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意明张大嘴就地一滚,虽然狼狈但躲了致命攻击。
啊——
两声惨叫,同时响起。
黑衣人的刀落在萧意明的腿上,血喷溅出来。
另一边风眠从天而降,顺势踹飞一个黑衣人,并一脚踩了上去。
“三姑娘,救不救人?”风眠朝南如月看过来。
南如月轻飘飘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见风眠单手扛着一把抢来的刀,另一手锁着一个黑衣人的咽喉,脚下还踩着一个。
又酷又飒,帅翻天。
“遇到了。”南如月平静道,“不救有是同谋之嫌。”
风眠哦了一声,手起刀落,打飞了一圈黑衣人。
混战中,伤了萧意明的黑衣人冷笑两下,再度挥刀对着萧意明的脑袋斩下。
这个距离,风眠想救也来不及。
“如月,救……”萧意明的声音被恐惧和后悔吞没。
南如月怎么救他?她已经是失去武功的废人。
如果他没有藏起治内伤的神药玄水丹……
及时给南如月服下治疗内伤,她就不会变成废物。
那么这会儿,他自然不会有性命之忧。
刀光阴森,寒气直逼脑门。
萧意明下意识闭上眼睛一缩脖子,这次怕是真的性命危已。
但是迟迟不见刀落,他偷偷睁开眼睛。
只见一只手从车窗里伸出,从容地握住刀锋。
萧意明慢慢张大了嘴,呆住。
“都说了,不能杀他。”
“辅王殿下被人杀死在我马车前,我可解释不清。”南如月话落的瞬间,只听咔嚓一声。
刀被她内力震断,一抬手飞出去,直取黑衣人咽喉。
黑衣人翻身避开,正落到提刀杀来的风眠眼前。
风眠抬手一拍,把人拍晕了抓着领子往后一甩。
砰的一声,砸在了人堆上。
再看那高高摞起来的人堆,都是被敲晕了的黑衣人。
“三姑娘,搞定了。”
风眠随手把刀一甩,从人堆旁插入地面。
伴随着她这一喊,萧意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你,恢复武功了!”
第227章 无巧不成书
萧意明震惊脸。
南如月看了他一眼。
只是恢复个武功,就这么震惊啊。
那如果再知道她就是鬼医……真能吓死,那可真是普天同庆大喜事。
怕就怕,他会打着旧情牌,趁机黏上来。
“没,你眼花了。”南如月坐回车里。
容昭顺势放下车帘,同时喊了风眠一声。
风眠三蹦两蹦跳上车,正要赶车,忽然就停萧意明喊了一声。
“等等!”
“辅王殿下有何吩咐?”风眠歪头看人,宽大的斗篷帽子把五官和皮肤都挡得结结实实。
只露出一双瞳色偏淡的眼睛,又大又圆又灰又有点白,看着吓人。
萧意明吓得一个机灵,哆哆嗦嗦道:“我的护卫都牺牲了,这里并不安全。”
“可否捎我一程?”
“不是太方便。”风眠摇摇头,“让辅王殿下驾车,实为不妥。”
“可坐上车,又对我们姑娘声誉不好。”
“总不能我们救人的,反过来还要我们姑娘给你驾车?”
萧意明再度张大了嘴。
车厢内,南如月勾了勾唇。
容昭也抿唇笑——风眠这个牙尖嘴利的,说得太好了!
“我,我受伤了……”萧意明打着病人旗号,装可怜博同情。
以前这招百试百灵的。
他正想着,果然就见车帘被再度拉开了。
“如月……”萧意明刚张口,迎面就飞来一个什么东西。yLcd
他下意识伸手接住,低头一看,是一个白色小瓷瓶。
“刀伤药,擦上立即止血。”
萧意明抓着小瓷瓶,抬头的时候挤出一抹自诩风流倜傥的笑容:“如……”
“别这么叫我,你我已经退婚,我可受不起辅王殿下的情意绵绵。”
“还有,不想笑就别笑。”
“这种皮笑肉不笑的假笑,太丑,辣眼睛。”南如月放下车帘。
萧意明嘴角抽了抽,心底升起一抹诡异的感觉:“你当真不管我,任由我……”
南如月及时打断:“辅王殿下,后面来的马车,应该会很乐意捎你一程。”
风眠也嗯嗯两声:“看着是太子和太子妃的车。”
萧意明下意识回头,看到管道上远远走来的车队。
他微微蹙眉,正准备继续勾搭南如月,刚回头就吃了一嘴土。
马车撒欢奔腾,飞一般离开是非之地。
“大哥?”马车停下,太子萧意睿匆匆下车。
“你的护卫呢?发生什么事,难道遇袭了?”
萧意明点了点头:“还好遇到了南三姑娘,被她的护卫所救。”
“来人,扶大皇子上车,先去太医院。”萧意睿急忙安排,“你们服侍太子妃回宫。”
太医院和皇宫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去太医院的距离比回辅王府和去皇宫都要近一些。
他这样安排,还打算亲自送萧意明去太医院,显然是把兄长排在太子妃前面的。
“一起去皇宫吧。遇袭的事,也要尽快告诉父皇。”
“就怕对方不止针对我,而是针对所有皇子。”萧意明并不领情。
他反而有些怀疑萧意睿。
不仅是萧意睿,其他皇子他都怀疑。
夺嫡之争,只有踩着亲兄弟的鲜血,才能爬上至尊之位。
至于手足情义,与滔天的权势相比,一文不值。
“也好。”萧意睿眼底的关心和担忧,淡了几分。
城门口,排了好长的队伍。
经过盘查后入了城,南如月先去看了一下小楼的建筑进度。
随后又让风眠赶着马车,去保和堂药铺。
刚走了一半路,马车从大路转入小巷子的时候,又被迫停下。
车内三人面面相觑,同时掀开车帘向外看——
偏僻的巷子里,横七竖八躺着好几具尸体。
死状都是身首分离,极其血腥惨烈。
狭窄的四周墙壁和地面到处都是血,一个持刀的男人正拿着洁白的锦帕擦刀上的血迹。
“南三姑娘莫怕,我们不是坏人。”
一道温和的笑声从房顶上传来。
有点耳熟,但又十分陌生。
第228章 张府出恶奴
南如月抬头去看。
就见四皇子萧意祁坐在房顶上,身后站着一个脸色黢黑的护卫。
那护卫提着萧意祁的领子,生怕他一不小心掉下去。
“四殿下莫非遇袭了?”南如月眨了眨眼。
“是啊。”萧意祁笑着点点头。
南如月又看了一眼地上死状惨烈的尸体:“这些人,看着有些面熟。”
“人不熟,熟的应该是他们的衣裳。”萧意祁提醒道。yLcd
南如月恍然大悟,一拍手道:“想起来了,他们是大皇子的暗卫。”
“难道是大皇子要……”
萧意祁连声叹息:“是啊,你都震惊,我更震惊。”
“皇长兄要杀我呢!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啊。”
“我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血浓于水,皇长兄就算气我最多也就骂我两句。”
“他断然做不出如此残忍之事。”
南如月没说话,盯着萧意祁看。
风眠用右手肘轻轻撞了撞她——这位就是传闻中温润如玉,贤明远扬的四皇子?
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毫无破绽啊。
容昭轻轻扯了扯南如月的衣袖——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心为上!
发呆的这会儿,小巷里冲进来十多个侍卫清理现场。
“三姑娘可是有话要对我说?”萧意祁问道。
南如月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就在刚刚我们回程途中,遇到了辅王殿下。”
“辅王殿下也遇袭了,护卫全部被杀。”
萧意祁张大了嘴巴,半天才缓过神来:“啊——”
“皇长兄没事吧?”
“轻伤吧,不严重。”南如月想了想道。
“不知是什么人,居然陷害皇长兄,又企图加害皇长兄……”
“应该不是一伙人吧。”萧意祁自言自语两句。
然后他笑着问南如月:“京城有点不太平,我让护卫送三姑娘回府吧。”
“不敢劳烦四皇子。”南如月谢绝。
“那我就不叨扰三姑娘了。”萧意祁没有坚持。
这会儿小巷里的尸体已经被拖走,地面的血迹也已经处理干净。
连墙上喷溅的血迹都被抹除掉,没有留下一丝半点的痕迹。
南如月放下车帘,让容昭赶着车离开穿过小巷,拐入另一条街道。
“三姑娘,直接去药铺?”风眠问道。
南如月也察觉到跟来的尾巴,微微皱眉。
风眠托着腮:“四皇子是担心三姑娘,安排人保护呢,还是尾随呢?”
“也不一定是四皇子的人吧。”南如月低声道。
风眠点点头:“管他是谁呢,我给赶走?”
“绕道吧,先去狼王之前安置的那个掩护用的小院子。”南如月再道。
风眠低声和容昭说了一声,马车再次调转了方向。
走了一会儿,跟着的尾巴多了一些。
其中还多了一个熟人的气息。
“凌彻来了。”风眠抿唇浅笑,“其他的尾巴都会被他清理掉。”
果然,很快尾巴都被清理掉了。
马车到了小院子的时候,院门口已经停放好了一辆低调内敛却有气派的新马车。
南如月与容昭三人换成了马车后,从小路绕出去来到保和堂。
保和堂门口围满了人,看热闹的居多。
等南如月戴着帷帽走进来,呼啦一下,引起人群躁动。
“鬼医,这是建昌伯的拜帖,请鬼医拨冗会见。“
“我是平乐伯府的管家……”
“都给我让开……”
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子,腆着大肚子指挥手下把所有人都赶到角落去。
他自己往药铺当中一站,一副大爷牛气哄哄的架势。
“你就是鬼医?跟我走一趟张府吧!”
南如月冷声道:“你哪位?”
“我?说出来吓你一跳!”
“我是张家的管家,大家给我们老爷面子,都尊称我一声张二爷。”张二得意道。
南如月明知故问道:“哪个张家?”
“广平张家!”张二怒目而视。
第229章 睁大你的狗眼
“哦!”
“原来是那个大公子被土匪杀了,尸骨无存的张家啊!”
“听说张家二公子与人争夺花魁,杀人害命最终死在大牢中里了?”
南如月言辞犀利道:“这么个张家,的确如雷贯耳,声名狼藉啊。”
“你……”张二气得脸红脖子粗,“你别给脸不……”
南如月不等他开口骂人,抢先道:“既然是这个张家,就请回吧。”
“我不会给你们府上的人治病。”
“你知道你得罪的是谁吗?信不信我分分钟让你这药铺在京城里开不下去!”张二大喝。
南如月没生气,也没回骂,只是平静地伸手指了指立在药铺里的立牌。
“睁大你的眼睛给我看清楚了!”
“骄横跋扈,罔顾人命者不医!”
“贪官酷吏,五毒俱全者不医!”yLcd
“无情缺德,贪懒奸猾者不医!”
张二皱眉,嘴巴动了动,似乎想骂人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发不出声音。
他急得脸上青筋暴起,却依旧发不出一丝半点的声音。
南如月理都没理他,转身吩咐保和堂的掌柜:“把不相干的人赶出去。”
“药铺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是唱大戏看热闹的去处。”
掌柜的连连称是,开始往外撵人。
很快看热闹的都退了出去,守在药铺外面继续围观,只留下真心看病的穷苦百姓。
以及几个看穿着打扮像管家的人。
“鬼医……”建昌伯府的管家趁机凑近乎。
“让他们排队,先来先看。”
“还有,建昌伯府的就不用排队了。”
“他们和张家一样,我不医。”南如月继续吩咐掌柜的两句。
随后她带着同样戴上帷帽的容昭和风眠走入了内堂。
“三姑娘,刚刚真解气。”风眠笑弯了眼睛。
“你出手够快的。点了张二的哑穴,要哑上八个时辰不能说话。”南如月进屋里把帷帽取下。
容昭接过帷帽,问道:“一会儿给人诊治,不戴了吗?”
南如月沉思了一下。
虽然圣雍容说了让她不必隐瞒身份,但是眼下似乎还不是揭穿身份的好时机。
“还是继续戴几天吧。”南如月又把帷帽戴上了。
刚戴好,掌柜的带着病人走了进来。
来看病的看着是一对中年夫妻,男的脸色发白,眼睛下面一片乌青。
他还驼着背,走路一瘸一拐的,时不时还伴随着两声咳嗽。
听咳嗽声,呼啦呼啦跟破旧的风箱似的。
那个中年妇人搀扶着男人,走路生龙活虎,脸色十分红润。
看上去男人病入膏肓,妇人十分健康。
然而两人刚进来,南如月便朝着妇人伸手:“你别扶着他了,他一时半会儿都死不了。”
“反而是你,不出两个时辰必死无疑。”
中年妇人吓得一哆嗦,差点当场跪下:“啊!”
“坐稳,把手给我。”南如月吩咐道。
中年妇人急忙坐下,伸手。
南如月给她诊脉后,拨开眼皮看了看,又让她张嘴看了看舌头的颜色。
的确是中毒了。
而且刚刚中毒没多久。
“今天都吃什么了?尤其晌午之后,都说说别遗漏。”南如月问道。
中年妇人认真回想了一下,回道:“没吃什么啊,和平时一样都是粗茶淡饭。”
“一个菜包子一个馒头,一碗咸菜,还有一碗小米粥。”