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才人这才猛地反应过来，今日上午她才去挑衅了熙美人，下午皇上就责罚她，肯定是那个贱人去告状了。
“今日熙美人是不是去见了皇上？”她突然抓住时安的衣摆，“肯定是她在皇上面前污蔑我！”
时安不耐烦地躲开，开口道：“金才人不必多想了，还是快些受罚，若是抗旨不遵，恐怕就不是十个耳光的事了。”
宁才人实在无法，才跪在地上打了自己十个耳光。
刚刚接旨的时候是在院子里，如今永安宫的宫人们还有路过的人都看见了自己狼狈。
“呜呜......”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奴才就先告退了。”
时安走后，金才人瞬间瘫坐在了地上，她的宫女芊然连忙来扶她：“小主，先起来吧，奴婢给您上点药......”
“滚开！”她推开围着她的人，坐在地上不住地哭泣。
长这么大，她就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好了，金妹妹，赶紧起来吧，像什么样子。”住在一个宫里的沈美人这会走了出来，伸手扶起她。
“去取些药来，这脸上要是留下疤痕，以后就更别想见到皇上了。”沈美人也有些头疼，这金才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偏偏要去招惹皇上的宠妃，这下吃到苦头了吧。
到底同住了这么些日子，沈美人好心提点她：“我都给你说了，在宫中谨言慎行，现在知道教训了吧。”
金才人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沈美人安慰了她几句，就带着人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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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逐渐热了起来，紫宸殿的寝宫内已经放上了冰块，整个内室都很凉爽舒适，云渺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
萧聿处理完政事，就走进来伸手将她拍醒。
云渺裹着薄薄的丝被，小脸上还带着一丝事后的红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刚探出手臂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握住。
她嘤咛了一声，困意有些消散了，懵懵地看向他：“嗯~什么时辰了？”
“小懒猪。”萧聿被她这慵懒的样子逗笑了，伸手捏住她的鼻子，“这都快到用晚膳的时候了，还不起来。”
云渺扭着头，躲开他作乱的大手，脸颊无意识地在他手背上蹭了蹭。
看着她的小动作，萧聿心下欢喜，他喜欢她对着自己撒娇，不过这会该用膳了，可不能再让她继续睡下去了。
“还赖床，是打算晚上不用睡了？”小姑娘嘟着嘴嘟囔着什么，萧聿凑过去将她直接抱起来，戏谑地说道，“晚上要是不想睡也行，朕都奉陪。”
云渺看着他带笑的双眸，这人现在怎么这么没脸没皮的。
她推拒着：“放我下来，我自己去洗漱。”
“朕抱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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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膳的时候，萧聿似是漫不经心地提起来：“朕已经帮你罚过晋才人了，她以后不敢再在你面前乱说话了。”
云渺挑了挑眉，有些惊讶，随即又娇哼了一声：“皇上是怕臣妾再去为难金才人.......”
萧聿深吸一口气，这小丫头现在是越来越喜欢曲解自己的意思了，见他脸色有些冷，云渺见好就收，走过来坐在他腿上，环住他的脖子。
“臣妾和皇上说句玩笑话，皇上还生气了？”说着说着她倒是委屈上了，“皇上不想罚她，还做给臣妾看什么？”
萧聿伸手就在她的小屁屁上拍了一下，惊得云渺不可置信地瘪着嘴看向他。
“再胡说，看朕怎么收拾你。”
“不说了.......”云渺讨好地笑了笑，依偎在他怀中，“皇上下手真重，臣妾身上还难受着呢.......”
萧聿一手搭在她腰间，低头看着她微阖着眸子，眼角眉梢处确实挂着一缕疲惫。
看来下午是将她累坏了。
萧聿突然心情大好，他轻轻揉捏着手下的细腰，低声问道：“疼了？”
刚刚给她擦洗的时候，他还看见腰间两侧都有青紫的指印，也难怪她难受。
“是朕不好，下次朕轻些。”
他低沉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云渺偏过头咕哝着：“还想有下次？”
这在龙椅上白日宣淫，他还想有下次？
萧聿喂她吃了不少菜，养足了体力，晚间的时候又是一室荒唐。
第16章 怀孕了
日子一天天过着，这一个月来，萧聿竟是除了云渺，再也没有召幸过其他人。
这下不仅淑妃，就连皇后都要坐不住了。
不过就在这时，又发生了令后宫众人更为侧目的事情。
沈美人怀孕了。
这日在凤仪宫请安的时候，沈美人突然捂着嘴干呕不止，皇后赶紧开口问道：“沈美人这是怎么了？”
沈美人脸色有些苍白，她靠在椅子上，声音虚弱无力：“臣妾失礼了，皇后娘娘恕罪。”
“许是吃坏了东西，胃里有些恶心。”
闻言颜贵嫔的眼神闪了闪：“不会是有了吧？”
淑妃倏地坐直身子，语气不善地说道：“颜贵嫔胡说八道什么，可别拿皇嗣开玩笑。”
皇后有些惊讶，随之脸上出现一抹笑意，忙冲着宫人吩咐：“还不快去太医院叫太医来看看。”
云渺面上也闪过一丝错愕，沈美人这样子，怕不是真的有了吧。
她心下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只是捏着帕子的手指蓦然收紧了一些。
殿内除了皇后关怀的声音，其他人都坐在位置上没有说话，直到徐太医提着箱子小跑着进来。
云渺注意到徐太医身后那人，她不自觉地拧了下眉，他怎么在这？
另一旁徐太医已经开始给沈美人诊脉，半晌他才面露喜色。
“恭喜小主，小主已经有孕一个多月了。”
此话一出，殿内的众人脸色各异，特别是淑妃，脸上已经可以用扭曲来形容了。
她冷冷地开口：“徐太医可别诊错了。”
徐太医连忙跪下道：“微臣不敢妄言，若是娘娘不相信，还可以召集太医院其他太医来为小主诊脉。”
“徐太医是太医院的翘首，本宫自然是相信你的。”皇后喜笑颜开，“快去紫宸殿给皇上说一声，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沈美人向来清冷的脸上也出现一抹喜色，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怀孕。
不过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在云渺得宠前，她一个月也能见上萧聿几次。
皇后心下五味杂陈，她自然是不希望有人比自己先生下皇子的，只是萧聿根本不喜欢她，就算来凤仪宫也很少和自己同房，还不如想办法日后抱养个孩子在自己膝下。
更何况，她看向安安静静坐在那的云渺，皇上对云渺的宠爱才更让她忌惮，他们本就有旧情，如今后宫中熙美人独宠，若是能来个人分下她的宠爱也是好的。
殿内的众人心思各异，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萧聿才姗姗来迟。
来的路上时安已经告诉他沈美人怀孕了，萧聿一进来就看见众人都围着沈美人，倒显得她身旁的云渺有些寂寥。
“参见皇上。”
见他进来，嫔妃们赶紧行礼，她们也有段时间没见到萧聿了，这会各个都开始眉目传情。
萧聿视若无睹，径直走到上首的位置坐下。
“恭喜皇上，沈美人这一胎可是皇上的第一位子嗣。”皇后率先跪下贺喜，淑妃和其他人也不情不愿地跪下道喜。
“都起来吧。”萧聿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他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瞟向云渺，只是她一直微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皇后笑吟吟地坐到萧聿身旁：“皇上，臣妾已经派人去告诉母后了，母后很是欢喜，沈美人这次也是立了大功。”
“嗯，沈美人辛苦了。”
皇后见他似乎没有那么高兴，也摸不清他的意思，只是斟酌着开口：“沈美人怀了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依臣妾之见，不如给沈美人晋封以示嘉奖。”
“就依皇后所言，晋沈氏为贵人吧。”
沈美人如今也不免很是欣喜，她走上前谢恩：“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
“好了，你有着身孕，不必多礼了。”皇后在萧聿面前向来贤德，这会也是亲自下去扶起了沈美人。
萧聿在这略坐了一会，就起身道：“沈贵人好生休养，朕还有事，改日再去看你。”
“是，多谢皇上关怀。”
萧聿离开之际，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云渺一眼，只是她的眼神却没有往自己身上来。
“沈贵人好福气。”淑妃这会也已经收拾好了心情，靠在椅子上淡漠地看向她，“这入宫也才三个多月就成了贵人，可是其他姐妹羡慕不来的。”
沈贵人语气淡淡地道：“都是皇上恩泽。”
淑妃眼神转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云渺，嘲讽着开口：“这熙美人这般得宠，怎么也没见肚子有什么动静？”
“别是中看不中用吧？”
云渺轻笑一声：“臣妾侍奉皇上时日尚浅，自然是比不得娘娘福泽深厚。”
你在宫里呆了一年多都没怀上，还有脸讽刺她。
淑妃脸色黑了一下，咬牙切齿地道：“熙美人真是口齿伶俐，连本宫都说不得了。”
“娘娘赐教，臣妾怎敢不听。”
皇后适时打断她们：“好了，今日时辰也不早了，沈贵人回去好好休息，其他人也都散了吧。”
“是，臣妾告退。”
走在回去的路上，秋雯见云渺情绪不高，还以为她是在为沈贵人一事烦恼，出声安慰道：“小主侍奉皇上也不过一个多月，有些事也急不来的。”
云渺回头看向她，笑了一下：“我倒不是因为沈贵人怀孕着急，只是觉得她这胎怀得冒险。”
“小主此话是什么意思？”
云渺看向甬长的宫道，似乎一眼都望不到头：“皇后今日这般高兴，你觉得正常？”
“她没有嫡子，怎么会希望有人在她前面生出孩子，沈贵人这一胎要么生不出，要么养不了。”
秋雯如有所思：“皇后是想抱养沈贵人的孩子？可是，沈贵人家世也不低，这如何行得通？”
“这宫中最不缺少的就是意外。”云渺冷静地说道，“淑妃跋扈，最有可能冲着沈贵人出手，皇后大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更何况她如今盼着有人分我的宠，对沈贵人自然上心，过段时日再看沈贵人，可不一定还有今日的心态了。”
“罢了，她的孩子也不是我该操心的。”云渺看向秋雯，“有件事要你去办。”
“小主尽管吩咐。”
“今日和徐太医一块来的那位太医，你晚点去太医院将他请来。”
秋雯面露不解：“平时不都是刘太医给小主请脉吗？”
“你这傻丫头。”云渺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提醒道，“不过几年不见，你就不认识他是谁了？”
秋雯努力思考了一会才恍然大悟：“小主，是表少爷！”
第17章 云淮川
傍晚的时候，秋雯带着云淮川进了流云殿。
“小主在里面等着您，云大人快进去吧。”
云淮川微微颔首，提着药箱就走了进去。
流云殿虽然位置有些偏僻，但是这一个多月来，也已经被萧聿赏赐的各种奇珍异宝装扮得富丽堂皇。
刚进门，他就看见一个女子倚在窗边的软榻上，一手无意识地搭在腰间，稍阖着眸子，眉梢处挂着疲乏。
“微臣给小主请安。”
云渺睁开眼看向他，云淮川是自己父亲堂哥庶出的儿子，几年前他来云府做客的时候，云渺曾见过他，不过一面之缘，这次能认出他也多亏自己记性好。
“这也没外人，表哥不必多礼了。”
云淮川也只是见过这个名义上的表妹一面，知道她进宫成了皇上的宠妃，只是自己还是徐太医的学徒，并没有什么机会来给后妃们诊脉。
“礼不可废，不知小主传召微臣有何事？”
云淮川很是客气，不过云渺也不在意，能在宫中见到一个勉强算是自家人的也是意外之喜。
别的嫔妃进宫前，家里都会多多少少打点一些，只有自家父亲，混了多少年还是个七品芝麻小官，在宫中也没甚人脉，甚是没用。
“表哥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云渺走到桌边坐下，示意他也坐下来，“你我都是庶出，在这世上只能自己替自己谋划。”
“若是表哥有个得力的母家，想来也不需要从太医院学徒做起吧。”
这话倒是说到云淮川心窝上了，他入太医院也是想为自己搏一个前程，只是没有家世人脉，三年了也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学徒。
“娘娘不妨明示。”云淮川心下也隐隐意动，如今云渺是炙手可热的宠妃，若是能得到提携，自己也算有了出路。
“我孤身一人在这宫中，也需要有人帮衬着，才能走得更远。”
云渺给他倒了杯茶：“表哥若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来日，云渺定不忘这恩情。”
“小主吩咐便是。”
见云淮川这么识趣，云渺提着的心也算落了地，只是这人能不能用，还需要试探一番。
“今日给沈贵人诊脉之时，你也在，这女子有孕很是辛苦。我如今年纪尚小，不知道可否有避孕的药物。”
“小主？”云淮川有些震惊，这后宫众人都是费尽心思怀孕，哪有人想着避孕的。
云渺自然明白他的惊愕，只是如今她位份不高，又没有娘家撑腰，就连萧聿对她的态度都是云里雾里，云渺也不放心将自己的未来完全交到一个男人手里。
一宫主位才有资格亲自抚养孩子，现在都还没站稳脚跟，确实不是怀孕的好时机。
更何况，她也不屑用孩子来争宠。
她的孩子一定要是在父母的期待和疼爱下出生，而不是作为一个上位的工具。
“你只管去配药就好了，尽早给我。”
见云渺不愿多说，云淮川也只能应下来：“是，微臣定当尽心。”
“表哥从小学识过人，当个学徒确实是委屈你了，若是此事做得好，我也会想办法让表哥更上一层楼。”
“多谢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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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云渺正打算就寝，就听到外面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
她还以为今日萧聿会去陪沈贵人，没想到都这么晚了他还过来。
云渺起得有些着急，一不小心小腿就磕到了桌脚上，疼得她眼眶瞬间就红了。
萧聿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小姑娘红着眼正倚在桌边，瞧起来很是伤心的样子。
该不是因为沈贵人怀孕了，一个人在这难过吧？
他那些莫名的火气一下就没了，走到桌边将她拥入怀中：“怎么了？一个人偷偷在这哭？”
云渺：真是个美妙的误会。
她顺势扭过头，语气酸溜溜地问道：“皇上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您不该在永安宫吗？”
“朕下午去看过她了。”萧聿拉着她坐在榻上，不顾她的挣扎将人抱在腿上，“晚上，朕就想见你。”
云渺瘪了瘪嘴：“原来是已经去过了，这才能轮到臣妾......”
萧聿眉心微跳，他掐住云渺的下巴，强硬地让她面对着自己：“整天阴阳怪气的，跟谁学的？”
云渺眼睛眨了眨，氤氲的水光显得她格外可怜：“皇上嫌臣妾烦了，那你去找沈贵人吧，沈贵人这么善解人意，哪里是臣妾能比的。”
萧聿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怕这小丫头一个人生闷气，在永和宫坐了半个时辰就过来了，她还给自己甩脸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