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看这个吧。”
木兔马上做出了决定。
“真的要看这个吗?”
她顺手从抽屉的另一角翻出了好几张相似的透明碟来,“倒是有很多。”
“不过全是篮球赛的,阿光不会觉得无聊吗?”
木兔摇头。
“我就是想看以前的阿让嘛。”
影碟机发出细微的运转的机械声音,镜头好像晃了晃,一个女声在画面外抱怨着谁撞到了她。
不过角度马上就被调整好了。
拍摄者应该是一个技术还不错的人吧,至少画面的转换让人没有任何的不适感。
“再来一球!”
“回防,快!”
“篮板!是篮板!”
……
在嘈杂的现场环境下,场上选手的声音依然清晰可闻。
木兔很快就在画面中找到了赤苇让。
扎着高高的马尾,眉眼跟现在相比给人一种还没长开的感觉。
但是神色认真,是在外线观察全场并组织进攻的PG位。
“阿让以前好像也不是很高嘛。”
他像是想要更仔细地观察般凑到电视机跟前。
“看上去很像小孩子。”
木兔作出了他的评价。
“这是国中一年级的比赛,那个时候本来就是小孩子吧。”
“阿让那个时候还是包子脸呢。”
“说女生是包子脸什么的,阿光这个说法听着不是很友好的样子哦。”
“诶?有吗?”
他愣了愣,还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会让她不开心的东西。
转过头来,却看到赤苇让正歪着头朝他笑。
“阿让。”
直觉阿让是故意这么说的,木兔在心里哼了一声,趁她不注意伸手用指腹揉了揉她的脸颊。
“阿让的脸在小的时候肯定更好捏吧。”
他笑得无比放肆。
看到她想挥开自己的手,木兔眼疾手快地缩了回来。
他捻了捻触摸过她的手指,仿佛那细腻柔滑的触感还在指尖。
成功报复了她的捉弄,他不由得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
“阿让的反应能力才没有我快呢。”
“是不可能会抓到我的啦。”
臭小子,这种莫名其妙的挑衅还真是信手拈来呢。
赤苇让暗地里咬咬牙。
“是嘛?”
她挑了挑眉,作势不在意地回答。
下一秒却忽然将木兔按倒在地板上。
在他还愣神的时候不由分说就亲了亲他。
“啊啦,阿光怎么了?”
“不是说反应很快的吗?”
“现在是怎么回事?”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木兔,语气带着某种不怀好意,还顺势扯了扯他的脸。
木兔躺在地上,没有发胶支撑的头发在这个时候显得乱七八糟的。
他有些呆呆地看着赤苇让。
阿让刚刚好像有些不一样……
啊,该怎么说呢?
攻击性?
是攻击性吧。
虽然知道阿让以前也是体育社团的。
既然是体育社团的正选,就不可能是完全温柔的类型。
不过好像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这么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哈。
阿让在他面前暴露得越来越多了啊。
木兔忽然笑出了声,把手按在了赤苇让跪在他身体两侧的腿上。
“阿让。”
能利用语言来达到目的固然是个很令人羡慕的能力。
阿让是这样。
音驹的那个黑尾也是这样。
可是在绝对力量之前这些都只是雕虫小技而已啦。
木兔清楚地知道凭力气阿让完全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下唇,看着赤苇让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
赤苇让在此时也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这样的动作看起来有些不是很清白。
但木兔像是根本没注意到她隐隐想逃跑的动作一般,反而将她牢牢控制在自己身上。
“阿让是想继续白天没做完的事情吗?”
“看来已经不会紧张了是吗?”
“原来阿让也想跟我做这种事啊。”
“那我……”
“阿光!”
赤苇让伸手抵上他的胸膛,别开脸不看他。
在神智清醒的时候听他说这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话实在是有些……
她又羞又恼地俯身躲进他怀里,完完全全地躲开了他的视线。
“阿光到底是从哪里学的这些东西啊?”
“学?”
木兔捏了捏她的后颈,满脸无辜,“没有学啊。”
“那你为什么忽然就会说这种话了?”
像是被什么奇怪的生物附身了?
赤苇让脑子里刚闪出这个念头就暗自叹了一口气。
跟阿光在一起久了,自己的思维都开始跟上他的节奏了啊。
木兔看着她一脸“我家可可爱爱的阿光怎么不见了”的表情,思索了许久,还是不明白赤苇让为什么会产生这种令他觉得奇怪的疑问,“我一直都是这么说话的啊。”
“才不是!”
“会觉得我奇怪的阿让才更奇怪吧。”
他点了点她的额头,“明明是阿让又在想奇怪的事情了。”
“不要总是想这么多啦。”
“大姐姐说脑子用太多会坏掉的。”
“我可不想阿让的脑子坏掉。”
这番话让赤苇让想起了那个教育木兔“直视灯三秒钟的话眼珠就会掉下来”的大姐姐。
阿光的大姐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教育奇才啊?
她这一晃神,才发现手被木兔捂住了。
木兔将她的手掌移到自己心脏的位置。
“阿让。”
“感觉到了吗?”
隔着薄薄的衣服,指尖传来他的温度。
而掌心下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不是跟谁学的。”
“也没有谁教。”
“只要一看见阿让,心脏君它就很开心。”
“它不停地说想见阿让、想要阿让。”
“所有我说的话都是它想告诉阿让的啊。”
“它非常非常喜欢阿让的哦。”
“阿让不要不喜欢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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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计圣诞结束过完年就异地了。
也是没想到会拖这么久。
甜着甜着居然把这个环节忘记了。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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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冬天的早上起床永远是一个堪比酷刑的事情。
无论昨晚的窗户关得有多紧,房间里的空气也总会在第二天冷得不近人情。
所以赤苇让的闹钟永远会提早十五分钟。
用十五分钟的时间让自己缓过来,接受又一个寒冷冬日即将来临的这个事实。
然后就是依次完成起床、收拾、晨跑、做饭、准备上学等等一系列事情。
可是今天有些不一样。
她微微睁开眼睛,伸手摸索着把放在床头的手机捞过来,把闹钟关掉后,又往被子里躲了躲。
蜷起的腿碰到了什么障碍物。
她侧过头看了看。
啊,是阿光啊。
木兔也被闹钟声吵醒。
生物钟告诉他现在还不是起床的时间呢。
他皱着眉揉了揉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好像不是自己的房间。
那这是哪里?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还没醒过来的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动。
虽然他意识到这些都是简单回忆一下就能想起来的事情。
不过他一转头就看到了赤苇让。
伸手搂到她之后马上确认这不是梦。
这让他心里马上平静了下来。
嘛,无所谓了。
在哪里都好。
反正阿让在这里。
肯定没问题的。
他放心地把脑子里的问题一扫而空,把自己贴在侧躺的阿让背后。
混混沌沌地准备继续睡下去。
而已经醒过来了的赤苇让冷不防又被他搂着困在了被窝里。
看样子今天不像是能轻易起床了啊。
今天的晨跑计划先暂时搁置吧。
不知道阿光习惯睡到几点。
她划着手机,点开新消息的红点,看着收件箱里的一堆信息。
圣诞节的广告传单、一些同学或者朋友的节日祝福,还有白福雪绘发来的派对照片。
看来大家都过了一个充实的圣诞节啊。
刷了没多久的手机,赤苇让察觉到搂在她腰上的手臂紧了紧。
背后传来木兔呓语一般零零碎碎的声音。
他一副不情愿醒过来的样子,在她头顶蹭了蹭。
“早上好,阿光。”
“嗯……早上好。”
一大早的嗓子还干涩着,他的一句问好回答得黏黏糊糊的。
半张脸还藏在被子里,放下来的头发在枕头上蹭得凌乱不堪。
像一团毛茸茸的角鸮幼崽。
“要……要去晨跑……”
木兔艰难地支起身体,“嘶……好冷……”
赤苇让把床尾的衣服拖过来,示意他先穿上。
“阿光也有晨跑的习惯吗?”
“嗯……”
他失去思考能力般一件件套上衣服,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爬起来。
又睁着还没睡醒的眼睛,摇摇晃晃地被赤苇让拉去洗漱。
直到下了楼,木兔才开始恢复往日的活力。
“阿让也会晨跑吗?”
“嗯。”
赤苇让转动了一圈脚踝,“从加入篮球部开始就有这个习惯了。”
“阿让的话,一般跑多远?”
“往去学校的方向跑到那个开着便利店的公园那里就折返了。”
“没有我跑得远呢。”
“枭谷的王牌能赢过我是理所当然的嘛。”
木兔一边嘿嘿地笑着,一边的热身运动倒是没有停下来。
“对了,我等等就直接跑回家了哦。”
“不过天还没亮呢,阿让一个人跑步会不会不安全啊?”
“所以我会带着它啊。”
赤苇让走到院子里给柴犬套上项圈,“昨天没来得及介绍,这是栗子。”
“早上好啊,栗子。”
“我叫木兔。”
他煞有介事地蹲下身跟栗子介绍着自己。
“奇怪诶,栗子平时见到陌生人都会叫呢。”
赤苇让的视线在木兔和栗子之间来回移动。
“诶~~~是吗?”
木兔欢快地摸着栗子主动蹭进他掌心的脑袋,一人一狗抬头看着站在一边的赤苇让。
两双圆圆的眼睛。
总觉得阿光和栗子莫名有些相似的气质呢。
某种奇异的动物性……
“走吧。”
木兔从她手里接过牵引绳,两人一起跑出了院门。
*
赤苇京治得到姐姐提前出国的消息已经在是在圣诞节第二天的傍晚了。
赤苇让一边把菜端到餐桌上,一边像是不经意般地提到了这件事。
“所以,姐姐你离开的日子是哪一天?”
“通知里说是一月七日。”
赤苇京治愣了愣,“那不就是……只剩下一个多星期了吗?”
“嗯。”
赤苇让走到餐桌边上,摸了摸弟弟的脑袋,“新年的休假结束就要走了。”
赤苇京治低头不说话。
连平时最爱的芥末拌菜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两年好长啊,姐姐。”
她注意到从来都保持冷静的弟弟抬了抬手,像是试图做些什么,却不知是出于羞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最终还是选择安静地坐在那里。
这小子……
赤苇让一把将弟弟搂进怀里。
知道姐姐看出了自己不好意思的京治也拥抱了她。
“等我回来的时候,阿京已经长大了吧。”
“嗯。”
“一定要实现自己的梦想啊。”
“嗯。”
京治闷闷地应声,“我一定会和明星选手一起打球的。”
“这样的话,姐姐你也能看到我了。”
*
新年的第一天。
白福雪绘的电话早早就到了。
她约赤苇让去神社初诣。
“我早就跟木兔君确认过了,他今天要跟家人一起去初诣所以没空哦。”
她在那头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那今天肯定能约到你了吧?”
“可以啦。”
“就算不做那些多余的事情也约得到啦。”
赤苇让失笑道,“不过我昨天答应了我弟弟要跟他一起,白福你不介意吧?”
“没关系啦,把你弟弟一起带过来就好了嘛。”
“好哦,等会儿见。”
挂掉电话的赤苇让朝二楼喊道,“阿京,快点,我们出发吧。”
*
“这是……赤苇你的弟弟?!”
白福雪绘有些震惊,她本来还以为会是个小学生什么的呢。
“你居然有这么大的弟弟?!”
“阿京他今年也要上高中了呢。”
赤苇京治朝她礼貌地打招呼,乖乖地走在两人的身后。
“赤苇君有考虑好上什么高中了吗?”
没过多久,白福雪绘就开始打开了话匣,“会来枭谷吗?”
“我打算去各校开放日看看再做决定。”
赤苇京治冷静地回答。
“啊,是这样啊,原来如此……”
白福雪绘说完就悄悄跟赤苇让咬耳朵。
“赤苇,你弟弟看着比你还理智的样子啊。”
“高中本来就是要好好选的嘛。”
“他选高中的标准是什么呢?”
“看是不是符合他的梦想吧,阿京他一直希望跟明星排球选手一起打球嘛。”
“‘明星’排球选手……”
白福雪绘瞪大了眼睛,往赤苇京治的方向瞥了一眼,却依然压低了声音,“那木兔君不就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