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基地长晕过去了！？”
在一道暗含着怒气的女声后，信号机便传来了滴滴滴的忙音。
洛尘扶额，果然是头儿任性过火了，连一向镇定的姐姐听见那三个字都炸了，更别说别人。
余豆豆瞪了洛尘一眼，明明没什么事，非要打电话过去。
“玉姐，我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她不过是长时间没有睡觉而已，再说了，有能量剂的补充，她心里有数，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作为南木的“第一医师”，玉白在余豆豆晕过去的第一时间便赶到了。
而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医术和治愈术今天却碰壁了。玉白心中复杂，一时迟疑，一时纠结，一时又有些小小的雀跃。
“我，队长……我不能确定。”
玉白不敢说，更何况这脉象一个月都不到，而齐衡离开南木快一年了，她怀疑自己都不会怀疑余豆豆。
闻讯而至的小度直接瞬移到玉白面前，眯起眼睛直视着她：
“不能确定什么？”
而玉白根本反抗不了小度的精神力，只能顺着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不能确定队长，是不是怀孕了……”
怀孕？
余豆豆如遭雷击般愣愣的呆滞着，大脑一片空白：
“怀什么，我？怀孕！？”
第191章 恶人落网
而余豆豆这几个字碰巧被赶来的洛昕听的一清二楚。
匆匆而来的女人脚下一歪，险些摔倒，脑中“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头儿……怀孕了！？
别墅客厅里，包括余豆豆在内的五人霎时间都沉默住了。而齐衡回过基地的事情，在这知情的，除了“当事人”余豆豆外，就只剩小度了。
“玉姐，你……我，怀孕了……”
余豆豆望向玉白，磕磕巴巴的问着，那两个字，还是很难接受。
确实，即便她和齐衡从来没有做过安保设施，但从未料想到她会那么早怀孕。
要知道，自打末日后，在食物少、性别比例、环境恶劣等等因素的影响下，人类这几年的出生率就差为负了。更甚者，经过燕瑾他们研究发现，异能者的精卵结合更加困难。
也就是说，像余豆豆和齐衡这样的高阶异能者，按道理一辈子都很难有自己的孩子。
而现在……她怀孕了？
“我，我，我不确定，队长，那个，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
玉白摇头疯狂否认着，一双眼睛瞪得圆滚滚的，满是无辜，救命，这简直是送命题啊。
怀孕，齐衡在，这是喜事，齐衡不在，那一不小心就成了丧事……
“不用去，豆豆确实怀孕了。”
小度立在余豆豆身侧信誓旦旦的说着，她的精神力已经仔细检查过了，余豆豆的子宫里，有一团正在高速成长的生命体，换言之，余豆豆真的怀上了齐衡的孩子。
按道理，既然确认了是怀孕，那应该是喜事，但玉白、洛尘、洛昕三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还要差，口里哆哆嗦嗦说什么也不知道。
余豆豆阖了阖眸，反应过来后，轻笑一声道：
“想什么呢你们，嗯……衡哥，嗯……前段时间回过南木。”
听到这，三人同时长抒一口气，呼，这命，算保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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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木喜讯一时间怕是传不来京都了，准爸爸齐衡忙得不可开交，完全没有意识到是自己要当父亲的人。
冷月清辉，寂静无声。
齐家老宅的地下室里，一串焦急的脚步声打断了齐衡，他攥紧了手里的信纸，抬头看向通道的瞳仁深黑如墨。
不多时，一位踩着红色高跟鞋的女人出现在眼前，只听她惊讶的呼喊了一句：
“衡！真的是你？！”
女人一看就是特意打扮后的，穿着一件绸质的系带礼服，拨散了浓密的发，发丝打着卷蓬松的落在肩头，为她添了些许娇妩的姿态。
在齐家人的带领下，朱雪按照信上所说的孤身赴约而来。
和朱雪欣喜的心情截然不同，齐衡瞳仁幽黑，辨不清情绪：
“朱小姐，来了便是客人，坐吧。”
话毕，抬手示意身后站着的手下准备茶叶招待朱雪。
“书信上能写的内容不多，我认为我们有必要私下里好好谈谈，尤其是您兄长朱翱的事，对吧，朱小姐？”
齐衡说话时嗓音微哑，眸色幽深，毫不避讳的直视着朱雪。
听到朱翱的名字，朱雪狂喜的心情，就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透心的冷。
“很抱歉，齐三少，朱翱的事，我，并不清楚。”
朱雪这才从自己的痴心妄想中苏醒过来，齐衡找她不是要带她远走高飞……
只是，利用吗？
可她没有退路了，她来齐衡这里的事，朱翱可能已经收到了消息，就算她最后平安无事回去，朱翱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想到兄长平日里残酷的手段，再加上这些年他对自己的囚禁和虐待，朱雪愈发坚定了“结盟”的念头。
“呵，朱小姐想的倒是好听，您若真什么都不知道，今晚……恐怕也来不到我齐家做客吧。”
齐衡语带讥讽，无比刺耳。见朱雪还是装聋作哑的模样，冷笑着转了话题：
“好，不说朱翱，我们暂且聊聊我齐家叛逃的一对母子。启航这个名字，不陌生吧，朱小姐。”
启航母子……
朱雪的面色，倏然生变，又极快的恢复过来，强装镇定的辩解道：
“启航？齐三少高估我了，我可没有那个能力接触到齐家叛逃的人。”
朱雪脸色的细微停顿，还是被一直暗中观察的齐衡敏锐察觉到。
女人的否认齐衡早就料到了，并没有接她的话，那双眼黑黑沉沉的眼睛直直凝视着朱雪，深不可测，像是早已窥探了她心底所有的隐秘：
“很好，看在朱小姐那么有诚心结盟的份上，呵，我齐某，倍感荣幸。既然如此，我不介意带您到我齐家的监狱里……让您好好认识一下这两个叛徒。”
监狱！？不对，启航他们不是在我……
冷静，朱雪，冷静，很有可能这是圈套，一定是齐衡想套她的话！
须臾，她镇定下来，眉眼间难免染上一层阴郁，齐衡的话不啻于九天惊雷，当头劈在朱雪心上，骇的她眼前一阵发黑。
齐衡说完当真站起给朱雪带路，完全没有想套她话的意思。
跟在齐衡身后的朱雪每往前走一步，面色就愈加发白，下意识的攥紧了衣袖，眼眸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这地下的路弯弯绕绕不知走了多久，脚已经磨出了血，哪怕再疼，她也不敢停下，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
终于，他们的目的地到了。朱雪看不清齐衡出示了什么，只见驻守在监狱的两旁壮汉恭恭敬敬的打开了厚重的铁门。
随着门打开后，一股令人作恶的气味扑面而来，那是一种糅合了木板的霉味、粪便的臭味、食物腐烂的酸味，以及腥气的血液气息。
直到这时，朱雪甚至都怀有一丝侥幸心理，也许齐衡抓错或者是认错了其他人呢。
然而不等她自我安慰完，齐衡前进的步伐突然停住，右跨一步给朱雪让出位置。
而她的正前方的牢狱里，正是锁链掉困起来的启航母子。
齐衡倏的抬眸凝她：
“朱小姐，好好看看，我们齐家的叛徒是不是有些眼熟呢。”
彻底看清后，朱雪大惊失色，面上血色霎时褪去，宛如惨白的薄纸。
为什么，为什么启航会出现在这里！？
当初启航母子骗取千羽彤的信任后，把罕见治愈异能的她买给了朱家的实验室，不料她居然逃走还成功回了齐家。
启母担心事情败露，只好带着启航投奔了朱雪，继续进行着他们之间见不得人的勾当。
而如今，一切都被齐衡识破了……
齐衡把她约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结盟？不，她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她需要为她的傲慢付出代价，女人瞳中光亮渐渐黯淡，直至黑沉凄然。
第192章 羽彤复仇
“朱小姐，怎么样，这两人……你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呢！？”
面对齐衡咄咄逼人的质问，朱雪一时哑然，她并不清楚启航母子是否已经不打自招了。
收到信息风尘仆仆赶来的千羽彤碰巧听到了齐衡的质问，面对朱雪的沉默，她瞪圆了美目，压着嗓音斥道：
“朱雪，你不认识他们，难道连我也不认识？”
听到后方来人，朱雪下意识回头望去，愕然的咽了咽口水，短暂的惊异过后，她理智回笼，开始辨认面前人的身份：
“你，你……你是……”
朱雪面色一白，噤声往后缩了缩，眸中闪过惊惶之色。
千羽彤！
她不是失踪了？！
千羽彤眼中沉沉一片郁色，直盯着朱雪，嗓音中隐约可闻几分怒意：
“怎么，看到我……你很惊讶啊。”
那些暗无天日的血腥记忆，本以为会被一辈子雪藏，不曾想她去了南木还是没有逃脱这个命运，再次被实验室中的“人”掳走，记忆解开封印，她想起了一切……
她是怎么被启航母子欺骗，是怎么被实验室千刀万剐，是怎么遇到了蔡宇并逃脱实验室……
而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三人，她不是圣母，她也无法替别人原谅他们。实验室害了多少无辜的人？
千羽彤不只一刻庆幸蔡宇凭借自己的实力平安离开了实验室，不然她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为了复仇……疯魔……
“杀，你们有五个小时，完事了立马回自己的位置待命。”
齐衡背立在杀身侧，身姿颀长，昏暗的灯光中模糊的辨不清瞳中神色。
这事已经成了千羽彤的心魔，如果放任不管，没有人能确保千羽彤会不会再次“失踪”，而他们兜了那么大的圈子，冒着暴露计划的风险抓到这三人，就是为了能让她释怀。
“是，基地长。”
时时刻刻跟在千羽彤旁边的宠妻狂魔冲齐衡低头回复道。
五个小时……别说充足，已经是奢侈了。杀很清楚京都基地严峻的形式，也正因为如此，她更加感谢齐衡无私的帮助。
朱雪见齐衡有离开的趋势，连爬带滚跑过去堵在他面前：
“衡，你不要走，不要把我留在这，救救我，救救我！”
朱雪说着说着，忽然哽咽了。她近乎卑微的祈求着，深深凝着他，眸中悲色欲绝。
齐衡面无表情的推开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来人，捆起来。”
明明就是一句简单的话，却如同一把尖锐的刺刀，彻底摧毁了朱雪最后的希望，心口裂开了痕，不停往外淌出血。
朱雪用异能甩开束缚，抬手无力的揉揉眼睛，又吸了吸酸涩的鼻，癫狂的笑道：
“齐衡，你知道吗，我爱了你十八年，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到现在，我总是明白了……什么叫做铁石心肠，哈哈哈哈，你是一点也不想给我活路啊！哈哈哈，也罢，也罢，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自己来……”
齐衡从她的眼中，看见了死亡、挣扎，看见了扭曲的灵魂，无尽的绝望与痛苦。
“小心！她要自爆！！！”
杀转身想护住千羽彤，却不料她瞬移到朱雪面前，徒手掏出朱雪的异能晶核。
“唔……”
猩红的血液顺着嘴角留下。
朱雪缓缓跪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千羽彤掏出那颗翠绿色的晶核。
她甚至连死的权利都没有，朱雪不甘心的瞪着：
“你……”
千羽彤沉着面容，眉眼冷肃，与平日里的温柔活泼截然不同：
“别那么不服气，我只是用了和你们同样的手段而已。”
异能者可以自爆，也算是他们最后的底牌，而实验室的异能者为什么不选择玉石俱焚？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她、蔡宇都不是传统意味上的异能者，他们，早已失去了自己的晶核。
夺走了晶核，相当于抽走了人的灵魂，那是怎么样的痛苦？宛若一身的肌肤被人生生剥开，痛的她叫不出声音，只有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双眼，混合着血液，一滴滴的滑落，染湿鬓发。
“你不会死，我亦不会让你死。”
千羽彤平静的说着，俯身掰开她的嘴喂了一颗药。
“对了，还有两个人，去把他们弄醒。”
旁边的守卫点头应下，打开铁门走了进去。
剑柄狠狠砸在男人的胸膛，守卫知晓了启航是叛徒后，自是愈加不留情面。
启航中了迷药，被打了也只是眉心微蹙，拴着他的铁链顺着守卫的力道摇晃了起来，完全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解药呢？”
千羽彤拧眉问道。
守卫头头给门外几人使眼色，手下随即识相的递来一瓶玻璃容器装的褐色溶液。
守卫的脸色堪比川剧变脸，一边朝千羽彤讨好的笑着，转眼便凶神恶煞的抓住男人的头扬起，粗鲁的把液体灌入启航口中。
一股呛鼻的冲劲登时弥漫了启航的口腔，药效来的极快，意识刚刚苏醒，紧接着辛辣的酒味迫使他咳嗽出声，鼻尖酸涩，眼眶充红。
他慢腾腾的睁开双眼，视线处一片模糊，唯独几道隐约的黑色身影。
一盆凉水忽然泼到了他脸上，气温骤降，这水凉的刺骨，激的他一个哆嗦，原本晕晕乎乎的意识也清醒了过来。
“启航，你倒是过得潇洒啊。”
千羽彤嗤笑一声，轻飘飘的和这位“好哥哥”打招呼。
不错，千羽彤从小便寄宿在齐家，启航作为齐家本家的人，他们的接触绝不会少。不仅如此，启航自幼便精通演戏，他的“纯良”几乎骗了齐家所有的人。若不是有尖酸刻薄的启母，齐老爷兴许会重用他。
而善良的羽彤，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落入了他们母子的圈套。
启航好不容易压下来那股浓郁的辛辣味，说话时都带上了些许喑哑：
“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便……”
千羽彤恨极了他了无所谓，他不仅出卖了她，亦背叛了齐家和朱家的人狼狈为奸，不知害了多少无辜的生命！
恩将仇报！禽兽不如！
千羽彤近乎发泄似的捏住他。
启航的双脚悬了空，脚尖在地面徒劳的踢蹬着，他无法呼吸，颈部穿来的压迫感让他头昏脑胀。
他凸着双眼，面部变的紫红，唾液无法控制顺着嘴角淌落。
渐渐的，他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微弱，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