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接,晏然川说,“等会儿,这是我告白用的,要送我女朋友。”
岑烟差点反问,我不是你女朋友吗?
她现在有种荒谬感,她男朋友还有别的女朋友?
“所以……”昏暗的灯光下,他的五官显得精致立体,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好像沾染了很多温柔,像消融的雪一样柔软,“岑小姐,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岑烟没想到前几天说她不是他女朋友的话,他当真了。原来今天不止是惊喜,也是一场告白。
她故意逗他,“如果我不愿意呢?”
花被递到她怀里,晏然川垂眼,“既然花收了,那就当你答应了。”
“……?”岑烟想笑,“你怎么这样?”
“哪样?”
“那样。”
她还没说完,晏然川吻住了她的唇,将所有思念和情绪倾诉于唇齿之间。
第55章 赌注
◎你知道什么是借位吗?◎
她闭上眼睛时听到耳边清晰的烟花声, 一朵一朵绽开,大概是声音太大,以至于将她胸口剧烈的心跳声都被掩盖了过去。
唇上的触感如同融化的雪, 她闭着眼, 恍惚间有一片柔软的花瓣落下来。顷刻间,所有的寒冷和冬意全然消逝,温热将她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回过神时, 怀里的花束被压得微微有些变形,她垂眸整理的时候突然觉得哪儿有些不对,一抬眼看见了远处躲着几个围观观众,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岑烟抱着花走过去, 朝沈乔伸出手, “观看付费了吗?”
“……?”
沈乔指着自己, 心想她看还要付钱, 再说你俩是缺钱的人吗?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下意识地看向晏然川,结果晏然川一副纵容的模样,看上去好像下一秒真的会说出自己缺钱这种话。
再仔细看,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的眼尾染着欲色,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似乎能看见他脖子连着耳根那部分也带着红。
“我看自己家艺人还要收费?”沈乔怼她。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
幸好这边因为活动拍摄没什么人,不然刚刚就要当着全网直播接吻了。
岑烟抱着花走出去, 外面围了一层又一层的人,她手里抱着花, 身后还跟着个挺拔的男人, 任谁看了都能猜出是怎么一回事。
晏然川只是跟在后面, 中间人大概是太多了, 将两个人隔了开来。岑烟看了眼身后,只有沈乔一个人,于是停下脚步等了几秒钟。
她看到他朝这边走过来,伸手牵住他。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只纤细的手轻轻将他的手攥住,她的手比他的小一点儿,没办法完全包裹起来,但却很有坚定,怎么也没松开。
就好像当着全世界的面,光明正大地宣告他们的关系。
他垂着眸子,能看到岑烟头顶的发旋,唇角笑意像秋日的枫叶落在寂静的寒潭上,一点一点泛开涟漪。
一路上走着走着,最后不知怎么地变成了晏然川包裹着她的手,到酒店门口,岑烟要拿房卡开门,晏然川也没松开。
她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却见他只是接过她手上的花,另一只手仍旧牵着。岑烟只好用左手开门,进去后她认真看着晏然川,好像在打量什么似的。
她抬手勾上他脖颈,高跟鞋贴着他的西装裤,像身段柔软的妖精,“你怎么跟第一次谈恋爱的小男孩一样?”
岑烟觉得稀奇,为什么有人连手都不愿意松开。
她以为以他的性格会反驳,但他没有,好像他越来越懂得如何向她俯首称臣。他嗓音里透着哑,带着点儿气音,“什么时候不是第一次了?”
尾调透过她耳根一点点地往上爬,像轻柔的羽毛撩拨着心口,让人忍不住发颤、生出几分痒意。
空气慢慢升温,只需要一点儿火星便顷刻间一发不可收拾。她紧紧咬着他,眼尾泛着诱人的红,在灯光下起起伏伏,最后伏在他胸口喘着气。
尚未缓过来几分,收敛的花苞又被暴雨撞开。
第二日下了小雪,原本的航班延迟,两个人干脆在酒店里窝了一整日。岑烟背对着他,于是身后那只手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身体,始终紧紧将她圈在自己身侧。
中途无聊,岑烟摸到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上面正好在播放岑烟以前的剧,但画面好巧不巧有些不太适合她现在的男朋友观看。
腰上的手收紧,岑烟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的酸味,还没开口说些什么,微凉的唇瓣贴着她的脖子。
她略一思考,“你想不想知道当时是怎么拍的?”
男人眉眼清冷,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不想。”
以前晏然川也去剧组偷偷看过她,别说是亲密的戏份,哪怕是有时候看见收工后她和男演员看似熟稔地说笑,他都会直接离开。
但他说了不想,岑烟也没放过他。
她起了玩心,和电视剧里的场景一样慢慢凑过去,好像下一秒就要吻他一样。晏然川眯着狭长的眼,没说话,但两人的鼻尖快要触碰时,她突然往旁边侧了侧。
没亲到。
岑烟窥探到他眼睛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看起来有些失望又好像不失望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知道什么是借位吗?”
他听出来了,她在哄他。
晏然川并不知道这话里的真假,却无法抵抗岑烟的话语。哪怕是假的,她愿意哄骗他,又何尝不是把他放在心上。
晏然川一双深邃的眸子看了她许久,她明显感觉到他抵着自己,锋利的凶器布满了危险的气息,好像下一秒就要刺破她的皮肤。
岑烟有些莫名,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你……”剩下的话语被没在汹涌的吻里。
温情被打破,一切都变得不可言说起来。她呼吸急促,手紧紧攥着枕头,等舒展后才忍不住吐槽,“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重\\欲?”
他那时看着便带着高不可攀的意味,好像连衣角都不是寻常人能碰着的。不管在什么样的场合里,他身边总是见不到一个异性,只远远地看人一眼,便叫人知难而退。
“阿烟。”他叫她的名字,大概是因为染着未褪去的情愫,听起来格外地温柔动听,又性感得叫人溺毙,“我已经很克制了。”
岑烟突然想起她赶他走的那天,他阴沉的模样像是挣脱开了所有枷锁,成了最原始的兽类,再也没有任何怜惜。
那大概才是他原本的模样。
岑烟突然觉得,或许他们是一类人,只不过他比她更要善于伪装而已。他扮演着一个为大众接受的人,以掩饰自己的不堪和私欲。
她咬着他的脖子——
“没关系,你可以再狠一点。”
他们不用做互相舔舐伤口的受伤的兽类,而是互相在疼痛中通过发泄获得某种快感。
那天结束得很昏暗,岑烟早上起来站在落地窗前,手里夹着根纤细的女士香烟,烟雾笼在她显得颓废的脸上,厌世的模样格外动人。
她似乎在发呆,因为等她手里的烟被夺走也没回过神,晏然川深沉的眼落在她身上,问她在想什么,她勾着眼尾,“还能想什么,想你。”
岑烟看样子大概是随口一说,晏然川却溺在她那双眼睛里。
大概过了几秒钟,他眯着眼将视线移开。
知道她不一定说的是真话,但还是难免心底有些满足的情绪。
事实上岑烟想的也确实是他,她想的是晏然川的技术那么好,就算以后分手了是不是也可以继续维持以前的关系,否则好像很难找到比他更契合的人。
幸好晏然川不知道,否则他眼底的笑意大概会消失。
毕竟他们在一起的第二天,她就已经想到分手的事了。
除夕是在晏家过的,岑烟和晏然川在厨房里包饺子,纪聆雪见两人凑在一起看起来气氛特别好,识相地走了,临走时还不忘拽上阿姨一起。
年夜饭不着急,让他们先谈会儿恋爱。
岑烟并不会包饺子,她随意包了两个就摆烂了,站在一边看晏然川弄。
他今天穿的是件很休闲的驼色毛衣,包饺子的模样看上去很居家,周身的气场减弱了一些。岑烟见不惯他专心地做事,顺手弄了点面粉在他脸上。
他负责包饺子,她负责捣乱。
见晏然川没什么反应,岑烟问他,“怎么不生气?”
怎么会生气?
她终于卸下了防备,愿意跟他亲近,好像这是从前期待了许久的事。
因为岑烟,晏然川做事的效率低了很多,半天也没包出多少饺子。最后还是保姆进来准备,将这碍事的两人赶到其他地方谈恋爱去了。
饭菜做好后,岑烟坐在纪聆雪身边,拿起筷子时纤细的天鹅颈露出一截,白嫩的皮肤上布着几处红痕。纪聆雪没看清,下意识地问,“阿烟,你这儿是被什么咬了吗?”
岑烟拿筷子的手一顿,意识到纪阿姨指的是什么。换做在其他人面前她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但毕竟在纪聆雪面前,岑烟解释,“被……虫子咬了。”
说完她下意识地看向晏然川。
大概是先前她说过那句话的缘故,最近某人野蛮许多。
餐桌下,岑烟抬起脚轻轻地蹭了蹭他的脚踝,晏然川眼神微变,斯文地用拿起餐巾擦着唇角,好像把她看成新的猎物似的。
纪聆雪也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痕迹,她脸上又是跟上次一样的表情,怪她多嘴问,想了想,纪聆雪还是忍不住,“你们俩……”
见她许久没吱声,岑烟有些好奇,“怎么了阿姨?”
这时保姆听到外面有动静,起身去了外面,纪聆雪想提醒他们做好措施,但想了想觉得在饭桌上提这件事不太好,于是说,“没什么。”
岑烟“哦”了一声,单手撑着腮帮看起来无聊地坐在座位上,其实桌底下正在逗晏然川玩呢。
这个年过得说不上多特别,但却让人感觉到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幸福感。一直到晚上,岑烟上了楼,她还不是很困,于是拽着晏然川玩游戏。
她翻出扑克牌,“我们玩二十一点。”
所谓二十一点,就是轮流抓牌相加接近二十一点但是不能超过二十一点,可自由选择要牌或者不要牌,最后谁的点数更接近二十一点则谁赢。
晏然川没有立即答应,他手指点在扑克牌上,俨然一副资本家的模样,“那赌注呢?”
岑烟也不是吃素的,她唇角挂上的笑容十分地熟悉,又勾人又存着几分坏心思,“谁输了脱一件衣服。”
晏然川有些意外,“你确定?”
“确定。”
岑烟把牌理好,一人分了两张牌,接下来就是轮流抽牌,10、J、K、Q都算是十点,岑烟一边抽一边观察他的神色,丝毫也不惧怕输。
手上已经有了一张2一张4一张J,岑烟抽了最后一张,是一张4,她没有继续。
第一局毫无意外岑烟赢了,她将纸牌摊开放在他面前,眼尾带着点儿不明显的得意。
晏然川愿赌服输,抬手放在毛衣的下摆上,停顿了几秒,在岑烟的注视下脱掉了外面的一件。
里面还有件衬衣。
岑烟看着他,眼神里分明写着“可惜”。
第二局晏然川扳回一城,岑烟也没耍赖,当着他的面一点一点地将外面的外套脱了下来,柔顺的头发不安分地散落在她胸前,有几缕还粘在了她纤细的脖子上,看上去十分性感。
她眼神天然带着勾人,正常人见了恐怕这时候都没了游戏的心思了。
第三局,晏然川看了她几眼,他这个时候牌数已经是二十点,完全没有再抽的必要,但看她那副好胜的模样,仍旧伸手抽了张。
但那么巧,最后一张是“A”,刚刚好凑到了二十一点。
岑烟看见他牌后,眼神微微带着点儿错愕,她不敢相信这人居然能刚刚好凑个整。
她忍不住说,“你开透视了?”
晏然川哑然失笑,将牌轻飘飘地放在桌子上,接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显然是等她下一步的动作。
岑烟也不是耍赖的人,她抬手一颗一颗解开扣子,纤细的腰和黑色的内衣露出来,晏然川眸色晦暗了几分,显然这会儿也没了游戏的心思。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正准备做些什么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是纪聆雪,“然川,你出来一下,妈有话对你说。”
暧昧消散了几分,晏然川拿起旁边的外套给她披上,接着慢慢将衣服套上,临走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第56章 阴暗
◎阿烟希望我怎么喜欢你?◎
门打开, 纪聆雪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她打量了一会儿略微有些陌生的儿子,眸光移到他明显不整齐的衣领上,眉眼间染上几分一言难尽的神色。
晏然川仍旧是那副正经的模样, “怎么了?”
“你跟我过来。”
他不知道纪聆雪要做什么, 但垂眼犹豫片刻还是跟了过去。
纪聆雪将他领到楼下的房间,等他进来后关好门。晏然川跟进来,即便穿着随性, 随意坐在那儿都透着股独属于上位者的气息。
“然川。”纪聆雪停顿了片刻,毕竟儿子已经长大了,教他做一些事并不合适, 只是有些话, 她不得不说, “你跟阿烟亲热我不反对, 但……”
她又停了几秒, 有些欲言又止, 晏然川还以为自己跟岑烟做得有些过火,“好。”
“……?”纪聆雪有些怀疑,“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抬眼, 缓慢开口, “什么?”
“你是男人,在这段感情里应该保护女人不受到伤害,你们你情我愿可以, 但平时注意做好措施。”大概怕被误解,纪聆雪补充, “我不反对你们结婚或者其他的安排, 只是希望你能保护好阿烟。”
这大概还是纪聆雪第一次跟晏然川聊起这样的话题, 他从小就独立, 越长大越有主见,偶尔一次教育他反而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微妙。
晏然川看了她一会儿,生出几分错觉,好像阿烟才是她亲女儿,他眼底泛出几分笑意,应下来,“以后我会注意。”
那边房间里的岑烟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晏然川,她有些无聊地走到书架前,想要翻看上面的书籍。
但晏然川摆在上面的书,基本上跟他的专业领域有关,而且密密麻麻全是英文,看不懂。
岑烟翻了两本就觉得没意思,又给放了回去,她心想,这儿就应该放两本她的杂志。
她随意打开抽屉,看到里面放着一本相册。
岑烟靠在书架前翻看着,原以为是晏然川的,还想回看一下他以前的模样,没想到打开,从第一页开始就是她。
她运动会穿着运动服身材修长的模样、在台上演讲的模样,甚至还有一张照片明显是从学校公示栏上偷偷撕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