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被偏执反派追了一条街——牧真【完结】
时间:2023-05-28 17:21:01

  江恬垂着头不说话。
  陆念依然看着她。
  少女闭眼站在那里,夕风扬起她鬓发微乱的发。
  下一秒他拿出手机,懒洋洋:“喂,号码多少啊?”
  黄振海不可思议看向他。
  一辆的士从远方驶来。
  江恬微睁一点的视线里看到。
  她想到离开的方法。
  江恬低声:“我没有手机。”
  忍着本能中的害怕,她垂头绕过两人匆匆朝马路那边走。
  走的太快江恬被绊一下,口袋中的手机掉出来。她僵一下,飞快地捡起,然后扬了扬手,跑向停下的出租车。
  上车关门,一气呵成。
  下一秒的士扬尘而去。
  黄振海人都傻了:“怎么跑了啊?”
  还有,她明明有手机的啊!
  想起什么,黄振海心中一跳。
  他想起单挑前为了解对手,打听陆念时听到的一则传言。
  ――那些被凶哭的女生对他因爱生恨,凑了一笔钱,说谁要是能搞定他再把他狠狠甩了,就能拿这笔钱。但这个难度太高,谁若是能耍他一把,也能去领一点钱。
  不是吧?
  原来不是来追陆念,而是来赚钱的啊?
  她不会一直在用手机录音,见耍到人就立马遁了去领钱了吧?
  黄振海怜悯地看向身旁寸头的少年。
  同情不会消失,但会转移。
  他的同情转移了。
  显然少年也想到了那则传言。
  夕阳下起了一阵风,荒草地上一只空锡罐滚来。
  陆念狠狠踢开。
  她是来耍他的!
第3章 再遇
  出租车在两公里外的公交站前停下。
  本以为是回城的远单,却是三公里都不到的近单,司机郁闷:“小姑娘,公交不好等,真不要送你回城?”
  江恬轻柔说谢谢不用了。
  她付款下车。
  郊区打车回家的花费太高,江恬不舍得。
  妈妈过世后留下医疗欠债,这年自己也三天两头进医院,爸爸一直在拼命工作挣钱,连别人避之不得的出差都抢着去。江恬很懂事,不会问爸爸要整容的钱,更不会在别的地方浪费钱。
  她一直在为去疤手术攒钱。
  所以才会一有时间就做兼职。
  等公交时江恬取出手机发讯息:“对不起,我临时有事不能过去,你找别人吧。”
  她猜到那个黄头发的应该就是发兼职的人。
  江恬没说刚才那人是自己。
  ……
  天禧酒店。
  寸头耳钉的少年套上防风皮夹克,用黑色橡皮绳狠狠把滑板绑在车尾。他的动作粗暴,像含着一股气闷。
  黄振海拎着双节棍可怜巴巴站在一旁。
  他想再喊单挑但又忽然有点不敢。
  他也看出陆念现在很生气。
  戴好头盔,少年跨上摩托。
  哑光黑的机车轰鸣远去。
  黄振海一个人留在原地。
  手机滴一声。他拿出来,看到江恬的短信。
  正要回复,一个电话打进来。
  是吵架要分手,还说要另投他怀的女友。
  “黄毛毛,我听班长说你去找陆念打架了,你没事吧?”他女朋友声音有点慌。
  她怕男朋友吃亏。
  黄振海就要说话,忽然眼珠一转,说:“他一见我撒腿就跑了。”
  女朋友:“……”
  她不是很相信,但没拆穿。
  还能吹牛就说明人没事。
  “黄毛毛,我不是真想和你分手,也没喜欢陆念,只是气上头了,故意找个人气你……”女朋友心虚。
  黄振海:我日!
  三言两语将他哄好,他女朋友想到什么:“陆念还在不在你旁边啊?”
  “不在啊,刚走,怎么了?”
  女生说:“今天的事是我们不对,你去跟人家道个歉吧。”
  黄振海想了想也挺过意不去:“怎么道歉啊?”
  女生想了想:“建设路那条巷子里最近不是新开了家网吧有充值活动吗,你请人家打把游戏好了,男生嘛,一起打把游戏就是兄弟了。”
  她补充一句:“说不得以后还要人家罩着你呢。”
  黄振海:“我还要他罩着?”
  他女朋友:“你没他帅嘛……”
  黄振海:我日!
  ……
  五点四十五江恬回到位于梅苑新村的家。
  这辈子家里的房子还没有为支付爸爸和姐姐的医疗费卖掉。
  客厅一片漆黑。
  江恬已经想起,这一天爸爸正在外地出差,而继母还在酒店上晚班。
  姐姐郝佳则一般不在家住。
  家中是两室一厅,姐姐在外面与朋友合租。
  郝佳出事的那天是一切转折的开始,江恬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一月十七号。
  二零一零年一月十七号那天,姐姐会去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聚会,然后去大富豪打电动游戏。
  那群社会青年是被人请来寻仇的,姐姐的身形还有夸张的紫色杀马特发型和那个女生很像,被误认成那个人。他们不由分说就从背后砍上去,姐姐来不及反应,倒在血泊里。
  后来那些人逃到外地,一一落网,但他们家都很穷,拿不出赔偿金。
  今天是十二月一号,离事情发生还有两个多月,时间很充足,但江恬还是想尽快摆脱这个危机。
  最好的方法是让姐姐换个发色。
  江恬拿出手机翻通讯录。
  果然没有郝佳的号码。
  她和继姐的关系从来不算好。
  江恬也不知道姐姐的住址。
  她又尝试给爸爸和继母打电话。
  都打不通。
  想了半天,江恬终于记起上辈子姐姐有一次回来吃饭时,说过晚上九十点常去一家叫轻舞飞扬的溜冰场玩。
  这一年溜冰场还是很时髦的地方。
  简单去楼下用完晚饭,江恬回到卧室,把闹钟设到九点,准备那时候去轻舞飞扬看看,能不能撞到郝佳。
  将闹钟放到一旁,她拿出学校的课本开始学习。
  重生回来,好多东西要重新捡起。
  今天请了假,但作业也要写。
  ……
  建设路,双鱼网吧。
  七点。
  吸烟区烟雾缭绕。
  陆念戴着耳机坐在屏幕。
  黑眸冷冽,少年左耳的钻石耳钉在烟气中时不时熠过微光。
  他抿着唇,一次次狠狠点击鼠标,操作狙击手收割人头。
  KILL!
  DOUBLE KILL!
  血色蔓延屏幕。
  视线范围内的一个不留。
  黄振海看过去,暗自咋舌。
  这是真被那个一中的好学生气到了啊。
  这都几个小时了,气还没消。
  他摘下耳机:“我去买点酒喝。”
  ……
  梅苑新村。
  九点一到,闹钟准时响起,江恬背上包出门,坐公交去轻舞飞扬。
  九点半她到达目的地。
  溜冰场里的歌声震耳欲聋,灯光交织。
  江恬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姐姐。
  她去问溜冰场的负责人。
  负责人不认识郝佳。
  江恬只好离开。
  走出溜冰场,空气清新起来。伴着深冬的寒意。江恬朝半公里外的站台走,去赶回家的末班车。
  天上落下小雨。
  她撑起伞。
  ……
  双鱼网吧。
  陆念和黄振海走出网吧大门。
  黄振海喝高了,脚步都不稳了。
  买来的酒全被他一个人吹了。
  伸手搭住少年的肩膀,黄振海大着舌头说:“兄弟,不打不相识,从此你就是我的兄弟,整个宁城,你遇到什么麻烦,报上我的名字,就……”
  他打个酒嗝。
  陆念拂开他的手,走向停靠在几米外的机车。
  黄振海受了天大委屈,薅着头发蹲下来,默默掉眼泪。
  双鱼网吧开在小巷。网吧和小旅馆红色的灯字招牌闪烁。陆念从储物箱里取出头盔戴上,回头看到黄振海摇摇晃晃走到墙边,跨上靠墙的垃圾桶,摸出钥匙插进砖缝,不停扭动点火。
  低低骂了一句,少年还是扯住对方的衣领,将人拉到机车后座上,给他戴好头盔。
  “抓稳了。”
  骑上街摩,陆念转下油门。
  仪表盘的指针飞速转动,黑色的机车如电掣出。
  风声呼啸,黄振海吓得呜呜大叫:“要坠机了要坠机了。”
  陆念让他闭嘴。
  黄振海又委屈了,边打嗝边掉眼泪。
  陆念还是把速度压下四十。
  转过一个路口时,他看到数米之外的少女。
  细雨空鳎她撑着一把印满小雏菊的雨伞,沿着人行道的边缘慢慢朝公交站走。
  下一秒,少年狠狠拧动油门。
  机车朝那里加速驶去。
第4章 抢钱
  离公交站台还有七八米时,江恬听到机车的轰鸣声。
  她下意识向那里看。
  下一秒她握紧伞把,疾步往前走。
  黑色的机车破风而来,停在左侧的马路边。
  少年双脚踩住潮湿的地面,抬手揭开护目镜,偏头看向她。
  “这么巧啊?”他笑着说,护目镜下的眼里没有笑意。
  江恬不得不顿步。
  她有点害怕,低着头不做声。
  陆念抿抿唇,收了笑看着她。
  机车的大灯穿透冷雨夜,雨丝在光中飞舞,少女低首撑伞站在那里。伞面上是一朵朵的小雏菊。
  她也像小雏菊。
  更像一朵雨中的纯白百合。
  陆念:“叫什么名字?”
  江恬依然不说话。
  她侧对着他打着伞,因此能藏住眼睛。
  “不是要跟我交朋友吗,”街摩上的少年用不咸不淡的语气开始阴阳怪气,“名字都不报上来,现在的高中生虽然都开始读法了,但一点礼貌都没有。”
  江恬不做声。
  下一秒少年说:“对不起我忘了,毕竟你读的是《婚姻法》。”
  江恬:“……”
  江恬怕他发火,还是开口。
  她轻轻撒谎:“郝恬。”
  她用了姐姐的姓。
  陆念:“哪个hao,哪个tian?”
  江恬握着伞柄。
  她低声:“郝思嘉的郝,恬静的恬。”
  少年哼笑一声:“我看你挺咸的。”
  江恬:“……”
  她还是小声说:“不是那个甜,恬静的恬。”
  陆念看着她:“怎么写的,我是文盲不会写。”
  江恬一顿。
  她拿不准他想干什么。
  江恬知道他是江城有名的神童,一路跳级升上大学的,这年早就大学毕业。
  陆念盯着她:“你拿手机打出来给我看看。”
  少年的盯视下,因为有点害怕,江恬还是将伞柄从右手换至左手,从右口袋里拿出手机。
  然而她刚拿出手机的这一刻――
  陆念:“我又忘了,你没有手机。”
  江恬:“……”
  她握着手机的手僵住。
  江恬只好把手机放回口袋。
  少年还盯着她看:“去哪里?”
  “回家。”
  “坐公交?”
  “嗯。”
  “怎么不打的?”
  江恬就要说省钱,少年已经开口:“不好意思我又忘了,你今天打过的了。”
  江恬:“…………”
  江恬不做声了。
  她说不过他。
  这一年他说话怎么这么厉害这么密呀?
  江恬忽然不记得他以前是不是也这样。上辈子结婚的时间不长,一年不到她就死了。上辈子的记忆除去那些最深刻的,其他的也已经模糊了。
  少年翻身下车,放下支脚。
  黄振海还在后座醉着,迷迷糊糊的:“降落了?”
  摘下头盔陆念把它扣在车上,然后走到她身前。
  这一刻他离得那么近,身上的热度也传递过来,在冷雨夜那么滚烫。
  江恬降低伞面。
  一朵朵小雏菊遮住她。
  “喂。”少年看着她突然出声。
  江恬依然不做声。
  少年抬手掀起她雨伞的一角:“知道交友后做什么能让友情稳固吗?”
  “不知道。”江恬垂眼轻声说。
  雨点密集起来,地面蒸腾出湿气。陆念低头看着她,又一次闻到她的气味。
  淡淡的百合香气。
  “一起分赃,”他说,“一起分赃能加固友情。”
  江恬不懂。
  于是她又不做声。
  少年一只手还掀着伞面。忽然他问:“今天拿了多少钱啊?”
  耍我一次拿多少钱啊?
  江恬一愣。低着头她小声说:“两百。”
  出门前她带了两百块钱,是这些天的伙食费。
  陆念:“就这么点啊?”
  耍我一次就拿这么点?
  江恬小声:“嗯。”
  她知道他有钱。
  但她穷。
  少年伸出一只手:“不分我一点?”
  江恬愣住。
  然后陷入沉默。
  这一年他怎么还会抢劫呀?
  陆念又把手往她的方向伸了伸,示意她快点?
  耍了他当然要付出点代价。
  江恬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抢钱。
  她还是从口袋握出一张纸币,放上他的掌心。
  陆念看过去。
  一张绿色的一块。
  “两百你就给我一块?”他要气笑了。
  这么小气啊?
  江恬不做声。
  这一块她也不是很想给他。
  少年朝她勾勾四指:“继续,加点。”
  犹豫十几秒,江恬握出一个硬币放在他手心上。
  陆念看过去。
  一枚镀铜的五角硬币。
  ――犹豫了半天,她决定再给他加五毛。
  “……”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