没有。但不对。
  “蝉鸣被抑制会具有条件……第二幕预知发生时的气候和天气是什么样的?”
  她的记忆很好,当即调出当局给她的资料,并立刻去搜寻了全境昆虫分布。
  根据资料,镇长夫人被指认杀害丈夫的那一天在5月中旬的一天,二十四度,夜半后有雨。
  而河蝉镇则常年分布着一种叫作“黑尾夜蟟”的魔法变异昆虫,在南边境生长,在温度18度以下或38度以上的环境下鸣声才会被抑制。
  “而且……下雨的气温也理应高于平常啊,那天是初夏,气温条件没问题,为什么没有虫鸣……”
  诺拉念着,眼睛却缓缓地睁大了。
  因为,她作出了新结论。
  第二幕,或许根本不是所谓镇长夫人“谋害”丈夫的那一天!
  兰顿站在诺拉的门前,紧抿嘴唇,正考虑是否敲门,结果,他却看见诺拉披着斗篷出来了。
  “庭审处刚刚送来了保级测评的……”看诺拉脸色,兰顿的声音却戛然而止,又问,“怎么了?”
  诺拉说:“你没睡?那正好。跟我去个地方,我不喊其他侍从了。”
  ……
  传送阵的光芒浮现又弥散,诺拉和兰顿飞快地到达了“圣城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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