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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在暴晒数日之后，大雨倾盆而下。
路征打来电话时，林姜正在医院陪霍从周吃午饭。
霍从周的手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偏偏演给林姜一副手不能握筷的娇弱模样。
林姜能怎样。
当然是宠着呗。
甚至在看到路征的电话时，男人还冷冷地丢了一句，“别理，先吃饭。”
“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回答林姜的，是霍从周的冷呵，毕竟这几年，落在路征手上的案子就没有一个查清楚的。
如果按照霍从周制定的那套考核机制，路征早被辞退八百回了。
林姜握着电话就要到外面去，刚刚手还不能抬的霍从周，长手一伸，搂着林姜的腰将人摁在自己大.腿上。
轮椅不堪重负，发出吱呀的声响。
空气一静。
透着尴尬的暧昧。
旋即，霍总上线，对轮椅的品控提出疑惑，“哪家产的，质量不过关。”
欲盖弥彰。
林姜：……
“你把我放下来，它的质量就过关了。”
“不行！”
林姜：……
最后，林姜是坐在霍从周的大.腿上接的电话。
谁知路征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贺舒芩自杀了。”
“什么？”
这下不光林姜呆住，就连霍从周也蹙起了眉，他也顾不上演柔弱了，直接抄过林姜的手机，打开免提。
“你们拿着纳税人的人就是这么做事情的？”
路征一揶。
确实，他们办案不到位。
卓亚自杀的案子仍然历历在目，可就是找不到原因和证据。
如今，贺舒芩再度自杀……
让他觉得，这一切都像是被人安排好了。
路征虽然不爱听霍从周的话，但也无法反驳，只得干巴巴地丢出一句话，“人没事。”
听到这三个字，林姜顿时松了一口气。
人没死就好。
但下一秒，她就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
因为路征说，贺舒芩自己咬断了腕间的动脉，他们发现的时候，贺舒芩的衣服下面都是血，。
要不是发现及时，人都要凉了。
人虽然没事，但因为失血量过多，现在还昏迷中。
“什么时候醒来？”林姜问。
“现在还不确定，这个案子……可能比较复杂。”
言外之意，林姜和霍从周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该查查，我们该配合的配合，这点时间，我们等得起。”
毕竟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
挂了电话，林姜看了眼霍从周，不禁问，“你觉得……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先是跟女儿凌佳佳决裂，然后找了余苒这个干女儿。
这一切，仿佛是刻意计划好的。
就好像，贺舒芩早就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一样。
林姜秀丽的眉紧紧地拧着，又问霍从周，“傅筠铷还是不肯来麓城？”
“不着急。”霍从周说。
如果贺舒芩背后的人是傅筠铷，从贺舒芩自杀这个动作来看，显然是傅筠铷急了。
一个人心急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出错的时候。
“我觉得……我们已经在接近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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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格酒店。
顾凉嫣双手撑在阳台栏杆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如今的麓城跟她离开那会儿，有着天壤之别。
每每站在这里，她都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说能想到，有生之年，她竟然又回到了麓城，而且和宋誉还有了交集。
想到宋誉那张欠揍的脸，顾凉嫣眉眼微垂，嘴角扯出一抹很淡很淡的笑容。
什么初恋，老情.人……
呵，扯淡。
恹恹地直起身子，她回头看了眼同样生无可恋的傅宴西。
“该睡觉了，我先走了。”
顾凉嫣就不是会照顾小孩的性子，所以也不懂的怎么安慰人。
她挥挥手，准备潇洒走人。
一直盘腿坐在沙发上老僧入定似的傅宴西，终于抬起了眼皮子。
“姐，贺舒芩自杀了。”
不等顾凉嫣收起错愕的表情，他又补上最后两个字，“未遂。”
顾凉嫣：……
她抱臂站在玄关处，“所以？”
“所以这一切的原因……真的只是为情吗？”
傅宴西天生玲珑心，不仅学啥会啥，而且擅于洞察人心，他爸妈跟林家之间的事，跟他走前推测别无二致。
只是如此大动干戈，真的就是因为我喜欢你，你喜欢她的狗血桥段？
傅宴西，不相信。
他了解他老妈。
如果爱情和权势非要二选一的话，她最先放弃的肯定是爱情。
所以，因爱生恨的逻辑……真的符合她吗？
“姐，给我妈打视频电话。”
顾凉嫣眼皮一跳，“你要干嘛？”
“学习。”
学习？
学什么？
顾凉嫣还没来得及问傅宴西，就看到他抄起茶几上果盘里的水果刀，划向自己的手腕。
第277章 疯子
“姐，你觉得这种程度，他们会来吗？”
傅宴西问的不是她，而是他们。
说明，在这场对抗中，除了傅筠铷，傅宴西还希望看到顾久临。
顾凉嫣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你他.妈脑子进水了吗？”
顾凉嫣不是个好脾气的，直接一巴掌扇在傅宴西花了好几万弄的发型上。
“这电话我不打，你爱打自己打。”
从酒店的柜子里翻出医药箱，顾凉嫣简单处理了一下傅宴西的伤口，没好声气地说，“跟我去医院。”
“去医院他们会知道吗？”
顾凉嫣懒得搭理。
此刻的傅宴西就跟为了引起父母关注的中二少年没什么区别。
跟这种中二少年讲道理，不如直接动巴掌。
“再说你信不信我抽你！”
傅宴西扯唇一笑，“你不会真的打我。”
“你今晚可以试试。”
顾凉嫣带着胳膊漏血的傅宴西去医院挂了急症，傅宴西在里头处理伤口的时候，燕城的电话来了。
不是傅筠铷，而是顾久临。
虽然如今的顾凉嫣早就不是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女孩儿，但在顾久临面前……她仍然会发憷。
在权势面前……不自觉的，一种臣服。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但面对顾久临……她做不到任何的忤逆。
“大伯。”
“在医院？”
顾凉嫣早就知道顾久临不会放任傅宴西一个人在麓城，但没想到……他的速度这么快。
或许这段时间，顾久临的人一直在暗中。
只是他们没有发现。
这种被监控的感觉，令她毛骨悚然，嘴上却依旧是最恭敬的姿态。
“是的，宴西受了一点伤。”
“一点？”顾久临似乎不满意这个答案。
“嗯，水果刀划开了手腕，差一点就到动脉了。”
那个时候，不管顾久临和傅筠铷会不会来，傅宴西已经等不到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顾凉嫣心底就腾起一股烦躁。
“大伯要是想知道具体的情况，就来麓城吧。”
不等顾久临答应或拒绝，顾凉嫣直接挂了电话。
啧。
就烦。
顾凉嫣薅了薅头皮，趿着拖鞋去看傅宴西的情况。
傅宴西在经过医生第一轮的盘问后，已经在接受医生的口头教育了。
不想被教育，顾凉嫣在诊室的外面等着。
手机里的消消乐通过第一千关，走廊的拐角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还伴随着说话的声音。
音色有点熟。
有点像……
蒋徊这两个字刚跳出大脑，声音的主人已经越过拐角，向她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而在蒋徊的旁边，是白T牛仔裤的宋誉，额前略长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削弱了那张脸上的嚣张与狂妄。
……就还挺好看。
如果他身后没跟着一哭哭啼啼的小姑娘的话。
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拐来的，哭的梨花带雨的……
不用想，又是被宋誉负了的。
狗改不了吃屎。
呵。
顾凉嫣倦怠地收回视线，手机上的消消乐跳出“gameover”。
更烦了。
顾凉嫣差点爆出一句粗口。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儿是蒋家的医院。
以宋誉那德行，保不齐认为她是故意来邂逅，偶遇的。
一想到这个，顾凉嫣恨不得原地消失。
“傅宴西，好了没？”
傅宴西还没出声，里头那位跟“教导主任”一样的医生往门口吼道，“催什么催，缝沙包吗？”
顾凉嫣抿唇。
您可以不缝，让他自生自灭，反正这一家子……都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脑回路。
正好让他们自己感受感受。
当然，面上顾凉嫣什么都没说。
谁叫她是顾久临带到燕城，又出资读书的呢。
欠了人家的，得还。
“哟，稀客啊……大晚上的，里面谁，小情.人啊？”
明明在刚才已经将所有的对话听了个清楚，宋誉却还是欠兮兮的来这么一句。
纯粹是没话找话了。
“干.你屁事。”
“你怎么知道，就不干我的事儿呢？”宋誉抬着下巴扫向蒋徊，“我刚才……往他医院砸了小半亿，你说管不管我事？”
呵。
“嗯。”顾凉嫣敷衍应声，“宋总真是人傻钱多，哦不……是有头无脑。”
宋誉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顾凉嫣才不怕他变脸，跟蒋徊打了个招呼便转过脸，继续玩消消乐。
明显，不想再跟宋誉搭话。
谁料，宋誉边上的姑娘为他打抱不平了，“你谁啊，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誉哥哥明明是关心你。”
要不是顾凉嫣晚上没吃饭，听到这记“誉哥哥”就要吐了。
“抱歉啊，我没get到。”
末了，顾凉嫣又冲宋誉说，“要不你再关心一遍，我认真感受一下。”
宋誉脸色更沉了。
旁边那姑娘晃了晃他的胳膊，“誉哥哥，我们走……不跟这种奇怪的姐姐说话。”
奇怪的姐姐。
我谢谢你。
顾凉嫣冷哼一声，也不管傅宴西手腕的伤口有没有处理好，直接推开了诊室的门。
门外，宋誉看着顾凉嫣的背影，对旁边的姑娘说，“你先回。”
“你干嘛啊，明明说好一起去吃宵夜的。”
“不饿，你叫小姐妹一起吃吧。”
话落，宋誉的身影率先消失在走廊。
第278章 逼迫
傅宴西手上的伤不算严重，没有住院。
顾凉嫣带他回了酒店。
“今天这事儿就这么过了，别再折腾了。”
傅宴西没什么反应，明显是没听进去。
顾凉嫣折腾一晚上，不想再跟中二少年较劲，“我先去睡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从傅宴西房间出来，顾凉嫣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她有点后悔来麓城了。
捏了捏眉心，顾凉嫣趿着鞋子穿过走廊，在即将转弯时，她看到了倚在墙边的宋誉。
脚步顿住。
顾凉嫣抬眸。
“舍得出来了？”宋誉挑着眉，语调含讽。
“有事？”
顾凉嫣心累，身体也累，不想跟宋誉说这些有的没的，只想敷衍应付一下，赶紧回房间睡觉。
宋誉却拦在面前不让道儿。
“这件事你别掺和。”宋誉说。
霍从周本就不是隐忍的主儿，这回傅筠铷算计到了林姜的头上，那就是动了霍从周的心尖尖，就算是宋誉，也猜不透他最后会做到哪种程度。
顾凉嫣又不是傻子，当然不想掺和这些烂事。
但眼下……已经被动地掺和了。
当着宋誉的面儿，她不想表现出这一点，“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心里有数。”
“有数？”宋誉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你要是心里有数，就不会大半夜还在这儿带孩子！”
宋誉口中的“孩子”指的是傅宴西。
“他是巨婴吗？”
一个成年人，不会处理自己的事情吗？
对此，顾凉嫣不置可否。
“谢谢你的关心，时间不早了……我先去睡觉了。”
顾凉嫣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提脚就要走人。
宋誉急了。
“是不是我现在跟你说什么，你都当做耳旁风？”
顾凉嫣不耐烦地睨他，“不然呢？”
“我当做甜言蜜语吗？”
宋誉神色一怔，“我在跟你说认真的。”
“我不认真吗？”
顾凉嫣疲倦的身体不停地叫嚣着，想要睡觉。
面对宋誉三番两次的搅和，她脾气上来了。
“誉哥哥，我的回答不够认真吗？”
“誉哥哥”这三个字，娇软又风情，比之前在医院碰到的那个小姑娘喊得还勾人。
宋誉瞳孔微张，错愕地盯着顾凉嫣。
顾凉嫣向前一步，身体快要铁道宋誉，微扬着下巴，“还是说……你这么晚找来，另有所图。”
“我……我图什么？”
顾凉嫣虽然长了一张厌世脸，但因为做模特的关系，不仅审美在线，品味也不错，她身上的香水不是女士惯用的香甜味道，清冽中带着一点淡雅的果香。
此刻，两人距离不断缩短，顾凉嫣身上的气息就如一把无形的钩子勾着宋誉。
宋誉觉得自己“情场浪子”的名号不保。
他故作淡定，“你身上有什么我可以图的？”
“你觉得呢？”顾凉嫣又向前半步，两人的身体要碰不碰。
宋誉呼吸一滞。
顾凉嫣喉咙发出一记轻嗤，猛然凑近宋誉，殷红的唇碰上他的唇。
滚烫的气息撩拨着。
顾凉嫣眨了眨眼睛，“宋誉，你是真的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