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知不知道你一旦认了，你至少半辈子都没了！”
孟烬任由他抓着也不回答，他当然知道，房间里沉默了十几秒，周成言缓缓松开手。
周成言瘫坐到床上，垂下头，漆黑的眸是不甘和无奈，“就算我们无所谓，你至少想想初毓吧！”
即便知道原因，他也做不到看着孟烬半辈子葬送在监狱里。
提起初毓，没等孟烬说话，周成言脑子里回想起这段时间孟烬的行为。
瞳孔一震，一句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高东泽:“你早就打算好了？也已经想好把初毓推开了对吧，所以你最近才反常的这么对她是不是！”
孟烬没有回答，就是表示默认。
“别告诉她，也别告诉林一一。”
他很爱她，如果这一切没有发生，孟烬会死死守住初毓一辈子，但现在他有不得不做的事，而初毓值得最好的。
孟烬想起来校庆那晚，初毓跳舞的样子，历历在目，美的不真实，像一朵清冷高贵且极度美艳的红玫瑰。
他记得那段时间学校里到处都是再聊他们的人，贴吧论坛上更是给他们冠上了王和王妃的头衔，到处都放着那晚他们跳舞时的照片，后来被孟烬一张一张全部保存下来了。
现在，他已经不再是买个矜贵耀眼的王了，不能让她成为尊贵的王妃了。
上天总是捉弄人，喜欢看爱别离，求不得。
周成言知道之后，都不敢见林一一了，怕自己演的不好，被林一一发现点什么。
高东泽每每看到初毓都心慌。
两个人干脆直接请假，学校都不去了。
孟烬做事一向狠绝，专门选在初毓十八周岁生日那天，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
还有三天。
自从初毓上次摔碎手机那次之后，两个人就再没联系过。
九月十四日这天。
江海梁毅给初毓送了礼物，唐琪和卜恒瑞各自给她发了个大红包，说寒假补上礼物。
江海和梁毅来给他送礼物的时候，林一一也在旁边，总觉得哪里不对。
中午吃完饭回来，林一一把她准备的礼物送给初毓。
林一一缠着她打开看看，是一块女士手表，精致好看，很显气质。
初毓笑笑，说道:“谢谢，我很喜欢。”
林一一抱着她的胳膊，“喜欢就好，我挑了好久，根据你的气质买的。那你今晚打算去哪过生日，我们什么时候请假？要不要我帮你找？”
林一一难掩的激动，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初毓淡淡道:“一一，我不过生日。”
林一一眨着大眼睛，问道:“为什么呀，过生日多热闹！”
初毓不冷不淡的，看不出情绪的回道:“我生日这天也是我外婆的祭日。”
林一一动作顿住，回过神来，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阿毓，我……”
初毓轻声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没事，你又不知道。”
林一一知道她外婆对她很重要，偏偏在她生日这天去世，那当时她该有多难受啊。
想着想着，自己红了眼眶，一把抱住初毓，一声不吭，豆大的泪珠，掉下来两颗。
初毓看到了，“怎么就了，真没事，怎么还哭了呢？眼睛肿了，就不好看了。”
林一一爱美，最怕别人说她脸上哪怎么了，听到初毓的话，也不为所动，依旧埋头抱着初毓。
初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林一一抱了一会，自己松开了。
“我会一直当你的好朋友。”
初毓摸摸她的脑袋，“好啊。”
林一一突然明白哪里不对劲了，江海和梁毅都只送了礼物，没说生日快乐的祝福词，唐琪给初毓打视频的时候，也没说一句生日快乐。
原来是因为这个。
除了他们四个，初毓甚至没来得及跟孟烬说。
自从她外婆去世，九月十四日这天，初毓就再没开心的过个生日了，和其他364天一样，做着该做的事情。
虽然不过生日，江海和梁毅还是找初毓一起吃个饭，林一一也一起。
为了不显得刻意，江海和梁毅带她俩专门在学校餐厅吃的。
一顿饭吃完，两个男生又去买了杯奶茶给他们。
一起回了教室。
距离高二十二班后门还有三米多远的地方，初毓就看到那个空了很久的位置上坐着个人。
是孟烬。
一只脚迈进门槛，周成言和高东泽也出现在了视野里。
林一一也看到了，叫了周成言一声，周成言回头，其他两个人目光也跟过来。
林一一问周成言，“你病好了？不用再多休息两天吗？”
周成言当时躲避的借口，就跟林一一说生病了，胃疼，要请两天假。
高东泽撇了撇嘴，老掉牙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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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别在今天，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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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毓站在那里，对上孟烬的视线，清冷又寡淡。
初毓手里的那杯杨枝甘露被她一路上喝完了，把杯子塞到江海手里，“帮我扔了。”
江海嘴上不屑，动作却照她的话做。
梁毅默默的看着孟烬和初毓，他都感觉到气氛不对了。
初毓面无表情的坐回位置上，没有刻意避开，也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孟烬记得他今晚回来是做什么的，也没主动跟她说话。
初毓跟没事人一样，晚自习按部就班的刷题。
孟烬看她这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涌上一团火，怎么还这么淡定。
长腿委屈的放在书桌下面，总是发出碰撞的声音，桌子一动，就会带动初毓的椅子。
一两次可能是意外，一整节课就没消停过。
初毓发现他故意找事，本来心里就对他压着火，还不知道收敛点。
孟烬每次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初毓刚要下笔，被他这一碰，划出去一道线。
初毓啪的一声扔掉手里的笔，装过身来，别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直接一把抽走孟烬手里的书，从窗户口扔出去，“你故意的是吧？”
孟烬大方的承认道:“是。”
初毓克制着脾气，“你想干什么？”
这副表情，真的挺欠揍的，“不想干什么，就看你不爽行不行？”
初毓没说话，这话把林一一都听愣了，悄悄看了一眼孟烬的表情，不太像是开玩笑。
僵持了十几秒，初毓双手撑在他桌子上，往他的方向凑近了一点。
声音冰冷又带着几分挑衅道:“不爽你就滚！”
孟烬猛的起身，初毓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他掐住脖子按在墙上。
班上人都被吓愣了，丝毫不敢吱声。
孟烬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还狂，真以为我没脾气了是吧！”
初毓被掐的发不出声来，脸上扬起微微的笑。
梁毅在初毓被孟烬掐住那一刻，立刻黑了脸，三步并作两步的往他们那边走，周成言拽都没拽住。
一拳砸在孟烬脸上，梁毅是用了力的，孟烬后退了几步，手也松开了。
初毓缓过气来，咳嗽了几声。
一抬眼，有看到，孟烬一拳抡在梁毅脸上。
接着两个人就没停过手，混打在一起。
其他人不敢动。
周成言高东泽，还有周伟和班长，之前一起打过球的人冲上来拉开两个人。
最后被分开的时候，嘴角都挂了彩，脸上也有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
谁也没占着谁的便宜。
动静不小，把值班的老师都引来了。幸好教室刚被初毓锁上了，老师没看到，高东泽找了个理由骗过去了。
初毓拧着眉看了眼孟烬，又看向梁毅，“没事吧？”
梁毅扯了扯领口，摇头道:“没事。”
初毓偏头，寻找着一个人，“周伟，你跟他去趟医务室。”
周伟立刻应声，“好的。”脚步走到梁毅身边，“我们走吧。”
初毓交代的，梁毅也没拒绝，和周伟一起出了教室。
周伟虽然不清楚她和梁毅什么关系，但多多少少的传言他都听说了，大概明白关系挺好。
初毓目光重新落到孟烬身上，黑沉的一张脸，眸底狠戾乍现，周成言和高东泽站在他身后，不敢说一句话。
“课还能上吗？”
孟烬没说话，盯着她看了两秒，没说话，走回位置上坐下。
还是一副不可一世，敢惹我死定了的姿态。
周成言和高东泽也回了各自的位置上。
初毓看他这架势隐隐约约猜到什么，但不肯相信。
班上的同学，都因为刚才的插曲畏畏缩缩的，下课也不似平常那样打闹说笑。
梁毅也从医务室里回来。
周伟走到初毓这边，“表姐，他没事，皮外伤，涂了药，这个是你让我带回来的。”
初毓心情不太好，隐忍着，看了眼他放在桌子上的药瓶和棉签，低声回道，“麻烦了，谢谢。”
周伟公事公办似的态度回了个没关系就走开了。
初毓拿个药瓶和棉签，斜着身坐，目光落到他脸颊和嘴角上的淤青。
“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孟烬眼皮都不抬一下的，戾声道:“用不着。”
初毓好脾气的轻声道:“至少，我们现在还有关系吧，你没说我也没说，对吧。”
男生神色一顿，抬头对上那双好看的眼睛，张了张嘴，没说出一个字来。
“那就把脸伸过来。”
几秒后，孟烬神情一缓，她替他找了个靠近她的理由，故作勉强的伸过头去。
初毓沾了一点药膏在棉签上，动作极轻地往他脸上蹭。
孟烬想着她刚才的话，她已经知道他想干嘛了，是啊，他那种态度那么就，任谁也会受不了，自然明白他想干什么了，但是为什么她不先找他说呢？
“谈谈？”
孟烬明显感觉到她给她涂药的那只手慌的用了下力。
立刻调整好情绪，淡淡道:“行。”
最后两节晚自习，初毓觉得格外的短暂，就这样结束了。
下课铃一响，班上闹哄哄的往外奔走。
梁毅出去之前，过来找了趟初毓，“你……”
“没事，你先走吧。”
目光落在后面位置上的人，眼神里充斥着警告的意味。
孟烬对上他的眸子，丝毫不惧的充满了挑衅。
大概五分钟，教室里变成死一样的寂静，门关着，依旧能听见外面的喧闹声。
两个人都沉默着，孟烬从位置上站起来，关了教室里所有的灯，没有回到原来的位置，走向窗口那边。
良久才缓缓开口道:“猜到了？”
初毓想着他问的应该因为刚才她说的那句话，猜到了他要提分手。
压低声音，沉沉道:“够明显了。”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说，我现在给你个机会，让你甩了我。”
“知道我为什么不说吗？”不等他回答，“我等得起。”
孟烬眉眼微颤，怒气涌上心头，“不是挺傲的吗，现在跟我演什么痴情种？”
他怎么会知道，她说的等，不只是等他打消分手的念头，也是无论他去了哪，她也愿意等他回来。
初毓没有说话，心脏痛的她快要受不了了，没有说话。
“给你机会你不要，那只能我说了。”
初毓极力平稳语气道:“别在今天，行不行？”
“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孟烬攥着拳的手，骨头都要握断了，视线飘忽，声音低哑隐忍，“初毓，分手吧…”
不给她多一分策反他的机会，因为他怕，怕再不说出口，就舍不得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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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她们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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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五个字。
初毓心脏骤停，耳边鸣响，就算她猜到了，就算想到过他说这句话的场景。
但是现在亲耳听到，怎么还这么难受呢。
周围一片漆黑，孟烬眸底血红的盯着她，就算牙咬碎了吞下去都不能让她看到自己的情绪，更不想看到她的表情。
偏偏，初毓缓缓抬起头，目光精准的对上他的双眸。
孟烬的心脏像是被□□着。
强迫的别来目光，狠戾的气息将整个人吞噬，怒声吼道:“少他妈拿你那双眼看我，屡试不爽？你这张脸我看够了，勾引不了我了！有点遗憾没把你睡了，不知道什么滋味。”
初毓冷笑一声，从位置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缓缓朝他走来，站在他前面两米的位置，“用不着说那么难听，我也不是非你不行，不过有一句话说对了，巧了，这事我也挺可惜的！”
像是在认真思考了几秒，唇角的弧度更大了些，“其实不用可惜，没了这层关系，我们还可以当炮友，不是更好吗？”
孟烬明显被她这句话惊住，清冷的眸子发了狠的盯着她，“老子没有跟前女友当炮友的习惯！”
“是吗，那太可惜了。”说完，脸色肃然，像再看一个被自己丢弃的物品，“我同意，你可以滚了！”
孟烬的内心早已溃不成军，却硬撑着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清晰的听到她说同意，同意分手了。
从此以后，他们就真的没有关系了。
孟烬抬腿，压制着情绪，不疾不徐的朝门外走。
初毓听到他关门的声音，再也支撑不住了，瞬间腿软的坐倒在地上，眼泪不要命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孟烬出了教室，三步并作两步的朝校外走，慢一秒他都有可能忍不住回去找她。
车就停在学校对面，孟烬走过去，看到车上已经有人坐在驾驶座上了。
走进了才看清楚，驾驶座上的是周成言，旁边坐着高东泽。
孟烬沉着脸，一句话也不想说，直接上了后面的坐。
随着砰的一道关门声，夹断了外界的嘈杂，也撇开了过往梦一样与她有关的一切。
周成言和高东泽都没有说话，默默驶动车子，开向别墅。
教室里，初毓蜷缩在墙角处，周身的氛围冷到极点，抬头看向窗外，怔了几秒，哑着声音，“外婆，对不起，她们说的对，爱我的人真的都没有好下场。”
缓缓闭上双眸，感受着死一样的寂静，体会死亡的“快乐”。
良久，初毓从地上爬起来，朝门外走，步伐有些不稳，晃了几下。
死人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撑着扶手下楼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