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割爱
顾明远不知所以，“霍总这是什么意思？”
霍从周沉默了下。
老聂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霍总大概是在说林小姐，以前在KN.时，到瑞达工作过一段时间。”
顾明远笑道，“听霍总这语气，是割爱呢。”
老聂，“大概是。”
本以为这个话题就此打住，霍从周却说，“忍痛割爱。”
这下，在场所有的人都僵住了，包括林姜。
要不是这茶室还有旁人，林姜真想把面前的茶杯砸在霍从周的脑门。
叫他胡说八道。
她皮笑肉不笑，眼神淬着冷意，“霍总还挺幽默。”
季绍元见过林姜发狠的模样，所以看到她这眼神，脑袋上的伤疤开始隐隐作痛。
至于秦章……心里只有震惊。
敢这么怼他们老板的，早就查无此人了。
他偷摸看向自家老板，似乎……无甚感觉。
还有点习以为常的样子。
秦章被自己这个发现吓的赶紧收住了胡思乱想。
而霍从周，只是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开始吧。”
明明在这里，顾明远才是东道主，霍从周却比东道主更有气场。
这次聊得还是跨国电商平台的事儿，只不过比昨天在【多淘】聊的深了一点。
林姜和何婧依旧作为记录员。
在茶室待到下午三点多，一行人转场到高尔夫球场。
林姜昨晚没休息好，不想上场。
何婧不会打，怕出丑也没打算上场，但在看到身高腿长，还翘臀的教练后，什么出丑啊，自尊心早就丢在了哇爪国。
球场上，老聂和秦章正围着顾明远，霍从周和Javed，在另一边。
和林姜一样没上场的，还有季绍元。
两人不算熟，也没什么好聊的，至于之前在club的“误会”，也早就翻篇了。
林姜埋头跟唐颂在微信上斗图。
季绍元悠悠开腔，“关于周季两家的婚约，你没什么要问的吗？”
林姜头也没抬，“问什么，问为什么跟霍从周来燕城的不是季涟漪，而是你？”
“还是问他们的婚约算不算数？”
季绍元的话被林姜预判了，他一时惊讶而词穷。
“其实，周家两家联姻的真正原因……”
“林姜――”何婧在远处招手，“过来啊。”
腰疼，腿也疼。
林姜指着手机摆了摆手。
像是为了故意配合她，向鲲来了电话。
“季少，失陪。”
季绍元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他在告诉林姜真相时，她选择忽略。
难道她真的不在意霍从周吗？
他决定再试一次。
“林姜……”
林姜冷漠转头，“我真的没兴趣知道。”
丢下这句话，她转身去接电话。
季绍元失落地跌回椅子。
身在豪门，处处都是身不由己，他只是想在面对林姜时，他能更多一份心安。
林姜，却似乎……并不需要。
看着林姜离开的背影，Javed对霍从周说，“她好像并没有那么喜欢你。”
霍从周置若罔闻，冷漠挥杆，球随之跃起，在空中抛出一个完美的弧线，完美入洞。
啪啪啪――
场上一阵掌声。
霍从周神色冷淡，毫无温度的眼神扫向Javed，“你好像并没有这么说的资格。”
Javed脸上挂起淡淡笑意，从容挥杆。
球亦跌落入洞。
“霍总真心这么觉得？”
Javed话里有话，隐含挑衅和示威。
霍从周随手将手中的球杆递给球童，看也没看Javed，“你不会有那样的机会的。”
林姜离开众人的视线，这才将电话回拨了过去。
“小姐，南迟……在西子湾。”
向鲲有定期往林姜冰箱送食材的习惯，今天他一到西子湾就发现蹲坐在门口的南迟。
林姜头疼，“他这是想干嘛？”
一向干脆利落的向鲲再次犹豫。
“直接说！”
向鲲，“那个……南迟也去做鉴定了，而且是两份。”
“一份是和卓亚的，一份是和您的。”
林姜：……
千算万算，没想到南迟这个夯货居然自己去做了亲子鉴定。
“现在人呢？”
“在楼道。”
没有林姜的允许，向鲲是断然不可能将其他人放进门的，即使是林姜的弟弟。
林姜头更疼了，“把电话给他。”
几秒后，说话的人成了南迟。
“我现在能喊你姐姐了吗？”
真踏马记仇。
林姜狠道，“不能！”
“好的，姐姐。”
林姜无语，没见过这么喜欢攀亲的人。
“找我什么事？”
南迟，“我有个U盘。”
……
林姜没有回球场，直接在门口打车回酒店。
何婧打来电话的时候，她刚收拾好行李。
“你迷路了吗？”
林姜关上放门，“没，我有急事，先回麓城了。”
何婧惊呆。
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老聂知道吗？”
“挂了电话准备找他请假。”
一时之间，何婧不知道该佩服林姜，还是说她不怕卷铺盖回家。
“事儿要紧吗，需要我帮忙吗？”
闻言，林姜语气软了几分，“在老聂面前帮我美言几句。”
“……”何婧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在去机场的路上，林姜给老聂打电话请假，虽然一顿冷嘲热讽，但最后还是准了。
“有需要给我打电话。”
“……谢聂总。”
回到麓城已是深夜，林姜刚上车，就被后座拽着一张脸，眼神故作淡定的南迟吓了一跳。
“你怎么把他也带上了？”
言语之间难掩嫌弃。
向鲲挠了挠自己脸上的疤，“他非要跟。”
得。
甭管再酷的保镖，也治不住拽王熊孩子。
车门一关，南迟就开始迫不及待地跟林姜分享他这枚U盘的来历。
卓亚为人谨慎，多疑，即使是她认作儿子的南迟，她也很是万分防备。
但最近，她被瑞达停职了。
卓亚心情不好，偶尔还会喝醉，也就失了警戒。
这一回，南迟按照她往常规定的回家频率回去时，恰好赶上她喝醉。
而卓亚似乎也忘了这一茬。
看到南迟的瞬间，愣怔了几秒，然后自餐桌缓缓起身，一步步向他靠近。
“你不知道她那眼神，叫人发毛。”
南迟回忆起，还是一副见鬼的表情，“她还喊我南哥。”
听到这声“南哥”，林姜僵住。
卓亚口中的“南哥”，只会是林振南。
第104章 南哥
南迟的声音还在继续，林姜却陷入了往事之中。
那会儿她还没转入麓高，因为校园霸凌事件，一直在休学。
有一个周六，林振南没上班，打算带林姜和姜澜出去转转，散散心。
林姜不想去。
后来在姜澜的劝说之下，她才不情不愿地下楼。
楼下的沙发上，坐着不知道何时来的卓亚。
看到林姜和姜澜，她笑着起身，喊了一声“澜姐”，然后才看向林姜，询问她的病情。
没有发病之前，林姜对这个“卓姨”还是挺喜欢的。
不知为何，在发病之后，她看谁都不顺眼，其中卓亚更甚。
面对卓姨的关心，林姜表现的特别冷漠，要不是姜澜在旁边提醒她，她都不想搭理。
“挺好的，谢谢卓姨关心。”
“不客气。”卓亚说，“公司出了点事，必须要林董亲自处理，今天我来陪你们，号码？”
当然不好。
亲子活动泡汤不说，还要来个卓亚。
林姜当即转身就要上楼。
“囡囡，不可以没有礼貌。”姜澜出声制止。
林姜顿了下脚步，“要去你们去。”
场面一时变得有些尴尬。
姜澜为难，“卓亚，要不今天就算了，你去忙工作，我们在家里就好。”
“没事，我已经答应了南……董事长。”卓亚表现的特别卑微，“澜姐你要是同意的话，我去找林姜聊聊。”
彼时，周亚与他们关系亲厚，姜澜没有多想。
“麻烦你了。”
“不麻烦。”
林姜回房间没多久，卓亚就来了。
“讨厌我？”
她一开口就这样问，似乎早就清楚她在林姜心里的定位。
林姜虽然是林振南和姜澜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但并没有大小姐的娇纵和无理取闹，听到卓安这么问，反倒觉得是自己脾气急了。
尽管她觉得卓亚心思不纯正。
“没有。”
卓亚在她的书桌旁拉了把椅子坐下，目光柔柔地看向她，“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讨厌我吗？”
林姜烦了。
“我都说了没有讨厌你！”
“那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林姜倏地抬头。
入目的是卓亚挂着笑意的脸庞，但那笑……并没有让她觉得有多么的亲近。
“我为什么不敢看？”她故作镇定。
卓亚笑了声。
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女强人的气场和成熟漂亮女人的韵味，她问，“因为南哥？”
这不是林姜第一次从卓亚的口中听到这个称呼。
但那一瞬间，她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不准你这么喊他！”
卓亚一副看小孩子无理取闹的眼神，“一个称呼而已，干嘛这里紧张。”
“我和你的爸爸妈妈都是朋友，喊他们南哥澜姐有什么问题吗？”
“而且，我一直不都这么喊！”
“以后，不准！”林姜瞪着眸子，大有卓亚再喊就要跟她干仗的架势。
卓亚举手退让，“好好好，听你的。”
随即，她话锋一转，“只是现在，你的病是第一位，你不能一直缩在这里，你这么大的孩子难道看不见父母为你的付出吗？”
“这些话，轮不到你来对我说！”
林姜指着门口开始赶人，“出去！”
“林姜――”
“出去！”
卓亚无奈叹气，“行，我走。”
她站起身，低头看着冷脸的林姜，眼神晦涩而又复杂。
那时候，林姜在气头上，无暇去揣测卓亚的想法。
如今想来，她大概是觉得林姜被霸凌的轻了。
或许在她的计划之中，林姜疯了才好。
只是林姜有一点不明白，当时她在裕安做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离职。
甚至还在隐射，她的离开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猜想和麻烦。
当时林姜觉得卓亚是做贼心虚，现在回头看……卓亚那种个人利益至上的人，才不会那么做。
除非有决定她个人职业生涯的原因。
突然，胳膊被人戳了一下。
南迟一脸无语，“我说完了，你在没在听？”
林姜收拢思绪，“U盘里的东西，你看了吗？”
“我哪有时间，只顾着疯狂复制了。”棒球帽下的南迟瞥了她一眼，“我不是小孩子，看了也就看了。”
林姜伸手，“U盘给我。”
南迟怔怔地看她，“我有个条件。”
好小子，还知道提条件。
“你说。”
“我没地方住了……”
南迟刚说半句，就被向鲲打断，“你可以跟我住一块，我那边还有一个空房间。”
林姜斜眼睨他，“听见了吗？”
南迟：……
“我不是你弟弟吗？”
林姜一把夺过他手上的U盘，“我妈就生了我一个。”
南迟一愣，酷拽的脸上恨恨的，“那我妈是谁？”
声音却透着一点沙哑。
对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来说，以为的妈妈不是妈妈，唯一的姐姐也不想承认他时，的确有点残忍。
林姜将U盘装进风衣口袋，“听向鲲说，你业余时间喜欢鼓捣电脑？”
“你要给我介绍工作。”
林姜，“帮你找妈妈。”
回国之前，她就收到过匿名邮件。
向鲲没查出头绪，不妨丢给南迟，反正这小子也不是安分的主儿。
“查归查，功课不能落下，否则……”
向鲲接道，“否则就从我家滚出去，大小姐不养废物。”
南迟死鸭子嘴硬，“我又不靠你们养。”
林姜拍了拍前排向鲲的椅背，“待会找个路口，把南迟放下。”
南迟脑袋反应慢了半拍。
向鲲明知故问，“不送到卓亚家门口？”
“他想去可以自己去。”
此时，南迟才明白林姜和向鲲合着伙欺负自己。
“你们俩加起来快六十了吧，有意思吗？”
林姜挑眉，“还不错。”
向鲲，“小姐说的没错。”
南迟小声吐槽，“狗腿。”
向鲲，“要我停车？”
南迟闭嘴了。
林姜勾着唇，无声笑了下。
尽管南迟这个弟弟林姜并没有承认，但这假拽王还算机智，车子开到西子湾之后，林姜让向鲲跟自己上去。
向鲲用眼神询问她，带不带南迟。
“一块上去，煮面吃。”
林姜不擅烹饪，最精通的厨艺就是泡面，规格稍微高一点，就是煮面时加点鸡蛋和青菜。
“要不我来？”向鲲在厨房门口问。
林姜，“我来。”
不到十五分钟，林姜的夜宵就好了。
向鲲独居惯了，泡面是家常便饭。
南迟好歹是卓亚在养，结果那小子一口面塞嘴里，直接掉眼泪。
第105章 夜聊
林姜和向鲲都惊住了。
“你们……不准笑。”
林姜本来没打算笑，因为这样的南迟跟自己头回见的拽哥判若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