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欣赏不同形态不同气质的辰渊，也是一种乐趣，就这么津津有味的看着他睡觉，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那藏在黑发里的猫耳朵轻轻动了动。
她忽然起了玩心，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猫耳朵尖。
辰渊睁开了眼睛。
她连忙松开手，吐了吐舌头。
辰渊唇角微微扬起，“喜欢吗？”
秋曦毫不掩饰，“喜欢。”
“以后都给你摸。”
她眼睛一亮。
“但是――”
“但是什么？”
“以后只能摸我的耳朵。”他低声道，“弱水三千，只让我陪行不行？”
他的眼眸清澈，声线诱惑，秋曦被萌得心肝乱颤，“……行！”
说完又想到：“那阿渊怎么办？”
“它除外。”
毕竟这只黑猫和自己渊源不浅，甚至算是自己的一部分，更何况他还能共感呢。
秋曦先是答应下来，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己亏了，“这不对啊，我还要撸遍天下毛绒绒呢！我还要撸朝玄宗的大狮子呢！”
辰渊眼睛一眯，“摸可以，但是摸别的毛绒绒一次，要和我亲亲抱抱十次。”
“怎么感觉我还是亏了。”
“亲我这么多次，是你赚了。”
“真的吗？”
“这还用问？”
……
两人黏黏糊糊在中午才起来，吃过饭之后，才想起来被埋在土里的墨羽，辰渊将人给挖出来，正如他所说，被埋了一晚上的魔族出来之后除了有点难受，依然活生生的。
她被迫解除幻化，显出魔族形态，秋曦才知道她原来是个红发妹子。
墨羽被封印了魔气，灰头土脸站在两人面前，她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说说吧，你的身份目的。”其实秋曦也是求证一问，该知道的她都已经知道了。
墨羽道，“美人大夫，我对你没有恶意啊！”
这称呼让秋曦无语，“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只能将你交给四大仙宗处理。他们对魔族可没有半点容忍。”
墨羽顿时变了脸色，“美人大夫，你心地那么善良，怎么忍心这么做呢？”
“你再乱喊，现在就把你送走。”
墨羽赶紧闭上嘴巴。
秋曦又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别多话。”
“我还想说一句话行吗？”
“什么？”
“美人大夫，你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
秋曦：……
她深吸一口气，问：“你潜入妖界，是为了寻找魔尊？”
墨羽一惊，她怎么连这个都知道，难道她和墨成的谈话暴露了？
“什么魔尊，你在说什么？”
秋曦叹了口气：“算了，联系月章，把她交给朝玄宗吧。”
正当墨羽暗叹倒霉时，她背后那对翅膀一阵发烫，墨羽顿时一喜，就知道墨成会救她的！
魔族的翅膀并非装饰品，只要将翅膀上的纹路告诉其他魔族，可以无视结界强行将人拉到自己身边，但用过一次就会失效，这是魔族保命手段，翅膀的纹路只会告诉自己绝对信得过的人，非生死时刻也不会轻易使用。
墨羽背后红光一闪，秋曦甚至没察觉到任何魔气波动，这人就这么消失在了自己面前。
她下意识看向辰渊，辰渊若有所思，“有人通过某种秘术召唤了她，似乎是耗费自己命元的术法，连我也无法拦住，类似这种术法应该有次数限制，不能随意使用。”
“会不会是她偷偷联系过的那人？”
“魔族左护法墨成。”
“这个墨成想必是个很可靠的人。”
“为什么？”
“你想啊，如果魔族的左右护法都不靠谱，那魔族还不乱套也是个奇迹。”
辰渊淡淡一笑，“要去追此人吗？”
秋曦摇了摇头：“咱们只要将魔族的居心告诉人妖两族，要抓魔族的左右护法，说不定能促进他们两族合作呢？对我来说，现在更重要的是你的事。”
辰渊一愣。
“我有个想法。”秋曦道，“你说你是灵气汇聚而成，瑞兽也是天地灵气所生，他们为何没有消逝的现象呢？我想去拜访瑞兽，或许从他们身上能发现什么。”
“你想去见那只灵龟？”
秋曦点点头：“墨羽的话确实让我在意，不过我不是因为这个就拿你的事当借口，我是真的想――”
“我知道。”他低声说，“不管你想去哪，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正当秋曦计划前往五仁宗，看望瑞兽灵龟时，过了一夜，关于灵龟的流言却在落枫谷流传开了。
“你们听说了吗，五仁宗的瑞兽灵龟被门人虐待，过得十分凄惨呢！”
“我也听说了。”
“竟然有人虐待瑞兽，气死我了。”
“你们从哪听来的呀，说不定是假的呢！欺负瑞兽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说是负责喂食灵龟的弟子亲口说的。”
“我有点不信。”
“到处都在说呢，一夜之间人妖两界都传遍了。”
秋曦听到这个消息，不由陷入沉思，这正是墨羽处心积虑想传开的消息，她想让自己将这消息捅出去，一直不得其法，这事肯定不是她干的。
她又想到那个未曾现身的左护法墨成，怎么想也只有他有动机做这件事，难道墨羽只是吸引注意的障眼法，是为了方便他暗中行事？
这样一来，墨羽的出现又显得有些多余了……
她不将消息暴露，墨成暗中去做不是更不露痕迹？
她猜不透魔族的想法，事情的发展更出乎她意料之外，这消息传遍两界，惊动了四大仙宗和妖主。
月朝玄派人去往五仁宗调查，经过兽苑事件，银月和妖族根本不相信仙宗会秉公办理此事，她信不过人族修士，要派狐然等妖族去五仁宗，五仁宗又说并无此事，妖族来了只会无事生非。
双方吵得不亦乐乎，最终决定，让中立方加上两族各派人一起调查，这个人选跳来跳去，最终落到了秋曦头上。
这下不用她想办法去五仁宗，而是两族请她去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趟五仁宗是必须得去了。
在接到两族邀请的第二天一早，秋曦和辰渊就来到了五仁宗。
这宗门能壮大成四大仙宗之一，靠的是宗门实力强悍，宗主以下光渡劫修士就有不少，老祖殇辛在声名败坏前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但五仁宗到底是怎么培养出这么多高手的，一直是修真界的一个迷。
五仁宗就在七洞十三坛附近，这里沼泽遍布，瘴气横生，气候十分湿润。
两人到了山门前，淅淅沥沥小雨下个不停，站在辰渊身边，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雾气，使得她滴雨不沾身，但这样潮湿的天气总是让人心情晦暗，她望着阴沉的天色，忽见天际一抹红色飞来。
那亮眼的红转眼就到了身前，原来是丹朱带着月章来了。
“秋秋！”
自妖族王宫一别，两人已经久未见面，又被结界隔绝，好不容易再见本该有说不完的话，但月章显然有心事，聊了几句之后，她有些为难的说：“秋秋，在上山之前，我爹想见你一面。”
秋曦了然：“是为了灵龟的事。”
“如果爹说了什么让你为难的话――”
“放心吧，月章，我有分寸。”
月章点点头，她内心很纠结，因为她隐约能猜到爹会说些什么，秋曦这么说她才略微放心，她知道秋曦会有自己的判断。
“我在山上等你。”
“好。”
在五仁宗外围的一处僻静之处，秋曦见到了月朝玄，他身边还站着一位楚楚动人的美人，正是云晚岁。
“秋姑娘，许久不见了。”月朝玄面色和蔼，在看到同行的辰渊时又有那么一丝不自在，“师弟也在？”
辰渊微颔首。
“可否让我和秋姑娘单独聊几句，此事不方便外人在场。”
“不。”
他拒绝得直截了当，月朝玄顿时僵住了。
秋曦道：“既然辰渊是宗主师弟，不就是自己人吗？有什么话自己人不能听呢？”
月朝玄：……
他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云晚岁淡笑道：“月宗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以贵师弟的能耐，想听又如何拦得住他？”
月朝玄心想说的也是，便开门见山道：“这次找秋姑娘，是想说关于灵龟的事。”
第45章 作假
月朝玄说：“这一次事情皆因关于灵龟的流言而起, 殇仁宗主坚持说五仁宗绝无虐待灵龟之事，我们和妖主商量之后，决定由你来为灵龟验伤。”
秋曦点点头, 这些她已经知道了。
“相信姑娘也知道，如今人族和妖族之间关系紧张, 又有魔族在旁虎视眈眈，如果这时候再传出虐待灵龟的事，两族的关系就无法挽回了。”
“所以――”
“四宗希望无论验伤的结果如何，秋姑娘都不要说验出伤了。”
“你们要我作假。”她把话说得这么直白, 月朝玄神色尴尬。
云晚岁道：“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如果人妖两族开战, 三界生灵都将遭难，再让魔族趁机壮大, 魔族野心勃勃, 以后三界将永无宁日。”
月朝玄也道, “为了三界生灵，这也是权宜之计。姑娘放心，就算是事情属实，我们绝不会放任灵龟有如此遭遇, 等事情结束，我们再私下处理。”
“也就是说, 为了所谓的大局, 你们不仅要我作假, 还要替虐待灵龟之人遮掩。”
月朝玄和云晚岁对视一眼，他道, “瑞兽和仙宗宗主之间有心血契存在，灵龟和殇仁也一样, 有心血契约束彼此，怎么会伤害灵龟呢？其实我们都认为这件事只是流言，目的就是破坏两族关系。之前不是从你们落枫谷传出消息，说是有魔族在妖界活动，流言很可能是他们制造的。”
云晚岁也点点头：“我们也在派人四处搜寻魔族下落，只要抓住魔族，也能证实流言的来源。”
两位宗主看着秋曦，希望她能点头答应。
在他们看来，她也不该拒绝。
谁知这位一向气质温柔秋大夫说道：“我不能同意。”
两人一愣。
秋曦道：“我只会说实话。”
“可是――”
辰渊冷冷看了两人一眼，“你们都是渡劫羽化境界的修士，四大仙宗的宗主，却要把三界和平的重担压在一个女子身上？那还要你们干什么？”
两人让他一句话说得羞愧无言，秋曦道：“之前我被殇辛偷袭所伤，向妖族求药，当时和妖主约定，涉及人妖两族的纷争，落枫谷都将保持中立，不管是出于我自己的想法，还是和妖主的约定，我都不能答应你们。”
月朝玄叹了口气，说来还是兽苑那场意外带来的后续影响，他忍不住在心里把那老头骂了一百遍，如今也只好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只好另想办法。”
秋曦想了想：“如果我是魔族，散播了不利两族的谣言之后，一定会关注后续消息，伺机而动，哪里听消息最快呢？”
云晚岁道：“姑娘的意思是――魔族可能在五仁宗？”
秋曦道，“这只是我的猜想，不一定对。”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她的话有道理，便告辞离开，商量找出魔族的对策去了。
五仁宗内。
如秋曦猜测，墨成救出墨羽之后就将她带到了人界，并想办法混入了五仁宗。
墨羽这才知道，原来离开魔岭之后，墨成就一直在筹划这件事，她在落枫谷折腾时，墨成已经悄悄离开妖界，潜入五仁宗，找到了负责照顾灵龟的弟子，给他下了暗示，让他将这则流言传了出去。
墨成说起他做的这些时轻描淡写，再想想自己，离开魔岭这些天做成了什么事？不由叹了口气。
墨成道：“怎么，认识到差距了？”
墨羽拍了拍老搭档的肩膀，“我觉得每天有这么多文卷要看是你应得的。”
墨成：……
他们两现在看起来就是普通的五仁宗弟子，墨羽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在没有被宗门内任何人察觉的情况下，封印了两名筑基弟子的灵识，由他们替代进来。
这是魔族的特殊能力，这种情况就类似于夺舍，却又有细微不同，他们离开之后，这两名弟子并不会死，只会失去这段时间的记忆，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这样的替代比起夺舍更不容易被发觉，但限制也很明显，只要他们在这具身体内，修为也被限制在筑基期，不想暴露身份的话，只能小心行事。
“不过，真没想到小美人也来了。”墨羽一手托腮，“人妖两族一致同意让她来验伤，这样一来，她能不能验出伤来，岂不是成了关键？”
“没想到你还有脑子。”
“墨成，你应该佩服我才对，从一开始就是我找到了关键人物。”
“那你到是说说，怎么让她验出灵龟的伤势？”墨成顶着一张平平无奇的弟子脸，若是细看的话，会发现那双眸子微微发灰，“如果我是五仁宗的宗主，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阻止她说出真相。”
墨羽一惊，“小美人会有危险？”
“你不是说过，她身边有个强大的保护者，你还被他埋进了土里。”
“别提了――”
墨羽捂着脸，这绝对是她魔生一大耻辱！
“不过以我对小美人的了解，这种虐待灵兽的事她应该忍不了吧？”
“你才认识她几天，就谈了解？”
“你懂什么。”墨羽翻了个白眼，“我看人准得很，就像我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无趣的木头。”
“不管怎么说，还得谨慎行事。”墨成道，“能让两族决裂是最好，若是不能，咱们也该回魔族去了。”
“知道啦，你已经说过几百遍了。”
他们两混迹在弟子中，静观局势发展，此时殇仁已是焦头烂额。
先是叔祖想要报复辰渊，结果让人打的只剩一缕残魂逃之夭夭，他至今还不知道叔祖逃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还活着，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帮他隐瞒洞府下落，等着他找个修士夺舍成功之后回来找自己。
这几天忽然又冒出流言，说他们五仁宗虐待灵兽，他将那几个负责照顾灵龟的弟子叫来，探查之后发现其中一个弟子有被人用术法下了暗示的迹象，他便知道这是针对宗门的阴谋。
这下手之人十分高明，他所用的术法叫做“真言术”，也就是说，虽然是控制人心的术法，但被控之人只会说真话……
这也是他虽然查出了有人陷害，却无法为自己辩解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