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先找地方安置好他，再浅浅地为明天的考试做了一下准备。
考试和学姐学长们说的一样简单，很快林鹿就交卷离开。
走进图书馆，她远远地看见在被光芒笼罩的那一片区域里，季柯乖乖坐在她带他来时的位置上，安安静静低头看书。
林鹿嘴角轻弯，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季柯回头，在看清楚是她的瞬间，一双眸子灿若星辰。
“你来了？”
林鹿被他眼中的欢喜闪得心尖儿轻/颤。
“嗯”，她在季柯旁边坐下，看向被打开的那本书，竟然是讲植物的，已经翻了一大半，只剩最后十多页。
图书馆很安静，来的都是为期末考试做准备的学生。
林鹿没再说话，而是从包里拿出纸笔写字。
――“中午宿舍所有人一起吃饭，你去吗？”
季柯一字一句无声念完，回道：“在一起。”
所谓字如其人，平日里除了林鹿，季柯从不和别的人讲话，冷着一张脸，看上去很难相处，字也透着股冷清。
在线上聊天的时候，也是不爱理人的样子。
如果不是林鹿当面和他相处过，绝对没办法想到，他居然是这样乖乖的性格。
――“嗯，现在时间还早，我们边看书边等她们。”
林鹿从包里拿出一本书，和植物培育有关，是纪静秋老师让她看的。
她一看书就沉浸进去，身边的其他东西都注意不到。
季柯侧着头看了她一会儿，小心地把刚才用来聊天的小纸条收起来，然后不动声色地轻轻挪动椅子，朝她靠近。
他面前的书依旧敞开着，只是他的目光没再落到书上，而是趴在桌子上看林鹿，灼灼目光中，只装下她一人。
林鹿一边看书一边看系统模拟界面，现在她已经能看懂一些专业名词，不再像最开始那样觉得在看天书。
只是，里面涉及的更专业的知识，她还是不懂，而这个问题并不是一两天或者一两年的学习能解决的。
于是，林鹿放下书，拿起手机给焦航发消息。
“说好的万物研究所，什么时候给我联系方式？”
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解决吧。
这时一张纸条被推了过来。
――“你们关系很好？”
林鹿不解地扭头，正对上季柯控诉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些心虚，开口想解释，但随即又觉得她不应该产生这样的情绪。
――“嗯，还好。”
她最后一笔刚落下，就被季柯抓住了右手手腕。
“不可以。”
周围不少人朝这边看来，林鹿脸颊微红，反手拉着他把书放回书架走出图书馆。
走出很远一段距离后，她才问：“你刚才怎么了？什么不可以？”
“不可以比我好。”
林鹿没听懂。
季柯抓着她的手，一字一句说：“他，不可以比我好。”
林鹿抿唇低笑，这次她听懂了，原来是觉得她和焦航的关系太好，所以不开心了。
“好好好，你最好，谁都比不上。”
季柯脸上的表情转阴为晴，好心情地拉着她的手一起去吃饭的地方。
一进门，林鹿发现三个室友都已经到了。
她们出考场很早，只不过吃完饭就要走，所以先回宿舍收拾了行李。
“啧啧啧，这都把手牵上了啊，还敢说没谈恋爱？”
沈欢欢眼神暧昧地在林鹿和季柯之间移动，一边说一边坏笑。
“我们没……”
林鹿话说到一半才发现两人的手竟然还牵着，忙缩回来。
都一起走了这么远，怎么之前她没发现？
一定是今天的风太冷，所以把她脑子吹迷糊了！
“好啦，我们不会乱说的，不用紧张，快过来吃饭。”
沈欢欢看林鹿脸红成那样，怕逗得太狠她转头就走，笑着起身把人拉过来按在座位上。
季柯则毫不犹豫坐在了林鹿身边，又引得沈欢欢一阵笑，牧艺灵和薛茜也露出姨母脸。
林鹿解释不清楚，干脆埋头吃饭。
吃得差不多了，大家一起举杯说下学期再见，然后拖着行李箱各回各家。
季柯和林鹿一起送她们上车。
牧艺灵用力朝林鹿挥手。
“拜拜，有什么事情就在群里说呀，我们都在。还有冬天容易感冒，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照顾身体知道吗？”
“放心吧，到了给我发消息。”
下一辆车是薛茜的，她家就在H市，没多少离愁别绪。
“有空来我家玩儿，给你的哑铃记得用。”
林鹿想到那个她根本举不起来的哑铃，露出无辜的表情。
“下次一定。”
最后走的是沈欢欢，她和家里人计划好了，考试结束就出去旅行，家里人已经在机场等着。
她压低声音：“你的这位小哥哥不错，声音好听颜值高，颜控声控的完美选择，而且那双眼睛就没从你身上离开过，心思太明显了，记得开学了请我们吃表白饭啊。”
然后她扭头看向一旁的季柯。
“鹿鹿我就交给你了，她身体不好，你给我照顾好了，少了一根头发我找你算账。”
林鹿无奈重申：“我们真的不是那种关系。”
沈欢欢拍拍林鹿胳膊，露出你看我会信吗的表情，挥手上车。
第57章
所有人都走了, 只剩下林鹿和季柯。
因为刚被开过玩笑，林鹿在季柯面前稍微有些不自在。
她摸了摸发痒的耳朵，问：“接下来你要回家吗？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林鹿打算用这段时间多录入A等级水果。
季柯抓着她手腕上的手巾边缘, 晃了晃。
“一起。”
“我要去的地方很多，人可能也会很多, 你确定吗？”
林鹿能感觉到，季柯并不喜欢，或者可以说他很讨厌人群。
季柯这次却意外坚持：“和你一起。”
行吧，也不是不可以。
想着季柯是H市本地人, 林鹿还特地问了一下：“你知道除了这几个店外, 还有哪里的水果好吃吗？就是在你看来和鹿遇水果味道差不多的那种。”
季柯想也不想地摇头。
在他心里, 鹿遇是独一无二的, 不可替代。
林鹿想了想, 换了个说法, 把之前录入成功的餐厅水果摆出来。
“和这几个味道差不多的呢？”
“有, 带你去。”
季柯再一次来牵林鹿的手, 她躲开了。
季柯回头看她，嘴角委屈地下坠。
“鹿鹿, 讨厌我？”
对上那双纯净的眼睛，林鹿再次觉得她的良心受到了谴责。
“不讨厌, 但我们不能手牵手。”
“哦。”
季柯没再来抓她的手，转而抓住她的手腕。
“……”
他们就用这样的方式, 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去了四家店。
这个时间不是正常的营业时间, 但焦航提前给他们打了招呼, 所以林鹿都吃到了想吃的水果。
夜里到酒店休息的时候, 支线任务进度已经变成25/100。
“果然, 不是不可以录入从远处运来的水果，只不过对保存要求很高而已。”
比如今天她吃到的水果，大多数都来自于其他省份，甚至还有从其他国家来的，都顺利录入了。
可惜，那样一来保存成本太高了，不可能广泛使用。
“呼……”
林鹿望着天穹，不知道她回家之前可以录入多少。
接下来几天，林鹿把焦航给的名单店全去了一遍，又跟着季柯去了很多一般人找不到的私厨。
任务进度：42%。
A等级水果占比已经快超过一半了！
林鹿松了一口气，高A占比搭配她的好运气，肯定能顺利把程序升到S。
这天晚上，她来到民宿漂亮的小院里，在摇椅上躺下，手里捧着一杯热茶，一边小口喝着，一边仰望天空。
此时的H市，已经开始下雪，白茫茫地一片特别好看。
家乡那边没有这么大这么白的雪。
身后传来脚步声，季柯来到她身边。
“嗯？你醒了？”
出门对季柯而言似乎是一件非常耗神的事情，这几天他每天都睡得很早很早。
“嗯。”
季柯低低应着，藏在背后的双手露了出来，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盒子是他亲手做的，表面的颜色是他亲手染的，白玫瑰是他亲手选的，是花园里最好看的那一朵。
“这是什么？”
“礼物。”
打开，里面是一条美得难以让人用语言形容的绸带。
带子上，绘制着星空万里。
从系统里疯狂上涨的能量能看出，那也是季柯亲手绘的。
他拿起绸带，单膝跪地，认认真真地为林鹿系在右手手腕上。
林鹿最近都和季柯在一起，没看见他做这个。
但带子上的颜色层次和图案都很复杂，不是一两天能完工的东西。
“你什么时候做的？”
季柯：“很早很早以前，喜欢吗？”
他很难得地说了一整句话，而不再是一个个词语。
林鹿看着在手腕上随风飞舞的带子，仿若儿时仰望天空时窥见的银河。
“喜欢，很喜欢。”
这片星河和季柯一样，纯粹，干净。
“我也送你一个礼物吧，你还有空白的带子吗？”
林鹿喜欢季柯的创意。
季柯房间的确有还没作画的带子，拿来给了她。
林鹿手上拿着画笔，问：“你喜欢什么？”
季柯定定地看着她。
“你。”
林鹿手一抖，一团颜料滴在绸带上。
她颇为无奈。
“季柯，我不是说好朋友之间的这种喜欢，是问你喜欢什么东西，比如有的人很喜欢毛绒绒，有的喜欢花花草草，是这种喜欢。”
季柯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摇摇头。
“只喜欢鹿鹿。”
林鹿低头轻笑，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好，那我试试能不能把我画出来。”
她重新举起画笔，没有换绸带，以滴落的颜料为中心，勾勒出丝丝缕缕的烟雾。
林鹿不会画画，但大概是又菜又爱玩儿，她画得很开心。
在她心里，她是风，是烟，是雾。
最后完成的时候，绸带更像是被晕染过的一片雾，格外意识流，根本不像是一幅画，幼儿园小朋友都比她画得好。
但季柯很喜欢，好好处理晾干定型后，让林鹿给他系在了左手手腕上。
季柯的眸子里绽出星光，高高地抬起手，看绸带随风飘扬。
“喜欢！”
除夕将近，所有街道、商店都装点起来，四下热闹欢欣。
可郑家却一片乌烟瘴气。
他们先是被沈家截了多个项目，又不知道怎么的丢了十拿九稳的一个大项目，材料商那边也出了问题，手里已经在做的两个项目被迫停下。
现在公司每天全是开销，却没有大笔进账，资金链已经快断了。
郑老爷子又一次在戴佳慧面前摔了东西。
“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没想到你居然和外面的人合起伙来对付郑家，你别忘了，你是郑家儿媳！郑家出事，你也落不着半点好！”
戴佳慧双眼无神地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大项目是她凭借乌总的资源强行争来的，所有的事情的确是她在负责。
现在出问题，投入那么多钱收不回来，也是因为她。
戴佳慧不知道是哪一环出了问题，只知道如果她就此认输，会马上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我一定会解决，再给我一点时间。”
从书房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去找乌美华。
乌美华那么厉害，以前解决过那么多大危机，一定可以轻松解决她现在遇到的问题！
“月月，马上去弄几箱鹿遇的水果，我们去给乌总拜个早年。”
郑迎月愣了一下，说：“之前收水果的那几个人都被老板拉黑了，不能再买鹿遇的东西，而且现在是冬天，本来就没多少水果，别说几箱，连一箱都凑不齐。”
戴佳慧的目光瞬间冷却。
“必须弄到！现在只有乌总能救我们！要么我们一起被赶出郑家，要么继续做人上人，你自己选！”
郑迎月想到和乌美华攀上关系后得到的种种好处，再想想以前过的那些苦日子，十指收紧，指甲刺入掌心。
非要弄鹿遇的水果，她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前段时间H大期末考，林鹿回学校了，带了很多鹿遇的水果，还分给了挨着的几个女生宿舍。
林鹿肯定有路子拿货。
只是，郑迎月不想求她。
就算被赶出家门也不想求她。
但郑迎月并不想被赶出家门。
她看着现在住的豪宅，咬咬牙，找到H大的何韬。
“月月，你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上次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是沈欢欢临时有事改变了行程，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何韬还是和郑迎月印象中一样，又笨又蠢。
她忍着恶心，笑盈盈地安慰了几句。
“我怎么会怪你呢，我只是那天中暑了，回来以后身体一直不舒服在养病，怕你担心才没和你打电话。”
“生病了？还好吗？现在怎么样了？我马上来看你！”
郑迎月：“不用！如果你真的担心我，就帮我做一件事好吗？”
“你说！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郑迎月满意地笑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们班上有个同学，和林鹿是老乡。有些话，我想让他帮忙带回去。”
她就不信，等所有人都知道林鹿是一个为了钱不择手段、不要脸的贱人以后，鹿遇的老板还会站在林鹿那边！
村子里的情况，郑迎月再清楚不过。
就算没什么做错的地方，都会被人嚼舌根，更别说林鹿真的有把柄落在她手上。
这一次，她要看林鹿哭着求她高抬贵手，她要把林鹿狠狠踩进泥里！
随着寒假的到来，很多在外面上学的学生都回家了，村子里也热闹起来。
王力是H大的学生，平时他都和爸爸妈妈一起待在城里，很不喜欢回乡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