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鲲抽了一张纸给他，“没事，我也是孤儿。”
这话……
好像并没有安慰到南迟。
“我有姐姐。”南迟擦掉眼泪，一副自己是拽王的模样。
向鲲面无表情地举起大拇指，“好棒棒。”
林姜嘴角抽了抽，低头捞面。
一顿泡面，硬生生把向鲲逼成了捧哏。
免费欣赏了一段相声表演，林姜近段时间的郁气都散了不少。
送走俩大小拽王，林姜去冲了个澡。
从浴室出来，手机上一串的号码。
有霍从周的，还有唐颂的，另外……还有一串陌生的号码。
微信里，还有一好友申请。
简单粗暴的介绍。
【Javed。】
林姜看了一眼，并没有点通过好友申请，而是退出了微信界面。
霍从周的来电，她也选择了忽视。
给唐颂拨过去的时候，唐颂正在对着电脑键盘狂敲。
“我要死了，这瑞达的钱，真踏马不少挣。”
“你知道我现在修改到第几版了吗？”
林姜刚想就着她的话头问，唐颂就吼道，“第五版。”
唐颂，“我现在真想穿越到两个月前，摁住我那签合同的手。”
“姜啊……我后悔了。”
林姜，“那你毁约？”
“我都已经改到第五遍了，我不甘心！”
随后又是一阵暴风雨式的键盘声。
这样的背景音，林姜早就习惯，以前唐颂每次心情不爽的时候，也会给她打电话。
那个时候，她做她的事，唐颂敲唐颂的，两人互不干扰。
挂了电话，啥事就没有了。
这次，唐颂一边敲键盘，一边对林姜说，“霍从周又找我了。”
“哦。”林姜刚刚打开电脑，起身去风衣里拿U盘，“你可以把他拉黑。”
唐颂僵了一瞬，“还是算了吧，万一……”
“万一哪天用得着呢。”
林姜看破不说破。
唐颂口中的用得着，肯定是关于自己的。
“谢谢我异父异母的姐妹。”
唐颂，“不客气。”
话题一阵空荡，林姜将U盘插到电脑。
南迟说的没错，他将自己能复制的都复制过来了。
2T的U盘都快满了。
密密麻麻的文件，林姜按照时间顺序开始看。
不知不觉，时间已到凌晨，她与唐颂的通话因为手机没电被迫结束了。
而她目前看的，还不到十分之一。
这些内容都是卓亚在裕安早期时，所涉及到的一些工作，除了正常的工作内容，林姜没发现其他的端倪。
难道卓亚是清白的？
还说这些文件里没有？
看着铺满电脑屏幕的文件夹，林姜随意点开一个。
咦？
正兴中学。
这不是她转去麓高之前的高中吗？
林姜点开。
这是一份公益项目书，其中罗列了裕安杂正心中学所开展的公益活动和奖学金支持。
时间节点……
在她出事的前一个月。
公益活动大差不差，但在奖学金的安排上，竟然有赵勇。
凭赵勇的学习成绩，能够拿到正兴的奖学金名额吗？
林姜对赵勇印象不深，不太记得。
但如果赵勇拿到了奖学金，又为什么在一个月后要联合其他人来霸凌她？
为了他的父母？
还是真的表白不成恼羞成怒？
林姜似乎捕捉到了一点线索，但再想下去……又什么都没有。
结合这份文件的时间节点，林姜又把前后时间段的文件看了看。
依旧没结果。
时间已到凌晨两点。
脑袋胀的厉害，林姜关了电脑，去厨房倒水喝。
听到外面敲门声的时候，身体吓的一哆嗦。
随后，外面传来霍从周的声音。
林姜紧绷的神经松懈了几分，长吁了一口气。
“开门，我知道你没睡。”
客厅的阅读台灯还亮着。
林姜捏了捏眉心，站在玄关，隔着防盗门说，“太晚了，我准备睡了。”
“我陪你。”
林姜想说，要不要脸。
下一秒，霍从周却说，“卓亚不见了。”
林姜一把打开防盗门，“你说什么？”
霍从周冷峻的脸上满是倦色，“卓亚失踪了。”
“你怎么知道她失踪了，而不是跑了躲了起来？”
霍从周握住林姜攥着门把手的手，拉下来圈在了掌心，“警察说的。”
林姜懵了。
“为什么？”
霍从周关上门，拇指划过林姜泛着血丝的眼眸。
林姜避了一下没避开。
霍从周修长的指腹停在她的眼尾，“目前不知道。”
“但据我的猜测，可能跟裕安的事情有关。”
林姜抿唇。
霍从周继续，“这也就意味着，你也面临着潜在的危险。”
林姜抬眸，“卓亚是你们瑞安的员工，扯裕安做什么。”
她推开霍从周，“就算跟裕安有关，那也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失踪？”
如若让裕安破产的真凶真的忌惮卓亚，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动手？
尽管林姜这么想，但在潜意识中，她已经认可了霍从周的说法。
霍从周脱掉身上的外套，“不管你说什么，今晚……我留在这里。”
不给林姜拒绝的机会，人已经进了浴室。
浴室里头，都是林姜的私人物品。
林姜拉开浴室的门，兜头就说，“你别碰我都东西！”
闻言，霍从周解衬衫扣子的手一顿，任由领口大敞，“那就麻烦大小姐，帮我准备一套新的洗具。”
他面无表情，似乎并不觉得不妥。
“霍总还真是时刻都不忘展示自己。”
“没有。”霍从周很淡地挑了下眉，“如果知道你要开门，我会动作再快一些。”
“不要脸。”
啪一声，林姜关上浴室的门。
因为唐颂偶尔会留宿，林姜这边还真备了不少新的洗具。
只是衣服……
林姜在衣柜翻了条买来太宽的运动裤和T恤，“将就穿吧。”
霍从周，“几件？”
林姜：……
“两件，你还想几件？”
霍从周刷牙的动作一僵，“你不觉得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就你事多，爱穿不穿。”
说吧，林姜转身就走。
霍从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想要我穿几件？”
第106章 遮遮
霍从周洗好澡出来，林姜还在沙发上坐着，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不打算睡了？”
闻言，林姜抬头扫了过去。
一时，嘴边的话卡住了。
明明她穿着跟麻袋一样的衣服，在霍从周身上，有一种精神小伙的既视感。
上衣紧绷着，裤子堪堪到小腿……至于脚上的拖鞋，也只穿了一半。
要不是顶着那张绝色的脸，这幅穿搭简直就是灾难现场。
“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霍从周，“你跟我一起？”
当然不是！
林姜抓起一个抱枕扔他身上，“遮遮。”
霍从周轻松接住，“是你让我穿两件的。”
这语气……委屈个什么劲儿。
林姜，“你要是那么听话就不会来了。”
霍从周不置可否。
他拎着抱枕坐林姜边上。
两人一时无话。
刚刚还有些暧昧的氛围冷凝，无形的紧绷感再次袭来。
林姜浅抿了一口咖啡，“卓亚……”
霍从周打断她，“时间不早了，先去休息。”
不容置喙的语气，林姜却坐着没动。
事情正在朝着她意料之外的方向狂奔。
如浓雾遮盖。
未知且危险。
“我听说上回在ideal的庆功宴上，卓亚在三楼会议室被人关了几小时。”
林姜口中的“有人”就差点名道姓了。
霍从周冷漠道，“咎由自取。”
“……”林姜，“为什么？”
霍从周侧头t向林姜，“你呢？那晚为什么提前离开？”
如霍从周一样，林姜也拒绝回答。
卓亚的事情还没定性，具体是怎么回事，还要等警方那边的调查。
这么干等着，也等不出一个结果。
林姜起身回卧室，走到门口时，她突然转身。
“卓亚失踪的事，与你无关吧？”
闻言，霍从周一瞬不错地盯着她。
似乎在揣测林姜问这句话的动机。
半响，他说，“我需要一床被子。”
听到这句话，林姜说不上是无语还是失望。
这个口口声声说要和她隐婚的男人，也不过如此。
尽管心里头装着事，但这一天下来，身体早已宕机。
第二天不用赶着去上班，林姜难得睡了一个懒觉。
醒来时，将近十点。
胃袋习惯了早点的伺候，这会儿正在叫嚣着。
趿着拖鞋踏出卧室，看到客厅的场景，林姜脚步顿住。
霍从周端坐在沙发上，身上的衣服早就换成了自己的，包括脚上的鞋子。
慵懒恣意，宛如这家的主人。
在他的对面，是拽着一张脸的南迟，像条冷脸的哈士奇。
至于向鲲……
林姜在客厅看了一圈，没发现人。
就当她暗自庆幸的时候，戴着围裙的向鲲从厨房走了出来。
罢了。
霍从周想知道的事情，也瞒不住，何况她也没有瞒了。
向鲲摘掉围裙，对林姜说，“小姐，早餐已经好了。”
“……我知道了。”
眼不见心为净，林姜去浴室洗漱。
出来时，三人已经转移到了餐桌。
南迟还是一脸不爽。
霍从周神色淡漠，看到林姜，拍了下自己身边的椅子。
“过来坐！”
向鲲，“小姐，这儿还有椅子。”
南迟，“坐我这边。”
林姜一整个无语。
“你们很闲？”
再看餐桌的菜色，泾渭分明。
向鲲和南迟这边的，分明是现煮。
至于霍从周那边……
酒店的摆盘。
就像是最后的午餐一样，这顿诡异的早餐结束，客厅的氛围一改之前的抓马。
“警察联系你了吗？”霍从周问南迟。
南迟怼天怼地，“你管的得着吗？”
霍从周淡淡地掀眸，冷冷出声，“你决定姓南还是姓林？”
南迟不喜欢霍从周，不仅是因为卓亚，而是因为麓高的传言。
扒过麓高陈年八卦的人都知道，林姜追求霍从周未遂。
托他同桌的福，南迟在听了这个故事后，就对霍从周这种不知好歹的行为嗤之以鼻。
尤其现在霍从周摆出一副凡事绕着林姜的模样。
他梗着脖子道，“与你无关。”
霍从周，“决定姓林就不要给林家丢脸，如果姓南……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南迟，“这儿是我姐的房子。”
“她认你这个弟弟吗？”
被戳到痛点，南迟急了。
林姜出声制止，“几岁了还吵这种架？”
南迟吃瘪，“找了，我说我不知道。”
林姜挑眉，“没了？”
南迟，“没了，不信你问鲲哥。”
向鲲适时道，“警察早上来的电话。”
气氛再次安静。
如果卓亚真的是失踪了，作为被她领养的南迟，一定是要被问话的。
现实情况是，打一电话就了事了。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霍从周的手机响了。
三双眼睛齐齐看了过去。
来电的是秦章。
这个点来电……霍从周眉心微微蹙了下。
下一秒，秦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霍总，卓亚死了。”
-
卓亚是在江南小筑发现的，曾经的高档小区，后来一女明星在家中自杀，从此豪宅变凶宅，江南小筑的房价也一路狂跌。
如今住在里头的都是一些租户和老人。
卓亚的第一栋房产，就是买在了这里。
不到一百平的房子，只有一间卧室，为了能够在洗手间放下浴缸，她把次卧改成了书房，让了一些面积给洗手间。
警察是接到楼下报警才赶到的。
卓亚在浴缸割腕自杀，水龙头却没关。
龙头的水溢出浴缸，积满了整个洗手间，浸到了楼下。
林姜带着南迟和向鲲赶过去的时候，楼下的邻居老太太一直在楼道骂咧着晦气。
“这地儿可真晦气啊，造孽了……”
向鲲挡在林姜身侧，隔绝了她与老太太的视线。
林姜加快脚步上楼。
南迟紧张地抿了抿唇，“她……真的死了？”
“警察不是在上面吗？看看就知道了。”林姜语气带着点安抚。
楼下，大G内。
秦章递过一份文件给霍从周。
“这个是卓亚最近去过的地方。”
霍从周面无表情地扫过，视线在瞄到【半山公馆】时停住了。
“卓亚去过半山公馆？”
秦章，“根据监控显示，停留了大概有两个小时。”
霍从周，“见了什么人？”
“林家倒了之后，房子就被拍卖了，虽然至今没住人，但都是上着锁的。”
言外之意，卓亚过去也是看空房子。
半响，一直沉默的霍从周突然启唇，“林家周围的监控呢？”
第107章 看开
林姜刚到楼上门外，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还夹杂着陈年腐朽的霉味。
客厅里，挤满了警察。
昔日风光无两的卓总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