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解毒的药,可以让你多活一个月。”女子盯着月娘的眼睛。
如此近的距离看她,果然与南如月有三分相似。
如果再扮成南如月的样子,披着披风,夜里从远处看应该有八九成相似。
女子想着冷笑一声,松开月娘,说道:“这期间你可以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然后再将他千刀万剐。”
月娘微楞:“折磨他……”
“对,对付负心郎,就这么容易让他死了,解恨吗?”女子谆谆善诱,攻心为上。
月娘想到自己的真心与付出,再想到南凌的薄情寡义……
恨,彻底迷失了心智。
“好。但你别再骗我,否则我就算死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月娘猩红的眼底,迸射出一抹强烈的杀机。
女子点了点头,同时一挥手。
两个蒙着面的黑衣人走进来,一手里拿着空布袋。
其中一个黑衣人走上来,将陷入昏迷的南凌塞进去,扛起来就走。
女子一挥手,另一个黑衣人冲上来打晕月娘,也将她塞入袋子里扛走。
“好戏,即将开始。”
“我想要的,这辈子一定要得到手。”
“谁敢拦我,我就让她万劫不复……”女子冷哼着,戴好披风的帽子,悄然离去。
她前脚离开,沈决一甩手,影卫立刻悄悄跟了上去。
同时南如月几人从雅间出来,来到这个房间。
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
室内地上一片凝固的血渍,倒在血泊中的张二公子,胸口只有微弱的起伏。
“这是你布的局?”南如月问南宫轻侯。
南宫轻侯摇摇头:“我只知道今晚月娘约了南凌,同时也约了张家二公子张子尧。”
张子尧,张盈盈的兄长?
南如月沉吟了一下:“南凌被带走,月娘也不见了。”
“如果只张子尧死了,肃王府就会卷入麻烦之中。”
沈决点了点头:“其他人发现这边情况之前,他还不能死。”
“是啊,还得让他再活几天,而且还要清醒着能让官府审讯一下。”南如月一甩手腕。yLcd
几根金针飞出,刺入张二公子的几处要穴。
就在她要进屋的时候,缠在她手腕上的火狸兽轻轻唧唧叫了两声。
这是在示警,房内有剧毒。
“别过去,剧毒。”南如月一抬手,同时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透气的小葫芦。
打开盖子,只听嗡嗡两声飞出来一只金色的小虫子。
看着像金龟子,但仔细看又不像,头顶两对触角金灿灿的十分耀眼。
小虫的眼睛滴流滚圆,像猫眼,憨态可掬。
“解毒的蛊虫?”沈决一挑眉头,有点感兴趣。
南如月嗯了一声,说道:“这是药王蛊,可解百毒。”
“但前提是刚中毒,狼王中毒已久,所以无效。”
沈决点头表示明白。
“不好了!”
“闹出人命了!”
甲板上突然出现一声惊呼。
第147章 情杀
南如月一挑眉。
沈决和南宫轻侯互相看了一眼。
随后三人反应迅速,不约而同地闪回他们包下的雅间。
门关上的瞬间,药王蛊顺着门缝飞进来,绕着南如月转了两圈如同喝醉了酒。
南如月拿起小葫芦,药王蛊飞进去休息。
“时间仓促,可解了毒?”沈决问道。
南如月点点头:“解了一点,够他苟延残喘三四天的。”
张盈盈多次想杀她,肯定用的是张家的力量。
所以这我张家二公子也不是什么无辜之辈,她有能力救也不会救他性命。
更何况那位白姓女子用的是奇毒,短时间内很难配制出解药。
除非张二公子有沈决高深的内力和气运才能大难不死,还要再有她这样的神医帮着一点点解毒,才能活命。
他们聊天的同时,醉仙楼彻底乱成一团。
不少人都离开厢房,不出意外有人发现了张二公子倒在血珀之中,发出惨叫。yLcd
甲板上也是一团乱,不时有人喊着死人了,杀人了。
南如月推开窗看了一眼,甲板上人们争先恐后逃下船。
也有胆大的,站在甲板上抬头看着天空的方向,指指点点。
沈决看了南宫轻侯一眼。
南宫轻侯不情不愿地起身打开门,叫来一个侍女:“发生什么事了,如此喧哗吵闹?”
侍女白着脸回道:“隔壁雅间闹了人命,花魁月娘和恩客不见了。”
“张二公子倒在血泊中,生死未卜。”
“那外面的人在乱喊什么?”南宫轻侯指了指窗外。
侍女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南宫轻侯摆手让她离开,刚回到桌前就听到外面传来老鸨嗷的一声惊呼。
“我的女儿啊,是谁那么狠心杀了你。”
南如月看看沈决,沈决一挑眉然后打了个响指。
凌彻翻窗进来,落在地上。
南如月看了他一眼,长得很有眼缘,但她更在意的是凌彻背着的三尺半长的问天刀。
凌彻说道:“船顶倒挂着一具尸体,脖子被利刃割开,血流了满满一甲板。”
沈决哦了一声:“是谁?”
“花魁月娘。”
南如月勾了勾唇:“不应该啊。南凌和月娘都有利用价值,怎么会杀了呢?”
“不管真假,月娘死了,张二公子生死未卜。”
“失踪的南凌就是唯一的疑凶。”沈决冲着南如月挑挑眉。
南如月指了指凌彻:“要麻烦你了。”
凌彻看过来。
“找一只与南凌今日穿着鞋一模一样的来,扔水里去。”南如月说道。
凌彻看向沈决,沈决点头:“再找个水性好的,制造个被水卷走的假象。”
凌彻翻船出去,没多久就听外面有人大喊。
“有人溺水了!”
“哎呀,快救人……”
“看那个人的衣着扮相,像南大公子……”
喧哗阵阵,很快京兆府的捕头周绵宇带着人赶到了。
捕快中有水性好的下水救人,结果没捞到人,只找到了在水面飘着的鞋。
船上的人非贵即富,周绵宇轻声细语问了一遍,没发现可疑之人。
通过询问和案发现场的情况,周绵宇很快有了推测。
情杀。
第148章 惊人的发现
但是周绵宇又很快推翻了这个想法。
如果是南凌杀了张二公子,为何又要杀月娘?他又如何落水?
是逃跑不慎失足,还是为人所害?
“头,张二公子没死!”
周绵宇眉头一皱:“快抬去医馆,把人救醒了。”
“花魁的尸体带回衙门,让仵作验尸,查明死因。”
“是!”捕快们立刻行动起来。
随着他们离去,案发现场被封锁看管起来,醉仙楼又恢复了平静。
“今日之后,京城怕是更乱了。”南宫轻侯低沉说道。
南如月勾了勾唇:“只要肃王府没被卷入这乱流之中,其他人与我何干。”
“乱流之中,肃王府又如何能够自保?”南宫轻侯反问。
“一切有我。”南如月说着拍了拍沈决的肩膀。yLcd
“再说,我不是还有狼王做靠山吗?”
沈决看了南如月一眼,对上她的目光,片刻后微微点头。
南宫轻侯不满地勾了勾下巴:“要说可靠,谁能比得上逍遥阁可靠?”
“逍遥阁是不错。”
“可惜与我无关啊。”南如月说完不等南宫轻侯回答,又问沈决,“大皇子那边,今夜可有热闹?”
“十分热闹。”沈决点头。
南如月轻轻一笑:“张盈盈有杀我之心,只怕今夜过后更是将整个肃王府都恨上了。”
“可怜我那四妹妹,日子怕是要不好过。”
“你为她担心?”南宫轻侯问道。
南如月摇摇头:“我担心她做什么?她比张盈盈会笼络男人。”
“要不是她出生卑微,肃王府又比不得上广平张家,否则还有张盈盈什么事?”
沈决给南如月倒了一杯茶:“不出一年,这世上再无广平张家。”
“承狼王贵言。”南如月喝了口茶,“时辰不早,我该回去了。”
沈决问道:“不去大皇子府看戏?”
“该改口了,辅王府不管多热闹,也与我无关。”
“我明天只等结果就行了。”南如月说着起身。
南宫轻侯急忙跟上去:“我送你。”
便说他还回头对着沈决挤眉弄眼,输了一晚上最后可算是赢了沈决一局。
沈决坐在轮椅上,云淡风轻地喝了一口茶。
蓝弘翻窗进来:“都安排好了。”
“东郭荏来过?”沈决问道。
“是,已经回宫去了。”
沈决点点头,东郭荏看到全程,皇帝萧乾就必然知道真相。
“警告过他吗?”沈决只关心东郭荏是否会泄漏南如月的秘密。
蓝弘点点头道:“凌彻警告过他。而且刚刚他见我在,并未过来,只远远看着。”
“南凌呢?”沈决又问。
话音刚落,凌彻翻窗进来。
“暴露行踪,南凌被他们舍弃。”
“抓了几个人,也搜了他们的宅子,发现了一些秘密书信。”
沈决一挑眉:“与我有关?”
“有人在搜集狼王的信息,还有南凌的。”
“南凌可能与三万白狼军被杀有关……”凌彻话音未落,沈决捏碎了茶杯。
“走。”沈决眼底惊现滔天杀意。
凌彻推着轮椅,带他快速离开醉仙楼。
夜深沉,辅王府跳下十多个黑衣人。
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往院子里丢进来十多个尸体,然后又悄然无声地离开。
辅王府的管家端着醒酒汤,正准备给辅王萧意明送去,就被地上的尸体绊了一跤。
摔倒在地的时候,管家正对着尸体的脸。
“啊——”
“死人了!”
第149章 一出好戏刚开始
呼呼——起风了。
哗啦啦——
辅王府内外,几十个护卫冲进来,发现满地尸体也是一惊。
萧意明很快被惊动了,气急败坏地发了一通脾气。
他正准备安排人神不知鬼不觉把这些尸体掩埋,王府大门便被人用力敲响。
紧接着响起了叫门声——
“大殿下,我是应天府捕头周绵宇,有人报案说王府里死了二十多个人……”
“蠢货,谁去报的案?”萧意明大骂。
护卫们面面相觑,同时摇头。
萧意明气得一甩袖子:“找人把他打发了。”
话音刚落,院中一棵大树微微晃了晃,一个人站在树杈上低头往下看。
“大殿下,可让我好找。”yLcd
萧意明抬头,看到来人倒吸一口凉气:“东郭……可是父皇有旨?”
“传陛下口谕,人命案交给应天府处置,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还辅王一个公道。”东郭荏用内力说话,声如洪钟。
别说王府外面的周绵宇和七八个捕快听见了,周围两三里内的人都得一清二楚。
萧意明嘴角抽了抽,急忙跪下接旨:“谨遵圣谕。”
东郭荏点了点头,飞身离去。
这边王府大门打开,周绵宇也带着人走了进来。
他看到满地尸体不由得皱起眉头,今夜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头,查看过了,所有死者都死了好几天。”
“之前应该是用冰窖储存,尸体才没有腐烂。”
周绵宇点点头:“都带回去让,让仵作验尸。”
其他人搬运尸体的时候,周绵宇走到萧意明身前停下:“大殿下,今夜……”
“今夜是我大婚之夜,有什么话明天再说。”萧意明沉着脸。
“更何况这明摆着就是栽赃陷害,我等着京兆府给我一个说法。”
周绵宇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好,我明天再过来。”
“希望大殿下和府上的人,配合调查。”
萧意明心里那个气啊。
陛下正式封他为辅王,让他成为贵族圈子里的笑柄,现在一个京兆府的捕头都敢公然不把他放在眼底!
京兆府的人很快走了,王府的下人们忙碌起来。
一盆又一盆清水冲刷地面的血水,足足清洗了大半个时辰。
大婚的红灯笼随风摇曳,不见半点喜气,反而有股阴森的感觉。
真晦气。
萧意明一甩袖袍,没了洞房花烛的兴趣,独自去了书房。
“真晦气!”
“大殿下呢?”张盈盈听芩妈妈说萧意明去了书房,气得砸了好几个花瓶。
发泄之后,她气呼呼坐下。
“岑妈妈,你说是不是南如雅那蠢货干的?”
岑妈妈稳如泰山,面不改色说道:“她再蠢,也不敢在王爷大婚当日闹腾。”
“更何况她也是新嫁娘,虽然是从侧门抬进来的妾。”
“嫁入皇家,妾也是贵妾,将来辅王若是登基大宝,她是有资格封贵妃的。”张盈盈皱眉。
芩妈妈笑道:“辅王还未登基,她现在再蹦得欢,说到底也是个妾。”
“要打要杀,还不是王妃一句话的事!”
“也对。”张盈盈嗯了一声,又道,“莫非是冲着王爷来的?”
芩妈妈也是这么想,两个人正商量着,忽然跌跌撞撞冲进来一个小丫鬟。
“上不了台面的废物,慌张什么!”张盈盈骂道。
小丫鬟面无血色跪在地上:“王妃,出事了!”
“又出什么事了?”
“二公子与肃王府大公子为花魁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二公子生死未卜被带去京兆府了,肃王府大公子落入水中下落不明!”
“花魁月娘,横死当场!”
张盈盈猛地站起来,怒拍桌子:“肃王府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害我二哥!”
“若我二哥……”
“王妃,不好了!”又冲进来一个小丫头,进来就跪在地上。
“张府派人传信,大公子回京途中遭遇马匪,全被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