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她,他亲着她。
所有的他。
像是应着她所想,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下,泛起亮白的光亮。
殷初捞过手机,窝在被窝里。
手机屏幕上显现着那个熟悉的昵称:lmy
【睡了吗?】
她点开,下面应接过来下一条消息:【我想亲你】
直白的话落入眼底,殷初被惊的下意识将手机屏幕盖在了床上。
她太过纯粹,从未想过他说的可能只是隔着屏幕随意的一句调情话,她紧张又羞怯。
夜晚勾出人丝丝缕缕的暧昧引子,她葱白的指尖落在屏幕上,反复摁键又删除。
过了好一阵,她才烫红着脸鼓起勇气回了他。
【你想…怎么亲?】
她回完不过几秒,手机便开始疯狂震动起来,一串铃声响在寂静的房间中,分外突兀。
殷初看着属于他的来电提示,心脏仿若要跳离她的心房。
她轻颤着手按了接听,像做坏事的小孩似的,拉高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她躲着黑暗中,将手机放在自己的耳朵旁。
他的那头也很安静,但细细听下便能听到伴随着他较之平常略微粗重的呼吸声外,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水泽声。
他一时并没有讲话,却让人觉得气氛莫名的旖旎。
她不免先开口叫他的名字。
他听到了,在那头轻笑出声,声音又低又哑:“我以为你睡了。”
她在被窝里,语调是瓮声瓮气的软糯,“没有。”
他听着,轻嗯一声。
殷初还记得刚刚他给她发的消息,不懂他这个电话的来意,便也不敢随意开口说话。
直到他忽然亲昵至极的唤她。
“宝宝。”
“你能不能…”他声音有些顿,却哑的厉害,将话说完,“能不能叫我声哥哥。”
她睫毛微颤,他确实要比她大些,可是他之前从来没要求过这个称呼啊。
殷初目露不解,却习惯性的听他话,于是试探性的软声开口。
“哥哥…”
她的声音又甜又软,许是藏在被窝里的原因,所以鼻音有些重,听起来像刚哭过般惹人怜惜。
让人情动。
陆铭弋想起她乖软的脸,殷红的唇以及今夜裸露出纤细的双臂与锁骨。
还有那锁骨下若隐若现的美丽。
他哄着她说话,满脑子却都是关于她的龌龊事。
他听着,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横冲直撞着,他喘息他沉溺。
如果有她,在俗世的欲念中迷失自我又有何不可?
他不忘分出神来轻声应着她后又不再讲话。
好半晌殷初听到他那头的那股水泽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好似疯狂地倾泻而下,他抵着嗓音低喘出一声。
蛊人的厉害。
殷初愣住了,听着他的声,全身开始蔓延起一股滚烫的热意。
他在做什么啊……
既寂静又嘈杂,既冷然又炽烈。
她有些心痒难耐的好奇,想出口问的时候他的话却传了过来。
“等会儿。”
他说完,那头下一刻便袭来一阵哗啦啦的水流声,他应是在揉搓着什么,最后传来抽纸的声音。
随即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应是换了个地方,更为安静的空间。
那头不再有水声,只有细弱的风声,他声音也不若刚刚那般低哑。
陆铭弋看着窗外的月亮逐渐被乌云遮盖,周围闪烁的星星很少,如同不管不顾摘下月亮的他,同样会把她的光芒遮住。
他忽然唠家常似的出声问她,语气里带着宠溺。
“今年生日许了什么愿望?”
他话题来的突然,殷初还停留在他带来的那股不可忽视的热意。
下意识地接话,“怎么了?”
“看看我能不能帮我女朋友实现愿望。”
他心情仿若很好,轻笑着说。
殷初闻声回过了神,敛着眸细细思索。
愿望吗?
殷初突然便就想起去年在外婆家时她许的第三个愿望――
与他同看一场雪。
那时他与她还没有在一起,两人依旧像是两条毫不相干的平行线,可是她看到了雪,第一个想起的却是他。
也只有他。
“你喜欢看雪吗?”她突然问。
“怎么?”
他淡淡的语气传来,让她莫名心惊,像偃旗息鼓的败将。
浩浩荡荡的少女情怀,却不懂得该如何朝他诉说,这般的矫情又执拗。
“没有……”她闷声回。
两人又随意的聊了些话,一直临近挂掉电话之际,她忍不住扬声叫了他。
他嗯了声,尾调上扬。
耐心很好的等着她说话,好像她说出什么,他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实现般。
她释怀地笑开,缓声道:“等下一年冬,我们去看雪好吗?”
第104章 “我也想涂。”
开学这天,泠江晴转阴,天空被云遮盖的灰蒙蒙的,风带了点刺骨的寒意。
刚过年回来,校园里头一派的青春洋溢,学生们的精神都很好,年轻的面容扬着笑意。
距早读下课前的几分钟,殷初被江萍单独叫去了办公室。
早读下课铃声响起,过了会儿,便放了殷初离开。
殷初从办公室门口出来,结果没走几步,突然被人抓住手臂往旁边拉去。
他拉着她往上走,走到楼梯与天台的交接处,那里有个小空间,天台的门被关的紧紧的,这里便不会有人来。
殷初被陆铭弋圈在墙边,熟悉俊逸的面容入眼,殷初高兴的双手搂过他脖颈。
她今早在家吃的早餐,吃完后就自己一个人来了学校,也就一直没见到他。
今天开学第一天,学校照例把上学期期末成绩公布了出来,楼下公告栏上分别贴出了高二文理科的前一百名。
这是她第一次那么积极的挤进人群里去看榜单。漂亮的眼睛睁得滚圆,不放过任何一个位置从头到尾的看。
她成绩稳定,依旧在榜首,拉了第二名几十来分。有人认出她,不吝啬地夸赞着她。
她心不在焉地应着,眼神却一直在寻着什么。
弄的旁边说话的人一愣一愣的。
她名字不就是上面第一个吗?她不看那看什么呢?
直到终于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愉悦瞬间爬上眉梢,她抿着唇却不受控制的扬起了唇角。
“你好聪明啊,考了第九十九名呢。”她搂着他脖颈,兴奋的轻跳了两下,随后伸出了一根手指摆出了九的数字。
她眼睛亮亮的,看他看的心花怒放。
九十九名在高二理科榜上处在倒数第二的位置,不算是特别好看的位置,如果心高气傲一些的人可能不会太乐意。
觉得学校这样是对他的公开处刑。
但殷初完全不会这样觉得。
她觉得他好棒,他好厉害。
她认认真真的把他成绩都看了一遍,上学期时间不够,她就只给他补了理科的知识点。
至于语文与英语,这两科主要靠的是积累,她没把握那点时间能回报给他多少,所以基本没管。
而且陆铭弋这人其实蛮懒的,之前理科大题不乐意写,文科性质的试卷就更不用说了,分数低的很难看。
可许是考前殷初让他好好考试的话起了作用,这两科他应该是有认真对待的,能写的应该都有写。
虽然依旧离及格还有些距离,但已经很好了。
她特别容易满足,他听了她的话,还一下子从倒数变成了年级九十九。
这让她怎么能不开心!
陆铭弋闻声挑眉,他其实没太在意,习惯性的忽略了成绩对他的影响。
今早也没去看,只远远瞄了眼自家女朋友的成绩就走了。
如今会拉她到这里也纯属是想她想的。
他满脑子坏事,结果她跟他谈成绩。
“这么高兴呐?”他不由说,语气调侃。
殷初点头如捣蒜,每点一下下巴就会藏进自己的厚外套里。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唇,半晌轻微眯起了眼。
他轻声问她,“嘴巴上涂了什么?”
殷初的唇不是传统审美的樱桃小嘴,而是偏饱满,上唇有小小的唇珠在,他吻她时,总不住轻咬。
软糯糯的,像沾了会让人上瘾的糖霜。
她自带很温柔的唇色,如今要更偏红了些,还有一点儿亮油在,亮晶晶的嘴巴子,显得更为饱满红润。
想亲。
殷初闻声下意识用指尖碰了碰自己的唇,有一点轻黏,她眨眼想了会儿。
开口解释道,“我涂了唇膏。”
泠江的天气飘忽不定,如今便是又干燥又冷,今早走之前孟云玫给了她支唇膏,她便用了。
她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
陆铭弋的想法其实挺跳脱的,她总会傻傻的不太理解后又认认真真的回答。
像乖乖听讲的小学生。
于是当陆铭弋不怀好意地说出那句“我也想涂”时,殷初纯洁的点头应好。
她笑得乖乖的,“好啊,我放在了教室里边。”
她说完就想去给他拿,结果下一刻他却猝然低下了头。
温热铺散在她裸露出来的颈间,她有些痒的瑟缩了下脖子。
他在她耳边低吟,笑声有些哑,“不用。”
“眼前不是有现成的吗?”
殷初微张了唇,还没明白过来时,他已然又亲上了她。
他指尖轻顶着她下巴,让她仰起了脸与他紧紧贴合,舌尖掠夺着她香甜的口腔,寸寸深入又步步抽离,像上了瘾的囚徒。
他很快收回了自己的舌头,开始厮磨着她的唇瓣,舔着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好像真的就是要涂她的唇膏一样。
殷初感觉到了,脸颊连带着脖子耳朵全红了个通透。
好色.情啊。
殷初脑子第一次蹦出了这个词,是他带给她的感官。
较为年幼的殷初其实不太喜欢太过于涉及性的词汇 ,总会下意识的皱起眉,觉得恶心又可怖。
太近了,那到达了一个她无法理解与想象的地步。
但他带来的,她却丝毫不生厌。
她真的,很喜欢他。
于是她默默承受,带着所有少女的羞怯与喜爱。
他亲了她许久,久到下面的楼梯开始间断性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脚步与嬉笑声。
吃完早餐的学生陆续回来了,离上课便也不远了。
于是陆铭弋餍足的抽离,他的唇瓣也变得亮晶晶的了。
殷初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看他。
他心情却很好,吻完还不忘继续调戏她。
他将她轻搂在怀里,两人下身紧贴,上身开出一点空隙,他沉下眼看着她。
笑着问她:“宝宝的唇膏是什么味道的?”
她愣神的抬眼,眼角染了红的杏眼落进他瞳孔中,不解他问这个干什么。
他狡黠的在她眼前弯了眼,乖戾的气质一涌而上,他直勾勾的望着她。
而后不等她说话自个便又不要脸的继续道,“哦…”他拉长音,低着声把话说完,“宝宝的唇膏是草莓味的啊。”
??!!
什么啊。
殷初下一刻便不管不顾的把自己的脸埋在了他身上。
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像是脱了水的鱼,疯狂喘息着最后那点稀薄的空气。
要不然她真的就要彻底沦陷在他放浪形骸的戏谑中了。
她双手紧搂着他劲瘦的腰,闭眼沉息闻着他身上好闻的薄荷香,许久却自顾地弯起了唇瓣。
怎么办呐。
色授魂与,可她心悦诚服。
第105章 神明少年
新学期的来临,很多事也接踵而至。
江萍找殷初说的是关于物理省赛的事,高一的时候殷初物理市赛考了第一进入省赛。
而全校进入省赛的只有八个,校方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开个专门的竞赛班,后来分了班进入理尖的学生占了五个,剩下还有三个在不同的班级。
太散了,就还是决定成立一个物理竞赛班。
高二并不强制外校生参加晚修,而他们的补习时间就是晚修课的前两节。
省赛差不多同市赛在一个时间段,定在了四月初。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但好在处在学期刚开始,压力不算很大,可以全身心的投入。
开学第二天,补习便就开始了。
他们在阶梯教室上的课,阶梯教室是学校上公开课的首选,以至于场地空旷且设备崭新。
寥寥无几只有中间坐了三排的人。
教他们的老师就是焦鸿远,一个十分有资历的老师,他还记得殷初,第一天补习就点了殷初。
因着学生不多,焦鸿远的课堂并不严肃,反而会像朋友一样在空闲的时候聊聊天。
“殷初是吧,我看了你后来几次的成绩啊,都不差啊?怎么没进来我班上?”
焦鸿远一手撑在讲台台面上,眼神望向下面最养眼的那个女生,语气调侃。
殷初闻声停下手中的笔,抬头跟焦鸿远对视上,轻声开口,“老师我……”
殷初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抿着唇一时便说不上话来。
这时身侧突然传来一道女声,音色有些偏尖锐,语气听在人耳里是说不上来的别扭。
“老师,马失前蹄,老虎也会有打盹儿的时候呢。殷同学都已经长得那么漂亮了,偶尔失败一次也是应当的吧,总不能好事都给她一个人占了,对吧。”
最好连物理省赛都考的一片稀烂才好,女生恶毒的想。
她话说完,所有人就都看向了她。
神色各异。
什么叫……长得漂亮,失败一次也是应当的。
这话说的有些刻薄了吧。
难不成长得好看就不配优秀了吗?
有人视线在殷初与女生之间来回逡巡着,想看看殷初会有些什么反应。
殷初却好似听不懂女生的话里有话般,朝着女生笑了笑,才对着焦鸿远解释了一句,“就是状态不太好,物理竞赛不会出问题的。”
少女的嗓音温温柔柔的却很有力量,让人信服。
焦鸿远这才笑着略过这话题,“也没事,就是觉得有点可惜。”
殷初身后坐着的便是何野,等到第一节下课后,他用指尖轻戳了下殷初的后背。
殷初转过身来,他有些局促的抓了抓自己的短发,笑的有些憨傻。
轻声安慰道,“你不用太在意别人的想法,你很棒的。”
“谢谢。”殷初不免弯唇。
她跟何野自从不再一个班上后,几乎就没了任何交际,以往他还会有一阵没一阵的问殷初题目,后边换了班便就没这个机会了。
两人关系本就一般,后来便更是疏离,今天再次见到他却主动跟她打了招呼,如今还好心安慰着她。
虽然殷初并不太在意刚刚的事。
所有的人都在为她没有进理尖班而惋惜,觉得那是她一次重大的失误。
可却没有人知道,她从未为此后悔过。
那是她的抉择,她每每只要想到她放在心上的那个少年,便会无比庆幸于她为了能多看到他的那几眼而做下的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