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如月拿过来愣了一愣：“师傅，这是天后药玉！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这是为师给你的见面礼！收着吧，对你身体有好处。”圣雍容对她眨眨眼。
药玉中最顶级的是帝王药玉和天后药玉，帝王药玉适合男性配单。
圣雍容给她的是天后药玉，适合女性佩戴。
天后药玉，温养经脉，压制寒毒有奇效。
她知道女扮男装的事瞒不住圣雍容的眼睛，去没想到连身份也没瞒过。
圣雍容被肃王相邀给原身诊治过，也便能轻而易举识破她的身份。
“多谢师父。”南如月心底一暖，从容接受了圣雍容的好意。
“药玉世所罕见，帝王和天后级别，更是难得。”沈决插话进来，善意提醒。
“虽然识货人不多，但有心人却不少。”
“倘若被发现，鬼医的身份便难以隐藏。”
圣雍容爽快道：“那又如何？谁人规定，神医必须收男徒弟？”
“或者，又是何人规定，不能有女神医？”
“我知道你想隐瞒身份，这可以。但是没必要隐瞒性别！”
圣雍容怼完沈决，又怼南如月。
“这世上强者为尊，前不久武林大会选出的新一任盟主知道是谁吗？”
“神水宫水玲珑！”
“据我说知，百年前大雍还出过女相。”
“现在，也该出一个女神医，流芳千古！”
南如月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发自肺腑地跪下拜了三拜。
“是我格局小了。”
第213章 月圆夜适合反杀
圣雍容等着南如月磕完头，才扶她起来。
“东越皇帝多疑，与其遮掩，不如把你身份过了明路。”
“肃王府，还不能护你周全？更何况现在你是我徒弟，神医谷便是你新的靠山。”
“还有狼王呢，救命大恩他敢不报？”圣雍容认真给南如月盘算未来。
“所以倒不如直接告诉世人，鬼医便是肃王府的三小姐。”
“打脸的戏码，我最喜欢了。”
“不过要打得精彩，过瘾。为师掐指一算，三日后是吉日。”
南如月目瞪口呆：“师父，你还会易经，懂占卜？”
“跟着沈星河学了点，不是全然不懂，但也的确不会占卜。”圣雍容喝了一口茶。
所以三日后的吉日不是算出来的，而是知道内幕消息才会如此笃定。
南如月又瞄了一眼沈决。
“上次给你的发簪，戴上。”沈决淡淡道。
明白了，沈决也知道这个事。
戴着沈决的发簪，透露自己是鬼医打脸……那么三日后发生的事，必然是大事件。
应该是一个十分隆重，盛大的场合，才有圣雍容说得打脸打到爽的效果。
南如月想了想，拿起茶杯：“想来应该与皇帝有关？”
“但是皇帝万寿已过，太后圣寿未到，皇后的千秋节也还远着呢。所以，宫宴？”
“哈哈，为师已经迫不及待想带你回神医谷了。”圣雍容说笑道．
“时辰不早，为师约了沈星河。去晚了他可要生气。”
南如月站起来相送，却被圣雍容挥挥手赶了回来。
一直等人走出院子看不到，南如月才回到屋子里坐下。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下来，红霞满天。
是不早了。
南如月看了一眼红霞，低声道：“今夜，怕是不会太平。”
“你猜，第一个动手的，是杀你，还是杀我？”
“她不敢在寺庙动手杀我。自然也不会杀你。”沈决勾勾唇，神色莫名。
“毕竟，她要靠你保住胎儿。”
“如若能顺利生产，不管男女，都是第一代皇孙。”
南如月淡淡道：“也是，她暂时不会对我动手。但是对你，就不好说了。”
“我配合你演了一出戏，她不知是气得，还是嫉妒得发疯呢。”
沈决回她一个深不可测地浅笑，接着便是低低的咳嗽：“药交给你这许久，可炮制好了？”
“急什么？你这不是还没发作吗？”南如月嘴上这样说，还是吩咐容昭和风眠开始准备。
“狼王还是回屋里休息吧。”
“华灯初上，才好看戏。”
沈决嗯了一声，喊贺修竹推他回屋里休息。
“刚刚让你跟着那妇人，可确定是谁家了？”南如月接过风眠递来的药瓶，打开闻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
风眠接过来，仔细涂抹在她和容昭的武器以及暗器上。
她边做准备边回道：“说来也巧，是建昌伯府的。”
“建昌伯府的？”这却是奇了。
建昌伯府那般高调做事，居然还有这种低调风格的妇人？
“嗯，建昌伯一共三个儿子，老二谢岿。谢岿是个受气包，连带着二房都跟着受气。”
“前不久，二房的长媳得罪了谢婷，被谢婷报复故意推了一下，差点一尸两命。”风眠三言两语说完，也干完了手里的活。
她把武器带在身上，看到容昭回来，顺手把涂过药的两把刀递了过去。
南如月见了叮嘱一番：“都小心着。我只配了药，可没配解药。”
风眠和容昭同时点头表示会小心仔细。
“算算时间，辅王府那边要先开始了吧？”南如月冷笑连连，“那边折腾起来，这边也要开始了。”
“说实话，在这边被动反击远不如在辅王府看热闹有趣啊！”风眠惋惜道。
南如月对她眨眨眼，叫过来附耳吩咐两句。
风眠坏笑着离开。
突然起了风，呼啸肃杀。yLcd
“啪——”
一声清脆的掌声，打响辅王府的月圆夜大戏。
第214章 如此巧合
王妈妈跪在地上，肿成了猪头。
掌嘴二十，被罚的是王妈妈，可每一巴掌仿佛都打在南如雅的脸上。
“你可是不服？”张盈盈居高临下，撩了一下眼皮。
地上可不止跪着一个王妈妈。
南如雅也跪着呢。
只是她戴着帷帽，看不清脸，自然也瞧不见脸上的表情。
张盈盈瞄了一眼，不屑地冷笑了一声：“王爷最重视府里规矩，怎么侧妃却半点规矩不懂呢？”
“妹妹不敢。”南如雅小声回话。
“不敢？”
“你们肃王府无法无天惯了，人命都敢谋夺，又有什么是不敢的！”
张盈盈猛地将茶碗丢出去，砸到南如雅脸上。
最后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南如雅被打懵了一般，捂着渗血的额头：“王妃的话妹妹不懂。”
“天子脚下，赫赫皇权，肃王府不敢挑战国家律法。”
“不敢？那我三哥是如何会暴毙而亡？”
南如雅大声反问：“王妃真的不知？”
“如若王妃兄长真的是被人所害，京兆府尹怎会直接结案？”
“那还不是因为……”张盈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如雅打断。
“肃王府的手还伸不到京兆府！”
“王妃兄长被押在京兆府大牢之时，张家就没想过私下疏通？”
“只可惜，京兆府尹不附权贵、铁面无私，想买通他难于登天！”
南如雅突然咄咄逼人起来。
这番话不但羞辱了她，更是连带把整个张家都给骂了！
这叫她如何能忍这口恶气！
张盈盈顿时气得满脸通红，站起来几步走过来，抬手就向南如雅的脸上掴去。
“王妃是要教训妹妹？”
“敢问妹妹犯了什么错？”南如雅猛地抓住张盈盈的手腕。
张盈盈勃然大怒：“我是王妃，教训一个贱妾还需要什么理由？”
话落，她甩开南如雅的手，一巴掌狠狠甩了上去。
南如雅半个身子都歪了，几乎是飞出去的，正好倒在茶盏碎片上。yLcd
“啊——”
南如雅惨叫一声，捂住了脸。
鲜血顺着她手指缝流下来，很快就染红了白色的月华裙。
“侧妃，快，快叫太医。”王妈妈扑了上去。
“我的脸，我的脸……”南如雅慢慢抬头，突然推开王妈妈，扑向了张盈盈。
张盈盈惨叫一声，两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南如雅扯下张盈盈一大把头发，张盈盈气得去抓南如雅的脸，慌乱中扯下了她戴着的帷帽。
南如雅尖叫着躲开，张盈盈愣了一下追上去，一把扯住张盈盈的头发。
将她推倒在地，双手用力去掐南如雅的脖子。
“快，快叫王爷救我！”南如雅气息渐弱，挣扎的手摸到了一片锋利的瓷器碎片。
她想也不想地抓住，用力朝着捏住咽喉的手腕刺下！
“王，王爷……”张盈盈看着门口放心一步步逼近的人，猛地缩回了手。
“啊——”
锋利的瓷器碎片，擦着咽喉处，最终刺入锁骨和脖颈连接处。
血，当即喷涌而出。
南如雅的眼前只剩下了一片红：“王，王爷，我要死了……”
辅王萧意明皱起眉头。
他只瞧见王妃骑在南如雅身上，想要掐死她。
然后王妈妈突然就扑了过来，不停磕头求他救救南如雅。
等他不耐烦地绕开王妈妈，就看到南如雅倒在血泊之中。
惶恐站在一边的张盈盈，血正顺着她的手背不断滴落，染红了地面。
“传太医！”萧意明揉了揉太阳穴。
张盈盈，可真是给他出了个难题。
汝南张家，肃王府，他现在都只能拉拢，不能得罪。
“王爷……”张盈盈扑通一声跪下。
“王妃误服了侧妃治病用的五石散，出现幻觉，难以自控，误伤了侧妃。”
“罚三个月例银，以儆效尤。”
南如雅顿觉遍体生寒。
她的命，只抵得上三个月例银。
她对萧意明的情，更是一文不值。
第215章 自残式报复
“王爷……”南如雅泪如泉涌。
萧意明低头迎向她的目光，忍不住腹诽。
虽然南如雅在肃王府里并不受宠，但毕竟是肃王的孙女，如若就这么死了……
猛然间他想到了在牢中毒发身亡的张二公子，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别怕，会没事的。”萧意明将南如雅抱起来，大步离开。
张盈盈气得差点把袖子撕烂。
风又大了些，却吹不散屋中弥漫的血腥气。
萧意明将南如雅送回屋中，耐心等了一会儿，太医就到了。
王妈妈顾不得脸上剧痛，偷偷在南如雅耳边低语：“侧妃，太医来了。”
“是王小太医？”
“对，是王小太医。”
南如雅一颗心顿时稳了。
王小太医一一行礼后，动手给南如雅清理伤口。
勃颈处的伤看着严重，实际并不会伤及性命。将瓷片取出后，伤口消毒止血，敷药。
“伤势可重？”萧意明不喜血腥味，下意识走远了几步。
“还好。”王小太医回话的时候，开始处理南如雅脸上的伤口。
“侧妃脸上伤势，要更重一些。”
“可，可能治好？”南如雅气若游丝，却又急切无比。yLcd
王小太医叹了口气：“伤口太深，治愈后肯定要留疤痕。”
“就算用最好的去痕膏，也要养几个寒暑，才能淡一些。”
“我的脸，这便是彻底毁了……”南如雅呜呜地小声哭泣。
萧意明微微挑眉。
南如雅最看重容貌，而且她也的确极美。
如今被毁了容……几乎不假思索的，萧意明就想到了倾城倾国的南如月。
论样貌，没有人能比得上南如月。论品性，南如月更是万里挑一。
论武功，南如月没有残废之前，在京城贵女中也是出类拔萃的。
可惜，可惜她却变成了残废！
萧意明想到这里更觉心中烦躁：“只是留疤，总比丢了命好。”
“回头多找点灵丹妙药，也许就能祛疤，恢复容貌。”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南如雅下意识攥紧了被角，泪水险些夺眶而出。
“这是伤药，每天早晚各换一次药。”王小太医等萧意明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他低声说道：“伤势并没那么严重，但已然会留下疤痕，且无法遮盖以前的疤痕。”
“难道我要一直这个鬼样子……”南如雅下意识摸了一下脸。
处理后的伤口，已经上了药贴了细棉布。
但是触碰还是会火辣辣痛，时刻提醒着她脸上那个丑陋的蜘蛛一样的疤痕。
“我父亲束手无策，太医院的人便无人能医治。”
王小太医说完也写好了药方，递给王妈妈。
王妈妈按照事先说好的，给了他两千两银。
“按时吃药，五日后我再来复诊。”王小太医笑着离开。
送走王小太医，王妈妈回来扶着南如雅坐起来。
“脸上的事算过了半个明路，日后你戴着帷帽也不会惹人怀疑。”
南如雅点了点头，抽泣道：“王爷……你也瞧见了，我受了这般委屈，他却躲了去！”
“若是梅姨娘还在，定然会帮你出谋划策。”
“如今，都要靠自己了。”王妈妈叹息。
“所以，我一定要想尽方法见到鬼医，求她诊治。”南如雅紧紧抓住王妈妈的手。
“你一会儿安排莲香给王爷送茶点。”
“红袖添香，温柔解语花，王爷怎抵挡得住。”
王妈妈应了一声：“她冰雪聪明，定然知道投桃报李。”
“这个自然，我选的人，更何况……”
“不提她了，这次祖父可是把我害惨了。还有姨娘的死！”
“世子妃，死的太便宜她了！南如珠，南如月……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南如雅脸上闪过一抹阴狠。
“还有祖父，父亲，他们都要死！”
说罢，南如雅勾勾手，王妈妈立刻附耳倾听。
恶毒的声音，逐渐消散在风里。
风，更猛烈了。
道道黑影，藏在风中，更有刀光剑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